第二十二章(4/5)

    ——————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住在贺行的隔壁,不知道他私下里有没有找过邵益,总之邵益没再来找过我麻烦——我终于能稍稍放松下来体会到真正的假期。

    大约是太忙了,一连几天我都没怎么见过贺行,只有一次傍晚时分,我从游泳馆里出来,隐隐看到走廊尽头贺行的背影,他的脚步很快,正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些什么,两个人背影挺拔舒展,即便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还是耀眼得无法忽视。

    我正在用毛巾擦着湿濡的发梢,想着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就看到贺行伸手帮男人按了电梯按钮,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电梯。

    我刻意放慢了步调,等了一会儿才继续往电梯那头走,数字显示贺行他们停在了顶楼。

    那里只有需要提前预订的花园餐厅。

    我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按照原计划去二楼的餐厅吃饭,而是回到房间叫了外卖。

    晚饭后我挑了一部电影,刚看到一半,屋外就想起了敲门声。

    是贺行跟童帆。

    贺行应该喝了不少酒,原本打得十分漂亮的领导松松挂在外面,脸颊微微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开口沁满的薄荷味漱口水也没能完全遮住酒味。

    “我听人说你晚上只吃了一点东西,刚好这艘游轮上有个甜点师傅的手艺不错,就特意给你打包了一份做宵夜,你看看喜不喜欢。”

    贺行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童帆就将打包袋递了过来。我没有接,只是瞥了一眼打包袋上精美的花纹,莫名觉得有些累,连声音都带着涩意:“不用了,我不饿,你拿回去吧。”

    我拒绝的生硬,童帆有些尴尬,站在那里进退两难,连带着屋子里的空气都凝结了起来。

    “童帆,你先出去吧。”贺行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童帆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门再一次被合上。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和贺行两个人。

    电影还在继续播,我抬头看着面前的贺行,头顶的灯光影影绰绰打在他的脸上,似乎带上了几分笑意。

    “可以不要挡着我看电影吗?”

    贺行缓缓蹲了下来,从俯视的姿态变成了仰视,他的手指冰冰凉凉,极轻地从我的脸颊划过:“宁宁好像生气了,因为什么?”

    淡淡的酒味弥漫在我和他之间,原本并不算好闻的气味夹杂着他身上的古龙水,骤然给屋内一方天地平添了几分怪异的暧昧。

    我皱了皱眉,问他:“你喝酒了?”

    贺行点了点头,笑得略显无奈:“你闻到了?我来见你之前还特意漱了口。”

    我又想起了他跟那个西装男进电梯的背影,忍不住推了一下他:“喝了酒就回去睡吧。”

    贺行猝不及防地抓住了我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明天船会在瓦伦西亚港口停一天,你打算做什么?”

    我回答地很快:“不做什么,在房间里待着。”

    贺行忍不住笑了出来,有碎发散落在他的额前,让他的脸看起来比真实年纪显得更小了些。

    “那岂不是太浪费了?我正好要去拜访一位朋友,宁宁不如跟我一起去,那个人正准备来中国发展业务,或许会成为你的潜在客户。”

    我刚准备拒绝贺行,却听到他后半句提到的关键信息,迟疑了片刻才问:“你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是做设备的,原本计划明年去我们国内开厂,但很多供货商都没敲定,我了解过了,付家主要做的产品线跟他完美契合。”

    言尽于此,贺行不再说话,只是用那种看鱼上钩的眼神望着我,我紧抿双唇,没挣扎多久便点头答应了。

    “好,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我需要另立山头,需要新客源,需要一点一点从头再来。

    “宁宁不生气了吧?”在得到我的肯定答复后,贺行的神色忽然放松了下来,他收敛了笑意,似乎在很认真的问我。

    我忍了片刻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贺行,你能不能不要……”

    话音未落,贺行忽然凑了上来,他的唇落在了我的嘴角。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首无声的圆舞曲飘遥登场,轻快的,灵逸的,踩着节拍落下的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裙摆拂过的每一寸角落都带着浅尝辄止的谨慎和点到为止的试探。

    他很轻、很慢地啄我的唇,可我满脑子都是那句没说完的话。

    贺行,你能不能不要再撩拨我了。

    我像他握在手心里的一只鸟,该松该紧,该哄该骂,他都轻车熟路地像是做过了千百回。

    他可以嘴上说要追求我,也可以把我晾着三两天不见我一面;可以带一份甜品来哄我,也可以同样殷勤地帮别人按电梯;可以帮我争取来一位潜在客户,也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直接吻上我的唇。

    “对不起,”贺行退开的时候,又开始一如既往地向我道歉:“宁宁,对不起。”

    我微微垂着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我听见演员的台词隔着贺行的身影传进了我的耳中。

    “到底爱是什么?”

    “爱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的付出牺牲,一心只想让他得到幸福还有快乐。”

    “错。

    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出发去兰特庄园的那天天气并不算好。

    我下船的时候有片刻恍惚,站在甲板上回头看了一眼那艘如山的游轮,映衬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显出了几分逼戾。

    贺行停在我前面,没有催促,没有询问,只是耐心地等我回过神,再次跟上他。

    “y国的天气就是这样,反复无常,有点冷吧?等进了弗兰克家就好了。”

    车里,贺行让司机把暖风开到了最大,我们肩并肩坐着,他的手搭在膝盖上,指尖随着颠簸有节奏地触碰到了我的手背。

    我轻轻应了一声,眼睛盯着窗外的风景,深秋时节,道路两旁种的不知道是什么树,叶子红的有些骇人。

    兰特庄园的拥有者是一对夫妻,男主人弗兰克是贺行的朋友,听说从前年开始就带着夫人去环球旅游了,昨天才刚刚回国。

    弗兰克夫妇的人缘不错,这次宴会办得很大,一楼的宴会厅内人群来往不绝,我站在贺行身旁,跟弗兰克夫妇打了个招呼,双方礼貌性地交换了名片,看出对方现在兴致勃勃,只想同老友叙旧,并不愿意多谈生意上的事,我识趣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旁边做个合格的倾听者。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