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2/3)

    第一,从今天开始,我将辞去付氏集团顾问一职,另外,之前我在付氏集团所持有的股份全部转卖给了付音存先生,换句话说,从今以后,我和付氏集团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付培生很着急地向我解释:“不,不是的,我一直不允许别人进你和明月的房间,音存和他妈妈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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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原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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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栋房子沾满了付音存母子的气息,妈妈才不会稀罕。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是我见过最愚蠢且下贱的男人。

    贺言半张脸隐藏在了门后,他扫了我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接着打开门,一言不发,快步离开了。

    “那两间屋子保存的很好,所有家具的位置都没有变动,观宁,你去看看吧,你看看就知道了……”付培生声音颤抖,他看着我,眼圈微微湿了。

    “付音存,”我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冷冷看着他:“我来这不是跟你讨论怎么勾引男人的,今天是付培生的大寿,你想毁了它就直说,没必要拉上我。”

    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更显苍老,发丝已经露了白,穿着一件羊绒背心,背也不似从前挺拔,就是一个普通且疲惫的中年人。

    “那就修吧,这栋宅子现在是你们一家三口的,跟我和妈妈没关系。”我实在不愿意跟他扮演父慈子孝的戏码。

    起初我以为付培生是在演戏,但他捐款捐楼做慈善,用的是妈妈的名义,从前做事那么狠辣的一个人,开始信佛戒荤不再杀生,除了公司的事,习惯了深居简出,不再出席任何社交场合。

    付音存放开了我,再次看向我的眼神中带了几分怜悯:“付观宁,我原本以为你是有骨气的,没想到是我高看你了,那个男人害死了你的母亲,你就一点都不恨他吗?”

    废话,这是我千挑万选送给妈妈的,当然好看。

    付培生正在打理一盆水仙,我认出了那是“凌波仙子”,妈妈最爱的品种。

    这些老油条都知晓了我被踢出付氏集团核心圈的事,一改往日的态度,只围着付音存插科打诨。

    一年一年下来,我从最开始的嗤之以鼻到半信半疑。

    “你好久没回来了,有些事想联系你也联系不上,上次说要重修一遍老宅,到时候你和明月的那两间房子也要翻新,我不知道你肯不肯,就一直没准许动工。”付培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微微垂着头,似有无限感慨。

    付音存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他依旧在笑,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粘腻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眯起了眼睛:“我说的是哥哥,真好看。

    今晚来参加生日宴的大多是付培生的老朋友,还有一些生意场上的伙伴,年轻面孔反倒较少。

    如果是演出来的,那付培生无疑是我见过的最敬业的演员。

    顿了片刻,他又耸了耸肩,道:“不过好看又有什么用呢?贺言和谢临不还是扔下你,站到我这边了吗?”

    我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然后掏出手机给阚绪发了个定位,让他半个小时后来付家接我。

    见我来了,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招呼我过去:“观宁,你来看看,这株水仙被我养的怎么样?托了好多朋友帮我找来的品种,娇贵的不行。”

    小的时候我就在想,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同样是爸爸的孩子,为什么哥哥就能这么好看,这样毫不费力地就能让别人嫉妒,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月亮悄然升上夜空,宴会终于正式开始。

    力气并不大,却很让人讨厌。

    “我来是想告诉你,付氏集团的职务我会辞掉,以后这家公司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这对你而言应该也不重要,毕竟你有两个儿子,一个下台了,换另一个上,都是一样的。”我冲他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缓步走上了台。

    我收回目光,想要绕过付音存继续往里走。

    门板回弹的瞬间发出了吱呀的声响,眼看那扇金属门即将阖上,贺言忽然伸手扣住了门沿,我瞧见了他那只右手,无名指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只是……看起来似乎缺了上面的两截指节。

    我端着香槟,静静看着付音存左右逢源的样子,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待会上台要说的话,视线不自觉开始涣散,直到看到了董薇——付音存的母亲,被一群贵妇围在中间,所有人都在欣赏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她们脸上流露出的羡色成了最好的养分,将董薇这朵原本黯淡无光的蔷薇滋养出了鲜丽的艳色。

    我的话音落了地,台下立时静了下来。

    话筒的质量并不算好,间或掺杂着刺啦的电流声,不过没关系,我确信台下众人能够听清我的每一个吐字。

    像是一个幻梦,付音存很快收起了他的獠牙,又恢复成了那副软糯的模样,他朝着我露出了弯弯眉眼:“哥哥是要找爸爸吗?他在花房呢!”

    “观宁,你这孩子……”董薇原本红润的一张脸变得惨白,她嘴唇翕动着,好半晌才发出刺耳的叫声,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赶紧噤声,缓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这是你爸爸的生日宴,不要胡闹了,快点下来!”

    “大家晚上好,我是付观宁。想必大家也都听过我的名字,今晚在这里,借着我父亲生日宴的场合,我要向大家宣布两件事。

    “观宁,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可不可以有那么一刻,在你和我都思念着你妈妈的时候,不要把我当成仇人?”

    他没有接回那截断指。

    跟之前他缠着我,拼了命也要和我谈谈的模样判若两人。

    花房里温度适宜,四季如春。

    我厌恶地瞥开视线,没打算和他说话,在经过他身边时,他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番话居然会出自付音存之口,在我的印象里,他是怯懦无害的,尤其是对着付培生,几乎可以说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模样。

    “第二件事,我母亲江明月女士去世之前留下了不少遗物,这些东西都被董薇女士和付音存先生私吞了,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还得麻烦您二位把我母亲的遗物还给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在妻子活着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出轨,等到人去世了才做出一副情深的模样。

    付音存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胸前,他愣了一下,随即唇角上扬,笑了起来:“真好看。”

    在快要走出花房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付培生沙哑的声音。

    很有意思的一句话,像癌症患者手中的布洛芬,无法治病,却能缓解些许痛苦。

    我踱步走了过去。

    我只是笑,说实话,能看到h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表情一致地瞪圆眼睛、张大嘴巴,实在是一种很有意思的体验。

    花园正中间搭建了一个半米高的舞台,这是付培生玩惯了的把戏,站在台上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再树牢他儒雅淡然的形象。其实在场的人没有不熟悉他的,也不知道他反复演这一出是为了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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