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5)

    我走出健身馆的时候,傅思行的电话恰好打了过来。

    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大概能猜出来他这通电话的来意,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接了。

    “宁宁,我才从合伙人那里听来,你在公司出事了?!”傅思行的语气很焦急,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摆了一道、撸了实权的倒霉蛋。

    我沿着路边慢慢踱步:“没什么,我早就不想干了。”

    傅思行很快便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他在电话里舒了一口气,又问:“你有别的打算了,是不是?”

    我不想跟他说太多,只提了一句我要出国旅游散心。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傅思行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哪怕当年他在跟我提分手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能融化寒冬的微笑。

    我停顿了片刻,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有喧闹声。

    “你在外面应酬吗?”

    傅思行没说话,一阵窸窣过后,对面清静了不少。

    “嗯,公司二轮融资很顺利,大家说要开庆功宴,我推脱不开,就跟着来了。”

    我下意识地开口:“是吗?那恭喜你了。”

    “宁宁,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酒。”

    或许是沾了酒精的缘故,傅思行的语气含着几分藏不住的兴奋,很明显,这次的融资顺利带给他不小的惊喜。

    我因为上次在贺言那里吃了亏,对酒生出了一种敬而远之的抵触情绪。

    “不了,我打算戒酒了。”

    傅思行明显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又放低了声音:“那就不喝酒了,有家清吧的冰咖啡也挺出名,我让司机去接你,怎么样?”

    刚才跟穆乱云的谈话算不上愉快,我也的确不想这么早回家,想了想便答应了傅思行的邀请。

    傅思行找的清吧很安静,等我进到卡座的时候,他已经点好了咖啡和果汁。

    “你喜欢的西柚汁,按照惯例,加了份冰。”傅思行还是万年不变的西装打扮,跟我的休闲装扮相比,越发衬得他像一个成功人士了。

    我说了声谢谢,又真诚地向他道了一次贺。

    从他娶祝羽瑶一步步走到今天,不过才短短六年时间,傅思行凭着一己之力,帮祝氏集团渡过难关,转危为安,还开擘了全新的商业领域,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很佩服他,因为他是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的人。

    “宁宁,你知道这次融资成功意味着什么吗?”不知道为什么,傅思行明明喝的是咖啡,我却觉得他醉的更厉害了。

    我摇头,他跟祝家的事,我一向没兴趣了解。

    傅思行并没有因为我的冷淡而失落,反倒笑了起来,他自顾自道:“意味着我答应祝荣胜的都做到了,我不再欠祝家什么了,宁宁,我很快就可以恢复单身了!”

    闻听此言,我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了祝家那位大小姐的面庞,付家与祝家向来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往来,我上次见到她,还是在一场晚宴上。

    祝羽瑶妆容精致、顾盼生姿地朝我走来,开口就提我和傅思行的旧情。

    我那时还以为这位大小姐是专门来找茬的,正想着万一闹开了,要怎么收场,却不想下一秒她便粲然一笑。

    “付总别担心,我帮你盯着傅思行呢,保证那些莺莺燕燕都近不了他的身。”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是人我得再多借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我现在还没办法独当一面,我爸身体又不好,还得靠着傅思行才能撑住公司,不过你放心,不出年底,我肯定把他还给你!”祝羽瑶边说边拢了拢长发。

    我知道傅思行和祝家是商业联姻,却没想到这位祝小姐是这样的性子,直到贺言黑着脸把我拉走的时候,祝羽瑶还在冲我眨眼。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我和祝小姐就会发一份联合声明,向外宣布婚姻关系结束,宁宁……”傅思行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下一刻他的手毫无征兆地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再等我一段时间好吗?等一切结束后,我陪你一起去国外旅游散心。”

    傅思行的掌心带着微微的暖意,我垂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傅思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呢?”

    我小声呢喃,与其说是质问傅思行,倒不如说是在问自己。

    当初主动提分手的是他,一晃眼过去了八年,对着我说出很快就能离婚,想陪着我出国旅游的也是他。

    就好像笃定了我会在原地等他八年,非他不可一样。

    傅思行似乎听见了我的问话,他修长的手指很明显地蜷曲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宁宁,你知道我的心意,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包括当年和你分手,我也是跟你剖析清楚了厉害关系,在经过你允肯之后才娶的祝羽瑶。”

    傅思行忽然加快了语速。

    他说的没错,当年他在付家倍受冷待,是祝荣胜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倘若我是那时的他,多半也会做出跟他一样的选择——放弃虚无缥缈的爱情,选择事业和成功。

    所以那时候在傅思行提出分手后,我思索了一个晚上,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潼南付家的大公子,付观宁!”

    他将重音放在了最后三个字上,像是每个音节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生怕别人听不清。

    那位被称之为章哥的男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闻言先是皱了皱眉,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后:“老贺,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是不是你三弟家的那位……”

    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大清楚,只瞧见那几个人十分有默契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了一片地方,让我看清了跟章哥说话的高大男人。

    的确是认识的人,但又算不上熟人,更称不上朋友。

    如果说先前的邵益可以称之为好友团,那眼前这位则是不折不扣的家属队了。

    付音存和贺言的亲朋好友像是约好了,组团来痛打“落水狗”,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贺行,贺家老大,贺言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贺家目前真正的话事人。

    对于贺行,我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

    若是真正论起交情,我与他总共才见了两三面,但这个男人的不可理喻在我这里是盖棺定论、毋庸反驳的。

    简单来说,贺行这个人,又护短又不讲理。

    就算是他家养的一条恶犬,只要跟了贺姓,即便是咬了人,贺行也会千方百计地护着,说些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反正旁人休想动他家狗一根毛。

    我曾经在他身上吃过亏,所以对他这种人奉行“敬而远之”的原则。

    贺言是背叛了我不假,我跟他分手了也是真,但落在贺行这位“护短亲哥”眼中,多半是要把所有账都记在我身上的。

    隔着人群,贺行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又转过视线,对章哥道:“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闹着玩的,早就已经分手了。”

    章哥大约早就习惯了贺行不冷不热的态度,听他这样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多看了我两眼,嘟囔了一句:“可惜了……”

    我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多半是商人之间惯用的客套话,只当是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就罢了,没想到下一刻,章哥又笑眯眯地冲我道:“能在船上碰到也是缘分,既然遇上了,付少不如赏我个脸,我们正说去棋牌室消磨时间,付少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同行?”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是从哪儿跟他来的缘分?更不用说他这一行人中随便挑挑,就能抓出两个跟我不对付的,我要真答应了他,接下来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来。

    “不好意思,不是我推辞,实在是我的确抽不出时间,你们自便,玩得开心就好,不用理会我。”

    我自认态度已经足够友善,却没料到邵益闻言当即嗤笑出声:“付大少的公司都没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忙的,怕不是瞧不上我们,故意不给面子吧?!”

    他这话一撂出来,我是真真切切走不了了。

    不愧是付音存的朋友,扇阴风、点鬼火的本领当真一流。

    我强忍住胃里的不适,不怒反笑,扭头直直看向邵益:“邵公子这番话一出口,我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既然你这样‘热情’留我,我也不好意思推辞太过。

    不过说是玩牌,那就得有输有赢,邵公子想玩多大的?我付观宁奉陪到底。”

    邵益原本还在得意,听我醒过神来,忽得将矛头直指向他,不由得也慌了神,待片刻冷静下来后,他才冷哼了两声:“我多大都能玩得起,只要付大少输了不要赖账就行。”

    “好啊,那咱们先把规矩定好了,免得上了牌桌再扯皮,不管是梭哈还是德州扑克,一注一百万,加注两百万起,跟注不限,你觉得怎么样?”

    邵益咬着牙,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棋牌室在船舱三楼,面积比我想象的大了不少,等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我才发现贺行并不在牌桌上。

    见我扭头望向身后沙发上正在看杂志的贺行,章哥解释道:“老贺从来不玩牌,就他臭毛病多,你别管他。”

    我微微颔首,重新收回心,看向坐在我对面的邵益:“想好了没有,玩什么?”

    邵益脸色难看,没有搭理我,而是看向了章哥:“章哥,你说玩什么,我听你的。”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