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5)

    因为匆忙订票的缘故,直到登上邮轮,在工作人员的热情介绍下,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选择的是一艘旅游型的客轮。

    从h市到r国,原本四天可以抵达的水路,这艘邮轮却要走上整整一个星期,期间船上会不定期的举办各种活动,比如音乐会,舞会,烟火表演等等。

    对于这些,我通通不感兴趣,此时此刻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好好睡一觉。

    工作人员帮我把行李放进了房间,我给完小费,囫囵洗了个澡,倒头便栽在了床上。

    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我换了身干净衣服,打算出门找点东西吃。

    穿过铺着柔软地毯的幽深船舱,我顺着台阶走上船头的甲板,此时正值夜幕初升,西边落日的余晖还未完全散尽,东方一轮圆月高高悬于天边,柔软如绸缎的月光洒在海面上,为大海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

    船头甲板上已经三三两两聚集了人群,有在烧烤的,有喝酒的,也有什么都不做,单单聊天的。

    我拦住了一位服务员,从他口中得知餐厅在邮轮的另一头,换句话说,我完全搞错方向了。

    我有些懊恼,因为久未进食的肠胃和甲板上带着寒意的晚风感到微微发晕,向服务员道了一声谢后,我转过身,打算顺着原路返回去。

    “付观宁?”有人从身后叫住了我,我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立即回过头。

    直觉告诉我,在这里被人认出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但那人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只觉身后扫过一阵寒风,再回神,一抹深色身影便挡在了我眼前。

    “果然是你!”来人语气里藏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上下打量我的目光肆无忌惮:“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被人从付家宅子里灰溜溜赶出来的?!”

    我在脑海里搜了好几个来回,才勉强想起眼前这个年轻男人是谁。

    虽然记不清名字,但十有八九是付音存的“狐朋狗友”。

    付音存人缘颇好,即便众人都知晓他和他妈小三上位的历史,也少有人拿这件事嘲讽他,更有甚者还可怜付音存被“小三儿子”的骂名连累,连带着把我视做眼中钉。

    就好像抢别人老公的是我母亲,吸着原配血长大的是我似的,无耻得理直气壮。

    我懒得搭理这种人,小人得志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得志了就会疯狂找存在感,像是要把曾经那些难堪的岁月通通搅碎和水吞了。

    我淡淡瞥了男人一眼,不动声色地绕过他,想着进船舱找餐厅。

    “付大哥,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怎么连句话都不跟我说,只想着跑呢?”男人反应迅速,一个闪身挡在了船舱的入口处,也挡住了我的去路。

    他双手抱胸,口中喊着“付大哥”,神情却满是戏谑和挑衅,甲板上的其他人被动静吸引,开始朝这边投来目光。

    我捏了捏眉心,又是饥饿又是烦怠,语气也不耐烦了起来:“滚开!”

    话刚落地我就后悔了。

    我应该表现地更淡然些,这样的反应只会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气急败坏。

    饥饿让我发挥失常了。

    果不其然,男人闻言愈发得意,他一手撑住舱门,连音调都抬高了八度:“付观宁,你以为你是谁?现在的你还有趾高气扬的本钱吗?少给脸不要脸了!”

    “邵益,不是说回房拿酒吗?怎么在这里杵着……这位是你的朋友?”

    男人话音未落,船舱甬道拐角处便闪出了几抹人影,听口气多半是男人的朋友,我粗粗扫了一眼,心里倏地凉了下来,原本还想着男人若是继续咄咄逼人,大不了跟他打一架,可看如今的架势,即便真动手,我也只有吃亏的份。

    邵益闻言赶紧转过头,一改先前的跋扈姿态,边赔笑边点头:“在这遇到了位熟人,顺便打声招呼,章哥,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潼南付家的大公子,付观宁!”

    他将重音放在了最后三个字上,像是每个音节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生怕别人听不清。

    那位被称之为章哥的男人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闻言先是皱了皱眉,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后:“老贺,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是不是你三弟家的那位……”

    后面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大清楚,只瞧见那几个人十分有默契地往旁边让了让,腾出了一片地方,让我看清了跟章哥说话的高大男人。

    的确是认识的人,但又算不上熟人,更称不上朋友。

    如果说先前的邵益可以称之为好友团,那眼前这位则是不折不扣的家属队了。

    付音存和贺言的亲朋好友像是约好了,组团来痛打“落水狗”,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贺行,贺家老大,贺言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贺家目前真正的话事人。

    对于贺行,我向来是没什么好感的。

    若是真正论起交情,我与他总共才见了两三面,但这个男人的不可理喻在我这里是盖棺定论、毋庸反驳的。

    简单来说,贺行这个人,又护短又不讲理。

    就算是他家养的一条恶犬,只要跟了贺姓,即便是咬了人,贺行也会千方百计地护着,说些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反正旁人休想动他家狗一根毛。

    我曾经在他身上吃过亏,所以对他这种人奉行“敬而远之”的原则。

    贺言是背叛了我不假,我跟他分手了也是真,但落在贺行这位“护短亲哥”眼中,多半是要把所有账都记在我身上的。

    隔着人群,贺行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又转过视线,对章哥道:“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闹着玩的,早就已经分手了。”

    章哥大约早就习惯了贺行不冷不热的态度,听他这样说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多看了我两眼,嘟囔了一句:“可惜了……”

    我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多半是商人之间惯用的客套话,只当是一阵风,从耳边吹过就罢了,没想到下一刻,章哥又笑眯眯地冲我道:“能在船上碰到也是缘分,既然遇上了,付少不如赏我个脸,我们正说去棋牌室消磨时间,付少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同行?”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又是从哪儿跟他来的缘分?更不用说他这一行人中随便挑挑,就能抓出两个跟我不对付的,我要真答应了他,接下来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来。

    “不好意思,不是我推辞,实在是我的确抽不出时间,你们自便,玩得开心就好,不用理会我。”

    我自认态度已经足够友善,却没料到邵益闻言当即嗤笑出声:“付大少的公司都没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忙的,怕不是瞧不上我们,故意不给面子吧?!”

    他这话一撂出来,我是真真切切走不了了。

    不愧是付音存的朋友,扇阴风、点鬼火的本领当真一流。

    我强忍住胃里的不适,不怒反笑,扭头直直看向邵益:“邵公子这番话一出口,我是想走也走不成了,既然你这样‘热情’留我,我也不好意思推辞太过。

    不过说是玩牌,那就得有输有赢,邵公子想玩多大的?我付观宁奉陪到底。”

    邵益原本还在得意,听我醒过神来,忽得将矛头直指向他,不由得也慌了神,待片刻冷静下来后,他才冷哼了两声:“我多大都能玩得起,只要付大少输了不要赖账就行。”

    “好啊,那咱们先把规矩定好了,免得上了牌桌再扯皮,不管是梭哈还是德州扑克,一注一百万,加注两百万起,跟注不限,你觉得怎么样?”

    邵益咬着牙,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棋牌室在船舱三楼,面积比我想象的大了不少,等众人纷纷落座之后,我才发现贺行并不在牌桌上。

    见我扭头望向身后沙发上正在看杂志的贺行,章哥解释道:“老贺从来不玩牌,就他臭毛病多,你别管他。”

    我微微颔首,重新收回心,看向坐在我对面的邵益:“想好了没有,玩什么?”

    邵益脸色难看,没有搭理我,而是看向了章哥:“章哥,你说玩什么,我听你的。”

    章哥的目光在我和邵益身上来来回回,笑得颇有深意:“这个嘛……付公子是新朋友,自然该由他说了算,付公子,你说呢?”

    他客气,我可不客气。

    我满脑袋只想着速战速决,好赶紧去找东西吃,思索片刻后道:“那就奥马哈吧,比点数大。”

    奥马哈这种游戏没别的优点,就是效率高,一把玩下来不过五分钟。

    我打定了主意,一刻钟结束这场游戏,希望等我回到餐厅的时候,那里的自助餐还在供应。

    章哥对面坐着一个年龄偏大的男人,闻言忍不住笑了:“奥马哈啊,这种玩法懂的人可不多,恐怕不好找到发牌的荷官,要不还是换个大家都会玩的吧?!”

    我心下一沉,面上却没什么反应,眼见另外两个人都点头,便知道这次换游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用换,我来发牌。”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在宽敞的棋牌室里显得格外低沉,我愣了一下,紧接着便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我耳边划过,落在了牌桌上。

    贺行拿起桌上那副还未拆封的扑克牌,手法娴熟的卷起长袖、拆牌、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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