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较真(受主动脐橙诱惑s)(2/3)
整个城市混乱得一团糟,却异常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隔着车窗都往车内渗入。综合商业体前的广场上全是血和断肢,玻璃上被人用黑漆红漆喷绘着许多字,最大的三个是——毁灭吧!
“我陪你。”他道。
张宇从后扶住焦钧业。
“谢谢。”焦钧业拍了拍方向盘,“出发吧。”
张宇笑笑:“不用,接触很快很短,接触面也很小,他们感染不了我。”
好在,两扇门都是紧闭的。从外表看,或许逃过了一劫。
焦钧业也降下车窗:“你还有烟吗?”
过了片刻,酒精挥发差不多了,张宇这才坐回车内,驱车来到焦钧业前,鸣笛。
那一瞬,焦钧业忽而觉得张宇全天下第一帅。
小时候的书桌上放了许多相册,里面全是家里的照片,多数是小时候的焦钧业,还有一些是父母一起的。一旁还有一本日记。
张宇从王嘉兴怀中摸出了王嘉兴的物品,包括一部手机,一个被纸盒包裹得完好无损的玩意,一个车钥匙。手机背面的手机套里,有一张身份证,一张全家照。
“天灾?人祸?社会秩序与道德伦理在这个小城市沦陷了。”
焦钧业颤声呼唤着,走进屋内。屋里一切如常,干净工整,就是不见爸妈。
焦钧业深吸一气,推开了自己的卧室。
五楼楼梯间的墙上全是血,基本成了一面红墙,一具赤裸的女性尸体扭曲地卡在交错的楼梯扶手中,姿势怪异,显然经受了非人的折磨,如今正散发着恶臭。
“要不……”张宇有一瞬迟疑,但还是道,“我可以帮你去看看,再回来告诉你。”
王嘉兴已经没了气息。
“那我给你省着点抽,抽一半让你。”焦钧业深吸一口,将打火机和烟盒丢了回去。
香烟的味道在二人鼻尖蔓延,酝酿出一种焦灼的情绪。焦钧业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面色有些苍白。
很轻很轻的一声承认。
之前焦钧业在车上睡了很久,此时并不困。二人驱车轮流追赶,穿越了不知多少个隧洞,才在中午时到达了县。
冒着白发丝的中年夫妇拥抱在一起,躺在儿子的床上,尸体已经腐烂。
“现在还有人卖烟吗?”焦钧业给自己点了一根。
“中间那箱,有烟和打火机。”张宇淡淡道。
“不用……”焦钧业摆摆手,用力揩去嘴角的秽物,继续上行。
他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区,下车时,方向盘上全是汗。
张宇接受了焦钧业掩饰般的解释,他担心焦钧业的精神状态,提议道:“我们先出去吧,缓一缓。”
张宇笑:“你说呢?”
他记得张宇抽过烟。
张宇将这些东西收好,走回车旁:“钧业,你开我的车吧,我开你的车。”
三楼有一家住户门是敞开的,屋里一片混乱,木地板上是干涸凝结的血迹,臭不可闻。焦钧业不敢多看,继续上楼。
这座城市遭遇了濒死者的仇恨报复。
数字化的etc系统在末世依然兢兢业业地工作,按照和平年代的价格扣了二人一笔过路费。不用怀疑,只要不断电,它能工作到地老天荒。
焦钧业用钥匙开门,却怎么也拧不开。
焦钧业拿起日记本,翻开,是妈妈的字迹。
“怎么了?”张宇驱车停在一边,降下车窗,“累了?”
被寄生的濒死者活不了,就要让所有人都活不了。
“哎,我车里也可能感染了……你回来吧,那车不要了。”焦钧业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焦钧业应了声,“抱歉,我……我刚刚有点贫血,可能。”
焦钧业先去了厨房,又检查了阳台,之后检查了父母的房间,最后只剩下自己的卧室。
张宇跟焦钧业挥了挥手:“不要可惜了,你把消毒水给我吧,我去消毒。”
“我来。”张宇的手覆上,力道之大,拧开了门锁。
门锁没坏,只是焦钧业的手已经没力气了,张宇的掌心能清楚感受到焦钧业的颤抖。
路过一家三甲医院,旗杆上竟然吊着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死尸,死状恐怖。医院的石碑上同样用红漆喷着三个大字:毁灭吧!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楼梯间也十分混乱。电梯门上被黑漆喷了毁灭字样,电梯门打开时,里面竟然是一具被分解的尸体。
“而且,说不定,找不到呢?都说不准。”焦钧业长吁一气,将剩下的半支烟递给张宇,“抽吗?”
焦钧业还有些恍惚,愣了一下才点点头:“我给你消毒?”
“爸……妈……”
张宇紧随其后停了车,十分谨慎地守在焦钧业的身后,一同进了楼梯间。
“叔叔阿姨……走得很安详。”张宇道,“他们是笑着的。”
他不敢想他的父母遭遇了什么,会不会被那些疯子围攻,会不会……面临了非人的痛苦。
张宇接住,走回焦钧业的增程电动车旁,拔了油泵,对着车内仔细喷了一遍,而后就敞着车门,悠闲地抱臂靠着,看得那群躲在暗处的人胆颤心惊。
张宇接过,扯下自己的黑色口罩,将烟叼嘴里。
“焦钧业!”
“嗯。”张宇静静地陪伴着。
张宇关了房门。
焦钧业呕了一声,果断放弃电梯,走楼梯上行。
焦钧业迅速移开视线,心中的希望几乎降到谷底。
“没事。”焦钧业离开了张宇的支撑,走进房内。
焦钧业忍着反胃,切换了车内空气循环系统,驱车向自己的家开去。
两辆黑色suv在高速上狂奔。
“嗯……”
“开门吧。”张宇低声道。
张宇拍了拍门框,回了焦钧业的车,两车很快一前一后驶出,进入城市内部道路。
焦钧业腿一软,靠在血墙上吐了起来。
焦钧业已经换到了主驾上,他回了一声鸣笛,习惯性打起转弯灯,驶出加油区。
“老王?”
焦钧业回过神时,他正被张宇抱在怀里。
张宇已经下车,来到焦钧业的车门外:“怎么了,近乡情怯?”
“今日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想公开解释感染者救治问题,结果被激进的感染者们勒死了,连同其他几位医生一起,被悬挂在医院门口。这些感染了冰线虫却还没成为寄生体的濒死者彻底疯狂,成立了一个七日报社组织,对无辜民众进行屠杀。可爱的士兵警察们牺牲在了前线。”
焦钧业依言寻找,扁扁一盒,里面只剩下五根了。
终于,到了八楼。
“没事。我都多大人了?还能真这样怂吗?”焦钧业摇摇头,又猛吸了一口烟,“我就是一时害怕罢了。若真的不幸,我这做儿子的,难道还要怯懦到……不敢给父母收尸吗?”
焦钧业驱车停在了高速路站口。
焦钧业降下车窗,丢出一瓶消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