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感冒(1/8)

    风雨离开,留给夏绯一场昏沉的重感冒。

    半梦半醒两日,她被电话叫醒,曹大制片听出她鼻塞声哑,责备的语气换成小心翼翼:上午你没去就算了,我和主办方说了声,把我们片子推迟到下午了。

    夏绯回想起上礼拜似乎是答应过参加个什么展映交流,但这会正处于逃避世事的状态,拿毯子罩住头,做足气若游丝:我真起不来床,你再问问别人呢?

    我已经一圈电话问过了,就你在s市。曹nv士又打感情牌道:s市首映,也算回老家了,鸽了我不好交代啊,艺联那边要长期合作的。

    两相沉默一阵,夏绯长叹口气,终于将毯子扯开坐起来,x1了x1鼻子,声音更闷:你在哪呢?

    听出她口气松动,曹nv士赶快献殷勤:日本,明天去浅草寺,帮你带御守,保你病除赚大钱。

    睡了两天四肢麻痹腹中空空,床头柜倒着几个空水瓶,夏绯捡出一个倒进最后几滴水,勉强润润嗓子:顺便带几瓶梅子酒吧,我家里的喝完了。

    曹nv士咬着牙陪笑:好好好,没问题。

    夏绯又问:去日本g嘛?拍摄吗?

    被誉为魔鬼永动机的曹果然不愧这个称号:昂,过来拍个v,顺便结个婚。

    夏绯花了几秒消化最后五个字,又调出日历确认自己没睡成昏迷两年半,难以置信地质问她:你丫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曹nv士嘿嘿一笑:上个月组里认识的,日本弟弟,赶个cha0流,闪个婚,以后就叫香取可可。

    夏绯朝着天花板翻白眼:竟然还改姓了?对得起中华民族血脉么?

    香取可可,这名字多萌啊。香取nv士乐了半天,又说:份子钱就算了,和你和老罗的抵了。

    夏绯不大自在,蓝se床单满是褶皱,0上去还有想象中的t温。嗫嚅道:我可没想过结婚。

    啧,你们都在一起多少年了,要我说这种事就得快准狠,趁热打铁,生米熟饭,再处下去成手足情深了。你没看前几年挺火的那个网红说的,0你身t就像0自己——

    夏绯懒得听她耍嘴皮子,把电话挂了。

    房间凌乱幽暗,像被隔绝在时间线外。夏绯在安静里怔了半晌,拍拍脑袋,下床将窗帘拉开。

    yan光刺目,街道明亮,风雨几日全成了真空,她也讲不清该忘记还是珍藏。但太yan升起,长夜结束,只好下定决心,重新做好人。

    换掉床品,打扫痕迹,洗澡化妆,拎着两大袋垃圾出门,就着馄饨汤吞下感冒药。

    还在搜吃药能不能喝咖啡,微信一响,竟然是罗文:我晚上回,想吃什么?

    夏绯把手机掂量了半天,没回复就揣回了兜里。其实到现在已经不记得冷战的原因是什么,但面对罗文难免心虚气短,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点愧疚心理,但大概率是什么都不做,掩耳盗铃当个缩头乌gui。

    都市男nv,烟视媚行,心事秘密有几多,她也只是添了普普通通的一个。

    但自我安慰说得潇洒,心口总是堵着一团棉花,她继续掩耳盗铃归因为重感冒,谨遵医嘱容许自己有三到七天的缓冲。

    艺联的活动近来总是华而不实,套了个电影名字“甜蜜的梦魇”,但摄影展的作品显然和这五个字没什么关系。夏绯jg神不济,也没心思欣赏,一路目不斜视地到了出口,被工作人员拦住,笑yy问她要不要留下评论。

    她一向招架不住这种殷切的目光,但想了半天只记得入口处挂了个h昏街道的照片,信笔留了句不知所云的诗,偏题又矫情,只好贴在角落。但工作人员终于舍得放她离开。

    进了剧场,这会离活动尚有一段时间,观众席零星落座,工作人员还在调试。

    夏绯签到登记完,被领到了能do上吗

    重感冒盘旋一周有余,夏绯是在输ye室吊针时,想起前些天和罗文冷战的原因。

    睡前她看本悬疑,正入迷时罗文要关灯睡觉,她随手扔过去蒸汽眼罩:快看完了,你先睡。

    罗文一脸幽怨:说多少次了,我对这玩意过敏。又八爪鱼似地缠上来:陪我一起睡嘛~

    夏绯眼睛还在暗黑世界里,看都没看他一眼,举着书将他推走了:消停会,别烦我了。

    罗文再黏上来,她再推走,来回拉扯几次,他突然火了,一把将书扔开:你嫌我碍眼了是不是?

    夏绯也恼了: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这都几点了?你还睡不睡觉?

    夏绯懒得和他吵,拎起和枕头就去了客厅,美滋滋把看完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茶几上的已经被撕得粉碎,始作俑者已不见身影。

    这梁子是结下了,罗文没来认错,她也不肯理他,y气地在沙发上睡了两晚,琢磨过来是自己找罪受,刚盘算着要怎么占领卧室,他转过天就收拾行李进了组,一肚子气彻底没处撒。

    这一冷战,就冷了半个月。

    等再见面,夏绯一副病秧子的样子,看在罗文眼里就是冷战伤心又伤了身,本来六成的认错态度立刻十成十,从煮饭到喂药,几步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做足十全好男友。

    吊针的手不好动弹,夏绯躺靠在椅子上作僵尸,嘴巴一张就有橘子瓣喂进来。

    橘线,你又没择g净,苦si了。

    小没良心的。罗文小声嘟囔了句,但还是低下头去耐心择橘线,然后愤愤地扔进自己嘴里:这玩意最有营养了,你这么挑嘴怪不得抵抗力低,你看看旁边有几个你这个年纪的。

    夏绯懒到只动了动脖子,最近不是病毒季,偌大的输ye室也就坐了四成,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小孩,她贫嘴道:谁叫我脆弱呢,还不是被某人气的。

    罗文顿时气焰全消,蔫了会火,又给夏绯喂了瓣剥得gg净净的橘子:对了,那什么——

    看他吞吐,夏绯猜到几分,偏着脑袋看他。他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神态,小心看着她表情。

    你那本书,我给你买了本新的,嗯、本来想一回来就拿给你的,后来一忙,忘了。

    这个忙当然是贴心地指出最近照顾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夏绯也挺t恤他,大方道:没事,反正我也看完了。

    如此就算原谅了他,这件事也就翻了篇,只会在之后某一次再吵架时,提起被撕掉的扉页上,有绝版的作者亲签,就像从前无数次吵架那样,用上次的伤口作武器。

    周而复始,火烧不尽,风吹又生。

    他们都不擅长复盘细究对错,每次只好得过且过,假装懒得掰扯起因。

    这次是被撕破的书,上次是嫌她出门太慢他自己打车走了,再上次是他和朋友们过节把她扔在家里,再往前推,或许还有卫生间纸篓外的垃圾、厨房水池堆满的脏盘子——每次都是无聊透顶的细节,冷个一星期,最多二十天,也就好了。

    夏绯认为这是所有感情里的必备程序,和罗文是这样,换了人,换了她,也不会有任何不同。

    但不知怎的还是有点难过顺着手心一路蔓延到左端心脏,她安慰自己这只是输ye点滴太冰冷,攥了攥拳,让掌心摩擦生热。

    罗文起身看看输ye袋子:快输完了,最后一袋了。

    夏绯一只手伸懒腰,似乎这样就可以抛开烦恼:好耶,明天终于不用来了!

    罗文敲敲她脑袋:我这才走了几天,你就把自己ga0成这样子,下回进长片组,是不是还得把你打包带上?

    夏绯当然不敢说感冒的真正原因是某晚“洗澡”时间太长,保不齐还有心理负担,思虑太重什么的。有句话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抗生素遍流全身杀si病毒,她也洗心革面做个十美好nv友

    夏绯gg手指示意罗文低头,悄咪咪同他咬耳朵: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今晚补偿你啊。

    说完向下瞄了眼,意有所指。

    罗文支棱着眼睛看她,不自然地咳了咳,环顾了下四周无人注意,重新坐下交叠双腿翘二郎腿。

    前前后后算起来他有一个月没开荤,夏绯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罗文将手里剩的橘子瓣全塞她嘴里,没好气道:笑个p,吃你的橘子吧。

    夏绯心满意足地嚼橘子,嗯没错,她和老罗彼此相ai感情坚固,没准可以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希望老天不计前嫌,某件事就当从没发生。

    罗文惦记着补偿,一出医院大门就拖住夏绯的手,一公里的路走得风生水起。

    但刚到家pgu还没坐热k链还没拉开,朋友来了电话叫他去喝酒,一抬头,夏绯正捧着杯热水眨巴眼,每下都眨在他心尖尖上,罗文立刻拒绝:不去不去。

    显然是会错了眨巴眼的意思,夏绯三两步跳过来问他:谁呀谁呀?在哪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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