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重逢(剧情)(6/8)

    “啊……”王释诚忍不住,哭着叫痛,求她松手,却惹来她更肆意地玩弄,就像要把她们从王释诚的身体里拔除一样暴虐地拉扯,乳肉已经被扯红到亲紫,顶端的颗粒像是被奸得落败了,两颗肉粒蔫蔫地立在乳肉上,快要分离。

    “现在要叫我松手了?刚刚和李淳岸,你可不是那么冷淡的。我想你和徐越安也不是这样的吧!”像是在发泄最近的不如意,她左右来回抽着王释诚的巴掌,“你死了啊?这样装尸体,我不介意让你真的去死。”

    王释诚扯出藏着无奈和凄惨的失智笑容,“好啊,主人。我只有一个电话要打。我情愿死了好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是惹怒了张实繁,“我最不喜欢brat这类,没想到自己的小狗也管教不住了!”

    张实繁的能耐,王释诚想早已一一领教过了。鞭子绳子巨大阳具强制高潮、要不然就是动物园游戏、拉来一群人乱搞,这是张实繁的爱好,折磨她。

    她拿来的不是马鞭,而是医院的吊瓶,砰地一声砸成碎玻璃片。

    张实繁挑了一块厚实的,“划开怎么样,今天我给你纹几个字好了,‘乖狗要听主人的话’,这样怎么样?”

    王释诚已经随便了,如果今天注定不能走出这个诊所,她不想再放弃自己的尊严了,她被田田扶着躺在手术床上,张实繁粗暴地用玻璃片在她晒得棕黄的小麦色后背上写着字,血液从表皮渗出,鲜红色的一大片从身侧流下来,沁透了手术床的被单,王释诚忍耐着,她压起手指蘸了一点自己的血液,放在自己的嘴里,原来死亡是铁锈的味道。

    “乖狗”二字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后背,皮肤被钝而粗砺的玻璃边缘割开,像布被手撕开那样,像给鱼打花刀那样,皮肉的血液时不时地随着玻璃碎片的运动挤出来,橡胶树上的刀痕比看起来的痛苦。

    她企图通过回忆更大的痛苦来转移现在缓慢的行刑,最痛苦的不是伤口本身,是一直想要伤口愈合的心情。

    妹妹的铁锈味很淡很稀,带着一丝鸟雀粪便的味道。

    那天晚上,王释诚刚到家,感受到了那死亡的鸟粪气味正在下卵,幼虫钻进她的皮肤里,缓慢地爬行,楼梯间里一团白色,妈妈给妹妹盖了白布,她知道释真已经死了。

    警察也是这样缓慢的爬行。爸爸和警察这么解释着,“脑瘫儿,她干干脆脆地跌下楼梯,倒也给我们省事了”,蜗牛一样的死亡证明开好了,然后如同他们这样缓慢地来,说上几句节哀之后,又像恼人苍蝇一样成群结队地飞出窗去。

    似乎是在打发警察的时候说的话太寡义,爸爸在饭桌上又戴上了人皮,他说他何其辛苦地在鸡鸣地打工,活得那么苦还往家里寄钱,妹妹是孝顺是懂事,才懂得给咱们家松一口气。

    铁锈一样的事,对他们来讲,从来不是什么大事。对不起,释真,这样的味道,就连姐姐也要忘记了。

    “要,听,主人,的话,这样记住了吗?”张实繁刻完所有,湿答答的玻璃片上滴下来的血,没有王释诚眼睛里包的眼泪多,“别哭啊,这样就玩不起了吗?刚刚不是很拽的吗?”

    她已经无暇在意了,除了哭之外仍然是沉默,张实繁想要收拾她的不在意,弧形的玻璃片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最后一次,别哭了……”张实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你怎么几年不见就成了破布娃娃了?”

    她不喜欢这样易碎的王释诚,明明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明明她在被折磨了之后永远是温顺、忍耐,还可以让人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因为王释诚永远还在期待着、保持着“我想要更多”的表情。

    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血液也是,她刻下的买卖合同凝结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血肉模糊,张实繁的耐心耗尽了。

    她用力地将玻璃片抵进了她的喉咙,压迫感之后又是痛,皮肉被磨破,更进一步的,她会把这块玻璃片插进她的喉咙里,她知道她和爸爸一样,和警察一样,和她父亲张瑞一样,都是从来不在乎铁锈味的死亡的。

    如果死了,最遗憾的会是什么?王释诚的脑子里没有具体的行动,只有两个人——陈于心和王释真。她欠得太多了,父母无法改变贫困,她也无法改变时间,如果她早一点回家,如果她能和她相处更多,她欠她们太多了,没有时间还了。

    “再见了,释诚小狗。”张实繁用力地划动她的脖子,主动脉血管是很难用玻璃片割穿的,血液随着她的来回拉锯的动作渗出来,“很脏的活,我仍然愿意为你做,我是爱你的,释诚小狗。”

    王释诚呼吸渐渐困难,她明白已经没有机会赎罪了。

    于心,请你原谅我,释真,请你原谅我。

    卷帘门被轰然拉开,接着是玻璃门在慌乱地响,脚步声和急救室很像,她希望这次不必再醒过来了,她只觉得没能见到陈于心,是一种遗憾……

    陈于心用破窗锥砸开窗子的一瞬间,有一刻的胸闷气短,但她那时无暇关注身体的信号,她希望计划能成功:绑架风口浪尖上的湖岸房地产大亨的继承人——张实繁,敲她一笔竹竿。

    托死去的爸爸的福,她早就对这家公司知根知底了。按照她们的安排,干掉第二继承人张天宇,把证据栽赃给第一继承人张实繁,要是想逃脱铁证,那还得交上一笔买命钱来换。至于本该活得滋润的父亲,陈于心头一次在心里体谅她姐姐的不容易——毕竟杀人,确是一个体力活。

    这几天在那栋房子里,陈于心无数次起了给王释诚打电话、见面的心思,她悄悄登陆了家里的远程监控,却发现这个人睡眠很少、半夜频频被梦惊醒时抱着自己买给她的金毛小狗自言自语。

    因为王释诚,她变得急躁,一再等不及要提前计划,四天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结果是很顺利的,毕竟有徐医生的参与,她对张实繁再亲近不过了。

    最遗憾是,那天夜里走之前,她没能好好给王释诚交代一下,自己为什么要逃走。她想她还是应该和她先说清楚的,即便是一张拜托她耐心等待自己回来的纸条。

    从王释诚身边离开的时候,她也有默默吻过她的唇,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浅。陈于心也不曾想过,她们的床上会有并非因为情爱的眼泪,她的眼眶里包着泪,拧紧的眉毛让她的心更痛上几分。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要下定决心,让王释诚能和自己彻底远走高飞,去一个永远不会被姐姐找到的地方,给她一份不被打扰的爱。

    或许是回忆起王释诚被姐姐折磨的模样,陈于心的心再度乱成麻,要行动、不要坐以待毙。情况紧急,而时间、金钱两样她都很缺,不告而别不是她所想、只是非如此不可,来日赔罪,她想王释诚是会原谅她的。

    地下室里,关着她的五百万,张实繁被抓住了。

    两天后,她的心腹会呈上这不算漫天要价的赎金,她要求过赎金一半用现金支付,一半转到她的海外虚拟账户,有了这笔钱,和王释诚离开变得轻而易举。

    计划顺利得让人起疑,陈于心有时候连她的同谋也监视——徐千婵会同意帮她,这是意料之外的事。

    一开始她只是想去查一下陈柏崎为什么要回来。

    ……

    那天晚上彻夜不眠之后,她离开了家,去了自己的爱人被姐姐玩弄蹂躏的那间别墅里,她没想到会看到徐千婵住在里面。

    “你怎么在这儿?”她看见那个平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同事,湿答答地裸着身体从浴室出来。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帮凶,陈柏崎的帮凶。

    她想揍她,她也真的躲在了拐角处,等她走到面前时,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捏紧了她的手腕。扭打起来的时候,她更加确定徐千婵练过几下子,她下手更重了,要败下来的时候,她摸到了包里装着的刀,说不定她会以为自己是早有预谋。

    陈于心回忆起曾经也是剑拔弩张的那天——徐千婵擅自给枪伤患者做手术又把那个女人放走,篡改手术记录,那个上午发生的口角,她现在也还心里不顺。

    陈于心终究还是占了上风,凭借着一把刀,“你认识陈柏崎吗?”

    她把徐千婵的脸压在墙面上的时候,两人的气都喘得很急。她想她称得上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也是一个好搭档,要是说有什么不可救药的话,她不理解徐千婵为什么不爱说话,“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在这儿。”

    “谁?”徐千婵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她努力从喉咙里送出一口气,因为被掐住缺氧的原因而脸色青紫,“我住这里。”

    陈于心终归不是那么穷凶极恶的人,看着昔日的同事愿意配合,她也没办法举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扭打之中她已经踹了她好几脚,她松开她的脖子作罢了。

    “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女人。陈柏崎。她今天在你的房子里绑架了我女朋友。”

    “不认识。”徐千婵淡然无辜地说着,陈于心盯着她,真的没有说谎么?对视之后,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那么她怎么会跑到你的房子里来?”陈于心的心里还是怀疑,介于徐千婵的前科——那次塞钱贿赂她,为了一个不清不楚的枪伤患者。陈于心不相信巧合,既然徐千婵可能和帮派的人有关系,她姐姐那样一个黑吃黑的人未必毫无联系。

    “真的,不知道。”她无奈地摇摇头,忽然又接上一句,“你找人?”

    “对。”陈于心不明白这个人问这么傻的问题做什么。

    徐千婵淡定地走进卧室,裹上了遮体的浴巾又走出来。两人陷入了沉默的尴尬,陈于心想,说不定她只是挑了一个长期没人住的空别墅对王释诚下手而已。

    陈于心点了一根烟,她不喜欢烟的味道,但现在她真的很需要深呼吸。

    关于姐姐这次回来折磨王释诚,或者说,是为了缠上自己,是为了什么?她毫无头绪。以及那笔钱,钱她已经全捐给了各种慈善组织,那段时间看见什么疾苦,她就转上一大笔钱,哎,她早该留下一笔来应急的,而陈柏崎呢,她总不至于只是为了钱来找自己的……

    “这是张实繁的房子。我过来住一天而已。奇怪,她今天没有来。”

    这话让陈于心从思绪里钻出来,她才发现原来她是会说人话的。“张实繁?听起来有点耳熟?”陈于心环顾着别墅的装潢,不算新也不算旧,一排一排的酒柜上空荡荡的,虽未积灰,可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住过一样。

    “湖岸市最大的房地产商的女儿。你家的楼盘,湖岸山水,就是她们家开发的”,徐千婵双手抱着胸。

    “哦,我想起来了。张瑞的女儿。”陈于心冷笑着,“你在这里等她吗?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妈和她们家有点来往。”徐千婵对这房子倒是熟门熟路,一转眼就消失了,半晌又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瓶酒,也不用什么杯子,对着瓶口就开始灌,“她一只眼睛,瞎的。我来做理疗。”

    陈于心的脑子里乱得很,陈柏崎在找张实繁?她听八卦听到过张瑞死了,但她没想到王释诚一个新人会接到成分这么复杂的案子。

    往事归往事,在陈柏崎找上门之前,她都不算在意张瑞和父母的交易引发的祸事。说到底还是得怪陈柏崎的,逢场作戏的利益交易,何必要重新揭开阴湿糟粕,去问个一二三?

    “你是她医生?多久找你一次?”要是说到利用的价值,陈于心觉得自己真的是母亲的女儿,能抓住张实繁勒索一笔钱的话,用那笔钱带着王释诚走,又有何不可。

    “一星期一次、”她顿了一下回答,“有时候两周。”

    陈于心顿时来了兴趣,“你能主动约她吗?”

    在徐千婵点头之后,几乎是一瞬间,她就看到了希望,离开的钱从她身上刮下来,她无非是蹭破皮——那笔钱足够她和王释诚去一个新的国家开始新生活了。绑架她就好了,杀人,实在不行了,也不在她的计划之外。如果有必要的话,她愿意。沾上了父亲的血,也不用害怕再沾上其他人的,哪怕姐姐帮她做了一半,终归他是死了。

    “上次biubiu那件事,算我帮了你。现在,你也要帮我一次忙。”陈于心用手做着发射子弹的姿势恳求道,用没得商量的语气。

    “不会那么容易。”徐千婵没头没脑地来了这样一句,她看着陈于心此刻阴郁的脸,她立刻就认出了那表情,要杀张实繁的女人也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陈柏崎,原来那个在张实繁面前扬言要杀她的,该是陈于心的什么人。

    “什么?”如果可以的话,陈于心不介意拉徐千婵入伙,她更熟悉张实繁一些。反正只为求财,徐千婵未必不答应。

    “要杀她,不容易。”徐千婵更加直截了当,“你们,小看她。”

    “我可没说,只不过想找她要点零花。不过,‘你们’?我之外还有谁?”陈于心摸了摸她的头,徐千婵总是透露着不该有的忧伤和沉默,有时她的嘴拙属于大智若愚的那一类。

    “胡大果。一个月前,她来这里。做理疗,但总之,有一个女人突然走进房子,要杀了她全家,先杀张瑞,再杀张实繁。”她顿了一下,“结果张瑞真的死了,张实繁气坏……”

    她说得断断续续,让陈于心等得不耐烦,“所以那个人说她是胡大果?她长什么样子,有多高?”

    徐千婵大概比划了一下陈于心印象中的陈柏崎的身高,补充道“模样不像你。”

    胡大果,久远到陌生的名字,陈于心以为她都快忘记了。模样不像自己的陈柏崎,还会记得她么?

    原来她真是为了那群人的命回来做了断的……

    “你只要敲诈她,不杀她,我就帮你的忙。”徐千婵主动提出了帮助。

    “那就谢谢你了。”陈于心第一次感觉没收下徐千婵的红包是多么值得的。

    即便姐姐是为了她眼中的正义,她也决心要先拿到钱再说,王释诚和她,非得离开这烂泥潭不可。

    “诚诚……诚诚……”她听见有人在叫她,手术室的灯光亮得太刺眼,王释诚又把眼睛闭上了。

    空气在肺里闷着,她憋紧了一口气,就差那么一点,握住一双手的距离就能和释真见面了……

    会叫自己诚诚的,只有她了。王释诚兴奋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只是一个戴着口罩外科医生而已,不是她想见的那张熟面孔,不是陈于心。

    想到还没找到她,她就无暇多顾,想起身,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把她困住了。猫咪戴的伊丽莎白圈这样恼人,她一动腿又僵住了,膝盖骨上的那一枪没有严重到截肢,但已经够她在床上躺个几个月了。

    她偏头张望,恍恍惚惚地才发现这竟然是同一个诊所,被姓张的割开喉咙的那一个。王释诚的危机感再次翻出来,她摸着手背上的留置针,试图拔出来,却被那个医生按住。

    “这里很安全,别害怕。”医生的声音很轻,她觉得有点熟悉。对她这只惊弓鸟来说,没有什么比熟悉更让人放松的,她顺势躺下去,也不想再问张实繁的去向,或者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肌肉放松,深呼吸,然后脑袋也会被放空,可以稍微感受到身体浮起来了,王释诚不得不信任这个房间和这个医生,她实在是动弹不得。

    针剂扎进了她毫无防备的上臂,皮下缓慢地有液体推入,她放弃抵抗了……

    叶子的味道和非常若即若离的迷幻音乐,这是张实繁的taste,王释诚猛地抽了一下,她想要从梦境中醒过来,熟悉原来也不全是让她放松的,和张实繁相关的熟悉只会让她不安。

    她猛地从手术床上坐起来,忽远忽近的派对,有人在祝贺,恐惧越来越逼近,她知道这是最糟的一天,徐越安走的那天。这个点钟是什么日子,她怎么会想起来?

    昏昏沉沉的声音从远方传过来,“她现在什么样子,你竟然也还要爱她吗?”,王释诚记得,接下来是一片空白,然后是枪响,咚地一声骨头摔碎在地板上,有人中枪了。

    王释诚不想说她爱过除了陈于心之外的其他人,但她的确喜欢过徐越安。但这个人真的存在吗?在张实繁的派对上她总是出神游离,不这样的话,她就会焦虑到全身出红疹。反正早在答应了用身体来换钱的一开始,张实繁就解释过,“派对就是一群小狗互相闻闻屁股的友好草坪”,话是说得癫三倒四,但总之她算是明白了如果不想受罪的话,要乖乖的。

    那天之前,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徐越安了,以至于她真的是一种梦境:好像前几天她们还能够一起舔一颗棒棒糖也不嫌脏,昨天她就看见她和自己最恨的人一起上床。

    高中生的心智因为封闭在学校、试卷以及佯装自愿或被迫自愿的性爱中,王释诚越来越怀疑“真实”。她的意思是,徐越安真的存在过吗?

    被张实繁抓住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惊讶地发现徐越安人间蒸发了,这样一来,更加验证了另外一种虚假:徐越安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和她幻想出来的虚空伙伴一样,并不是一种摸得着的可爱人儿。

    在那个疯狂的派对上,她好像又看见她了,一个中年女人陪着她,她们在说要玩得放心大胆尽兴,毕竟张总才刚刚拿下了天大的一个地皮,不费吹灰之力。那天她戴着头戴耳机,派对的音乐已经很安静了,她还是更想要沉浸在自己的时间里,派对上不交叉的沙漠独行旅客。

    她那时正在陪着张实繁喝酒。她喝酒,张实繁喝可口可乐,不过里面兑了点东西。她们是这样的,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第二场派对才是她的工作,表演沉迷性爱。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