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厂长和出纳卷钱跑了(1/1)

    “可惜啊,该死的没有死了,不该死的,反倒…”

    “秦涛真是个好孩子,但是不会游泳,就不要下去救人了,这下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

    “聂诗雨,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来,和她妈一样都是狐狸精!咱们宋厂长肯定是被狐狸精给迷了心窍,否则的话,干嘛要带着她妈携款跑了呢!”

    就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之中,名叫聂诗雨的女孩咳嗽了几声,坐了起来。

    她浑身湿淋淋的,碎花的连衣裙紧紧地贴在衣服上,虽然才十四五岁,但是身材已经发育得凹凸有致。

    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高耸的鼻梁下面,是精致的樱桃小嘴…

    此时,聂诗雨的眼睛才刚刚睁开,当听到了四周人的议论的声音的时候,立刻就看向了一旁的年轻的小伙子。

    “涛哥,涛哥!”聂诗雨的双手摇动着秦涛的身体:“我妈跑了,我一个人也没法活了,我要跳河,那是走投无路了啊,你干嘛要下去救我啊!”

    聂诗雨哭了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在了秦涛的身上。

    就在她的眼泪中,秦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那一张清秀漂亮,梨花带雨脸庞的时候,脑子里有些懵。

    作为著名的船舶设计师,秦涛一直都在造船厂里忙碌着,尤其是最新一艘航母即将交付,他每天都会走那条熟悉的“秦卡罗夫大道”,只是这天因为思考事情太投入,结果,一脚踩空,掉下去了!

    等到被捞上来,怎么画面就变了呢?面前的这个哭泣的女孩,怎么有些面熟?

    秦涛扭头,向四周看去。视野里出现了更多的人。

    那一身厚厚的牛仔布…劳动布材料的中山装样式的制服,还有那藤条编织的安全帽…

    就在这个时候,聂诗雨惊喜地看到了秦涛睁开了眼睛,脸上立刻高兴起来。

    “涛哥,你醒来了,真是太好了!要是因为你救我而死,我…”说完,聂诗雨的眼圈一红,眼泪又掉落下来了。

    “诗雨?”秦少游认出来了眼前的女孩,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跟着他的脑子也在剧烈地疼痛起来,无数的记忆呼呼地涌进了秦涛的脑子。

    自己重生了,回到了三十多年前,回到了1989年的明州造船厂。

    1949年创建的明州造船厂,也曾经辉煌过,承接过很多的民用船舶的建造任务,但是,当国门打开之后,造船厂就开始逐渐没落了。

    五年前,造船厂被下放到了明州市管理,为了挽救这个曾经辉煌的造船厂,明州市派来了三十多岁的宋伟泽来当新厂长,打算通过锐意改革,来让工厂重新焕发活力。

    原来的老厂长秦宝山,也就是秦涛的父亲,降职成了副厂长,在那个年轻人当家的时代里,老厂长提前退休或者是当副职,给年轻人让位置的事情并不少见。

    但是,宋伟泽上台之后,搞了几年改革,也没有见成果,反倒厂子欠下了一屁股债。

    今天早晨,造船厂的工人惊讶地发现,宋伟泽跑了,三十多岁花枝招展的出纳聂翠娥跑了,工厂里唯一的二十多万的流动资金也没了!

    大家都火冒三丈,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聂翠娥的女儿聂诗雨的身上了,单亲家庭里长大的聂诗雨不堪羞辱,感觉到生活已经没有了希望,于是噗通一声,从船台上跳了下去!

    这件事,是秦涛亲身经历过的。

    秦涛从小在父亲的安排下长大,每天从职工子弟学校回来,都会再做父亲留下的堆积如山的作业,在这种题海战术的熏陶下,他终于考上了几百公里之外的华亭的船舶工业学校。

    华亭是个大都市,秦涛迫切地想要留在华亭,去华亭造船厂工作。但是,毕业之后,他居然接到了明州造船厂的报到证!

    这当然是他父亲的安排的,所以,自从回到了造船厂,秦涛根本就无心工作,每天都在和父亲吵架要走。

    等到厂长和出纳卷钱跑了,留在造船厂已经毫无希望,所以,再次和父亲大吵一架之后,秦涛跑了出来,发现聂诗雨跳河,于是跟着也跳进了河里。

    当看到秦涛跳下去之后,船工们七手八脚地将秦涛救上来,因为秦涛的手紧紧抓住聂诗雨的手,所以,连同聂诗雨一起救了上来。

    当时的秦涛醒来之后,急匆匆过来的父亲又和他发生了争吵,秦涛回家收拾收拾行囊,离开了明州造船厂,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几十年过去了,秦涛成为了国内著名的造船工程师,承担着国家重要的军舰的设计和建造任务。但是,他的心中,依旧有深深的愧疚。

    明州造船厂垮掉了,造船设备被卖掉了,父亲秦宝山每天都会坐在家门口,望着造船厂的废墟,那呆呆的眼神,就和黑海造船厂的马卡罗夫厂长一样。

    几年之后,父亲就病逝了。

    母亲的情况,也不乐观,后来秦涛才知道,当他走的时候,母亲所在的明州服装厂,也遭遇了危机,母亲忙来忙去给厂子挤压的服装找销路,结果积劳成疾…

    至于聂诗雨,小小年纪就不得不辍学,然后就学坏了…

    上一世,秦涛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这次,重生回来,难道还要按照以前的轨迹去走吗?

    秦涛的目光,望向了四周,他看着一个个的人,脑子里也闪过很多的记忆。

    焊工赵师傅,经常去接孩子的时候,顺带着将秦涛接过来,赵师傅的儿子坐大梁,秦涛坐后面。

    车工刘师傅,看他只是用功读书,没任何玩具,就给他做了一把漂亮的火柴枪。

    女工王婶,经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偷偷地塞到自己的口袋里。

    ……

    不,当然不,既然重生回来了,那就要把自己前世的遗憾弥补上!

    去什么大城市,老子不走了,就以这里为,带着明州造船厂,成为国内,乃至世界上响当当的一流造船企业!

    造船厂的工人们,也不用为下岗之后的生计发愁了,自己的老爹老妈,也能安享晚年,聂诗雨这个漂亮乖巧的女孩子,也得继续完成学业,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至于自己的才能,在这里也能发挥出来!

    “王婶,劳驾,能借您的外衣用一下吗?”

    王婶有些惊讶,但是,还是把自己拿在手里的的劳动布的工作服递给了秦涛。

    现在是夏天,其实只穿个的确良半袖就行,但是,在造船厂干活,就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了,否则的话,随便走路,头顶都可能会掉下来电焊的火花,把半袖给烧个窟窿。

    至于现在嘛,大家没啥工作可干,都在看热闹,不少人的外衣都脱下来了。

    秦涛接过来了工作服,然后,顺手就披在了聂诗雨的身上。

    聂诗雨的衣服都是湿淋淋的,一览无余的,太羞人了。有了这件衣服遮掩,就好多了。

    “小涛,你怎么…”

    “王婶,诗雨是无辜的。厂长和出纳卷钱跑了,大家很愤怒,不过,大家想想,诗雨只剩下一个人了,岂不是更孤苦伶仃吗?”

    刚刚大家伙骂得难听,什么狐狸精之类的,是把原本该撒在聂翠娥身上的火气,发在了聂诗雨的身上。大家伙的本心还都是善良的。

    此时,秦涛这样一说,王婶的脸上,也露出了惭愧来:“是啊,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哼,没出息的东西,想要用跳河来威胁老子,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厂里这样,你还好意思走吗?”就在这个时候,秦宝山已经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

    “老头子,我不走了。”秦涛说道:“以后,您可以放心地把肩头的担子交给我。我会带着厂子走出困境的。”

    转性了?

    秦宝山有些惊讶,儿子落水再上来,居然就变了?

    不仅仅是态度变了,甚至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秦宝山是非常惊讶的,以至于对于秦涛非常不礼貌的称呼他为老头子,都没有计较。

    “你要留下来?”

    “是啊。”秦涛说道:“这里是我的根,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不过,我现在需要把诗雨先送回去。老头子,诗雨怪可怜的,我想让她以后住咱们家,你有意见吗?”

    “是啊,聂出纳跑了,诗雨一个未成年的女娃子…就住咱们家吧,我和你妈也没有女儿,就当多个女儿好了!”

    聂诗雨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双膝一弯,就要跪下来。

    秦涛赶紧拉住了聂诗雨:“以后我就是你哥,有人欺负你,就来找我,走,我先送你回家。回去先把衣服换了,这湿衣服,容易生病。”

    “哥,不用你送,我一个人会走,等我换好了衣服,就把这外衣给王婶送来。你忙厂里的事情吧。”

    “我送诗雨回去。”王婶也是自告奋勇。

    看着聂诗雨离开的背影,秦涛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又扭头去看船台那边。

    既然决定留下来了,还是帮助老爹解决了疑难问题吧,不过,首先得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咱可是大学生,这宋厂长改革失败的产品,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许我能帮忙解决呢。”秦涛看向了老爹。

    此时的秦宝山,将目光从失败品上抽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华亭船舶工业学校,是造船工匠的最高学府了,儿子从那里学了四年,也应该算是学到真本领了。而且,现在造船厂的情况很不乐观,儿子既然有心,干脆让他试试,万一真给把问题解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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