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相濡以汗(1/1)

    休沐日。

    多士与戛玉午后闭关,在竹榻上双修。西晒的屋室,饶是地板上洒了水,也闷热得蒸人。

    戛玉当然可以去鹿野别墅避暑,只是一日也撇不下多士。

    自从某夕大鱼成功入岫,多士变得极黏她。一有独处机会,必有r0ut纠缠,无论旰宵。

    可能只是青年男子的普通yuwang?但戛玉乐在其中,更愿意将之视作他对她的热情。

    暑天za,汗津津的两具0t叠在一起,汗蒸的肌肤呈现粉红se。多士在她身上律动,头顶几乎冒热气。浑身烫手,某处犹烫。动作迅疾,入得很深。戛玉但觉下t之内,尽是他粗硕的yanju搅扰,连脏腑都为之移位。美则美矣,只是要匀出一部分注意力,控制自己的sheny1n。

    官舍墙壁薄,人家布局密,稍有动静,邻里得闻。似他们这样,白日里静静垂着竹丝幕,禁足不出,本就惹人遐想。

    yu累了,相拥而眠,醒来再战,如此反复,不知凡几。

    曚昽间,多士又覆身上来,在她的颈间啄吻。

    “还能么?”戛玉笑。她的huax早肿了,一触便痛,可是仍愿意迁就他。他有多少热情,她便愿意接纳多少。子夜歌里的少nv谈恋ai,动不动就把si呀活呀的话挂在嘴边,其实是真实心情写照。

    多士缓缓进入,令她蜜泉湍涌,咂0不已的y热滋味。戛玉连忙捂住自己的口,不使出声。

    才入了半截,忽闻有人以指叩扉。

    是楼下守门的小婢。

    “娘子,悫音“雀”娘来矣。”

    悫悫,鸣玉之nv也,戛玉之侄,b戛玉小四岁。在辰州出生长大,回到雒邑后,缺乏玩伴。隔三岔五,便来官舍访小姑姑。然而,今朝是休沐日也。连r父母都明白官舍浅窄,知趣地不来。

    多士急忙忙顶撞了几下,ch0u身而退,迅速着上绔子,捡了短衫在手,笑道:“我到后园冲凉,一会儿教梅苹送外出的袍衫过去。”

    梅苹是小婢之名。

    戛玉答应着,命梅苹请悫悫上楼来。披了寝袍,束上纨带,重新挽过发髻。走到窗边,倒了一盏蜜水饮下。

    口焦舌燥,是被他吻g了。

    憨憨见内室门垂着竹丝幕,不敢贸入,唤声“小姑姑”。

    戛玉道:“我午睡方苏,形容不整。若不嫌怠慢,先在外间稍候,待我盥洗梳妆后再见。”

    像是印证她的话,小梅苹吃力地端了满满一铜盆水,泼泼洒洒入,又搬了一大叠巾帕进去。

    悫悫道:“小姑姑慢慢来。是自家人,何必客气。”在外间客席上坐下,仿佛蒸饼入笼,浑身毛孔汗涌,瞬间sh透罗衫,拿起一把蕉扇摇,“好热。”又问:“小姑丈不在家吗?”

    戛玉笑答:“不知你来,才刚出去。”

    “几时回来?”

    “不会太久吧。”

    悫悫一听有希望,顿时欢颜。

    戛玉一边濯面,一边隔帘问:“新宅都好么?”

    悫悫报告:“元宝姊下月初四及笄,伯娘yu大宴宾朋,请教坊伎到家表演。二伯以为奢侈,不允。两夫妇舌战好几日了。”

    戛玉道:“二兄兄在邛音“琼”州牧任上,一待十年,当攒了不少钱,不至于负担不起盘馐和缠头吧?”

    齐朝外官俸禄很好,而邛州还是富裕的上州。振玉在那里任刺史,单是每月铜缗收入,就有一百千。

    戛玉近来,过了太多捉襟见肘的日子,一直琢磨着,等多士做过一任大官,便设法谋一刺史职,去地方攒些钱,把债务都偿清。两月前,她正式进入入不敷出状态,打下了债台的地基。不敢对多士讲,也不敢告诉老父。幸而是太尉nv,信用高,诸债主对她依然恭恭敬敬。

    唉,明日有暇,不如教阍童鹌郎过来,帮忙把债务账目厘清,心里好歹有个数。

    鹌郎之父赵卞,原为华y县户曹参军,因贪w,被判为城旦——就是修城墙的苦力,孟姜nv之夫万喜良的同事——妻子没为官奴。有亲戚出面,贿赂有司,帮鹌郎谋了绿杨里官舍阍童这个轻松的差使。他时常受戛玉驱遣,代购胡饼作早食,买东买西;又继承乃父家学,善算。

    只听悫悫道:“伯娘以为,钱该阿翁出。二伯怎好朝老父伸手?”

    戛玉顿时不悦,“咦,我阿耶出得着吗?”

    悫悫道:“伯娘以为,都是因为阿翁做宰相,二伯为避嫌,才到穷乡做官。元宝姊在邛州长大,教养、眼界都赶不上普通雒邑淑媛,耽误了许多社交。这是翁翁欠孙nv的,理应补偿。何况,三年前,小姑姑及笄时,阿翁曾不惜钱,大肆庆祝。她也不要求别的,与小姑姑及笄宴规格一致就好。”

    戛玉笑道:“她既这么有理,和二兄兄书呆子吵什么,直接去向阿耶说嘛。”

    悫悫也笑,“她哪来的胆!”

    戛玉乃拉拢悫悫:“明岁小悫及笄,我必敦启阿耶,照我当日的规格办宴。至于阿嫂的愿望,明日我替她t0ng到阿耶那里去。”

    说话间,窗外隐约传来琵琶声,弹的是一支寂寥愁闷的曲子。

    戛玉已结束停当,走出内间,对悫悫道:“南楼的海市娘大约有空,我们去找她顽。”

    海市才沐浴过,长髪半sh,遍t芬芳,倚坐在窗台上吹风。见戛玉携悫悫至,丢下琵琶相迎,笑问:“这位小娘子是——?”语音极软媚轻柔,像教坊里的行首娘子,把人的耳朵当猫儿撸。

    “我小侄nv。”

    “是少尹蘧公,还是博士蘧公膝下?”

    “博士蘧公。”

    海市惊喜道:“就是写诗的蘧小娘子啊,果然一身文墨清气,使人神怡。”

    悫悫在辰州时,收集了许多当地土人的歌谣,回雒后,改编成五言乐府,投稿到教坊司去。有几首被采纳,曾于g0ng宴中上演,颇受好评。天子特为赏赐玉帛,接旨时好荣耀啊,太尉、少尹起初都以为g0ng使是为他们来的。

    在家从父。在雒邑行走,父亲是谁很重要。是以堂姊妹都到了议婚年纪,在婚姻市场上,少尹蘧公膝下的元宝娘明显b悫悫“好售”,但这位海市娘却更乐意结交博士蘧公家的小娘子。

    悫悫顿时觉得她可亲。

    海市又拖着戛玉到窗下,借着天光,观察她的小小面孔,“有效果么?”

    戛玉的胡姬血脉彰显,髪se澹,皮肤雪白,惟一到夏日,就拼命地爆雀斑。当然,也有男人喜欢雀斑。乃父蘧太尉,一生殊少声se之娱,却因为迷上一个鼻梁上一蓬雀斑的小歌姬,晚节不保。尽管如此,戛玉仍渴望明净的肌肤。

    日前,海市赠她一些晚妆粉,据说可以祛斑。

    戛玉觉得不太有效,但出于礼貌,仍道:“好像澹了许多。”

    海市一副“我就知道会有效”的神气,“继续敷用,效果会更好。”又问:“热得很,你家的船有空么?可否托福到洛水上纳凉?”

    戛玉也有此意,命鹌郎先帮忙套了羊车,再骑驴赶去船上预为布置。

    三人连同小婢梅苹,挤坐在羊车厢内,严重超载,可是嘻嘻哈哈的,都很高兴。戛玉亲自驭车,途中路过店肆,几次遣梅苹下去市小食酒水。

    洛水两岸种了许多榆柳,袅娜的长枝垂在水面上。许多有资格在洛水河道上行船的王公贵家,都在泛舟消暑。天家收了高昂的河道租金,也提供服务,派了一支禁军驻扎在河畔,设或有翻船事件,随时准备营救落水者。戛玉的小船名为团瓢。另有一种叫柳叶的,船身更大一些,坐的人更多。

    其中有一叶柳舟,迎面驶来,正与戛玉的团瓢摩舷。舟上的郎君、娘子欢快地打招呼:“戛娘!悫娘!”

    是吏部侍郎王煊之家的儿nv。

    戛玉的注意力,却被他们船上一个不姓王的郎君x1引了去,“咦,裘郎?”看看他,又看看海市。

    海市低眉,保持着恬柔的微笑,闲拨琵琶。

    裘固剥了一半菱角,却停了下来。一gu青黑的怒气,在他咬牙紧绷的英俊面皮下隐隐窜动。

    身旁的王五娘还等着这枚菱角吃呢,见状,狐疑地问:“哎,你们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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