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轨(2/2)
等到太阳彻底掉落山头，余晖便从两人的脸上彻底消失。
“哥···”
门框上的风铃被风吹得“叮叮——”响，屋檐下还垂涎着“区域性小雨”，混浊的雨雾聚集在上空映进平静的水洼表面，倒影中还有两人的背影···一滴水从屋顶自由落体，发出清脆响声，里面荡起涟漪掀起阵阵波澜···
众人都点头说好，毕竟没人想和醉酒的人打交道。
“哥，我没有生病···”等来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眼下消除难受最快的方法便是去林放那里，只有他能安慰自己。
“哥！”
心里烦得不得了，他妈的就为了那么一点钱，老子还要过来演戏。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林长川看着和往常反常的哥哥。
“他，他是林长川。”
说罢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颈间扶着往外面走去，醉了的人走路飘飘乎乎的，头颅垂在半空中。
根本来不及顾虑弟弟情况的林放，连忙去了尽头跟合作的人说明了事情进展。
六月陆宅里的蔷薇花开得最好，明亮的月色下徐徐摆动“舞裙”···
“嗯。”可能是醉了，嘴角勾了淡淡的笑。
“谁是林长川？”护士在门口不耐地询问。
林放惊慌地甩开那只手，“哐当——”连带酒水撒在地上，快速转身看他。
林长川垂下眼睑，想着哥没听见就好了，没听见就回家吧，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治病的。
那人抬起醉醺醺的眼睛对他说：“麻烦送我回家。”
感受到有人叫自己，陆青山抬起沉重的头看见一个背影，几乎是瞬时反应抓住他的衣袖···一瞬间，桌子上的酒瓶被突然用力地拉扯掉落在地上。
终于在进门口的两步时，护士轻轻锁上门，察觉到被骗了的林长川从护士的手里挣扎，看见外面离开的身影。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情况，心里更烦了，又要收拾一遍了。
他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温柔，心里瞬间像有棉花糖软绵绵的堵在心里。
那天，陆青山像平常一样，下班绕远路去了一家背离城市喧嚣的酒吧喝酒，领带的质感光滑到在灯下发光。封闭的房间里有驻馆歌手在唱歌，又有人在高谈阔论，林放坐在椅子上瞥见一个人在角落撑头发呆。
靠近阳台的地板铺垫上余晖的颜色，一大一小的人各生着对方的气。
布满伤痕的手指不停摇晃酒器，林放忙的脚不停蹄。
不想来医院，没有生病。
接近凌晨，歌手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换班的人也来了，林放换了衣服刚准备回家就听见人说，那个人好像睡在那里了。
蹲在地上的男人站起来，将弟弟送进病房里，手被牢牢攥紧。
“··我没走。”害怕被发现自己的计划，他有些心虚地解释，“就··打个电话。”
“妈的···”抬起巴掌就要打过去，电话那头却对他说，林放你现在要温柔。
“哥。”他慌忙找他的眼睛，想告诉他想离开，不能在这里。
长廊里发出焦急的脚步声，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几分钟便离开，对于古色古香的宅子完全没有好感，这个对于自己长大的地方现在想来全是厌恨，每次来到这里就会想起一个人，一个一辈子跑不出一间屋的人。
男人看着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的表情，跟他妈的以前一样不爱开口，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少年的手心有了异常。
随着他们进了仓库，林放对他们说，算了他去处理吧。
“长川，乖，我们只是过来问一下。”想到林长川手里握着的保险金和房产，他装作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人要健康才行。”
歌台那边的灯光关闭，没有人观察这边的情况，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两人一站一坐。
该死，自己什么时候还会关心人了。林长川要死的时候我都没这么说过话。
真是个神经病啊，刚才叫你不醒，现在又来求人。
消失的四年里，林放客观的想，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嗯，是·我亲自送去的···监控肯定拍到了··”
一步三转头看身边是否有哥哥在，林长川的依恋程度逐渐加深。
“··有些眼熟，不认识··不经常来吧···”那些人猜测，偏头看了一眼旁人的神色得到了肯定，林放皱起了眉头否认但没说。
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去治病，没有读过太多书的男人现在希望那个拖油瓶完全听自己的，不要让他在外面这么尴尬。
充满消毒水的病房里，还没有成年的林长川手指紧紧攥着面前人的手指，指缝间的皮肤有好多划痕，小心翼翼地轻抚又忍不住把它握在手里。
林放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但在刚才和他对视的瞬间里，眼睛里像是对他说着什么。
从病房里跑出来四处找人的少年，咬着牙跑向那边的尽头。林放还没说完突然瞥见站在自己身边的弟弟，明明刚刚还在里面的，心里的气瞬间冒出来，他妈的知不知道一个小时要花老子多少钱···
两人处在僵硬的气氛中，陆青山不省人事又趴在桌子上睡了，男人没辙看了他一眼还是想着做好事就是在积德。
忘了给林长川说可能会比以前晚回家，但想来他要是出什么事刚好正中他下怀。
单手撑腰他无语地用食指和中指按压快爆炸的眼球，倒在桌子上的人仍然没有响动。
那个时候对他还是持有恶意。
灯斜着照射在头发上，脸上布满了阴影，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西装毫不顾忌地歪倒贴在桌沿，像一个失意的有钱人家的公子，起初林放这么认为——但又有几个人走来，是附近的住户跟他交谈起来，聊得只是下班也来这里解闷吗，完全否定了林放的想法，原来只是普通的上班族。
终于轻松下来，一直低垂的头左右摆动得以片刻放松，他抬眼对上一双平静的视线，还没看清楚就被从楼上下来的客人斩断。
“林放——”
穿着洗的发白的白衬衣，林放本不想再管了，心里鄙视自己爱管闲事就是傻逼爱做的事，看了一眼他趴着的模样转身就走了。
“他们都是演的，一点也不幸福。”只有傻气的林放会这么说，可他这么一说心里也会高兴起来。
“你走干嘛？”少年同样没好气。
林放转过头发现他还在，想起在他上班的时候那个人每天都会来店里，算是常客了。
“喂，你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说完一片安静，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林放心里变得烦躁，伸手推了推他。
却没有人顾及。
没好气地说：“那你可要自己付钱啊，我没钱。”
那场雨从晚上九点一直持续到十二点才稍微小些。
看了一眼神色难安的拖油瓶，当医生询问“你是不是林长川家属？”的时候，本来不想回答的，坐在椅子上的林长川也没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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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认识他吗？”
“···”深吸一口气，林放先开口，“你跑出来干嘛？”
外面突然下起一场暴雨，人们纷纷进来躲雨，酒馆里的生意自然比以往更加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