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尉商挂了电话，他只觉得心脏跳动的声音太吵。在电梯里，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的弧度有些明显，眼角也生出了几条皱纹。
刘园忙着献殷勤，将桌子上的订书机主动递了过去。许静吟说了“谢谢”，接过订书机却依旧站在原处。她的眼睛似有若无地看向尉商，仿佛在犹豫接下来的话应不应该说。
刘园正准备死缠烂打，刘翠芳突然过来，吓得他一下子哑火了。
他准备把语言重新组织一遍，刚开口就被乔子文叫停。
尉商见王乾坤离开，也拿上手机出了办公室。他坐电梯到一层，找到公共卫生间钻了进去。
尉商没动作，眼睛下垂。乔子文明白对方是在看自己的脚踝，不自在地缩了缩脚。
“尉商。”
乔子文依旧不满意，他将尉商推进卧室，说：“你穿着看，不合适我去换。”
“办公室的订书机坏了，唐姐让我来借一下订书机。”
乔子文摸不准尉商的喜好，只是上一件睡衣他常穿，选个相似的应该差不了。
乔子文听尉商颠来倒去半天，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商，别墨迹，到底怎么了？”
王乾坤回来时脸上通红，他开始穿外套，刘园问起就说家里出了事，多余的话也不说。人走得急，公文包还扔在柜子里，拿上钱包就往外冲。
刘园看着尉商，心里纳闷怎么变了个人。出去那会儿还哭丧着脸，现在倒是如沐春风。他心里的疑惑压不住了，搬着椅子坐在尉商旁边，
“我？”尉商皱眉，他记得自己这个岗位不用出差。同时，他的脑海里又出现家里扭伤脚的那个人——如果他去出差，那乔子文怎么办？虽然现在他看上去没什么用处，但是万一下周乔子文恰好要去医院复查，甚至是回去上班呢？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你要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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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去出差吗，我买衣服的时候看见这箱子顺便就买了，我们把衣服收在一个箱子就行。”
“出差你这么高兴？”
尉商回过神，看了刘园一眼，摇头道：“没说什么。”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铁门一响，乔子文小跑出来。尉商的手还没从门上放下来，便和乔子文对上脸。对方指着沙发上的塑料袋，回头对尉商说：“我今天出门给你买了身睡衣，你看看合不合适。”
尉商穿好睡衣给乔子文看，经过厨房时却瞥见在乔子文房间的地板上摊着一个红色行李箱。
尉商收起勺子，一个人回了卧室。在黄昏遗留的辉光中，他从未觉得房间这样压抑过。
“衣服尺码挺合适的，不用换了。”
“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乔子文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如果跟着尉商，或许会给对方造成麻烦，毕竟尉商是出去工作的。
“不是，”尉商立刻否定，乔子文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说，如果他需要自己留下，他就不去出差了。
“我下周出差。”
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想和我一起去？”
刘翠芳在门口站定，像是心有灵犀，王乾坤瞬间抬头。
尉商心思早已不在办公室，听见刘园问他也不回答。刘园见尉商不说话便降低声音一个人开始嘟囔。尉商被烦得紧，“啧”了一声。刘园鲜少见尉商不耐烦，这下在心里猜测尉商估计遇上难事儿了。
刘园的思绪一下子被两人带走了，他指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个人，不可置信地对尉商说：“刘翠芳怎么把乾坤哥拉走了？”
尉商点到为止，刘园被赶回自己的位置。直到下班，他也想不通这人在高兴什么。
尉商咬着嘴里的肉不知如何开口，等到对面再次传来乔子文的声音，他也顾不上组织语言。
“不过通知还没下来，我只是提醒你做个准备。”静吟给自己留了后路，说完就便拿着订书机离开了。
“喂？”那声音犯着懒——乔子文刚睡醒。
乔子文接过馄饨，依旧不吭声
他起身走了过去，“是在叫我吗？”
“没什么事。”抬头却看见刘园脸上写着埋怨，尉商将身体靠近刘园，
许静吟将声音压得低，刘园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等尉商刚坐下他也凑了上来，
见尉商同意，乔子文暗自松了口气。随后他用手替尉商抚平睡衣上的褶皱，
第二天上班时，许静吟来办公室借订书机。她从门外探出头，刘园眼尖，他朝许静吟招了招手。
刘园不明所以，
尉商从袋子里掏出那件睡衣，棉质的，样式和上一件破损的有点儿像。
“好。”尉商收回视线，没再说什么。
刚开始许静吟看三人都埋头工作不好意思出声，刘园突然的动作倒是让她放轻松些。
刘翠芳微微一怔，装作没看见又朝里面喊道：“王乾坤。”
半分钟后，静吟吐出一口气，轻轻喊了一声，
“可以，”尉商怕乔子文反悔，“没有不方便，我们可以一起去。”
刚才下楼时，他就在心里想如果乔子文真的不方便，那等上面的通知一下来他就回绝。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听唐姐说可能下星期你要出差……”
果不其然，尉商捏着睡衣，向乔子文表示自己很喜欢。
“你看看衣服。”
静吟点头，又看了一眼尉商背后正盯着他们看的刘园，
尉商心不在焉地回到位置上，心里还在想乔子文。
尉商任由乔子文摆弄，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对方脸上瞟。
乔子文太阳穴处长了一颗小痣，以前没有，是尉商上周才发现的。
声音很小，尉商本以为是自己幻听，可当他疑惑地望向门口的许静吟时，对方也正看着他。
尉商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他摆摆手，
“脚好些了吗？”尉商明知故问，乔子文走了两步当作答案。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啊？”不知是不是对方刚睡醒的缘故，尉商莫名听出一股乞求的意味。
说乔子文木讷，这时却格外机灵，他走到尉商身边，
“小许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