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白总要结婚了(4/8)
开春就是春节之后,这么算起来没剩多久了。
婚礼以后再没有借口住在家里,如果住去陈家,那时再想离婚更麻烦。
孟真忍不住了,激动地站起来,握了握拳又稳住语气,“不行。”
“怎么了,真真?”
一桌人齐齐望向她。
孟真咬咬牙,心一横,“陈怀南不喜欢我,我不能和他结婚。”
这话听起来挺任x的,也很幼稚。
但情急之下没有更好的理由,关于那个nv人的事又不能透露,她没办法,挑了能说的说出口,希望再拖延一段时间。
没想到整桌人笑了起来。
孟雅添一碗汤到nv儿面前,“这孩子,瞎说什么胡话。”
吴善慈松了口气,也笑道,“你们还年轻,感情慢慢培养不就好了,我看怀南很喜欢你,每天在我面前念得最多的就是真真。”
陈怀南一直没说话,这时红着一双眼看过去,可怜兮兮说,“真真,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又表现出这种ai她ai得要si的模样。
孟真后悔得想ch0u自己,找了个什么蹩脚的借口。
陈怀南那么大个人,起身半跪到孟真面前,抱住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竟有些泣不成声,“真真,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瞒你的,可是我回国前已经和她分手了,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心里只有你啊……”
婚礼那天他落下了手机,又当着孟真的面找回手机。
陈怀南应该知道,她已经看过了。
她解锁过屏幕,点开过未读信息,还是留下了痕迹。
孟真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有半晌没说出话,她没想到陈怀南敢将这件事说出来。
并且陈怀南赌她不敢说那nv人是谁。
孟真的确不敢说,如果现在挑明真相,爸妈会立刻与陈家翻脸,这事就闹大了,如果陈家捂不住,不论是影响陈立明升迁,还是造成陈怀南蹲监狱,最后会把账都算到孟家头上,爸妈会有危险。
孟家在陈家面前没有胜算。
陈怀南拿孟家父母的安危,要挟她。
他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充满乞求看向她,握住她的手摇了摇,眸中划过短暂的光彩,又瞬间黯淡。
这个笑容表面清澈,又似是而非,像是被b迫编织出的虚伪面具,面具之下是他不愿意示人的疲惫挣扎。
他到底是有意算计她,还是受人教唆,或是真的清澈愚蠢,强颜欢笑?
孟真眉心紧蹙,视线定在他脸上,试图看出他真切的想法。
陈怀南问:“真真,原谅我好不好?”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x质完全变了,外人以为是孟真吃醋,以为是小两口打情骂俏闹脾气,长辈们还在一旁笑呵呵看热闹。
只有白岑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孟真甩开陈怀南的手,僵y地笑了下,“我们出去谈。”
两家父母笑着附和,“就是呀,有误会要及时解开嘛,出去转一转,不用急着回来。”
“好事多磨。”
“天作之合。”
众人举杯庆祝两家重归于好,言语间满含对新人的祝福。
餐厅沿墙一列博古架,堆叠了不少玉器,顶上s灯犹如舞台聚光,汇集于每一件jg雕细琢的古董上。
主角永远光彩夺目,而灯光无法触及的底部,只有永恒的冰冷y暗,永远得不到温暖流光。
白岑半边侧脸融进y影里,手指紧握茶杯倏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茶水不再平静,随着茶杯边沿倾洒出来,沾sh修长白皙的指尖。
他神情冰冷,眼中交织审视与敌意,毫不避讳看向陈怀南。
身后佣人递来帕子要为他擦手,他眼神凌厉扫过去,佣人不敢靠近,默默退后。
很快,白岑的脸se恢复如常,唇角g起一丝微笑,语气冷淡疏离,起身道:“失陪,还有个会,我先去公司。”
白岑要去公司,不会有人留他。
他二十四小时工作制,仿佛是客厅古董钟里的钟摆,是孟家的一个零件,全年无休随传随到,他和长辈告辞后,潇洒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所以他还是走了吗?走得洒脱又利落。
最后都没有回头看一眼她。
孟真的心像被钢针刺了一下,痛感突如其来,尖锐的疼痛迅速转化为实质,最靠近心脏的地方随呼x1ch0u痛,她抬手抚上x口,脸se忽然煞白。
为什么会痛?又为什么会难过?
因为恐惧吗?
恐惧什么?恐惧未知的未来?还是恐惧ai上他?
ai是多么遥远的词汇。
父母教她举案齐眉,教她权衡利弊,教她经营婚姻,没有教她什么是ai。
ai情故事里都有浪漫感情,ai就该是那个样子,青梅竹马幸福甜蜜,或是相敬如宾天长地久。
为什么她总是因为他难过,情绪会被他牵动?
陌生的情感t验使人困惑。
孟真的肩膀不由自主颤了一下,闭上眼不断地深呼x1,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她还有她的事要做,有些事必须独自承受。
出门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孟真没要司机,也拒绝和陈怀南乘同一台车,她自己开车去最繁华人最多的商圈,坐在客流量最大的商场一楼咖啡厅,等开车跟来的陈怀南。
因为她害怕,她不能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不能和陈怀南单独相处。
咖啡馆临街,玻璃窗贴满新年快乐,还有没来得及撕掉的圣诞装饰,又逢节庆商场促销,街上小情侣非常多。
孟真坐在靠窗的角落,面前摆了两杯咖啡,原本不想这个时间喝咖啡,会影响晚上的睡眠。
但想想还是要了两杯,她要心平气和与陈怀南谈分手,不要撕扯谩骂痛哭流涕,她需要时间让陈怀南情绪稳定,并且能坐下来谈。
这时候咖啡就是好东西。
陈怀南来得很快,先往孟真面前放了份礼物,jg美包装盒里装的不知道是什么。
“项链,我刚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他在对面坐下,还像之前一样,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期盼地望着她。
孟真没有打开那份礼物,“我们分手吧。”
她又郑重道,“是离婚,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真真,你不要我了吗?”陈怀南的手穿过桌子,要来握她的手。
孟真手握成拳往后收,“你别再装了行吗?”
陈怀南表情十分焦急,“怎么这么说?真真,你对我有误会。”
孟真r0u了r0u眉心,很想问那nv人是不是si在他手上,但是她忍住了。
这种话不能问出口,她也不能去探寻真相,不知内情才是最安全最稳妥的处理方式。
正义?正义当然重要。
但正义的前提要先保证生命安全,否则全家人命都没了,还拿什么去伸张正义?
处理不好,下一个坠楼的恐怕就是她自己。
孟真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先脱身。
但陈怀南装傻,分手这事儿就没法往下谈了。
孟真退而求其次,“你是被迫和我结婚的是不是?”
陈怀南无辜的大眼睛里很快蓄满泪,表情像小狗一样可怜。
他急促地呼x1了一会儿,带着哭腔说,“一开始爸妈让我和你订婚,但现在我是真的ai你。”
他穿一件柔软的灰se针织衫,外面套的一件同se休闲大衣,头发蓬松柔软,面部轮廓柔和,气质yan光还有点孩子气。
他声音里有很浓重的颤音,好像非常受伤,每个字都像真心。
他说ai,那可能真的有点ai,他没有理由欺骗她,以他的条件和家世,没必要si守着她。
两人从小就认识,父母聚会都带着孩子,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柔软的小男生,喜欢和她一起玩,每次见面都给她带礼物。
明明是父母都看好的关系,明明是小时候的玩伴,怎么就走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孟真同样难过,心里一软,狠话也说不出口了。
陈怀南抬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漏出来,“真真,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肯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孟真摇摇头,“我们没有相ai的可能。”
“是我对不起你。我最后悔的事,是在你之前ai过别人。”
陈怀南抬手擦掉脸上的泪,“但是真真,你相信我,只要再多一点时间相处,我们一定是最相ai的人,你一定会ai上我。”
他不断地表明心迹:“我会一生一世呵护你,照顾你,将你当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绝不背叛你,一辈子只ai你一个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爸妈都很喜欢你,我们全家都会捧你在手心……”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柔,起身过来半跪在她面前,就像求婚那次一样,点亮了三栋江景楼t大屏幕,无人机灯光秀写她的名字,画她的肖像,上万朵玫瑰花拼成love,征集了好多年轻情侣说“他ai你”。
他为她做过所有浪漫的事。
孟真抬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酸涩,眼眶也发热发痛。
她也很难过。
她没办法指责他,因为她也背叛了他,她新婚之夜爬上了哥哥的床,她也不是什么纯洁无瑕的人。
这一刻涌起很多愧疚,她也想说一声抱歉。
天se暗下来,玻璃窗外灯光璀璨,对面的广告屏幕亮起来,粉se幕布上面一行白se大字:真真,求你再ai我一次。
孟真的眼泪忍不住了,垂下脸不敢看他。
逛街的小情侣们路过,不少人yan羡议论:
“哇,好浪漫。”
“我又相信真ai了。”
“俊男美nv真的好配啊。”
陈怀南握住孟真的手,“真真,我们回去吧,别让爸爸妈妈担心。”
孟真脑子一激灵。
对了,最重要的哪里是感情,是爸爸妈妈的x命。
最让孟真感动的那次求婚,是在订婚之前,是陈怀南回国后不久,那时候他还没有ai上她,就已经能够表现得那么深情。
他是被家里父母b着求婚的,而她竟然被一场深情的演出感动,答应嫁给他。
孟真牙关都有些打颤了,直直看去他眼里,她轻声问,“陈怀南,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我能不能相信你?”
“每一句都是真的,否则让我家破人亡。”陈怀南半跪在她面前,指天发誓。
孟真后背冒出冷汗,知道和他没法再谈下去。
她起身往外走,只想快点回家。
车就停在路边,孟真伸手拉车门,一道大力拉住她的胳膊。
陈怀南说:“真真,新房子按你的意思全部改过了,你不喜欢的家具也全部换掉了,要不要去看看?”
他们的婚房在市中心,陈家早在陈怀南回国前就准备好的顶楼复式,装修都是猪肝se的办公室风格,有种一言难尽的陈年气息。
孟真说过八百遍不喜欢,这时无所谓了,摇头说,“不,不看了。”
“真真,你还是不想原谅我,对不对?”
陈怀南俯身想要拥抱她,张开手臂,还是绅士地退开一步,红着眼祈求道,“真真,你抱抱我好不好?”
糖衣pa0弹太厉害,他太会激发nv人的同情心。
围观的人都在说,原谅他吧原谅他吧,小伙子那么好。
孟真的意志没有那么坚定,她也快要坚持不住了,她没有停留,狠心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
商圈的道路狭窄,车行道和人行道并没有分离,速度提不上来,她开得很慢。
陈怀南竟然跑着从后面追上来,漆黑的夜里,路上人车交错,路面并不平坦,他要避让路上的行人,要避让行驶的摩托,迈着两条腿追着她的车,一边跑一边哭,“真真,真真……真真你别丢下我……”
他真的好可怜,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孟真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下车朝他走过去。
就算不是要和好,至少可以说一句安慰的话,她本来只想和平分手,不想过分伤害他。
陈怀南迎着她跑过来,就要将她抱进怀里。
忽然一台豪华轿车停在面前,白岑下车,抓住孟真的腕子将她塞进后座。
陈怀南扑了个空。
白岑重重扣上车门,动作优雅有力,英俊的轮廓坚y如铁。
他穿一套高定西服,藏青se面料挺括高贵,金丝领带光泽奢华,衣摆略松一寸,熨帖的线条笔直锋利,g勒出他挺拔健硕的身材。
男人嘴唇紧闭,眼眸在夜se里深不见底,神se威严,蕴藏狂风暴雨般的激烈情绪,却于一瞬间收敛于无形。
空气压抑至极。
他面沉如水,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忽然像猎豹般迅猛转身,西装衣摆随风扬起,背脊紧绷至极限,在夜se中划过一道刚劲的弧,挥拳动作jg准而凌厉,毫不迟疑凝聚一腔怒火,击中陈怀南的下巴。
砰一声闷响。
陈怀南身形晃动,仰面后退,歪在车门旁边蹲了下去,半天站不起来。
白岑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怎么能动手?这种时候怎么可以激化矛盾?
孟真疯狂拍窗想要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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