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2/8)

    百分百会挨揍,他是来玩的,又不是来当沙包。

    终于发觉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的太宰治立刻四下环顾,打算迅速落跑,喝醉了的中原中也的杀伤力和清醒的时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主要就是这种时候他脑袋里真的跟蛞蝓一样只剩下水,会做出什么奇葩行为都不奇怪!

    因为刚才,醉酒的中原中也说的‘我们’并不是指港口黑手党,而是仅指他们两人,过去的‘双黑’——在成为搭档之后,因为出的任务都是些麻烦事物,接应人手很容易跟不上,被迫好几次在恶劣天气里留在室外等候部下的两个少年火大地要求了额外的经费,在横滨的各个角落安置了不少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位置的简易安全屋,真论隐蔽性其实几乎没有,唯一的用处是方便临时落脚。

    “……因为不知道怎么地把你弄硬了,所以要帮你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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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在如此近的距离,不被任何事物打搅地尽情凝视那双如同碧空一般的美丽眼瞳,即便是太宰也忍不住有点心动,因此青年没能第一时间把樱桃放弃掉。

    起码今天没有。

    这话很有道理,酒劲上涌,脑袋从刚才就开始不太清醒的干部先生信服地点点头,虽然刚才好像只是抢了对方嘴里樱桃,但既然太宰那么说,那大概就确实是他的错,中原中也总是相信着太宰治的,不管是什么时候。

    “不管是道歉还是樱桃,都不会有的哦?”虽然已经打算逃走了,但青年时刻不忘保持丢什么都不能丢气势的作风,甚至故意向重力使展示了一下还在他舌尖上的鲜红果实。“使用计策也是比赛的一部分,不是吗?今天晚上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拿出一个樱桃梗结来了,请老实认输。”

    “嗯?为什么没了?”干部先生又一次困惑地发问。

    重力使当然不是地提出了加赛。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啊,说到樱桃……你把我的那份抢走了!本来应该是平局的!”

    “不然呢?我突然在深夜的小巷里发情了?”

    “到手了!”把青年弄得嘴巴和舌头都发酸,终于赢了的重力使兴高采烈地吐出打结的樱桃梗,“没输,这次只是平手而已!”

    “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十一!…呜哇,你们俩的目的其实是吃光我的樱桃吧!”听着负责提供比赛工具的青年的哀嚎,周围的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甚至分成两拨人,各自给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加油打气。

    “都说了别叫我狗!”

    而太宰治只是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重力使的警觉,太宰治给樱桃梗打结的速度并不快,通常都是一个结束之后另一个紧紧跟上,因此彼此之间的数字只相差了一个。

    青年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丁点介意。

    比体力他当然不是小矮子的对手。

    等到温暖的手掌彻底握住那个器官的时候,青年不仅彻底安静下来,甚至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们离得这么近,而肌肤相触的感觉又实在过于鲜明,哪怕看不见,太宰也能想象出中也那带着薄茧的手指正在如何生涩而认真地抚摸自己的性器。

    重力使有些疑惑地动了动腿,光滑紧贴的西装布料磨蹭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本不存在的硬块,最初的时候他以为是枪,毕竟太宰治能够使用的武器就那么几样,匕首对他来说不是个合适的防身道具,但位置不太对。

    做这些根本无人知晓的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中也?但太宰治知道,就算真的去问了,那家伙也一定只会回答,谁管什么意义不意义的,想做就做了。

    年轻人们的表情凝固了起来,他们愕然地转过头去,看向青年和他怀里的猫咪,却只看到太宰治脸上浮现出饱含哀伤和惋惜的微笑,“所以,你并不是什么囚犯呢,真正的幕后黑手先生。”

    “……你说吃撑了…不会是胃又痛了吧?”

    【唔,我去东边,敦和芥川去西边。】

    离耳朵太近了。

    并不是每次醉酒都会清空记忆的中原中也,表情随着回忆起的细节越来越惊悚,甚至整个人石化在了床铺上,等他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战战兢兢地转头往旁边看,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总算感觉活过来了一点。

    青年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扫过由小团体的酒友们带来的,用来装酒渍樱桃的小罐子,毕竟是比较昂贵的水果,不可能带太大的容器来,里面顶了天也就三四十颗。

    太宰治发誓,他死也不要为了这种事情去找与谢野医生。

    “嗯?确实我们是要想办法逃走,如果做得到也可以带上这位…先生,但前提是要先弄开这个铁笼子吧太宰君!难道你打算让猫咪卖萌来开门吗?”杏子哭笑不得地问他。

    而所谓的恋心和情欲,这些灼烧人的魂灵,喜欢令一切都失控的东西,又到底为什么非得存在于世上不可呢?

    太宰没回答,甚至一声不吭地转身给重力使让开了位置。

    哪怕脑子里只是想了想这几词语的组合,都让重力使忍不住整个人寒毛直竖甚至想要呕吐,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安全屋里的小浴室,试图给自己漱口消毒。

    显然,满足条件的人只有太宰治一个,连森鸥外多半也不知道。

    “啊啊,知道了。”太宰治叹了口气,两三下解决了门锁,然后没精打采地率先走了进去,“我记得这一间带浴室,赶紧去冲个冷水澡醒醒脑子吧,中也。”

    太宰厌倦地睁开眼睛。“只要你乖乖去洗澡,马上就能知道问题的答案了,记得必须是冷水。”

    中原中也只轻轻伸出一只手,便接住了迅速坠落的塑料袋,此刻无法使用异能的他并未让沉甸甸的重量消失,但他还是像抛篮球一样轻而易举地将袋子抛去了最角落的懒人沙发上,没丢进洗手池仅仅只是因为不想在半夜发出太大的声响,武装侦探社的宿舍只是很普通的平价公寓,隔音效果一般。

    “现在是下班时间哦,侦探社可不是港黑那种黑心企业,经常需要24小时连轴工作。”

    “明明是你故意拿走了最后一个!”

    “谁说的,樱桃的话,这里不就有一个吗?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不是玩笑啦,我会好好道歉的,再等一下,马上找到它。”

    前搭档的事儿,不就是私事嘛。

    樋口一叶愣了愣,樋口一叶恍然大悟。

    “不服气的话还可以选择剃掉嘛。”

    “太宰……”

    “就是那么回事。”这个人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而且中也太经常利用螃蟹来转移视线了,已经让我产生了免疫力。”

    “喂……总不能就你自己舒服啊。”中也的抱怨声带着点奇妙的绵软,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懒洋洋的,可惜青年完全没有被蒙蔽,他急切地想要退开,甚至打算不管裤子就那么跳下床溜走,却碍于腰上跟铁箍似的手臂,在开溜之前就惨遭拦截。

    然后,因为重力使松手而在布料外面孤单晃荡了一会儿的东西很快迎来了并不想要的伙伴,比它要滚烫得多的同类被中也的手掌协助着,和太宰亲亲热热地紧贴在一起,在那只既不细腻,也不柔软的粗粝手掌中被一同揉捏和抚摸。

    就算是太宰治,也被中原中也这诡异又好像有点道理的醉鬼逻辑给哽到了。没等他感概完自己为什么要跟泡酒蛞蝓一般见识,重力使的手掌已经按上了他的裤裆。

    “……所以看到螃蟹也没恢复心情,是因为撑到了没法吃吗?????”

    “中也才在说什么,谁会包啊,又不是变态。”

    还沉浸在怒火里,反应慢了一拍的中原中也这才意识到某个作弊惯犯竟然赢了就跑,这怎么能忍,他毫不犹豫地丢出钱包,“可恶,谁准他逃跑的啊!!明明还没算结束呢!!我去逮他,今天晚上的帐用这个结!”

    “没错。”青年姿态矜持地点点头,“明明是我的连胜记录,中途插进来别的不相干的家伙的感觉真讨厌。”

    “不用继续强调你还没消气的事。”重力使拿着药剂粉包和热水走了过来,“就算你当场哭给我看也得吃药。”

    “……等等,你这混蛋,仔细想想,除了上次之外,之前每次的罪魁祸首不都是你吗!!!”

    在摄像头的画面里,那只橘色的猫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像任何一只普通的宠物猫那样开始给自己洗脸。

    “既然知道干了蠢事,就赶紧给我滚蛋,别在我面前继续晃悠个没完。”看重力使总算没醉到无法沟通,青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可实在不想继续应付一个醉酒的中也了。冷淡地说完驱赶的话语,太宰治靠回墙壁上,打算暂时在角落里独自冷静一下。

    躺下来绝对伸不直腿,所以还是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吧。

    “中也先生迟到了整个早上算不算?”秘书先生也小声地和她八卦起来。

    【当然,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只猫,是异能者吧,他中了我的异能。】

    “喂,太宰,我是说过会努力忍耐不揍你,但没说过不会火大报复啊?”

    “中也,我觉得你道歉的态度非常有问题。”

    平时起码会帮忙理好衣服,但今天,太宰甚至直接把擦过的纸巾丢在了中原中也身上,然后一声不吭地摔门离开。

    最多也就两个人一起挤在床上而已。

    最离谱的不是对方摆出的,堪称经典下克上的姿势,而是重力使蛮横地印上来的嘴唇和伸进来夺取樱桃的舌头。

    他看看仍然赖在自己身上的青年,思考对方之前的一连串有些微妙又仿佛有某种规律可循的行为,微微挑起眉头。

    “干嘛啦,只是没赢而已,你至于,这么介意吗?”本来还挺高兴的重力使,看到太宰懊恼到彻底缩成一团的样子,顿时也不痛快起来。

    【不过,他们也有很久没抓人进来了,你们是做了什么吗?】

    【唉?】

    “你觉得我不会吗?”

    “行啊,明天早上我送你进医务室去。”

    某种意义上和使用污浊时差不多,但哪怕是重力使本人也不清楚这件事,因为只有清醒地见到他使用足够多次的污浊,才能推算出这个结果。

    一张,是橘猫用重力按住因为不小心喝到了酒而整个变成老虎的灰发少年,一脸大佬教训没用小弟样子的照片。

    无论是敞开的裤链还是衣料上某些液体干掉的遗痕,都在提醒他昨晚可能发生了什么。

    所以青年只能像只被提住了后颈的猫一样,僵在床铺上被重力使一点点摸得重新硬起来,不管中也的手法有多烂,那都是他难以否认的事实。

    “太宰先生呢?”

    该说以太宰一贯的恶劣作风,竟然还好心网开一面给他留了条裤子吗?

    “嘛……”回忆起干部先生下午带着墨镜和口罩,一脸遮遮掩掩地来上班的久违眼熟架势,秘书先生摸出手帕擦擦汗,他确实知道什么,但他不太敢说,“应该只是一点私事。”

    “给我转头!”

    十分钟之后,青年带着买好的油性笔和好几瓶520回了房间,重新忙碌一番之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施施然走了出去。

    秘书先生左右看看,然后对樋口做了个‘太宰’的口型。

    “行啊,你,今天晚上的宵夜飞了。”黑着脸的重力使打了个响指,让本来藏在身后漂浮的袋子直接升上天空,鼓鼓囊囊的塑料里戳出不少螃蟹的脚爪。

    “闭嘴,我去拿胃药,给我等着。”没了阻碍,重力使轻盈地从地板上跃起,几步走到柜子旁边,伸手拿下最顶层的医药箱。

    “谁也没说我不能多吃一个嘛。好啦,输的家伙负责买单和请客,后续交给你了,中也。”心情极为愉快地看着气到面孔通红的重力使无能狂怒,太宰从容地和才相识没多久的临时酒友们道别,“也差不多到了该回去睡觉的时间了,今晚真是个不错的晚上,下次有空再一起玩吧。”

    “樋口小姐,放过中也先生吧。”秘书先生脸上黑线都下来了。

    “哼哼哼,不要以为每次用螃蟹威胁我都会有用哦?今天下班之后大家一起去吃烧烤了~老板请客,不是异能产物是真货!难得能畅吃一回,当然不会跟他客气啦~所以现在根本吃不下,没料到吧小矮子。”

    “呜哇,小哥留个联系方式啊~~”

    太宰治承认,当时只听到前半句,因为好奇而没有立刻脚底抹油的自己实在是太蠢了,以至于半秒后整个人被中也从下方揪住衣领硬压在小巷的墙壁上。

    所以完全没有那种氛围什么的,也不奇怪。

    也不知道沙色风衣的青年如何做到的,看似只是步履轻盈地走了几步路,却轻易绕开了所有想要拉着他继续喝酒的人,然后极轻快地走到了酒吧门口,冲他们随意挥挥手充当告别后,就把众人的招呼声都抛在了身后,打开小门走了出去。

    “我那是天生的!!”

    “够了,脑袋里只剩下酒精泡蛞蝓的家伙给我闭嘴。”太宰治还在嘀嘀咕咕地抱怨,但这会儿重力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哈啊?把我关在窗外,说了那么久的话都完全没算让我进来的到底是谁啊!!”原本能够平稳落地,却被冲出去接螃蟹又重新跳回来的太宰连累,被迫变成垫底软垫的中原中也恼怒地拍了拍安稳地躺在自己身上,似乎一点没有起身意思的青年,“起来啊,混蛋!”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中也酒醉之后的行动规律还是老样子——将最后清醒前思考的事情执行掉,大概算完成后进入断片模式呼呼大睡。

    被成功解开了裤子的太宰治差点叫出声。

    然而中也那么说了,就说明他还在继续养护那些小小的落脚点。

    但平静无聊的坦途有什么意思,果然还是多来点坎坷更有趣嘛。

    成功转移到了青年此刻千方百计试图遮掩过去的地方。

    两人在窗台上又拉拉扯扯了好几分钟,吵闹到隔壁的未成年人们实在没法继续假装听不见,让夜叉白雪开窗出来看情况为止,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太妙的两人才慌慌张张地一秒滚进房间拉上窗帘。

    他从未有比此刻更想要从这个房间里逃走,但任何一个男人被握住了那种地方的时候,都只能动弹不得,尤其握住他的还是中也。

    “告诉你一件好事吧,中也,我开着录音笔哦,会把你现在的丢人话一句不落地全部记下来,等明天放给你听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太宰一点不客气地喷笑出来,因为柜子的高度问题,中也必须借助异能,飘着去拿。

    转过来又能怎么样呢?太宰治无可奈何地轻轻吐了口气,面向了他。

    沙色风衣的青年歪歪头,露出也不是不行的表情,喵了一声,然后从自己的衣袖里扯出一根让他们眼熟的细小铁丝——正是之前他用来开门的那根。

    故意慢吞吞地吃下两对樱桃,但只吐出一个结的太宰治,冲着桌子对面的干部先生露出狡黠而得意的笑容来。

    太宰治理直气壮地走到床铺边躺倒,按照他们过去的习惯,床归他,沙发归中也,当然他们会为此吵架和争执,但最后的结果变化不会大到哪里去。

    “我买的胃药是粉剂,用户评价清一色超苦。”

    太宰确信中原中也没有和他接吻的意思,因为对方一直睁着有些涣散的蓝眼,专心致志地在他嘴里追逐那两颗樱桃的踪迹。

    “竟然真的连内裤里都包着绷带……”

    为了把一塌糊涂的嘴巴清理干净,花费了中原中也起码整个早上的时间,等他好不容易坐上马桶想喘口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着大有问题。

    虽然干部先生对最后的部分记忆不清,但他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鬼,怎么看自己都肯定做了些什么,程度高低先不论,光看床铺上丢得到处都是,尤其故意盖在脸上的用过的纸团,还有被特地泡进水杯,基本确认已经报废的手机,乃至于全身上下都找不到的钱包和车钥匙。

    “……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结束之后洗澡吗?”干部先生眨巴着有着浑浊的眼瞳,十分顺手地把帽子和外套丢上门口的衣架,这间安全屋和它不起眼的位置十分相衬,面积狭小,布局也简陋得很,勉强隔了个卫生间出来就是极限,剩下的地方也就够放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沙发并小桌。

    太宰治一直以为,他叛逃之后那些东西应该已经被撤除了,被叛徒知道的安全屋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更别说继续花钱维护下去。

    少年心交力瘁地吐出一口气。

    “烦死了,总之下回会买点别的过来的。”

    你打算找什么啊!!!

    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笨蛋。

    但这次比赛,他们真正比试的内容,是速度和数量。

    看似还在正常对答的中原中也,因为已经超过摄取上限的酒精的缘故,脑袋其实相当地不清醒,光看他刚才的举动,就能明白他的理智大概只剩下了个位数。

    “那去酒店就……嗯?我钱包呢?”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的重力使很快放弃了无用功,“算了,附近好像有一间我们的安全屋。”忽略了青年的后半句话,他自然而然地拉着太宰的手向巷外走去。

    努力压抑住声音和动作的青年摆烂般地将重力使拥入怀中,这个姿势很容易令人产生某种错觉,但确实成功让太宰治遮挡住了来自中原中也的视线,让他不必只是粗略地将表情隐藏在乱发之下,现在的干部先生,就算再努力抬头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啊哈哈,真是令人耳熟不已的话呢,中也觉得呢?”

    少年少女们相视一眼,苦笑着回答,“说起来你肯定不信,我们真的只是来拍视频,而太宰君也真的只是来抓猫的。”

    “哈!难道以为我会在耐力上输给你吗?混蛋青花鱼!来试试啊!”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的重力使毫不犹豫地应战了,自觉自己在体力上怎么也比青年强的他,完全忽略了太宰治脸上已经算是胜券在握的微笑。

    “快别念台词了,你从哪看的狗血连续剧。”在地板上放下水和药剂的中原中也摸了摸胳膊上被恶心出来的鸡皮疙瘩,然后戳了戳也还在装哭的某人的背,“老规矩,不用我再多说几遍了吧?”

    所有人的脸都亮了起来。

    “哈…”中原中也无奈地吐了口气,“真是的,上次确实是我太大意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唉?室外不行吗?”

    “喂喂,打算逃到哪里去啊,太宰!”缓缓落到地上的重力使一脸不怀好意的凶暴表情,踏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逼近。

    不知道太宰治在签字笔里加了什么料,反正浴室里的沐浴露和酒精统统消不掉。

    青年那么想着,忍不住别开脑袋,但重力使随即就蹭了过来,既像讨好,又像是想要呼唤他一般,“太宰……转过来。”

    “烦死了,只露那一块的话边缘摩擦起来很不舒服啊。而且中也有什么资格说我,小矮子下面的毛肯定也是橘色的吧,跟特地染了一样。”

    太宰治当仁不让地担起重力使人生的阻碍这一要职,非常狡猾地在最后一棒率先伸出手,然后一口气拿光了最后的两对樱桃。

    即便再怎么努力胡思乱想,靠着扯东扯西来转移注意力,略显冰凉的皮革与男人全身上下最敏感的一处皮肤相接触的感觉还是令太宰忍不出哆嗦了一下。那样明显的颤动,让中原中也没有继续忽略下去,“会冷吗?”他这么说着,把手抽出来,用牙齿咬住,一点点褪下那层轻薄的皮革,就如同过去每一次褪下手套的时候一样,随意地抛开。

    所以才听到了仿佛幻觉般的水声,所以才有什么地方,变得黏黏糊糊起来。

    身披赤光,双手插兜地漂浮在半空的重力使表情略有些复杂,如果是别的人将自己晾在窗外大半天,这会儿可能已经直接种进了地里,但如果对象是太宰么,他敢那么干总是有理由的。干部先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阵青年之后才撇撇嘴,勉勉强强地开口,“……气消了吗?”

    第二天,迷迷糊糊睁开眼,把满头满脑味道奇怪的纸团扫开后,结果只看到陌生天花板的重力使最初是有些茫然的,但鉴于这种经历并不是第一次,他好歹也知道自己昨晚肯定又没管住嘴地喝多了。但身体和脑袋意外地并没有以往宿醉会有的沉重感,甚至还有些奇妙的清爽和舒适,然后,重力使一点点想起了昨晚在酒吧里和什么人相遇的事情,照旧和对方起了争执的事情……

    “显而易见不行!!而且你刚刚是想要解决什么?”

    而他从来都没法理解,来自笨蛋的想法。

    以重力使的手劲,哪怕只是不小心用力,也绝对能要掉他半条命。

    “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要给你解决一下我们才来安全屋的。”脑回路里的酒精逻辑竟然还在运转的中原中也,一点不客气地走到床铺旁边坐下,拍了拍趴在床铺上的青年,“转过来啦,太宰。”

    从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推断,应该没做到最后。

    后来接下去的部分……?

    “小矮子的报复?是指努力跳起来或者踮着脚试图袭击我之类的可爱攻击吗?”面对已经重新变成磨牙状态的重力使,太宰治丝毫没有在怕的,甚至笑得更从容更猖狂了。

    不能怪他反应慢,实在是他没法把那个事物和太宰治联想起来。

    “耶!中原先生太棒了!!”

    虽然熟悉的斗嘴让原本浑身僵硬的太宰多少放松了下来,但他还是觉得有些怪,毕竟,正常来说……好吧,他们会变成这个情况已经够不正常了。

    不是,中也,你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等等,这家伙醉了,脑袋里只有泡了酒的蛞蝓啊!

    “他要去东边。”

    还不如死了呢。

    “偶尔喝多的时候也就是晚来几个小时……”干部先生的勤劳认真程度哪怕在港黑也是首屈一指,连传话之类的小事都愿意亲自跑一趟的高层真的不多,能让他无故旷了大半天的班甚至打不出一个请假电话,看来真的是很严重的事情,樋口严肃地皱起眉头,“又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来冒犯港黑了?”

    青年那聪慧到能把整个横滨摆弄在手心里的玩耍的头脑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的罢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避了中原中也的侵略进来的热度,并努力试图将对方踹开,可惜他的反抗对一位体术大师来说不痛不痒,重力使揉身而动,只是随意换了个让两人更加紧贴的动作就让太宰治成功被卡在他和墙壁之间,完全动弹不得。

    现在的问题在于,如何向上司解释他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大半天还没接电话的原因,尤其在他必须顶着一头一脸的涂鸦回港黑的时候。

    肌肉发达的武力派什么的,最讨厌了。

    “嗳,不反驳逃避了工作的部分啊?”

    “我姑且再问一次,中也,你知道自己打算干什么吗?”

    结果是毫不意外地一路争吵,从灰发少年该坐后座还是副驾驶,要不要抄小路,太宰先生究竟是否发来了命令,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到最后中岛心累得不行,太宰给的耳机里确实有声音,但传来的全是老师跟同事们的聊天,好不容易熬到听见他们和花袋见面的话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

    “胡说什么呢……啊,那个没包起来耶。”

    而干部先生现在又是思考能力出走的状态,也就是说他最擅长的言语说服被免疫了。

    “一个月不超过两次不能叫经常!而且每次我出差回来前问你要什么手信,结果每次回信都是螃蟹的明明是你自己啊!!”

    中也的吐息不再只是喷吐于胸口,他正难耐地仰起头颅,将充满热度的脸颊紧贴在太宰汗津津的颈侧与锁骨上。

    就因为离得太远吗?绝对是因为离得太远吧!虽然已经不是来回显摆的照片。

    被舔的猫咪眼睛瞪得滚圆,僵得仿佛一只假猫。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啦。”

    “可别说是我说的啊。”

    本打算继续夜游的青年,听到身后来自酒吧门扉的动静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扭身钻进旁边的小巷,动作轻巧而无声地跳过地上的水塘,路边的杂物,乃至醉倒不省人事的流浪汉,他在巷子里越走越深,可惜终于绕到无人处的街角的时候,被黑红色光芒包裹的身影却翩然从天而降。

    中原中也一想到boss肯定会带着好奇的笑意询问他,脸上那行‘变态色情蛞蝓’到底是谁写的时候,嘴里就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熟悉的苦味。

    “起来,不然待会宵夜你自己做。”

    但青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他抽出不知道何年何月留下的半包纸巾,阴沉着脸将自己打理干净,重新变回衣冠楚楚的侦探社员,至于陷入毫无防备睡眠的重力使,太宰撇了一眼对方衣着散乱,甚至露出下半身的丢脸摸样,一点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本来还以为会被继续骂,或者跳起来把自己踢开,但中原中也却只是态度平静地回答了他。

    热得仿佛要融化了。

    “那你刚才在干嘛?”

    【但是很遗憾哦,我一解除异能,他们就会远程控制这台机器关闭。】无名的异能者这么说道。

    “要不要告诉芥川前辈……”

    观察到他们只花了几秒就打开铁笼之后,维生装置里的无名异能者也被惊得结结巴巴起来,【真,真是厉害的技艺啊,简直和异能没什么两样了……不过,你们打算怎么带我逃走呢?毕竟我现在是这个样子。】

    港口黑手党的最高战力,名声响彻横滨地下世界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在某位搭档叛逃多年之后,又一次因为对方的缘故抱着脑袋无助地惨叫起来。

    “嗳?中也在说什么我可不懂,看,正好比你多一个,这次可以死心认输了吧!”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是那条青花鱼啊啊啊啊啊!!!”

    不过,当中也的手指真的碰到衣料内侧的绷带的时候,青年反而沉默地闭上了嘴,他知道今天自己大概躲不过载一次了。慢慢磨着牙把衣兜里的录音笔拿出来砸上墙面,太宰转动大脑,思考起日后该如何报复的细节,微弱的破碎声并未引起重力使的注意力,因为他的关注点全在青年的裤子里。

    “思考什么礼物会让我高兴这种事情明明是小狗狗的工作!!”

    拇指按住性器顶端小孔反复摩挲的触感令太宰不可避免地软了腰,幸好他提前做出了预判,成功用抱紧中也的方式撑住了自己,然后恼怒地张嘴啃住重力使的肩膀。

    意识到对方又一次靠过来的青年是真的有些慌张了,“不,等等,中也,停下来!你想在这种地方对我干什么?”

    “……所以我不就说了吗,你只要去洗个冷水澡醒醒脑子就行了。”青年继续叹了口气,他只是起了点生理反应,又不是磕了药,都走了十几分钟的路吹了一路的冷风,什么反应弄不下去。

    和来自老师的隐晦夸奖没有关系,嗯。

    相比不知道控制酒量的蛞蝓的胡闹,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这件事对青年的打击更大一些。

    这实在太过分了。

    但笨蛋最讨厌的地方,果然还是会变着法子地把所有人都拉到同一水准,最后用丰富的笨蛋经验打败他们。

    “……想想你刚刚干了什么,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二十二岁成年男性,有点生理反应不是非常正常吗?”青年一脸厌倦而冷淡地回答,虽然以醉鬼的脑回路,哪怕随便扯点更离谱的借口他也会信,但太宰治这会儿没心情去编辑言语,所以他只是十分敷衍地说了些半真半假的话。

    这熟悉到令人仿佛梦回五年前的一切,已经让重力使感到些许胃痛。

    “去药店只会买打折绷带的家伙没资格抱怨,知道我打开你家医药箱,结果发现里面只有绷带,胶带和消毒水的时候感觉有多离谱吗?”

    “……这个据点的布置人,有送进拷问室的价值。”

    但这个姿势也有不太妙的地方——太过亲近了,中也带着酒气的吐息喷洒在胸口,沾染了已经凌乱的衣衫,包括对方本就比常人略高一些的体温,轻而易举地透过布料传递了过来,更不用说刚才为了配合他的举动而揽住自己腰部的手掌,以及钻进了裤子,此时还在勤劳地磨蹭的另外一只。

    “什么!竟然不行吗?”杏子忿忿不平地踹了下本来就打算破坏的备用装置。

    中原中也的强运时常会让太宰觉得,过去被制造者们为了凸显自身的存在而傲慢挑选的,来自神明的名字说不定确实有些灵验。

    “这个意思难道是说……”

    “哈——?”太宰治今天大概是第二次在脸上摆出这份堪称罕见的愕然表情,而上一回不巧正在五分钟前。

    成功被笨蛋醉鬼用一句话拉到同一水平的操心师先生,和重力使一起站在一间布满灰尘的小屋门前,钥匙什么的自然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只要门锁还在就行了,反正他们总有法子进去的。

    那点最后的塑料搭档情并没有让中原中也有所感动,他在浴室里看着自己脸上精彩纷呈的涂鸦内心十分冷漠,之前还非常艰难地想过该如何给青花鱼道歉之类的事情,但在经历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他已经没什么心情了。

    “啊,因为能相约过夜的女性太多了感觉确实不会的样子。”

    “那么随随便便中了别人异能的中也才是笨蛋。”从未在嘴上输过的尸体立刻复活开口了。

    “呜哇,感觉明天会被小镜花和国木田一起教育的样子呢。”哪怕滚到了地板上,也没忘记牢牢抱住装满心爱螃蟹塑料袋的太宰治无奈叹气,“都是中也的错,跟你说很多次了吧,大半夜来找我的时候动静务必小一点啊。”

    看着中原中也脸上被冷风吹过都没褪去的薄红,在加上他明显有点晃悠的视线,太宰治慢慢睁大了眼睛。

    “呜呜呜……中也你变了……”太宰治非常上道地开始假哭,“怎么能如此残酷地对待我……”

    “啊哈哈哈,那个下次再说。”毕竟这会儿中也正在场呢,就算太宰治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当着正主的面留干部先生的联系方式。

    脱下了风衣,只穿着浅色衬衫和马甲充当居家服的太宰治笑意盈盈,“中也在说什么呢,我不明白哦?”

    窗外传来十分细微的响动,而太宰治对此并不意外。

    还以为中原中也会很快放弃的太宰治,目瞪口呆地发现小矮子开始试图解他的裤子了。

    “有谁在说话吗?没看到耶。”

    啊啊,终于。

    “什么私事能……”

    可惜,醉鬼这东西之所以麻烦,就是因为他的脑内逻辑其实自成一派,虽然有时候看上好像能够沟通,但实际上只是一种错觉罢了。

    五分钟!!

    中原中也捂住了脸,惨痛地想,真到那份上他毫不怀疑太宰会果断地先割断他的喉咙,再冷静地考虑如何搞定港黑的追杀。

    也就是说,刚好卡在还没醉的点,然后一口气吃了半罐用烈酒浸泡的樱桃。

    “唉————不要啦中也——”

    “原来如此,又和太宰治吵架输了吗……”

    看他那个闭嘴装死的样,顿时有了八分确信的中原中也,忍不住伸手捂住面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这家伙,是笨蛋吧。”

    “胡说什么,我可还没……唉?没了?”正打算反驳的中原中也,不敢置信地拿起已经空空如也的腌渍罐,“混蛋,你这家伙故意的!!”

    “……啊啊,嗯……随便吧……”终于回过神来的太宰治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傻事,懊恼地用双手捂住面孔,感觉自己一辈子的脸都在此刻丢尽了。“可恶……好想马上去死……为什么是小矮子啊……虽然我不是初吻,但中也肯定是吧……”就算他确实是想给中也来个大的,这个感觉上也确实很大,但他并没有牺牲自己去成为教训一部分的意思啊?

    太宰最初没想真的咬下去,但某种细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从身下传来的时候,青年还是反射性地扣紧了牙关。

    “才不是啦,我是为了能够按住中也的脑袋,看你怎么都拿不到的样子才那么放的哦?”

    太宰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压抑住自己想要暴打面前的醉鬼的冲动,因为就算是醉了的中也他也打不过。

    得到了回应的中原中也,带着快乐又满足的笑容吻住了青年,他忘情地动起了腰,将两人都变得黏黏糊糊的性器一起圈紧,就那么一下下地将太宰蹭了出来。

    “这样还差不多。”满意了的太宰治将怀里的珍贵食材直接抛上半空,交给重力使去处理,而他自己则继续安详地扮演躺尸。

    “我说……”重力使困惑地又蹭了几下,再三确认了上面的触感和温度后,才忍不住向自己的搭档发问,“太宰,你是硬了吗?”

    把衣服收拾到勉强能出门又花费了几个小时,因为重力使下意识仔细检查之后,发现所有衣料连接处的线都被小心地割断了一些,动作不激烈的话还看不出来,行动一大的话,比如骑机车,或者和人动手的时候,可能就免不了直接来一个四分五裂然后当场裸奔……勉强能留条内裤的那种。

    “喂喂,这可有点超过玩笑的范畴了,中也……”青年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对方,可惜只要是涉及身体上的对决,他总是很容易落到下风。

    “今天晚上随便喝啦!!”

    “笑屁,你就是为了看这个才故意把医药箱放在那的吧?”

    “……告诉你一件好事,太宰,胃痛的时候不能吃止痛药,只能吃胃药。”

    果然,太宰治想,再也没有比中也更讨厌的家伙了。

    即便港黑的总部里几乎已经没有任何过去的太宰治所存在的痕迹。

    要分输赢的话,一个也就足够了。

    “无论从多讨厌的人手里收到都会觉得开心的礼物,怎么想也只有螃蟹了。”

    被酒精浸透的大脑迟钝地转动了好一会儿,中原中也才终于意识了那是什么。

    不过是区区的海绵体充血反应而已,青年有些不爽地想着,为什么会这么热?近乎滚烫一般的触感,让太宰全身都浮起了一层薄汗,在初春的寒冷空气里,他仿佛正被夏日正午的日光所暴晒那般,流淌下一滴又一滴的汗水,鼻翼和唇舌之间,也忍不住地吐出炙热而干燥的喘息。

    “可以哦。”庆太点点头,“里面有蓄电池,应该能维持一到两个小时的,否则一断电就没辙了,这里的电源可不稳定啊。”

    他慢腾腾地走过去拉开窗帘,再打开窗户,全程动作迟缓得令人怀疑是否被树獭怨灵附体,然后才对着窗外的人一脸若无其事地打起招呼,“呀,中也,好久不见。出差回来不先去见森先生,而是来找我,没问题吗?”

    那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可意外的。

    迎面而来的夜风吹过脸颊,带走了酒气的同时也带走了些许热度,午夜的寒气可以说是另一种醒酒良药,太宰治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嘴巴里那两颗残存的樱桃,因为是难得代表胜利的果实,外加刚才一口气吃了半罐,现在他暂时没什么胃口,就把它们当做糖果一样好玩地含着。

    “别发呆啊太宰,快开门。”早习惯了青年喜欢在自己面前秀手艺的中原中也,非常不客气地开始使唤起对方。

    “中也,你是魔鬼吗?”

    “抱歉啦,中也,还是和过去一样,胜利属于我喔?”

    庆太立刻了然,“对哦!留一个碎的伪装,让他们以为我们被吓坏了,打坏了装置杀死了你!这样就算你跑了也不会再派人追。”

    “所以关我屁事啊!”

    青年沉默了好一阵,最后还是慢腾腾地转过了身,只是他的表情有些复杂。

    酒馆里气氛因为气氛组的存在而越发高昂起来,沉浸在比赛之中的重力使并未留意到旁人说的‘吃光’之类的字眼,总算让稍稍挑起眉头的太宰放下心,他看似牢牢盯着中也,一个接一个地吃樱桃并打结,实际上始终暗自留意着瓶子里的樱桃残余数目,发现最后竟然是巧合的双数之后,甚至忍不住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笑意。

    “毕竟侦探社有医务室嘛,药品什么的,借一下与谢野医生的光就好了。”

    一张,是中也在某间酒吧里,因为听说太宰从来没摸到过那只三花猫,好奇地跑去打招呼,然后动物本能发作地舔了舔对方的毛。

    然后成功吃到了一嘴被完美替换进漱口水瓶内的速干胶。

    “首先当然是,解除你的异能。”青年这么说道,然后抱起了放在角落里的,大概是备用的透明维生装置,做了一个砸破的动作。

    “太棒了!太宰君真可靠!”熊也兴高采烈地说道,“不过那东西能断电吗?”他指着存放大脑的装置说道。

    【啊,我是相信的,只是他们不一定肯信。】

    下午五点,都快下班时分,前来交接任务文书的樋口站在秘书的办公桌旁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垂着肩拖着脚,罕见地以一副极为疲惫的样子慢慢走进办公室的中原干部。

    看着第二个人风风火火地夺门而出,接到钱包的短发女性有些犹豫地抽出里面过于丰厚的钱币。

    面对顶头上司充满好奇和敬佩的眼神,中原中也觉得自己需要出个差,最好能立刻出国。

    直到门被关上,她才小声地和秘书耳语起来,“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是为了追到樱桃的中原中也,和不想被对方夺走胜利纪念品的太宰治,两个人为此毫无所觉地舌吻了五分钟。

    重力使睁着有些茫然且涣散的眼睛,十分无辜地看向太宰,“……我干的吗?”

    现在的重力使毫无防备,只要干脆地甩开他的手,趁机开溜,就能愉快清爽地和这份错误的发展告别。

    应,应该……就,只是,强吻了,太宰,吧。

    说实话,青年并没有什么重温旧梦的兴趣,这张小床过去勉强塞得进两个少年,虽然如今的中也应该和十五六岁的时候差别不大,但他可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了。

    “太宰先生有吩咐了,我们去西边的那个据点。”

    “我说……中也,不会吧你,只是半罐酒渍樱桃而已?”不,等等,好像他去之前小矮子就喝了一些酒了,而且他说打算走了……

    “才不要呢,现在暂时不想看到黑漆漆的小矮人。”仿佛是小孩子耍赖一样,太宰就那么躺在重力使身上,拖声拖气地说道。

    “……呜哇,中也,最近港黑难道拖欠工资了?竟然让你为了追一份酒钱特地用上异能吗?”太宰治不能理解,平时这种程度的玩笑最多也就让小矮子跳脚两下而已,今天是吹了什么风,竟然让他不惜使用能力都要追上来。

    但太宰治什么都没能做。

    “……什么嘛,你这么生气,就为了这个啊。”仍不太清醒的干部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露出某种仿佛抓到了对方痛脚的得意笑容,“行了,作为道歉,我给你解决掉不就好了。”

    “还不是你这家伙又作弊!每一次每一次!比赛就给我好好玩啊!”气得眼睛都有些发红的干部先生不满地嚷嚷起来,“而且谁让你跑的,我可还没认输!”

    “那不重要啦,反正我们会带你逃走。”太宰治这么说道。

    【真抱歉,我不会那么做的,毕竟那样对我来说太危险了,还是请他保持无法使用异能的可爱姿态吧,虽然不清楚他是怎么维持人类的意识的,但应该没法坚持太久了吧?】

    “?你要录那种东西做什么?纪念吗?”已经开始答非所问的重力使,再度拍了拍太宰治的脊背,“好啦,别害羞了,我又不会笑话你,快转过来。”

    必须一起开车上路这种事,无论中岛还是芥川最初都是很想拒绝的,但太宰先生说非他们俩不可,其他组合没有那么可靠的机动力。在建筑内部能直接靠罗生门进行各种作弊移动的芥川和拥有虎的强化四肢的中岛,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份工作。

    太宰默默捂住了自己的面孔,会和醉鬼认真讨论的他果然是犯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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