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要和我做吗(6/8)

    然后季鸣定在原地,注视着霖扬慢吞吞地凑过来,饶过他,带起一阵清爽的香草凝露味,往前走了。

    季鸣看着地上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还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啊。”

    领子突然被揪住,霖扬毫无防备往后倒,脚下踉跄,但下秒又被摁着肩膀稳稳固住,下秒被好闻的男香包围起来。

    他偏头看季鸣,但对方并不和他对视,视线向前,收回手,似乎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镇定道。

    “你吃饭了吗?”

    “吃了。”

    季鸣点点头,

    “所以饭后消消食,别走那么快。”

    “……”

    霖扬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出自己其实是在两小时前吃的晚饭。

    柏油路上的人影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肩而行,但偶尔仍旧会出现一抹略快,一抹稍慢的情况。不过始终相差不大,总有人放缓,也总有人加快,肩膀虚虚晃晃地交叠在一起。

    一段五分钟路,俩人愣是走了十五分钟。

    看着缓缓上升的电梯数字,霖扬想到什么,表情忽然变得不安复杂起来。

    站在距离他半米的季鸣注意到,拧眉,“不想让我去?”抛出半句后,也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他紧接道,

    “不让我去也没用,已经去过很多次了。”

    这是两人重逢以来,算得上季鸣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段事,霖扬再试图解开对方误会的同时,也感觉胸口好像被电流酥了下,不疼,但连着掌心带起痒意。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及时得到解释的季鸣脸色好了一些。

    电梯里的灯光比方才明亮不少,他视线飘着飘着,就落到了前面人后颈,那块凸起的骨头上。

    那里很神奇,像是一个开关,细叫、颤抖、蜷缩是它埋藏的秘密。

    只有季鸣一个人知道这个开关被摁下会发生什么。

    “还没到你住的楼层吗?”

    随着数字每上升一格,霖扬的心虚就加重一分,一时间也没听出季鸣声音里的明显不对劲沙哑。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但没有人走出来。

    瓷砖上的人影混乱波动。

    电梯门开始往回走,快要合上时,一只骨节清晰的手兀然伸出,卡在门边。

    楼道的感应灯被唤醒,棕色的表带在昏黄的白炽灯下发着弱光,手背上裸露的青筋时显时隐。

    “唔。”

    吻发生的太突然,眼前明暗交替,等霖扬反应过来时,颤颤巍巍的舌尖已经被对方含住了。

    吮吸,拨弄,唇瓣厮磨。

    这个吻突如其来,而又色欲十足,霖扬被刺激得后腰眼发软。

    全靠季鸣揽在他腰间的手撑着。

    “我硬了。”

    季鸣放开他,一起一伏的两道呼吸混乱交缠,看着霖扬打颤的眼睛,他偏头咬了口对方的耳骨。

    “我硬了,还没到了吗?”

    小腹被不容忽视的硬度顶着,霖扬羞赧,磕磕绊绊地吐道。

    “到,到了。”

    季鸣又在他脖颈埋了会儿,少顷才直起身。手重新插回兜里,呼吸很快恢复平稳,脸上神情也克制平淡。

    就算现在有人路过,也大概率看不出这两人刚在电梯里就接了个火热的法式深吻。

    “开门。”

    霖扬跟在季鸣后面走出电梯,掏钥匙的时候指尖在打着哆嗦。季鸣垂眸,捕捉到,喉结又滚了下。

    但如果那位路人注意到其中高出一头的男人的鼓囊囊的裆下,估计就要另当别论了。

    头脑持续晕沉中,舌尖还残留着酒精和漱口水的味道,霖扬做过不下数百次的开门动作,忽然磕绊起来。

    裆下已经快硬到爆炸的季鸣再也无法忍受,直接上手握着他的手拧开了门。

    “等——”

    来不及阻止,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已经从半开的门里钻出。

    “你养狗了?”看着腿边的大黄狗,季鸣愣。

    “先,先进来再说。”

    霖扬进门后,和往常相比略显敷衍地摸了摸那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跟躲债似的转去冰箱,整颗脑袋埋进去,问季鸣有没有要喝的。

    ……

    没有得到回应,他回头。

    客厅的暖灯下,季鸣蹲在沙发旁,笔直的西裤上粘了些狗毛,但季鸣似乎不在意,依旧专心逗着那坨体型庞大的肥坨坨。

    看着相处得十分融洽的一人一狗,霖扬心里的不安愈发加重。

    得想个办法让他俩分开一些。

    “你不怕狗吗?”

    对方用十分娴熟的撸狗姿势回答了他的问题。

    “它很久没洗澡了,会有味道。”

    一颗在灯光下巨蓬松晃动着的脑袋也轻而易举地击破了他的方案b。

    没办法了。

    霖扬沉了口气,然后。

    “……嘬嘬嘬。”

    嘬完。

    他:“……”

    季鸣:“…………”

    还有突然停下的尾巴:“……汪?”

    季鸣站起身,看了看脚边的狗,又瞅了瞅冰箱旁涨红一张脸的人,思忖了会儿没想明白,于是问道。

    “你,在家也这么喊你的狗?”

    不等霖扬想好如何回答这句话的对策,季鸣剖出的下个问题彻底让他慌乱起来,

    “它有名字吧,叫什么?”

    兀然,随话落,整间房子陷入诡异的寂静,只能听到节奏均匀的犬吠声,和冰箱制冷的嗡嗡音。

    “?霖扬。”

    喊了声仍没有反应,季鸣拧眉,以为对方在想和留文力的通话内容,语气立马不悦道。

    “发什么呆——”

    “鸣鸣。”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无声地炸开花,破碎一地,十个拼图大师也凑不起来的那种。

    “……什么?”

    季鸣脸上浮现出少见的怔愣。

    霖扬不敢看了,垂下头,将自己完完全全藏在阴影下,眼睫乱眨,耳尖似血的红。

    持续的震惊中,季鸣听到了他几不可闻的声音。

    “它,那只狗,叫……鸣鸣。”

    “……”

    少顷,地板上的人影才有了动作。

    季鸣扶额,抬头望向天花板,眼底有鲜少出现,且持续之久的呆滞和惊愕。

    他妈的。

    不会还是口字旁的那个鸣吧。

    还真是口字旁的那个鸣。

    但季鸣没再追问,霖扬自然也不可能主动去答,两人各在一角沉默着,整个屋子安静得只有“鸣鸣”的犬吠声。

    “你,吃晚饭了吗?”霖扬试图打破沉默。

    他想半天才想出这么一个话题,刚才季鸣只问他,他却还不知道季鸣吃了没有。

    “吃不下。”季鸣从沙发站起,看着霖扬那张脸上少有的丰富表情,心情更复杂了。

    “是因为喝酒吗?我买的有解酒茶包,我去给你——”

    季鸣则在他动作前先一步喊停,摆了摆手:“不是喝酒。”

    又顿了下,才说:“太震撼了。”

    太震撼了。

    四个字顿时劈得霖扬一个字也接不上。

    好在屋内还有一条“外向”的狗,肥坨坨察觉到气氛不对,顶着一身的茸毛蹭蹭霖扬,又摇着尾巴叼起弹力球,蹭了蹭季鸣的掌心。

    季鸣之前养过狗,心领神会接过来,将球抛得又高又稳,鸣鸣也十分灵巧的稳稳接住。

    季鸣蹲下身撸它手感很不错的头毛,刚要脱口而出的连名带姓的夸赞,临近嘴边又咽了回去:“它还挺聪明的。”

    霖扬尴尬地笑了下:“其实不算是我教的,刚养它那会儿我工作比较忙,很多都是房东教它的。”

    “房东?”季鸣撸狗的动作一停。

    霖扬点点头,隐隐察觉到刚才的插曲差不多翻篇了,神态放自然了很多。

    他走过去,也摸摸向他发出盛情邀请的狗头,给季鸣解释:“嗯,房东大哥以前也是养狗的,还做过一段时间的训犬师,人特别好,起初见我有点困难给我免了一半房租,当初如果不是他鸣鸣,咳,它估计也学不会这么多技能。”

    季鸣这回没抓着他的口误不放,而是用很莫名其妙的眼神看霖扬,脸色突然有点沉:“大哥?”

    霖扬也愣了,犹豫不定地问:“是,一个大哥,怎么了吗?”

    季鸣睨着他,视线黑瞋瞋的,看得霖扬莫名心虚。

    今晚上的季鸣实在有些难以揣摩,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哪句话,又或者是哪个词引起了对方的不满。

    “又帮租客训狗,又免租金,这么体贴的房东还真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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