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怨恨才和我做吗(1/1)

    梅雨天时唐嘉秋身上很多地方都会隐隐作痛。

    最痛的是他小腿那道永远也好不了的伤口。

    被强光直射,绑在电击椅上,不给水和饭。

    窥视他的记忆,逼问细节,逼迫他反复回忆并亲口讲述,再电击身体,注射药物,投屏血腥照片。

    他们把这个叫厌恶疗法。

    他们。专家们,和他的母亲。

    方法很奏效。看到哥哥的照片会恐惧,听到哥哥的声音会恶心,想到性行为就会呕吐。

    空洞地朗诵口号,机械地一问一答,完美的参考答案,以满足他的负责人。

    江女士有时会来看他。

    唐嘉秋赤裸地被绑在手术台,被强光照脸,像被烤干的死鱼。

    她用某种悲伤又失望的表情看他,说自己不再是她的完美的“天使宝宝”。

    和他的哥哥一样,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残次品。

    凛拉的后腰有一块大范围的胎记,顺着腰椎骨一路向下直到尾椎,不对称的,在江女士看来非常丑陋的污点。

    她的肚子生出来一个怪物。他从小就既不听话,也不乖巧,仿佛命运里就携带反叛的基因。

    江女士勉强养了他三年,直到他企图破坏她第二次怀孕时肚子里的新孩子,终于忍无可忍把他锁在阁楼里,让他这辈子都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这竟然还远远不够。这怪物长大后还蓄意拐走了她最心爱的孩子。唐嘉秋,唐嘉秋也坏了。

    江女士的表情变得怨毒起来,紧紧盯着手术台上的唐嘉秋,如同恶魔寻仇:“你毁了我!我教育了你十六年。渣宰,你们毁了我!你知道我已经绝经了……”

    唐嘉秋房间的尖锐物品全被收走了,因为他有自残和刻板行为。

    被锲而不舍地询问伤口的来源,仿佛对他们有利似的。但唐嘉秋唯独对此保持缄默,再痛也不张口。

    这是他的秘密,他和凛拉的秘密。

    秘密应该被永远保守。

    专家们每天来审讯他,用他们虚伪的温柔的笑脸开场:

    “今天过得还好吗?”

    今天?今天是哪一天?每一天都一模一样,今天是昨天吗?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如此三年。

    唐嘉秋被放出来时,表情很呆滞。

    有人把他送到了被安排的新居所,但江女士没有再露过面。

    他重获自由第一件事,是哆哆嗦嗦跑去厨房,如获至宝般拿起刀,划开早已成疤的小腿伤口。盯着鲜血涌出。

    他只是在想。也许。

    也许这样凛拉会高兴。

    ——

    凛拉真的会高兴吗?

    唐嘉秋在深夜靠着床,看着在一旁熟睡的凛拉,回想白日时凛拉的表情。他看不太懂。

    但是明显不是高兴的表情。

    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就算一开始找不到我,后来应该就很容易找到了吧。

    不再需要血了吗?不需要我养你了吗?不需要我了吗?

    还在怨恨我吗?因为怨恨才和我做爱吗?

    唐嘉秋屏住呼吸。将凛拉身上的被子轻轻掀开,又掀开他的衣服。

    胎记在长大后会变浅变小,现在已经很不太明显了,在月光下,像洗过墨的水溅在上面。尾椎骨附近。很漂亮。

    很漂亮。

    唐嘉秋轻轻吻了上去。全身都在颤抖,虔诚过头。

    凛拉没睡着,只是一直闭着眼。

    直到唐嘉秋慢慢滑下,含进了他的性器。终于睁开眼睛。

    在黑夜里唐嘉秋的轮廓很模糊,看不清表情。

    也没有办法凭记忆描绘。因为唐嘉秋的变化很多。都是会让他心痛的变化。

    他的技巧还是很好,五年前他在被窝里抱着手机看色情片专注地学习,五年后他在被窝里握着哥哥的阴茎将知识一一实践。

    在他熟悉的哥哥的敏感处舔舐,还会深喉,把它含进喉咙深处。喉咙会痛,但他喜欢痛。

    痛苦让他知道自己还拥有记忆,还保守着秘密。

    这是他仅剩的自由。痛苦是他自由的总和。

    凛拉射在了他嘴里。精液好多,快塞满他的口腔。

    唐嘉秋含着它们,脸在释放过后的性器上乱蹭。残留的粘腻液体戳着他的脸颊,眼窝,乱七八糟。

    像讨好主人的小动物一样乖巧,但好淫荡。

    凛拉几乎又要硬,但忍住了,低头安静地看着唐嘉秋将顶端含进嘴里,把它舔净。

    然后他脑袋耸动几下,就挣扎着要下床逃走。

    “不许吐。”

    凛拉冷静地命令他。

    倾身,强硬地捧住唐嘉秋的脸颊,盯着他说,语气透着柔情:“我们的妈妈死了。”

    唐嘉秋不断挣扎的动作愣住:“……什么时候?”

    凛拉说两年前。

    唐嘉秋想,难怪他被放出来时没有见到江女士,……或者说,难怪两年前他被放了出来。

    凛拉还说:“我们的爸爸也,和死掉了差不多吧?在疗养院里躺着。前几天刚进去。”

    唐嘉秋恍惚:“所以你现在来找我了吗?轮到我了?”

    凛拉笑:“是我现在能来找你了。我不会让你也死掉的。”

    唐嘉秋坐在床边,凛拉滑下床,跪在地上,在他两腿之间,仰望他。声音轻而餍足:

    “他们都死了。就可以由我来继承他们的遗产,——继承你。”

    脆弱的脖颈仰起,将唐嘉秋的手放在自己颈侧,是受虐的姿态,语气却偏执:“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现在只有我了,弟弟。”

    弟弟,他第一次说出这个词。

    唐嘉秋懵懵懂懂,他却一直清醒地堕落。

    血缘。伟大的血缘。将命运捆绑。

    “只有我们两个了?”唐嘉秋喃喃:“妈妈死了?”

    “所以你现在得听我的话了。”凛拉狭长的眼睛抬起看他,说出对他的首个命令:“不许再被我碰就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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