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有病就得治(2/8)

    笛飞声是真的疯了。

    李莲花吓得差点跳起来。

    李莲花垂眼为他解开腰带。玉石制的带钩落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心慌意乱地错开眼,嘴硬道:“不可能。”

    这三句话没头没尾,但李莲花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了。他立刻就听懂了。

    笛飞声问:“你为什么要解我衣服?”

    笛飞声一挑眉,“你怕被人看见啊?没关系。阎王娶亲让这里的人全都吓破了胆,什么闲事都没人敢管。官府更是接到什么案子都不理。你不用担心。”

    “那不是刚好吗?”笛飞声说,“刚好向他们证明我没有不举之症。”

    数息静默之后,笛飞声再度开口:“你——”

    笛飞声回头看了一眼,说:“那行啊,我们去床上。”

    李莲花吓得魂飞魄散,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下手不算轻,李莲花被他卡得难受,却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又激怒了他,招来更大的麻烦。

    “行,既然你非要在这里,”他咬牙切齿地说,“那就在这里。”

    他又微微向前凑近了一点:“我要你。”

    李莲花被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笛飞声说:“我不要什么青楼女子。”

    笛飞声仍旧固执地盯着他:“你帮我。”

    “你想逃跑。”笛飞声说。

    还好还好,不是床。

    两个人已经离得够近了,他这一凑,李莲花的全部视野里就只剩下他那双眼。

    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本来就够让人心惊肉跳的了,随之而来的那一挺腰更是让“它”又戳上了李莲花的小腹。

    笛飞声不解道:“这里很安全啊。”

    嘴?他还想用嘴?

    李莲花这辈子听过的虎狼之词也没有笛飞声这短短几句话多。他一边心里默念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一边还强撑着垂死挣扎:“就算你非要……要那什么,我们也先换个安全的地方行不行?”

    笛飞声突然停下,把李莲花向下一砸。李莲花后背撞上硬物,这才惊魂未定地意识到,他被扔回刚才那张椅子上了。

    ——我要把你绑起来。

    笛飞声伸手去撩衣摆,李莲花生怕他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混事,连忙按住他的手:“笛飞声,你脑子出毛病了也别在这里发疯!”

    系带有三对,两对在外侧,一对在衣内,解起来要颇费一番功夫。这对他的羞耻心来说,简直是一场漫长的凌迟。

    李莲花无奈至极,只得再抓石水和云彼丘挡刀,“就算他们不来,那边地上还躺着两个呢。要是事到半途,那两个人醒了……”

    笛飞声卡在他脖子上的手忽然下移,连点他胸口三处大穴。李莲花气血一滞,瞬间就不能动了。

    李莲花的耳根开始隐隐发热。

    我不用担心他们来?我只担心他们不来!

    笛大盟主被他眼风这么一扫,乖乖地闭了嘴。

    笛飞声突然一挺腰,“它见到你才硬的,你不管谁管。”

    他突然停下,右手快如闪电叼住李莲花的手腕,口中低声吼道:“你找死!”

    “你什么你!”他又搡了对方一把,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我警告你,你少给我在这装疯卖傻啊!你要找人帮忙,出去找青楼女子去!不过这个小远城呢,因为阎王取亲的事,年轻女子都差不多跑光了,你就别挑了啊。”

    “你在这里打打杀杀,客栈里一定有人去报了官。这门又被你踹飞了,连个遮挡都没有。万一官家的人上门撞见了……”

    任督二脉乃是武者根基,其中任脉自身前沿中线穿过,点住其上的任一穴位,就能短暂地制住笛飞声。

    和天生地养的笛盟主不同,他是被漆木山精心教养长大的。所以尽管内心对笛飞声的桀骜不驯颇为欣赏,但他骨子里仍是一个从不逾礼的谦谦君子,从未做过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主动替笛飞声解衣,自然是为了不着痕迹地点穴。

    笛飞声抓住他的双手往他身后一背,李莲花上半身被迫前挺,胸部以下几乎完全和笛飞声贴合在一起。这让本就令人尴尬的场景更加雪上加霜。笛飞声那根硬梆梆的东西戳到了更要命的位置,李莲花下身不由得一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如同被电击一般隐隐发麻。

    “大夫啊。”

    “我刚才进来,”笛飞声回答,“看见你被绑在椅——”

    这疯子不是真要去床上吧!

    笛飞声迷惑地问:“为什么?”

    最外层罩衫的衣襟散落开来。李莲花将手伸进去,摸到了笛飞声腰侧的外袍系带。

    床、床你个大头鬼啊!

    他一只手制住李莲花的双手,另一只手卡住他的喉咙,眼睛里闪着暴戾的光,“我不准你跑。我要把你绑起来。”

    李莲花慌张地打断他。

    “胡说八道!”

    逃跑这两个字似乎打开了某种开关,他突然变得明显烦躁起来,“你又想逃跑!”

    “笛飞声,”他一边解,一边试图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节奏,还带了三分诱哄的意味,听上去就像一个驯兽师在安抚他的猛兽,“刚才你说见到我才硬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的不顺从彻底激怒了这只野兽。

    而这个疯子,是认真的。

    “手和嘴,你选一个。”

    他还没得及多做反应,笛飞声又一把抓住他的腰把他扛在肩上,转身大步向屋内走去。

    李莲花气恼地横他一眼,“你不是让我帮你吗?”

    “大夫不管这个!”

    “但你会咬我。”他突然跳了一个话题,“我要卸掉你的下巴。喉咙就够用了。”

    他本能地舒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有出干净,笛飞声就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粗绳。

    李莲花忍无可忍剜了他一眼——不是没人提着刀想砍你脑袋就叫安全!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为什么?他居然还问为什么?

    一股凉意自上而下贯穿他的全身——

    李莲花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

    这时笛飞声忽然歪了一下头。他现在看起来完全就是一头猛兽了,美丽,天真,但残忍,看不到任何理智的影子。

    这回李莲花是真正慌了,也是真正恼了,“笛飞声,你拿我当什么了?”

    他这一眼本应气势汹汹,可眼下这场面太过荒唐,恐怕只有笛盟主奉为圭臬的春情话本里才能找到差不多的情节。而那些话本里,不管深闺女子们最初表现得有多贞烈不屈,最终还是会半推半就地委身于翻墙而来的登徒子。所以李莲花此刻眼神再凶,在旁人看来也只像是撒娇和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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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旁人被他横了这一眼,就高高兴兴地收手等伺候了。

    李莲花突然生出一种伸手蒙住它的冲动。

    他先前说过的话从李莲花脑海中飞快地掠过。

    李莲花不知道在笛大盟主的脑袋里,做这种事情的正确步骤究竟是什么,他也完全不想探究。他抬起眼,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闭嘴”。

    烛光黯淡,他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一只月光下等待出击的野兽。

    看来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脑袋坏掉的笛盟主是一点不在乎。

    他又拍了一下笛飞声抓着衣料的手,“松开!”

    他被这么潦草地扛着,胸口正压在笛飞声的肩膀上,又被点了穴,气血滞涩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笛、笛飞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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