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台(1/5)

    季平渊抓着燕羽的胳膊,把他粗暴地搡进车门。燕羽被绊了一下,狼狈地摔倒在座位上。

    季平渊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他一言不发,但呼吸异常粗重。

    燕羽把自己撑起来,端正地坐好,然后开始整理乱掉的假发和衣裙。像一个战士在上战场前整理自己的装备。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完全不受控制。

    季平渊说:“现在你知道害怕了?”

    害怕?

    燕羽有点茫然。

    他并没有感觉到害怕。事实上,现在他的心情异常平静,既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也没有刚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的心有余悸。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刚刚完成初始化的机器人,除了该预装的模块,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他回答。

    可他的手一直在抖。他甚至怀疑它们不是他的手,而是什么上足了发条的玩具,在发条回归原位之前,它们不会自己停下来。

    季平渊嗤笑了一声。

    “今天晚上还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怕成这样了。”他说,“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最后一句话他陡然拔高了音量。燕羽被吓得身体反射性地弹动了一下。

    “我……”

    “你什么?”季平渊打断他,“你知道那个房间的房间号是什么吗?”

    燕羽移开了目光。

    他讨厌季平渊此刻的眼神——好像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担心他的安危一样。

    “有区别吗?”他回应道。

    “什么意思?”

    燕羽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轻声说:“你和他们,想对我做的事情,有区别吗?”

    季平渊缓慢而深长地吸了一口气。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觉得,没有区别吗?”

    莉莉正是在这个时候打断他们的。

    “很抱歉。”人工智能说,“我不得不打扰一下。这里是禁停区域,车辆停留不得超过三分钟,否则将做拖车处理。现在已经过去两分钟三十六秒了,而您还没有告诉我目的地,将军。”

    季平渊对它吼道:“闭嘴!”

    莉莉执着地说:“在闭嘴之前,我必须告知你,如果您坚持不指定目的地的话,我将开启随机巡游模式。”

    “滚!”

    莉莉不为所动地回答:“好的,即将为您开启随机巡游模式。接下来我将闭嘴,直到您需要我或出现其他特殊情况。”

    柔和悦耳的女声消失了。因为没有人要求开灯的缘故,车内的感应灯光也熄灭了。被突兀打断的对话一时之间也没有再接续的迹象。

    于是在黑暗和安静中,飞行车缓缓升起,开始了自己漫无目的的巡游旅程。

    燕羽把目光转向窗外。首都永远是不夜城。一条条如薄纱轻雾般的引导光带从窗外掠过,像冬日极光一样如梦似幻。

    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显得异常荒谬——

    一个淫欲派对的门口居然不允许违规停车。一个淫欲派对的门外夜景美丽得宛如童话。

    规则和混乱,肮脏和美丽,它们之间好像只有一门之隔。

    又或者它们全都是这座城市的真面目。被权力、金钱和欲望堆叠出的城市,当然是纸醉金迷的。

    燕羽很轻地笑了一声。

    季平渊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没有区别。”燕羽接上之前断掉的话题,“没有本质区别。

    “你想要这具皮囊,他们也想要这具皮囊,就是这样。”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还在抖动的双手。

    这具皮囊是好看的,和这座城市一样。但仅此而已。皮囊之下盛的是一个怯懦、虚伪的灵魂。为了维护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他明明已经恐惧到出现躯体反应了,大脑却还在欺骗自己并不害怕。

    “原来这就是你的没有区别。”季平渊说。然后他笑起来,笑声中充满嘲讽。

    “你被抓进去的那个房间,房间号是nn2。”他说,“第一个n代表非暴力,第二个代表无接触。第一个c代表被控制,第二个c代表允许高潮,最后一个数字是识别码。”

    他突然扬起声音,“听起来像是挺文明的玩法是吧?”

    他一把抓住燕羽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是你喜欢的那种,没有插入,甚至没人会碰你,但能让你高潮,一定能充分满足我们的公主又骚又爱装纯的浪荡本性。”

    燕羽的身体抖了一下。现在季平渊的手一靠近他的颈部,他就会有窒息的错觉。

    他愤怒地反驳道:“别叫我公主!”

    季平渊根本不理会他。

    “你知道实际上那个房间是做什么的吗?”他继续说道,“可没听上去那么美妙。那个房间叫‘春台’。房间里有两个台子。底下的是擂台,会有持续一整夜的格斗表演。除了必须空手和只有一方彻底爬不起来才能退场之外,格斗本身没有规则。这种表演当然很刺激,但它不过是另外一个台子的助兴剂而已。而在高处的那个台子,就是春台。”

    燕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

    他已经明白那个房间的玩法了。

    他并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说过。即使是在根本没有法律和规则的地下淫乱派对里,那种玩法也是恶意最重、最让人恶心的一种。

    “大多数时候,春台上至少会吊着两个人。每个人都至少有三个机位对着,一个机位对着脸,一个机位拍全身,还有一个机位,”季平渊顿了一下,说,“你知道会拍哪里。”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