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斯文败类(1/8)

    冬日的京城覆了层薄薄的雪,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物熟悉又陌生。

    赵锦辛眯了眯眸,阖目靠在柔软的座背上小憩。前头的司机贴心地放慢车速,此时时针刚指向数字六,即使是平日繁华拥堵的都城,前方行进的道路也分外宽敞。

    片刻后,突兀响起的铃声扰乱了梦境,赵锦辛闭着眼摸索,按了接听。

    “喂,锦辛,在路上了么?”

    “对,快到了。哥刚醒?怎么不来接我?”

    青年的嗓音低沉优雅,习惯性拉长的尾音像小猫的爪钩,不经意间牵扯人心。

    另一侧的邵群从他话里感受出一丝怨怼,不由笑骂道:“小兔崽子,你哥现在可没以前那么闲,我这忙一宿才睡两个小时,哪有空去接你。一会儿回来,陪哥吃个早饭?”

    赵锦辛无声嘲笑,却也听得出对方的疲惫,乖乖应了声。挂电话后嘱咐司机换个方向,把他人放到邵氏集团,再将行李送回家。

    一路舟车劳顿也够折磨人的,赵锦辛打着哈欠下车,随手理了两把脑袋,通过大堂的玻璃反光检验了一下成果,看着状态还不错。这才慢悠悠晃到专用电梯前,刷卡上楼。

    赵锦辛一边走一边四处看,大清早这层也没什么人,临近年关,要忙的事情多,但也不至于通宵压榨员工。

    到了门口他也懒得敲门,径直进了办公室,就看屋里打着灯,他哥坐在电脑后头工作。

    “来了?先坐。”

    赵锦辛从鼻间哼哼两声以作回应。此时晨光熹微,屋内灯光照着反而让人愈感疲惫。他啧了声,顺手关了灯,往办公桌走。

    “你关灯做什么?嗯?”

    邵群头也不抬就问,赵锦辛不理,晃到他哥身边,弯下腰娴熟地环住对方脖子,往颈窝里蹭。

    邵群一边敲着字,另一手揉了两下送过来的脑袋。赵锦辛蹭够了,这才抬头看见邵群鼻梁上架的那玩意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一个斯文败类。”

    邵群长得帅,浓眉深眼,鼻梁高挺,一副金框眼镜平和了他与生俱来的强大侵略性,却不显得温和软弱,更像是蓄势待发、即将一击必杀的幕后操盘手。

    赵锦辛等他哥最后一个字敲完,点击发送邮件,低头咬着镜框替邵群取下眼镜,凑近去吻男人凌厉的眉眼。

    邵群由着他,伸手揽过他的腰,粗暴而不失温柔地咬上青年的唇。

    浅淡的光晕中,这对表兄弟亲密地缠绵着。

    “都弄完了?”赵锦辛轻微地喘着气,不知什么时候已跨坐到邵群腿上。

    “差不多了,我下午再来趟收个尾就行,”邵群此时的嗓音性感得不行,他笑道,“为了陪你,我可是马不停蹄地通宵了两天。”

    赵锦辛弯了弯眼,不管这话真假,反正听着很是受用。他一边亲吻他哥眼下的淡青色,一边哄他道:“我也想哥啦,圣诞节你刚走,我就想着过年回家找你了。现在这不就来了么,这几天好好陪你。”

    “姑姑和姑父呢?”

    “他们忙,没法回来。但是我说想哥哥啦,他们就放人了。”赵锦辛笑得狡黠,他那被吻得微肿的唇瓣吐露着甜言蜜语。

    “小滑头。”邵群哼笑声,拍拍赵锦辛的屁股示意他起来。

    赵锦辛站起身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仿佛没了骨头,随时要往邵群身上倒。

    “怎么,要哥哥抱你下楼?”邵群侧头调笑。

    “好哦,哥哥抱得动吗?”赵锦辛根本不恼,甚至故意冲他张开手臂。

    邵群瞥了眼他,也不回答,先带着人出来,关上办公室的门,随即半蹲下来抱住赵锦辛的腰,就势将他举抱起来,俨然要做到言出必行。

    “欸!你来真的……哥!好高!放我下来!”

    赵锦辛逗人踢到铁板上,一时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脚离地。

    邵群就笑他,刚准备说话,就听见电梯那传来动静。

    邵群把他放下,安抚地拍了拍肩,顺便理了下两人的衣服。

    这层楼只有专用电梯能够直达,不然就得走楼梯。平常能上来的大多是秘书助理一类的,倒不必担心。

    样貌漂亮的少年抱着一叠文件,怯怯地露了头。

    赵锦辛一挑眉,偏头揶揄地看向他哥。

    邵群莫名有些心虚,朝着过来的小助理摆摆手:“放我桌上,上午我不在,有事找周助传达。”

    赵锦辛一手搭在他哥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漂亮小助理路过,刚要继续调侃,就被他哥一个眼神制止了。

    “嘁,大色狼还不让说。”

    邵群拍了下他屁股。

    兄弟俩都不是省油的灯,邵群还好说,正式接手公司事务之后作息规律了不少,赵锦辛就是个日夜颠倒的主,上次跟人一块吃早饭还是炮友亲手做的爱心早餐。

    他咂舌回味着,那个人之前还是个直的,结束关系时却抱着他哭得要死要活的。

    等他俩慢条斯理地填完肚子再回到家,邵家姐姐们早已恭候多时了。

    赵锦辛人漂亮讲话又讨喜,一向是邵家人的家族宠儿,况且他随赵家夫妇身在国外,年节也很少回国,因此颇受姐姐们的怜惜。

    邵群在一旁无语地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打了声招呼上楼补觉。

    窗帘一拉,昏暗的房间、柔软的床铺,一看就很适合躺倒做梦。然而刚躺下没多会儿,他怀里就钻进来条滑溜溜的鱼。

    “……操,赵锦辛,你他妈的衣服呢?”

    邵群本来眼皮子打架,困得很,本能伸手摸了下怀里的人,猛然清醒过来。

    “穿着睡觉不舒服嘛,我来陪哥补觉,安心睡呀。”赵锦辛笑嘻嘻的,伸过来抱邵群的手臂凉凉的。

    邵群脑袋隐隐作痛,但实在没劲起来,扯紧被子把他弟裹好了,没好气地训斥两句:“大冬天的你还裸睡,有地暖也不是让你这么折腾的,别闹了啊,睡觉。”

    赵锦辛被裹在被里搂着,就露出个脑袋,折腾几下又被他哥咬了耳垂警告,终于安分下来当个抱枕。

    临近中午,在姐姐们来敲门喊吃饭前,赵锦辛自觉睁开眼,把他哥推醒好起来换衣服。

    邵群睡饱了人也精神了,刚一动就发现底下那小兄弟也醒了。他勾了勾唇,揽着赵锦辛往怀里压。

    赵锦辛死推不动他,气得背过身去,柔软的臀肉一下就蹭上了硬挺勃发的性器。他一愣,刚想开口骂,身后的男人就不老实地动起手来。

    长兄略微粗糙的手掌抚慰过赵锦辛的前端,将其圈握住律动起来,邵群很快感觉到他弟弟紧绷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赵锦辛低声呻吟着,断续骂他:“呃、妈的……邵群,别拿你那驴玩意儿顶我……”

    “你爽了不让我舒服?”邵群对他的全身的敏感点都一清二楚,一边娴熟玩弄着同样分量不轻的东西,一边在赵锦辛身上四处抚摸点火。

    但不得不说,赵锦辛显然冤枉了他,分明是他弟弟自己爽得摆腰,才把屁股往他鸡巴上撞,这可不能怪他邵群。邵群俯在赵锦辛耳旁这么说着。

    但赵锦辛那刚摆脱睡梦的脑袋又被情欲泡得迷糊不清,完全没听他哥在叨咕些什么,甚至有些烦人,于是他回头吻上了男人的唇。

    温暖的卧室内,代表情事的水声隐秘地响起,赵锦辛前面流水,后面也被他哥蹭了一屁股淫液。他紧闭着眼,感受着快感沿着脊髓一阵阵往上蹿,唇瓣相接之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声。

    激烈拥吻的动作幅度略大,柔软的被褥被挣扎开,露出赵锦辛白皙却结实有力的臂膀,正被另一只麦色手臂紧紧揽握着,顺从地屈居人下。

    半晌,暧昧的石楠花味飘然而出,赵锦辛翻身推开邵群,坐起来深深喘息。他脸颊晕红,锁骨处也是绯色一片。

    邵群也半撑起来倚上床头靠着,瞥了眼自己下头,示意对方解决。

    赵锦辛得了甜头自然无所不可,但时间紧迫方法有限,他便跪趴到邵群胯间,张嘴含入仍然涨硬的阴茎。

    赵锦辛的口交技巧也是在无数人的床笫间练出来的,不过最初确实是为他哥服务的,这些年来也从未陌生过。

    邵群抓着他头发,舒爽地叹了口气。

    那天之后兄弟俩确实黏糊了两三天,毕竟也快过年了,谁都没法光明正大地出去浪,两人还正值小别胜新婚的重聚期,感情自然很好。

    最先腻味的是赵锦辛。被他哥压迫了好些天的北美炮王腰酸腿软,拒绝再上邵群的床。且赵锦辛是什么人,这么多年撩骚成熟男人从未翻车,表面看着又乖又甜,实际一身傲骨难驯,也是个天生的掌控者。他哥不给压,他自然就跑出去打野食了。

    今年春节过得晚,大年初五就是情人节。邵家人多但规矩并不繁琐,到了这时候,该拜的年、该走的亲戚连带各式各样的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今晚是最后一场。憋了一天心痒难耐的赵锦辛寻了个机会,就着一身招人的粉色西装,从晚宴上溜之大吉。

    另一头的邵群抿了口酒液,漫不经心地收回眼神。

    圆润的冰球在淡金酒液中浮沉,映射出绚烂的灯影。赵锦辛弯着眼轻声道谢。

    有人在身边的空位落了座。

    赵锦辛没转头,屈起手指,百无聊赖地戳着冰球转圈圈。

    身侧的男人显然也是个识趣的,并没有贸然打搅他,但如果没有勾搭的意思,就不可能紧挨着他落座了。

    赵锦辛端起酒杯喝了第二十七小节。”

    他俩各自沉默了会儿,还是赵锦辛先笑了出来,他问,你怎么还看那个。

    邵群没回怼说你不也看了,只是万分眷恋地轻抚过弟弟柔软的发,回答他。

    “有时候会希望,真有上天保佑。”

    赵锦辛半天才又接话,声音有些哽咽,刻意地带了些笑,说外国神不管中国人。

    三个月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长。赵锦辛似乎没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他其实已经给了。

    他听说邵群又发疯,跟家里说要跟李程秀离婚,孩子都快三岁了还闹这一出,把邵将军气得掏出家法狠揍了一顿,三个姐姐都拦不住。

    他听说邵群在老爷子书房长跪一夜,终究还是离婚成功了,奇怪的是向来重视血脉传承的邵家,竟允许李程秀带着邵正离开。与此同出的传言是,二姐邵琳回京后频繁带着孩子出入邵宅。

    他听说李程秀离婚后回到深圳,虽然最初碰壁几次,但这些阻碍很快被人为清除,找到工作后安心养着孩子,过得还算不错。

    他听黎朔说着,眼神落不到实处。回来的这几个月,他从未跟邵群发过一条消息,邵群也仿佛跟他约好了似的,一系列事儿都没跟他透过底,办得断情绝义,不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

    “黎叔叔,”他换了只手撑脸,忽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韩飞叶不适合你。”

    “那个什么教授家的,也不适合你。”

    他一连否定了几个人,抬头真正跟黎朔对视,却奇异地没在那双琥珀色的眸中看到愤怒、悲痛或失望,诸如此类的情绪,一干没有,反而带着一种释然的解脱。

    黎朔疲惫地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三个月前你到欧洲,我给你打完第一通电话,就猜到有些不对。在通过某些手段确认后……那时候的我,确实很愤怒,也很失望。从一开始你跟邵群的联手欺骗,到后来你有意或无意的伤害,我这一辈子没跌过的坑都在你们兄弟俩这踩尽了。但后来经历了种种,至少你跟我求婚时捧出的真心,我没怀疑过那是假的。”

    “我发誓过要对你好,因为你怕黑、怕疼,还总爱掉眼泪撒娇,让我有种很强烈的保护欲——尽管真实的你可能不需要。但你玩得再花再浪,总有一日要停下脚步,而这世上哪来那么多靠谱的人?我就想,我一定要把你牢牢保护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年长的智者身上沉淀着时光凝聚的温柔,赵锦辛眼睛干涩,不敢看他。

    “锦辛,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但你在他身边,也是真的很快乐。”

    黎朔似乎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不知道究竟哪里做得不对,虽然赵锦辛这次没打算欺骗他,但这样赤裸裸的背叛摆在眼前,他用了三个月都没完全消化心中撕裂般的痛苦。

    “对不起黎叔叔,对不起……”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说黎朔是个很好的人,没有任何错。犯错的是他,是他不负责任地招惹了黎朔,是他执念成魔地硬将黎朔挽留,也是他始终摆脱不掉少年时滋生的爱欲,最终还是要以伤害黎朔的方式成全自己。

    赵锦辛最后无措地哭了出来,像他曾经在邵群面前恳求黎朔不要离去的那一幕,如今形势逆转,真正痛苦的人并不是他,但情绪上头就掉眼泪的依旧是他。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