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朵玫瑰(1/8)

    赵锦辛被人从温柔乡叫醒时,正是纽约时间上午十一点半。

    电话铃声吵得人脑袋疼,他迷迷瞪瞪地摸索半天才握着手机。睡在旁边的男人也被吵醒,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赵锦辛一把按住,就着睡前的姿势往里顶了几下,将对方逼出两声沙哑的呻吟。

    细密的快感传来,赵锦辛清醒了些,拿起手机查看。拉着遮光窗帘的房间过于昏暗,屏幕散发的光线分外刺眼,他眯着眼勉强看清了来电人,抽送的动作顿了顿,把东西拔出来,捡了件衣服往腰胯一盖。

    “喂妈?”

    他的嗓子也有些干,但听着还算正常。那头的母亲温柔询问,他便放软了语气回她一切正常,只是睡过头才没看见来电。

    挂了电话他也没什么兴致了,伸手开了床头灯,自顾自下床捡衣服,勉强套出个人模人样。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靠着床头问他:“gottago?”

    赵锦辛回对方个满带抱歉与愧疚的笑:“rry,babe,i”

    他开门离开,连个吻都懒得留下。

    赵锦辛回了趟公寓,把自己拾掇干净,开车去恩南集团。

    去年从国内回来,他就时不时在他爸手底下帮忙了,一天到晚飞来飞去,炮友也遍布全美各地。眼看着要到年底,他忙里偷闲溜出来释放下欲望,晨炮都没空打,就又被逮回去当苦力了。

    但这次情况不大一样,他爸叫人另有目的。赵锦辛坐着听完一场会,倒也不惊讶,这事赵荣天先前就对他透露过一些——将在北京设立恩南集团分部,并且由他担任执行总裁。

    赵锦辛端着冰咖啡,不急不缓地用着,将周遭或隐晦或直白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物。

    每项规划真正落实之前,所需的准备总是复杂繁琐的,这是身为商界巨擘应有的慎重。恰好年关将近,赵锦辛就预备先带着一行人回国。

    赵锦辛人虽看着像个漂亮花瓶,做事却从不拖泥带水,仅半天的功夫,他就坐上了凌晨飞往北京的航班。

    他上午睡得久,这会儿也不困,望着机窗下的夜幕怔然出神。

    他上次见他哥还是去年春节的事,回美国之后两人就处于半联不断的状态了。他们俩之间一向不对彼此管太多,只在遇到生日或重要节日时跨越重洋见上一面。先前他哥在英国念书,他也没少往英国跑。

    今年圣诞节邵群没来,但补了礼物,连带着他生日的份。赵锦辛也没在意,又不是非得要人陪,再说他也从不缺人陪。

    只是这两天从国内打听回来的消息让他禁不住冷笑,翘了他赵锦辛的生日又翘了圣诞节,倒跟个小鸭子打得火热。

    他们在很早前就约定过,无论玩得多花,都不会让任何人越过彼此的位置。以往邵群爽约的情况也有,但基本没这么拿他赵锦辛耍着玩过,这趟回去正好算个账。

    话是那么说,但他也不是回来瞎逛的,忙碌的应酬酒会以及一系列行程让他的个人时间少得可怜,回过神一看,日历上明晃晃写着农历腊月廿七。

    赵锦辛恍惚意识到,他虽然回来时跟他哥报了个信,但两人匆匆吃了顿饭就再也没见过面,偶尔在商业酒会上打个照面,显然都是大忙人。

    这会儿他闲下来大半天的时间,邵群也不一定有空,他就没打算找对方。

    他耍了会儿手机,兴致寡淡地翻阅朋友圈,眼里忽然闯进一则热播电视剧的宣传广告。

    赵锦辛瞅着那张男主脸分外眼熟,回忆半天总算想起来,正是去年他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男人——某个守株待兔钓金主的演员,后来赵锦辛走之前他们也约过几次,对方性格识趣身材好,确实不错。因此在男人隐晦地表达意图时,赵锦辛也没吝啬,虽然只是露水情缘,但该给的待遇没差。

    有想法就干。他托着腮发消息让人预留房间,将地点房号直接转发给通讯录里的演员叔叔。

    这种吃回头草的行径在他身上也蛮少见,只能说对方碰巧是个不多事的性子,才让赵锦辛动了心思。

    赵锦辛补了觉,睡醒快六点了,刚准备吃个饭去享受甜蜜夜晚,就接到他大表姐的电话。

    赵锦辛疑惑地接通:“姐?”

    “锦辛,”磁性干练的女声从那侧传来,“可能有点事需要你帮忙,这两天有空吗?”

    赵锦辛翻翻日程表,不动声色地调了调,一边笑着应了声:“当然有啦,姐姐随时叫我都有空的。”

    邵家大姐轻轻一笑,通话前沉凝的心境略微松缓了些:“油嘴滑舌的。我知道你这两天很忙,但群群他……出了点事,跑去深圳了,诺诺本来要去,被我拦下了,我觉得还是由你出面找他回来更好。”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如果太忙,也不用硬接下,过两天公司的事情做完我也要去的。”

    赵锦辛默然听着,在邵雯话音未落时就轻声道:“没事的姐,我去就行。”

    邵雯松了口气:“好,那交给你了,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赵锦辛又说了两句别担心之类的安慰话,才挂了电话。

    当晚演员叔叔的肉体依旧美好,这人当了大半年的一线演员,气质也较从前坚韧了些,按理说会是个不错的夜晚。

    但赵锦辛一脸阴沉,进门就直入正题,手法粗暴。好在对方乖觉,提前做了润滑扩张,结结实实地让这大少爷发泄了一通。

    两轮过后赵锦辛的情绪才有所缓和,换了个后入的姿势,放缓了节奏,九浅一深地磨弄腺点。

    他垂下眼点了根烟,火光蚕食着雪白的烟卷,身下宽肩细腰的漂亮脊背轻颤着,不住瑟缩的腰窝接住了坠落的烟灰。

    赵锦辛呼出一片雾蒙蒙,有些压不住心底的暴虐,猛地挺入将自己深埋,俯下身咬住男演员的后颈肉,含糊地问他留点痕迹可以吗?

    演员叔叔哭得很可怜,几乎要喘不上气,胡乱点了点头。

    赵锦辛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像是小孩子无理取闹的要求终于被实现——他直起身,夹着烟往对方的腰窝处烫了个烙印。

    他按紧奋力挣扎的猎物,以凶残的猎食天赋将其征服,让沸腾的痛意滚入情欲的汪洋。

    男演员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勉强记住了一句轻描淡写的指令。

    “纹朵玫瑰,会很漂亮的。”

    赵锦辛在深圳找到他哥的时候,觉得邵群的脑子显然不大清醒。

    他抱臂站在一边,听着邵群莫名其妙的发言,看着他讲一半就暴怒扫桌面的举止,忽然觉得有些乏味。

    他觉得邵群不该是这样的。

    于是赵锦辛走过去,蹲下来,捏着他哥的下巴,仰着头端详对方混杂着愤怒与痛苦的尊容。他注视着,直到邵群的目光逐渐清冽。

    赵锦辛笑了:“那么喜欢他?”

    邵群刚压下去的怒意又涌上头,但忽地多了几分心虚,他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摇头否认。

    “你叫我来干嘛,”赵锦辛凑近他,随着邵群直起腰的动作,他坐上了表哥的腿,语气听起来很是漫不经心,“大姐打电话给我,但我知道是你想见我。你想让我做什么?”

    赵锦辛的唇靠得很近,邵群定定地注视着那双唇开合,在迷离的灯光中被覆上一层艳色。

    邵群伸手摁着亲表弟的后脖颈,凶狠地压上柔软的唇舌,一番攻城掠池后仍吮着舌尖,仿佛眷恋不舍。

    他忽然有些不敢开口。或许赵锦辛早已对答案有了猜测,但他不禁想,如果他还会失去赵锦辛呢?他活了二十多年,被人捧得高高的,一向我行我素,直到那些不知轻重的言语和行为逼走了李程秀,他才猛然意识到人心的脆弱与柔软。

    而赵锦辛,这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弟弟,无论赵锦辛私底下闯出多大的祸,他也几乎没说过一句重话。虽然前一个小时他还在对周助理呼来喝去,但到了赵锦辛面前,他的角色是宠溺幼弟的兄长,是易碎宝物的护卫,是……

    “哥。”赵锦辛从这个缱绻的吻中尝到了一丝苦涩,夹杂着独属于麦酒的酸甜。

    “说吧。”

    不一样。即便两人平常风流惯了,但这件事到底不一样。

    邵群紧紧拥住他,没结束的亲吻落在了温暖的颈窝里。他的嗓音沙哑,但仍然吸引着赵锦辛的耳朵:“帮我追个人。”

    “好。”

    赵锦辛无需犹豫,他来之前就打听得一清二楚,既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又能帮到他哥,何乐而不为?至于那个人成为邵家嫂子的可能性,他从未忧虑过这一点。

    而邵群呢,他在这人生中难得一遇的泥潭时刻,突然前所未有的清醒,发现那原本习以为常且早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今正在隐隐约约地松动。

    赵锦辛从他身上起来,点了根烟往门外去了。

    他抬头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想起来赵锦辛从前很讨厌烟味,明令禁止自己在他跟前抽,现在却大不相同了。

    邵群不知这一刻的选择,最终会将他们兄弟二人导向哪条轨道,但该是他的,他一个都不会放手。

    后来的一堆糟心事不用多说,闹得整个京圈都知道了邵总深情追妻的风流韵事,不仅南北两头跑,还态度强硬地拒绝联姻,惹了不少人。

    彼时赵锦辛也无暇关注太多。一方面他是年纪轻,但浪的年头不比谁少,在他看来深情就像用完的套,激情上头了一晚七个,等彻底尽兴了,自然会被扫进垃圾堆;另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他眼前这个人。

    面容俊朗的男人袖口半挽着,正以优雅娴熟的手法调配酒液,赵锦辛趴在高高的吧台上,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只手臂在动作时展现出的流畅线条。

    赵锦辛喉头滚了滚,抬眼冲着人笑:“黎叔叔好厉害呀,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黎朔早已习惯他这撒娇做派,却也不可避免地被这甜言蜜语哄得心情愉悦。

    他搁下酒杯,向赵锦辛轻推过去,故意拿着腔调:“客人,请吧。”

    赵锦辛趁机伸手覆上黎朔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掌,一根根手指穿插握紧,指腹轻轻磨蹭着对方的掌心。

    年轻漂亮的雄性十分懂得如何利用且最大化自己的优势,他先是颇具暗示意味地眨眨眼,再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介不介意多份兼职?”

    “那是另外的价钱。”黎朔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眼角眉梢却流露着温和纵容的笑意。赵锦辛对这样的表情很熟悉,次次都不由自主地沉溺于年长者包容无边的温柔。

    他们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疯玩,又辗转到夜幕之下的草坪上做爱,最后双双摔进露天泳池激烈拥吻,为简单的活塞运动增添别样的刺激。

    年轻人的体力实在深不可测,几轮下来黎朔的眼前都快模糊不清,原本柔软的发丝湿黏地紧贴脸颊,汗珠与池水融在一处。他被赵锦辛揽在怀里缓慢而又深重地顶弄,脑袋无力地搭在对方肩头上。

    即使在盛夏的夜晚,吹拂过的微风仍有些冰凉,让黎朔浑浊的头脑清醒了些。但北美财阀的雄厚实力从来体现在方方面面,黎朔能感觉到周身的温暖并不仅是性爱带给他的,仿真的人工波浪轻轻拍打在他身上,抚慰了性事带来的疲倦感。

    “黎叔叔,我说的没错吧。你果然还是适合被我操,舒服吗?”赵锦辛含着他泛红的耳垂,舌头灵活地在耳廓转圈舔弄,像是要将他彻底吞吃入腹。

    黎朔实在无法出声答复他了,只是勉强发出几声湿重的鼻音,以搂紧的手臂作为回应。

    赵锦辛就黏着他,得寸进尺地讲了些要他主动扭腰吃屌的荤话,逼得他再度面红耳赤、头昏脑涨,只能一昧顺从这个天生淫魔。

    他看不见赵锦辛的脸,自然不知道这人现在嘴里讲着好爱你之类的好听话,眉眼间却是一片阴翳。

    男人的初恋情节在性事上也同样适用,这一点在他们对处女的执着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都希望成为“第二十七小节。”

    他俩各自沉默了会儿,还是赵锦辛先笑了出来,他问,你怎么还看那个。

    邵群没回怼说你不也看了,只是万分眷恋地轻抚过弟弟柔软的发,回答他。

    “有时候会希望,真有上天保佑。”

    赵锦辛半天才又接话,声音有些哽咽,刻意地带了些笑,说外国神不管中国人。

    三个月的时间很短暂,但也足够长。赵锦辛似乎没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他其实已经给了。

    他听说邵群又发疯,跟家里说要跟李程秀离婚,孩子都快三岁了还闹这一出,把邵将军气得掏出家法狠揍了一顿,三个姐姐都拦不住。

    他听说邵群在老爷子书房长跪一夜,终究还是离婚成功了,奇怪的是向来重视血脉传承的邵家,竟允许李程秀带着邵正离开。与此同出的传言是,二姐邵琳回京后频繁带着孩子出入邵宅。

    他听说李程秀离婚后回到深圳,虽然最初碰壁几次,但这些阻碍很快被人为清除,找到工作后安心养着孩子,过得还算不错。

    他听黎朔说着,眼神落不到实处。回来的这几个月,他从未跟邵群发过一条消息,邵群也仿佛跟他约好了似的,一系列事儿都没跟他透过底,办得断情绝义,不留下任何后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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