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富婆出资(5/8)

    “别担心,她会做得漂亮的。”

    如果不考虑来源的话,城墙外的粉色猪群跑起来确实漂亮。君士坦丁头疼,他在想苏丹使者来了要怎么说,躲开装死?不可能的。

    “哦,对了,立香,你要解除一下这个主从关系,你的魔力还是佩佩我供的呀,供不起了呀。”

    河谷人多口杂,藤丸立香扯起嗓门:“姑姑,再叫个家人帮帮忙,求求了!”

    话音刚落,喀尔刻亦没做任何安排,一位留着蓝色长发的魔女从从者之中步出,问也不问,用一把形状奇怪的小刀在佩佩和藤丸立香手上各留一刺,潇洒扬长而去。

    君士坦丁能感到一股剧烈魔力摇晃着消失,很惊悚,但是在场除了他,每个人都很无所谓。他觉得还是先别担心苏丹了,迦勒底的从者如果打出友伤,那会是另一种来得更快的恐怖。他意识到,要两件圣物召唤这种大军是很便宜的条件,佩佩没要,就是做慈善。

    “回去休息?”君士坦丁问佩佩。

    “哎呀哎呀,休息是要的,现在回去就不用了,”佩佩揉揉手背,“用你的圣杯帮我的魔术回路补充一下吧,嗯。”

    “啊?”贞德感到意外,从者替御主补魔力,简直闻所未闻!

    君士坦丁缺乏魔术知识,不理解他们的震撼是什么。但佩佩的气色确实差了点,他按佩佩的要求握住对方的手,准备迎接狂风骤雨。这时从者大军开始分散,从他们身边走过,观察河谷和城池。藤丸立香向从者们下达指令,她虽然癫,但绝对是个专家。君士坦丁想着,感到身边的脚步,身体却没有什么明显不适。他看着佩佩脸色转好,面容恢复美丽,略微放下心来。

    “可以了吗?”

    “太可以了,太可以了!啊呀呀,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佩佩一把搂住君士坦丁。

    藤丸立香探过脑袋:“等什么,快把小鼻噶亲烂烂!”

    “嗯哈哈哈哈亲烂烂!亲烂烂!亲烂烂!”

    佩佩搂着君士坦丁狂亲,在他脸上留下浅色的美丽唇印。君士坦丁大惊,他万万料不到这种展开。藤丸立香是传染病、是绝症。路过的英雄向他们致意,圣人为他们祈福,君士坦丁在香喷喷的亲吻中陷入一种错觉,他好像在婚礼上,不为任何的政治目的,单纯娶到喜欢的人。想到自己,他的想象力又变丰富了。

    等佩佩亲够了,君士坦丁擦去唇印,邀请藤丸立香进城,他签发几道准备物资的命令,带藤丸立香观察城池情况,做进一步部署。君士坦丁堡虽然大,但是很空,如果按现代化都市类比,接近于五线城市有古代遗迹的大农村——祖上阔过。

    藤丸立香和她的首席从者玛修·基列莱特对破烂城似乎很习惯,他们每到一处都仔细观察、询问、商讨和简短判断。藤丸立香一路分发各位从者,在水源放下各路英雄,在港口放下海盗和船长,在教堂门口放下列位圣人,在孤儿院门口放下阿塔兰忒和童谣。她看起来像一位资源充沛又乐善好施的君主,着实令人羡慕。

    而君士坦丁考虑的下一个问题是各部队之间的协调,记忆之中,守城各部队因为资源分配在他面前吵得不可开交。城里就这点资源,迦勒底的从者部队应该会争夺得更猛烈,又一个令他无能为力的问题,但他准备做出努力。他带藤丸立香到各路阵地,主要是朱斯蒂尼亚尼和卢卡斯·诺塔拉斯大公所在的地方。他做了介绍。

    “教皇派来的?”卢卡斯·诺塔拉斯感到意外。

    “自费雇佣兵,算是主派来的。不太正统,但是很有经验,管不了那么多了,”君士坦丁解释,“我把他们分散部署了,作战时注意。”

    最终,他们回到布雷契耐宫。君士坦丁准备让藤丸立香短暂休息,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好招待了。

    “请问……这是什么地方?”玛修把盾打开,让芙芙跑出来撒欢。

    “留给迦勒底代理人的临时住处,”君士坦丁说,“我的卧室在隔壁,随时响应。”

    话说得很婉转,但还是有人听懂了。

    “皇宫?茅房!”随行的始皇帝发出和佩佩相同的感叹。

    “我藤丸立香今晚就替所长领教领教这个茅房!”没有人接茬。

    藤丸立香屏退各位从者,拽拽君士坦丁的斗篷:“我有想法,问问你,你想怎么嘛?”

    如果先前没见她的强力和疯狂,这还挺可爱的。

    “等苏丹退兵。”

    “然后挨骂交罚款、再下一波?”藤丸立香咕哝一句,“行,这是你家,按你想法来吧。想怎么守?”

    “如你所见,城里人手不是很够。”

    “你要加多少人?”

    十二公里的战线,君士坦丁看着藤丸立香,犹豫着给了个略胜于无的数字:“只算城墙的话,两……一千人。”

    “纯填线的这个数是吧,从兵源到补给线我给你加到五千,就是干活之前要你同意。这是你家,你说了算。”

    “我同意,来源是?”

    先前的从者阵容之中有擅长飞翔的能者,在这时的战争中堪称降维打击,君士坦丁感觉周围的村镇和热那亚马上要遭殃了。

    “这就?看你对兵员有什么要求了?”

    “身体健全。”

    “就这?星座血型和bti没什么要求?”

    “迦勒底的君主不干涉我的行动,我也不干涉她代理人的具体安排。”

    “你人还怪好嘞。嗯,这个兵力我看看。罗马列祖列宗的话,都分裂过,我得先问问哪些认你再安排;罗马打坏了马其顿,尽量不找伊斯坎达尔;你家在摩利亚的米斯特拉斯有房是吧,离斯巴达挺近的,大概三站地铁?能攀个老乡,但是联军这军纪和智商我估计他合不来。算了算了,纯填线,找点边角余料得了。”

    藤丸立香跳起来。

    “孔明先生、孔明先生!北伐用剩下的大学生和肯德基有地方使了!”

    君士坦丁没听过这名字,也没见过魔术的物质具现化,但还是当场签发命令,授权迦勒底从者入驻城墙。

    藤丸立香为他们引见,诸葛孔明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疲惫的长发男子,面相看着是专家,身边跟着一位拎着匣子的兜帽少女和几个毛绒绒小动物一样的男孩。

    “啊格蕾,可以帮帮我吗,”藤丸立香拉住少女。

    “师父?”少女停下脚步。

    “她偶尔也做无谓的安排,就追随她的心意吧,”诸葛孔明说着,却意味深长地瞥了君士坦丁一眼。

    “格蕾是陵园秘术的继承人,去守护皇后的陵园再合适不过了……在这个特异点就拜托啦。”

    君士坦丁觉得心脏灵核被一同击穿,藤丸立香到底是什么洞察人心的怪物?她的话虽然简单,语气却是格外的温和,像是内向女孩和夜校刚交的朋友搭话,格蕾小声答应,带着逼逼赖赖的匣子走开。

    君士坦丁结过两次婚,第一任妻子活了一年多,第二任只有几个月,没留下子嗣。她们偶尔在他梦中出现,悲叹生命无常、说他是女人的诅咒。

    君士坦丁勉强保持着应有的仪态,等到藤丸立香和她的从者们散去,才瘫软着靠到墙上。佩佩把他抱回卧室,沉默着没放手。

    此刻的君士坦丁毫无在伊斯坦布尔时的性欲情调,他经历了什么?神奇的特异点圣杯,将一切送回最恶劣的情况之前。

    圣物非贵物,是信徒乐于付出性命保护之物,君士坦丁一进教堂就做好了血洗的准备。而御主的宽宥让他免于屠杀。

    紧接着是恐怖的藤丸立香!恐怖的藤丸立香是奥尔加玛丽的狗!恐怖的藤丸立香保护他的城市、为他的亡妻送出冥福守卫!

    奥尔加玛丽是主最真挚的伙伴,是没有名分的神,藤丸立香和佩佩隆奇诺是神之使徒!

    命运在异常之地之中展现仁慈,正是主的救赎。君士坦丁想祈祷,感谢主的恩泽,但泪水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在佩佩怀里啜泣起来,颤抖的啜泣很快转成放声大哭。佩佩慢慢拍他的背,贞德递来手帕。偶然急速的幸福比惯常绵长的痛苦更难承受,君士坦丁很快昏死过去,没听到隔壁房间的吵闹。

    “……政哥你在这别说话了,你再把小鼻噶气哭,我就要被所长辞退了。”

    “……对,他那个和你这个不一样,他们东罗马和奥斯曼是你一波我一波的关系,上一波鼻噶先祖当奥斯曼王子的爹,这一波鼻噶是苏丹弟中弟封臣,有时候蒙古汗还来截胡。对对对,就和七国那会差不多,地方可能小点?我地理不好。”

    “政哥别太在乎这个名号了。鼻噶的茅房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能给我住住。一样完蛋的货,你看看,溥仪回家还得买票呢。”

    “哥哥,哥哥,好哥哥,知道你不看历史只创造历史。我给你跪下了,所长刚才骂死我,求求别再给鼻噶惹哭了。我给你磕一个,一个不行十个。”

    君士坦丁在半个小时后苏醒,他放心不下,红着眼睛前往城墙。城墙在几小时之内多了数千清澈愚蠢的眼神,原本空旷的田地也被翻过,似乎准备种东西。诸葛孔明弥补了战线部署,有些是在君士坦丁计划之内、但人手缺乏没补充的,还有些是君士坦丁和他征战数十年的幕僚们都没料到的。

    君士坦丁下令赶制的旗帜也送到了,迦勒底的橄榄枝月旗与皇帝的双头鹰旗并肩在君士坦丁堡各城门飘扬。城内外哗然,皇帝从来不为撑门面新制东西,这是哪一出?

    “回皇宫休息吧,”同行的佩佩说,“你现在可以不必那么劳累,听取战报就可以了哦。”

    君士坦丁当然不听,就和奥尔加玛丽不听一样。他留在指挥部,夜间在佩佩的陪伴下上了城墙,看见大学生们和奥斯曼士兵的私下交易。

    “我这个吮指原味鸡是猪油炸的,丞相不让丞相不让。”

    “没事没事,大耳朵羊油也是羊油。”

    “使不得使不得,”大学生摆着手转过脸,原味鸡倒是递过去了,作为交换,奥斯曼士兵给了一把崭新的弯刀。第二天,他们都遭到惩罚。一方被诸葛孔明赶回去上早八,另一方被奥斯曼指挥官砍掉脑袋。

    他凌晨时分才回到寝宫,一位魔女在门口等他,魔女正是先前为两人解除过主从关系的那位。

    “这就搞好了?”藤丸立香很惊讶。

    “立香请一位大能,解析你的圣杯和土地的联系,”佩佩解释。

    “这是美狄亚,”藤丸立香介绍说。

    君士坦丁点头致意,他有个热爱希腊文学的亲戚西奥菲勒斯,这会在左翼城墙上负责驻守。宴会的时候他偶尔听对方谈古论今,所以对这个名字有惊悚的印象。

    西奥菲勒斯对伊阿宋的评价却很直白:“老婆这么猛,他怎么敢的?”

    君士坦丁已经没了两位妻子,只觉得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像个惹人烦的普通男人那样顶了一句:“你有想法?”

    神代魔术师看他一眼,像是感到他对女人的诅咒,碰都没碰就说:

    “圣杯没什么特殊的。就像之前和你们说的,问题在于土地,这土地很宠爱佩佩隆奇诺的rider。”

    “我魔术学得不好,土地也有人格吗?”藤丸立香问。

    美狄亚解释一番,土地的人格从神代而始,理论和体系复杂,君士坦丁没听懂,这是魔术师御主要考虑的事,他礼貌耐心地等,希望她快点说完。战斗还没打响,他想再睡一会。

    “简而言之,土地会根据佩佩隆奇诺的rider的状况和心愿,越过他的无意识进行调整。既然你们是在未来的同一块土地上启动圣杯的,那样的话,两边时空的土地都会有相同的性质。”

    “听不懂,”藤丸立香说,“会怎么样?”

    “土地宠爱他,不是需要他,呵呵,因为这土地也有点自知之明,只会宠爱她有力去爱的人,她爱可爱的人、虔诚的人,爱不起强大有力的人,”美狄亚白了一眼,“受宠爱和被需要相比,会更多享受福分,真是让人羡慕。”

    这话听起来像调戏,佩佩瞥了君士坦丁一眼,没有看到表情变化。也许攒够鄙视和调戏,会再大哭一回、让别人挨所长的骂吧。

    “伟大的美狄亚,会出现什么影响现实的事么?”佩佩问。

    “结果来说,不会有影响。不过,过程会有变化,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不到一天,”佩佩想了想。

    “一天完满的时刻,这里的土地会把佩佩隆奇诺的rider送回未来,也就是2005年的土地。再六天完满的时刻,他会回归到这1453年的土地。不过,他在不在这里,都不影响你们履行使命吧?”美狄亚的话语充满魔术师的无情。

    终于得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君士坦丁想着,这意味着他不能临场指挥。战略的重要性让他忽略了这话的多重意义,佩佩笑着圆场:“皇帝是否监督,都不影响我们履职完成使命。”

    佩佩细问了土地传送的细节,得到详细的答复,这些答复在后续被证明是极其精准的:每次传送固定君士坦丁本人;随身携带物需魔术师协助,可指定九平方米的土地地面,携带他人或物品;地面的范围可能会随土地对君士坦丁的侵蚀有扩张或缩减;地面上可以叠加魔术手段,但对魔术师有要求。

    魔术师的问题留给佩佩忙活,君士坦丁实在撑不住了,他把佩剑留给藤丸立香作为双重授权保障,回到卧室合衣躺下,这种条件要如何指挥作战?然而奔波疲惫和精神紧张同时涌上来,让他不能思考。隐约之中,他感到被佩佩抱住了,所以这一下睡得很沉。等他在伊斯坦布尔民宿的粉色沙发上被藤丸立香的通讯吵醒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的事了。

    “我在宫里,让孔明先生借用一下你指挥部帐篷行不行,”藤丸立香问。

    “请。”

    “苏丹派使者来了,使者问猪的事有没有头绪。我说事已至此先吃饭吧。现在哈桑们陪使者吃饭呢,后面怎么说?”

    “不要承认。使者给出了什么选择?”

    “就经上那老几样呗,投降、人头税、打。”

    “你能为我提供什么选择?”

    “投降肯定不行,迦勒底选择你。钥匙在你那,从城门打出去也不行。那就人头税和守着。”

    “……你有资金?”

    “不是现钱,这有几个女神姐妹,剩了些不要的宝石本来想扔的,但不知道苏丹收不收。而且都这份上了,大概率是走流程念经,给钱也会打的。”

    “拖他一下,找人把宝石换成威尼斯金币,不要抱太大希望。”

    “好的,哥。”

    君士坦丁感到一点冒犯,藤丸立香有时候很烦人,她对他的好意像是一个进度条,实行好意是真的好,一键冲满,平时再用一两句调戏,慢慢减下去。

    “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立刻回去?”

    他的反应不太及时,本该在美狄亚在的时候问才对。

    “不能说没有,找了几个神问过,”谈到魔术师的专业,藤丸立香恢复了平和,“对从者而言,修改土地需要极强的亲和力和契机,基本是熟悉土地的从者或者让土地易主的历史性大战。按魔术的逻辑来说,你要是caster确实可以改。可我觉得不太能把你按caster召出来,而且现在重新召唤的成本比战斗要高。就,省点钱,好不好?”

    提到节省1453年的开支,君士坦丁条件反射地同意了。

    “还有一点,魔术逻辑上来说,两边共享一个你,你本人在2005年,就意味着1453年的钥匙和城门不会有问题,我建议这周还是尽量留在伊斯坦布尔。特异点通常会和泛人类史产生巨大差异,我需要你安全才好开展。”

    “我想和国家在一起。”

    “从魔术上来说,认可君主的土地,就是国家。我们保持战况通讯,你每周回来那一天,和大家在一起,好吗?”

    君士坦丁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习惯了战争和分裂的权术,但缺乏魔术诡辩的训练,通常斯弗朗齐斯会为他代劳。但这话确实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

    没听到回答,藤丸立香就觉得是默认了:“那就这样,我去使者那桌吃饭。”

    君士坦丁刚要伸手切断通讯,这时他觉得身体异常沉重,和先前的短期疲累不同,这次像是积蓄了毕生的疲累突然涌上来。君士坦丁手一滑,没按上按钮,所以没错过藤丸立香的下一句话:

    “哦对,卢卡斯·诺塔拉斯来闹了,说他跟你好久,你都没给他做旗,也没把剑给他。我让克莱恩小姐随便缝了个给他,说是你留的,后面他问你,别穿帮了。”

    “我给过他城门钥匙,没有给过你。下次骂他。”

    “下次一定。”

    通讯结束。君士坦丁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睡袍,显然是佩佩换的。睡袍是紫红色的轻薄绸缎,非常舒适。他把脸埋在沙发靠背上休憩,陷入熟悉的失眠,那种身体疲惫至极而精神清醒万分的情况。在生前,他的身体会判断这种失眠为没睡,第二天给他一点头昏咳嗽之类的小毛病。

    迷糊之间身上多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君士坦丁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个棉花糖形状的毛绒玩具,绛紫色,长条,和他一般高。

    “给你的,”穿着浅粉色睡袍的佩佩坐到床上,蹬掉拖鞋,“我太开心了,跑去买很多东西,洗了好几个澡都抵消不掉,回到现代真是太好了。”

    君士坦丁缩在床上,看向藤丸立香的通讯。床桌上放着各类水果,有点罗马,但不太标准。他被1453年的战报锁死在民宿里,那曾是他熟悉的地方,因为藤丸立香提供的信息量过大,反而有了崭新的观感。

    佩佩看君士坦丁恢复安静,就和贞德排班轮番守着他,毕竟2005年也是特异点。佩佩不放弃自己的生活,出门之前会在君士坦丁的房间里放点水果,仿佛双头鹰留在泛人类史,特异点这个是油鸱。君士坦丁吃不下,就嗅嗅果香,端给贞德。

    “迦勒底的神代魔术师能够分离圣杯,我会在下次交给你。”

    “请保留吧,主和抑制力对我发出了启示,这个特异点会揭示一种特殊的圣杯战争形式。”

    君士坦丁听不懂,“感谢主的慈悲。”

    苏丹穆罕默德二世没问出来亵渎的猪群是哪来的,就提前开了炮,这和历史产生了偏差,但威力没有变化。炮击每天清晨开始,持续数百发,震天撼地,异常可怕。

    藤丸立香倒是习惯了,没因为恐惧干扰判断。她拥有多名忍者,大炮每天的部署位置一清二楚。力学不是特斯拉的本业,他出于无聊提供了抛射数学模型。既然有了位置、模型,加上拿破仑的战场经验,就能得出落点范围。

    第二天开始,藤丸立香按测算结果迁移市民,所以君士坦丁堡市内只在遭受炮击的第一天产生了比较严重的损失,因为需要以实际验证苏丹大炮的性能。实射和特斯拉的模型偏离比较大,大概因为发射材料不统一,炮手经验难以估计,但和拿破仑的经验范畴比较接近。城内主要是房屋财产损失,还有国民被吓破了胆或者去教堂做祷告,跑在街上被轰死。

    炮轰的间隙,奥斯曼军队也有持续的攻城战,这一点和史实差异不大,在弓箭、燧发枪和希腊火的覆盖下,没得到决定性的优势。

    君士坦丁堡最大的损失在城墙,主要是持续的墙体损失。现在是人够了物资不够,藤丸立香和君士坦丁不一样,她找物资用求的,哪里的人都是提到钱就无缘。

    虽然有皇帝敕令和佩剑信物,但藤丸立香不用来征收,只在对付极端分子时把对方打昏,以示威严。下次来了,卢卡斯·诺塔拉斯见她这么正经,绝对收不上东西,就代行了。

    君士坦丁没发表评论,他不知道藤丸立香是麻辣之祖、万事万物之所爱。他习惯了手下人会变着花样在他面前积累故事、以找机会爆发争吵,争夺资源或者他的宠爱。操心也没用,吵起来再说。

    国民一开始也吓得半死,几天也就习惯了,对于有范畴的结果,恐惧感就会减轻。皇帝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藤丸立香,国民哗然,这样的将领可不是靠求援换得来的,皇帝一定在哪藏了钱。一定是真的有钱,不然苏丹怎么会来?

    炮击第三天,藤丸立香发来通讯。

    “战场的情报,我和你同步得基本一致,在我们这方,称得上是现代战争。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替我给所长写报告书哈哈哈……”

    君士坦丁答应,得到一句“谢谢您,皇帝陛下”,没有哥。他用佩佩的电脑写完几天的战报,发现冒犯在这等他,他是惯于在战场上奔走的,纸上谈兵颇为不适。

    好吧,忍了,君士坦丁向藤丸立香提出要求:“我要在回去那天进行月度结算,支付和迦勒底的报酬。为了清点,届时需要你提供清洁无干扰的环境。”

    高贵的百分比伤害开始向友军转移。藤丸立香答应了,其实这件事接近尾声了,因为弗朗西斯·德雷克和巴沙洛缪·罗伯茨的船队在3月23日就出发了。

    奥斯曼大炮的补给战线很长,制造炮弹的石料多数是从更远的地方运来,经港口和复杂陆运再抵达前线。迦勒底海盗们持续截击苏丹后续的运输船,只是战场距离君士坦丁堡有数百海里的距离,对陆地战局的体现不直观。

    不让出城就打海战,藤丸立香卡得一手好bug。

    君士坦丁的理智知道现在的炮弹只是苏丹的存货,但他不愿意相信。他有点后悔,他该给出城门钥匙、等待藤丸立香的失败,倒不是因为对迦勒底的不满,而是隐隐觉得自己该死、再次屈服于历史才是他应得的命运。被猛烈地爱像一种疫苗,初次接种会持续不适很久。

    3月28日,炮击频率减弱,高扬斯卡娅也从威尼斯回来,带着宝石兑换出的黄金。精明狐狸编了很多令人折服的神秘故事,把货物卖出了超常的价格。

    藤丸立香向君士坦丁请求处置方式。

    “啊,我无权动用迦勒底代理人的个人财产。”

    “哥,所长的归所长,咱俩的归咱俩。白给。”

    “你要是愿意,就铸币。我尽量想办法还给你。”

    藤丸立香知道代理铸币权意味着什么,她答应了,挂断通讯,看着君士坦丁署名的文件想了一会。他的字迹非常清晰,字母很多,希腊语又充满圆滚滚的弧度,在藤丸立香这个日本人看起来,像一大串颜文字一样。可爱听话还爽快,难怪所长喜欢,所长喜欢的她也喜欢。

    3月29日,炮击增强,但没有先前的力度。根据加藤段藏的回报,苏丹从临近地区得到了补充的石料,周围的石料制作的炮弹效果没有定制的好,威力明显小了。虽然不会维持很久,但现在依旧难缠。

    藤丸立香试着挖地堡,遭到了城内的反对,反对她就是反对皇帝。城内很分裂,一部分人支持皇帝是因为别无选择,毕竟能跑的早在君士坦丁上任之前就跑了,根本等不到封城。另一部分人为了反对宗教联合而反对皇帝。

    藤丸立香理解了为什么君士坦丁的联军怎么都是乌泱泱的亲戚和外国人。她也没有解决宗教联合的经验,迦勒底的圣人们可以为她接受异教的盟友、也可以为她叛教,但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3月30日早晨,君士坦丁从布雷契耐宫的破床上醒来,在迦勒底和诸位大臣的簇拥之中骑马出了皇宫。炮击停止了,城市里有真正的烟火气——硝烟和炮火的残留,但街道打扫得称得上干净。他穿城而过,日常挨了一顿跟屁股骂,“异端”!他在教堂做完晨祷,上城墙走了一圈,收获久别重逢的欢迎。

    盘点用了大半天,损失有,比预期低很多。盘点的时候君士坦丁意识到一个问题:迦勒底无法验证特异点收入。君士坦丁按自己的期望加了宝物征收。给苏丹炮轰也是白白浪费,还不如给迦勒底。

    迦勒底通过灵子转移收到合计约七万英镑的贵物、一份君士坦丁堡gdp报告月度版,小意思,人情事故。另有一件可作为圣遗物的重宝,即为迦勒底最初要求的召唤代价之一:亚伯拉罕与天使共宴之石。

    君士坦丁去取的时候,教堂里的人已经被藤丸立香全部安置到了别处,所以毫无代价地拿了出来,另一件圣物在大炮轰炸的混乱中被损毁。

    奥尔加玛丽发起拍卖,成交价高昂,阿尼姆斯菲亚的流动资产增加。她偷偷和佩佩说:“快去暗示一下,今年不要再给钱了。”

    “下个月肯定还给。”

    “干嘛呀,想给迦勒底发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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