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8)

    颜灿摔伤了膝盖,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无聊的时候就玩玩手机,要不就是看电视里正在连载的言情电视剧。

    他倒不担心颜汀会发现自己摔了,一是蒋昊霖答应保密,二是他穿着长袖长裤,看不出来。

    电视剧的进度刚好播到男主角捧着花准备告白,颜灿咬着吸管,杯子里的橙汁一口都没有尝到,带着晶莹果肉的橙汁跟着手晃动了一下,差点洒在床上。

    颜汀下班洗了个澡,房门敲了两三下都没有回应,只好自己开门进去。

    床上的颜灿神情呆呆的,颜汀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的就是告白那一幕。只不过,被告白的那一位,也是个男生。

    在露天的草地上,他们深情地诉说心意,拥抱、然后接吻,星星点缀在身后,像是银河耀眼的见证。

    颜汀心生诧异,半边身子倚靠在墙壁上,一双长腿随意地交叠着,眉宇间尽是疑惑。

    小灿怎么在看这种?

    而颜灿在看到另一位男主角出现的时候,嘴巴就跟合不上似的定住不动了。他平时不怎么看电视,今天也只是恰好点开,还以为是那种俗套的男女主戏码,没想到,比这更狗血的是,主角居然是两个男生。

    颜灿的脸颊上泛着不太明显的红晕,今天下雨,夜幕的浓色厚重,也就更不太看得出来了。

    他捧着果汁,心想着原来两个男生也可以,完全没有注意到颜汀越来越近的脚步。

    直到面前被黑色的阴影笼罩住,他才抬头,没开灯的房间昏暗,电视机屏幕闪着光,照得颜汀的面容半明半昧。颜灿的呼吸停了一滞,握着橙汁的手指不自觉抓紧,“哥哥。”

    颜汀坐在床沿,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已经在唱片尾曲的电视剧,转过头问他:“好看吗?”

    吸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颜灿咬住,上面的齿痕深深浅浅,白色的管头都被咬瘪,一滴果汁都吸不上来。他无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说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好。”

    颜汀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起身拿过不远处的垃圾桶,将颜灿口中的吸管拿出来扔掉。吸管落入桶内的时候,颜汀的心仿佛也沉沉下坠,脑中有个念头在来回狂奔,他垂下眼睑,侧着身问:“你觉得两个男生在一起奇怪吗?”

    手中的橙汁开始轻微抖动,溢出果肉。颜灿的嗓子发紧,仿佛被揭穿了内心阴暗生长的心思,心脏像被无数双手乱抓乱挠,直掏得血淋淋,他将橙汁抵在胸口,防止自己会一不小心摔掉。

    “你觉得呢?”颜灿惴惴不安问道:“哥哥,你会觉得奇怪吗?”

    颜汀的背部有一瞬间僵直,模糊的看不出侧影,一种杂乱的、压抑的情绪叫嚣着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到他差点发不出声来,他回答:“不奇怪,现在这个社会上很常见。”

    随后喉口滚动着,慢慢地,在这安静的空间淡声继续说道:“不是乱伦,就可以。”

    有什么东西闷声洒下,颜汀的手背被蘸上了橙色的果粒,床单上濡湿一片。

    他望着颜灿,灰蒙的房间看不清床上人的表情,但颜汀还是敏感捕捉到了弟弟的不安。说不清身上的哪根神经开始泛疼,一路直疼到了心底,让他心慌意乱起来。

    “快起来。”颜汀把洒在床上的玻璃杯拿走,伸手去拉颜灿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袖口也湿了大半截,被搂进怀抱里的人身子在微不可闻的颤抖,双腿站不住似的发软。

    颜汀半搂着他,把被子拽成一团往外拉,“去洗个手,再把衣服换了。”

    颜灿浑身的骨头像被敲碎似的疼,颜汀的话反复在他碎裂的骨头上碾压,一次一次的响起,不磨成灰消失不罢休。他提不起力气,双膝也因为早上的碰撞而伸不直,此刻他像个穿着衣服的棉花娃娃,一路被颜汀半抱着拖进浴室。

    浴室里开了灯,刺眼的灯光打在两个人的眼角,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龙头里的水哗啦流出,两个人都低着头,沉默地让水流穿过掌心。

    “以后,我不看了。”颜灿的眼睫垂下,盯着手心里汇聚又向下流逝的水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天真些,他问:“哥哥,你说的乱伦,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颜汀的手背朝上,任由水流冲干净手上残留的橙子果粒。他的声音有点哑,也不转头去看颜灿,而是在洗完手之后,转过身拿毛巾擦干净,克制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回答道:“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颜汀在警告自己,他和颜灿骨血中流淌的基因是相同的,他不该生出一些罔顾人伦的想法。

    四肢百骸被粗重的铁链束缚住,颜灿的眼中含着泪水,他逼自己不要闭眼,不要落泪,不要让颜汀知道自己内心龌龊的心意。

    颜汀站在浴室门口,等着颜灿换好衣服。夜色渐渐蔓延,颜汀的力气消失殆尽,他靠在墙壁蹲下来,牙关咬得极紧,灵魂被撕裂,在地狱中游荡。

    他头埋得很低,汹涌的泪水很快浸湿膝盖处的布料,颜汀蹲在一角,像是置身残破的废墟,周围是被狂风卷起的尘土,而他就在这儿,被飞扬的碎石割破皮肤,割到遍体鳞伤。

    他是哥哥,是颜灿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应该做好自己的本分,而不是总生出一些无耻的念头,他要逃离,要拔出内心深处狠狠生长的错误。

    埋藏吧。

    连根拔起就好了。

    无形的帷幕落下,颜灿牙齿紧紧咬着换下来的衣服,他背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蹲下克制住自己快要掩盖不住的哭声,浑身发着抖。

    浴室的暖灯打开,空间里一片明亮,可颜灿的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他觉得窒息,自己像是生在一个被封闭的容器,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脸上被眼泪铺满,如同生在汪洋。

    厌恶感在心头跳动,他想要颜汀爱他,又不敢让颜汀知道。

    回想起刚刚的对话,颜灿害怕起来,怕颜汀知道了什么。他突然很抗拒,抗拒自己畸形的爱。

    但这个想法只是冒出了两秒就被颜灿踩灭,他爱颜汀,即使他们是拥有相同血缘的亲人。

    他决定,就守在这儿,让这份爱吞噬自己,让它滋养自己心中已经扭曲生长的花。反正不会有人知道,他会藏好。

    埋藏吧。

    偷偷长大吧。

    颜灿最近总是心神不安,睡眠也很浅,常常是有一点困意的时候,又头疼的睁着眼醒来,然后迷迷糊糊过一夜。

    今天也是,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身体很累很困,但脑子里的细胞就是很活跃,这种感觉太过于折磨人,使他呼吸都不太顺畅起来。

    温热的手背覆上眼睛,颜灿的心被一团乱麻堵住思绪。房间里很黑,窗帘也拉得严实,连丝月光都渗透不进来。

    他迫切地需要些什么,那一部分空缺的地方,想要马上被填满。

    颜灿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片漆黑,他侧过身,摸着黑在另一边枕头底下抽出件衣服来,是件缎面质感的衬衫。他贪恋地拿过,整张脸都埋进去,疯狂汲取上面山茶花的味道。

    这是他趁颜汀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去衣柜里拿的。

    即使只有残留的味道,也足够让他疯狂了。

    性器受到欲望的缠绵,在内裤里翘起,颜灿的手伸进去,开始没有章法的胡乱抚慰。

    被子被蹬散,颜灿在床上弓起身子,发出猫儿似的轻哼。很舒服,他和颜汀现在正以另一种方式纠缠,这不仅仅让他生理上产生了极大的快感,连心理也被塞满。

    夜很黑,颜灿沉浸在这翻起的小小情潮里。

    房门没关紧,露出一条极小的缝。颜汀就站在门口,听见卧室里传来的压抑呻吟,他的手握在门把上,指节用力到发白,骨头凸起。

    耳边很嘈杂,是自己紊乱的呼吸,和不受控制开始狂奔的心跳。

    颜汀的手突然间有些颤抖,他向后退,轻轻地关上房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冷水不停拍打在他的脸上,却只是从表皮经过,丝毫没有降低他身体的温度。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瞳孔深得怕人,眼眶被血红色浸染,看起来很失控,没有理智。

    颜汀不敢闭上眼,他害怕,害怕欲望被抒发的那一刻,脑海里出现的那张脸,会是颜灿。

    他很矛盾,目光游离地盯在镜子上,很朦胧,朦胧到他看到了颜灿的影子。欲望在疯长,使得颜汀开始厌恶自己,他想保持最后的理智,可却像是不被人放过一般,将刚刚颜灿的呻吟渗进自己的脑海。

    睡裤很宽松,勃起的阴茎却把料子撑起了一个可怕的弧度。他被欲望支配,成了下等人,一个想着弟弟自慰的烂人。

    他的手随着粗大的性器上下套弄,衣服被掀起咬在嘴里,裸出的紧实腹肌绷成一副完美的画卷,上面还泛着一层细汗。

    颜汀的意志力被瓦解,逐渐被快感取代,他的呼吸声很重,浴室很快被情色的一幕渲染。停留在脸上的冷水珠被蒸发,密密地从身体里渗出滚热的汗珠来,悬挂在下巴的汗珠坠落在活动的手腕上,和射出的浓稠精液一起。

    背后是冰冷的墙壁,颜汀的思绪渐渐回神,他扯出毛巾擦拭自己的下身,被射出的一股股精液沾在洗手台和地面,少部分残留在睡裤上。

    他输了,也疯了。

    颜汀陷入深深的绝望,窒息感将他淹没,捂住他的口鼻,让他无法呼吸。

    他自暴自弃的站在原地,一直以来隐忍不发的情绪被彻底击垮,他的脸色发白,逃离似的摔开浴室的门,换了一身衣服跑出家门。

    夜晚的风很轻,颜汀开着车行驶在冷清的街道,油门几乎快要踩到底。他把控着方向盘,车窗开到最下,任由呼哧的疾风肆虐自己,平行的风被速度卷成一股狂暴的力道,像一个个巴掌落在颜汀的脸上。

    酒吧的灯光闪着诡橘的色彩,颜汀坐在最角落的座位,冷眼看着大厅正在舞动的人群。桌面上摆了四五瓶洋酒,有两瓶已经空了,他喝得很快,黑色衬衣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胸口那部分已经被洇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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