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8)

    宋声扬是不可能做到把一个受伤的学生丢在暴风雨里自生自灭的。

    裴斯音隔着外套挽住他的手,很艰难地在雨水中踱步行走。

    心跳比暴雨还乱,两个人一路狼狈上了车,裴斯音坐在副驾驶,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他的脸色冻得苍白,被暴雨冲刷过后的身体显得单薄。

    宋声扬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脱下自己还算干的外套盖在他身上,“我送你去医院。”

    裴斯音的一条腿伸直,因为膝盖受伤而没办法弯曲,宋声扬帮他把座位向后调,好给出他一部分算大的空间。

    “你怎么不理我呀?”

    这话不知从何说起,宋声扬在暴雨中开车,注意力都在路段上,听到也只是疑惑地问出了一句:“哪有啊?”

    裴斯音靠在座椅上,浑身浸透的衣裤牢牢粘在身上,他动了动不舒服的身子,很小幅度的转了个身:“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都没有理我。”

    宋声扬抽了个空想了想,才说:“我平时都不看手机。”

    而且自从那天之后,他的手机关了两天,不过就算不关,他的电话和短信,常年也都是红色的999。除非他来了兴趣要和女孩聊天,或者是有事要找颜灿他们,才会捧着手机。

    裴斯音问:“那你平时都怎么和朋友联系?”

    宋声扬一脸正经地答:“用手机联系。”

    雨滴砸在车窗上的声音犹如冰雹落下,裴斯音被这个回答噎到,歪着头靠在椅背上说:“那以后也用手机和我联系吧。”

    宋声扬嗫嚅着唇,嗓子艰涩的说不出话来,他连看裴斯音一眼都不敢,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好在学校离蒋昊霖的医院不远,宋声扬把车停在地下车库,避开了大雨的袭击,他下了车,绕过车头去开裴斯音的副驾驶门,“下来吧。”

    地下车库阴冷,不知哪来儿的凉风阴嗖嗖地往裴斯音身上直吹,他缩着身子,抱着宋声扬盖在他身上的外套打了个喷嚏,鼻尖眼眶红通通的,他的小腿绷紧,靠在车座上有气无力地说:“你能抱我下去吗?我动不了。”

    宋声扬像跟木头似的杵在原地,僵硬地看了他一眼:“都是男的,不好吧。”

    “你不是直男吗?抱一下受伤的弟弟去看病怎么啦。”

    有理有据,非常让人信服。

    裴斯音咳了两声,看宋声扬还是没有动作,他拿下身上的外套放在后面,沾着水珠的睫毛湿漉漉的,淋着雨似的看向宋声扬,在他心上激起一阵水花:“还是你怕,又对我起反应?”

    “怎么可能!”宋声扬突然吼了一声,整个地下车库都回荡起他的声音,他为了证明自己,眼一闭心一横,手直接穿过裴斯音的膝弯,把人抱了起来。

    裴斯音也不含糊,双手搂着宋声扬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闷闷地说:“没骗你,真的很疼呢。”

    贴上的那一瞬间,宋声扬的呼吸顷刻一滞,他的手指收紧,刻意避开了裴斯音在他胸膛呼出的炙热气息。

    裴斯音窝在他怀里,“你的心跳好快啊。”

    “心脏不跳,人不就死了啊。”宋声扬回嘴。

    “可是太快了,有点不太正常。”裴斯音借着手上的劲儿,凑到宋声扬的下巴处,睫毛扑簌地蹭着,“不过可以理解,每次我看到你,心跳也是这么快。”

    宋声扬越走越快,巴不得马上把怀里的这个烫手山芋给处理掉。

    私人医院没什么太多的人,宋声扬直接带他去找了蒋昊霖,开了一件病房,然后等着裴斯音去做检查。

    “啧啧啧。”蒋昊霖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病历单直摇头,“才二十,禽兽啊,真是禽兽。”

    宋声扬连忙关紧房门,捂住蒋昊霖那张嘴:“闭嘴,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蒋昊霖发出唔唔的声音,眼里却全是看好戏的笑容,他可是没忘记那天凌晨,宋声扬带着这个大学生过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殷勤。

    “咳咳咳,没什么还送他来医院。”

    “我心底是多么的善良你们不知道吗。”宋声扬咬牙切齿,“人送来了,账单刷我的卡,我走了。”

    “不行。”蒋昊霖拦住他。

    宋声扬被突然伸出的手吓一跳,“为什么?”

    病房里的裴斯音透过门上小小的透明窗朝外面看,蒋昊霖眼神一扫,刚好对上那双无辜的眼:“他一会要去做检查,没人陪他怎么行,我忙着呢,只能你带他去。”

    “我不行。”宋声扬一口回绝。

    “男人不能说不行。”蒋昊霖无视了他的拒绝,直接开了房门把他推进去,“先让他换身衣服,身上湿成这样要发烧的。”

    说完,门啪嗒一声关上,宋声扬站在了门里。

    裴斯音坐在椅子上,病房里空调的暖气让他的脸色好看了点,他对着宋声扬眨了眨眼:“我有点难受,想要洗澡,你能扶我进去吗?”

    坚持住!宋声扬!你是最直的!

    秉承着这个暗语,宋声扬低头像做贼似的,反正从头到尾没跟裴斯音对视过就是了。

    浴室里的水流声响起,宋声扬站在门口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顺便摸了一下自己的男性象征,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我就说我是正常的。”

    于是他没再急着走,而是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玩起了手机。

    没过多久,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可却迟迟不见裴斯音出来,宋声扬连过了二十关消消乐才想起去敲门。

    门很快开了,裴斯音却什么也没穿,就这样浑身赤裸的出现在他眼前。

    手机掉在地上的碎裂声很清晰,裴斯音很慢地说道:“我没带换洗的衣服,这样你不会介意吧?大直男。”

    裴斯音懒洋洋地擦着头发,毫不在意自己什么也没穿的形象,擦身走过宋声扬后面,啪嗒一声落了病房里的锁。

    宋声扬红着耳朵,法地搅出色情的口水声,宋声扬的脑袋磕着墙,他的手向后伸,发狠地抓住了裴斯音的手腕:“裴斯音!”

    裴斯音吻得又密又急,他离开宋声扬的唇,喘着气说道:“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手腕上的力气收紧,裴斯音知道宋声扬有点不高兴了,他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让宋声扬做选择:“不亲了,你说吧。”

    宋声扬平时在朋友面前的任性,此刻在裴斯音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他听着耳边的颤音,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

    “你不说,就是有一点喜欢我。”裴斯音的身体发烫,他沿着宋声扬身体的曲线向下,两只手被抓住吊在半空,“这次真的不骗你,给你三秒钟。”

    呼出的气息滚热,围着宋声扬还没被解决的那根性器上,裴斯音凑近,长长的睫毛蹭扫在粗大的柱身,“一。”

    走廊的护士路过病房时的脚步清晰,裴斯音的声音显得很微弱。

    “二。”

    心跳声很重。

    “唔……”宋声扬没有给裴斯音说‘三’的机会,他在静谧如夜的病房里,一只手插进了裴斯音的发间,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挺着身将性器塞进他的嘴里。

    “你以为,你想怎样就怎样吗。”宋声扬拽着他的头发,慢慢暴露被逼出的本性,他在裴斯音潮热的嘴里前后进出,没进入太多,但还是听见了身下人呼吸艰难的呜咽:“招惹我有什么意思,就那么好玩。”

    从第一天搞错性别的乌龙开始,本应该没有后面以及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既然弄错了,大家和和气气解释一下就过去了,但从那天开始,一切都不受控制,每一件都在超乎宋声扬的想象。

    裴斯音的下巴都要麻了,他被迫仰着头,湿散的头发乱糟糟黏在脸颊上。宋声扬也没有真的气到失去理智,只是浅浅插在口腔内壁,但也把裴斯音的嘴巴撑得足够大了,嘴角的口水止不住似的往下流,弄脏了地板。

    他的眼睛红了一圈,被顶得呜呜直叫,大概是听出声音太过沙哑可怜,宋声扬最后放开了他,手指握住自己的性器上下撸动,对着裴斯音的脸,射出浓稠的白色精液。

    裴斯音感觉到面前的人正在做什么,所以提前闭上了眼睛,微凉的精液从他的眼角流到下巴,在他漂亮张扬的脸上勾出一道蜿蜒的弧线。房间的光亮就在此刻突然呈现,裴斯音感受到了,耳边还听见病床上方帘子拉动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响声很快停下,宋声扬像是叹了一口气,蹲下来拿纸巾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精液,裴斯音睁开眼,赤裸的身体也沾上了溅出的精液,像刚被欺负完的一只脏兮兮小动物。

    纸巾被宋声扬扔进垃圾桶,裴斯音身上的痕迹被清理完,于是又默默牵上了宋声扬的手,犹豫了几秒:“我好冷。”

    宋声扬撇过头,刻意不去看那具赤裸的身体,空气中涌动的难忍情潮很快被不知名的苦涩取代,他在柜子里找出了一套蓝白色的病号服递给裴斯音:“穿上吧。”

    衣服很快穿好,裤子裴斯音却几经波折,他的膝盖和脚腕本来就受了伤,刚刚又在地上跪了那么久,等到完全静下来,才发现双腿只要一弯曲,就痛得厉害。

    宋声扬看了他一眼挂在小腿上歪歪扭扭的裤子,走过去替他穿上:“愣着干嘛,屁股抬起来。”

    语气比刚认识的时候差多了,但裴斯音一点没有觉得生气,他双手撑在床上,抬起屁股好让宋声扬帮他穿好。

    门口的敲门声适时响起,蒋昊霖在外面拧了好几下都没拧开,干脆放弃,整张脸扒在窗户上,又拍又叫地对宋声扬喊:“开门!”

    蓝色的窗帘围着床绕了一圈,宋声扬帮他穿好裤子后就拉开了帘子,走去门口给蒋昊霖开门。

    “敲什么敲,吵死了。”宋声扬的衣服下摆皱巴巴的,额前的碎发也散落了,他侧身让蒋昊霖把轮椅推进来,靠在墙上表情难看。

    床上的裴斯音气色比刚来时要好点,他的眼角和嘴唇都是红红的,近看还有点肿,蒋昊霖边走边批判,语气很是不屑:“青天白日的,这可是医院。”

    这句话指向性很强,他当然不是对根本不熟的裴斯音说的,在场总共就三个人,除了宋声扬还有谁。

    “你少说点话行不行,莫名其妙的。”宋声扬整个人被戳到,就差原地跳起来,“你是看病的,不是说相声的。”

    蒋昊霖回头:“哥马上报名相声大赛。”

    裴斯音坐在床上,缓解气氛:“是不是要去拍片子?刚好我的腿有点疼,谢谢蒋医生啦。”

    裴斯音扶着床沿,单腿蹦了一下,坐在了轮椅里。

    蒋昊霖在后面推着,到了门口就撒手,他指着宋声扬,说:“干活。”

    自从遇见了裴斯音,宋声扬是什么不该懂的不该做的都经历了一遍。

    他推着轮椅去蒋昊霖说的各个诊室,路上裴斯音一直低着头,俯视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白皙细长的脖颈,侧边耳后有点泛红,像是指印。

    意识到可能出自于自己之手,宋声扬还是问了一句:“疼吗?”

    “啊?”裴斯音抬头,黑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浮出一小片阴影,他的皮肤是很健康的白,看宋声扬的时候那双眼睛呆愣的眨了眨,还没缓过神:“你说腿吗,有一点疼的。”

    宋声扬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盯着裴斯音那张漂亮明动的脸,想到了十分钟前,他们在屋子里干了什么样的事,耳朵就突然烧得通红。

    他移过视线,继续往前推,不再和裴斯音说话。

    “到了。”

    检查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等报告的过程中宋声扬喊酒店送过来一些吃的,裴斯音坐在病床上,正在小口吃饭。

    吃饭应该是他最安静最不闹腾的时候了,很专注。

    病房门被推开,蒋昊霖拿了一堆单子走过来:“扭伤,在医院休养几天,过几天再回家。”

    裴斯音咽下一口饭,放下筷子,问道:“明天不可以回家吗?”

    宋声扬看着他脚腕上敷的药,缠了一层绷带,厚厚的,随即皱着眉头说:“急着回去干什么,伤都没好。”

    “我明天要考试。”

    前两天遇到宋声扬的时候是周末,他还可以到处偷懒,明天专业课,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否则就死定了。

    “你这腿,蹦着去学校?”宋声扬没好气地说。

    裴斯音低头吃饭,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里面戳,“真的要考试,不去的话会挂科的。”

    宋声扬神色不对劲,他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蒋昊霖站在他后面,抱着双臂:“其实回去也不是不行,没课的时候你就躺在床上休息,一样能好。”

    “真的吗。”裴斯音高兴了,又看向宋声扬:“那我明天早上先回家,行不行?”

    宋声扬没接话,手里拿着个红苹果啃了一口,等他嚼完咽下去,才回了一句:“随便你。”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蒋昊霖伸了个懒腰,他站在旁边哈欠连天,估计看到裴斯音年纪还小,又关心地问了一句:“那你明天怎么回去?要不要喊你父母来接。”

    裴斯音摇摇头,眼神却一直看着宋声扬:“我爸妈不在本市,明天早上我自己打车吧。”

    一颗苹果很快啃完,宋声扬随手把果核丢进垃圾桶,拽了两张湿纸巾擦手,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回避了裴斯音的视线:“那我先走了。”

    房门被带上,连蒋昊霖都觉得尴尬,他干巴的笑了两声,对裴斯音说:“犯病了,他犯病了,平时不这样的。”

    裴斯音咬着唇,鼻头酸酸的,他收拾好小餐桌上的饭盒,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裴斯音换好昨晚洗好烘干的衣服,决定舍弃轮椅,靠单腿行走。

    来的时候他没带东西,所以手上也就没什么要拿的,他先是给自己换好了药,然后打开手机给自己预约出租车。

    行走的过程有些困难,但还好周围有扶手,他可以慢慢走。

    私人医院的环境很好,早上除了阵阵鸟鸣,什么吵闹声都没有,裴斯音坐在门口的木质长椅上,身后的花朵歪头搭在肩上,带着露珠与清香。

    清晨的朝阳被一丝轰鸣声划破,不远处行驶过来一辆红色超跑,一路向自己开过来,直到那辆车在他面前停下,裴斯音才看清里面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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