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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识的腿不自觉地屈起,原本推搡着夏寻头部的那只手也无力地垂下,在被卖力吞吐过程的刺激中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睫毛被泪水沾湿,一缕缕的愈发潮。

    当他的精液射在夏寻口中的时候,转而就被那双唇覆上,阮识无意识的张着嘴巴任由夏寻勾弄着他的舌头,膻腥味充斥着口腔。

    夏寻像只撒娇的大型犬,扶正了阮识的脸对着自己,指尖戳着那些根湿润的睫毛,狡猾地笑着,“是甜的,比哥哥给我的糖还甜。”

    阮识接受了这种关系,莫名的陷入了这场以爱为名的初恋里。

    夏永昆最近忙着应酬,三天两头就要周旋于各种酒会,甚至拉下面子去求各种投资,背地里亏空公款,手上的股份也开始拿不稳了。

    夏寻收到钟沐岩发来的资料和信息,一页页地翻着,心情轻松的靠在椅背上,打开电脑调控连接书房的摄像头,带上耳机听着。

    钟沐岩并不是夏寻的亲舅舅,但和夏寻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好。

    在钟沐岩对那场车祸存疑时,夏寻主动地寻求了他的帮助,钟沐岩只需要按照夏寻拟好的计划去行事。

    事到如今,夏寻早就知晓阮菁一定和夏永昆联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车祸之前去的公寓,照片上的那只手,以及不满半个月就进入家门。

    甚至于,他突然很想去问问阮识,照片里的站在马路对面不远处的他,是否知道这些事情。

    家里只有佣人在,阮识敲响夏寻房门的时候在二楼长廊能听见极浅的回声,夏寻很快打开了门,倚在门板上笑着看他,“哥哥。”

    “吃晚饭了。”阮识站在门口,晚春的天气让他感到些许的暖热,身上只套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白t,夏寻抓着他的手腕将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压在墙上轻啄了一口他泛红的脸颊。

    “不吃晚饭,先吃你,好不好?”

    冰墙的墙面贴着阮识的后背,非但没有降下心中的燥热,反而像感同身受似的连带着墙壁都热烘烘的,夏寻总是这样无辜的笑着看他,清澈却带有欲望。

    彼此的距离太过近,夏寻偏过头轻轻啃咬着阮识的侧颈,留下淡红的牙印和被舔咬的津液,阮识想要向后瑟缩,又被带进对方的怀里。

    “孙姨在等我们下去吃饭。”阮识被夹在夏寻的胸膛和背后的墙壁之间,双手轻拉着夏寻的衣角,湿热的呼吸流连在耳边,“先吃饭。”

    夏寻抬头,手掀起了他的衣服,目光幽沉,“不要。”

    话音刚落,夏寻一弯腰就把阮识抗在了肩上,大步朝着自己的床走去。

    人被放在了床上,夏寻一伸手就扯掉了阮识的裤子,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他拿起床头柜里的润滑剂涂抹在手上,向着软绵的臀缝里塞去,进入那个还有些干涩的甬道。

    “唔…”被异物进入的感觉并不好受,阮识的额角出了些汗,手指揪着身下的床单,眼里雾茫茫的一片。

    夏寻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扫过正在被自己做扩张的阮识,他的衣服被掀起,红色的乳尖正顶着胸前的一小片布料,漂亮的脸庞闪过羞耻,不敢看他。

    “为什么不看我?”

    夏寻的手指在逐个增加,阮识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他偏过头看向窗外的阳台,绿油油的树叶摇曳在微风中,偶尔掉落一片。

    阮识几乎将床单抓破,脸上的潮红挡也挡不住,在口中辗转的微弱痛呼在夏寻准确地按住了他的敏感点时变成了呻吟,白皙纤细的脖颈紧绷住,让夏寻生出了在上面种点痕迹的想法。

    挺腰进入的时候阮识眼角的泪一下子滑落,无助的抱着夏寻,龟头每次都沿着他的敏感点操过。

    房间里没有开灯,落日余晖下的橙光倾泻在地面砖上的一角,阮识的皮肤很白,汗水产生的珠子颗粒像早晨落在叶上的露珠,被侵入的穴口每次抽送都会带出内壁的嫩肉,汗水、淫液、和血丝,带着阮识甜腻小心的呻吟。

    夏寻在阮识体内的性器像是要把他身体都贯穿,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走路声,不久,夏寻的房门就响了起来。

    阮识被吓到,想要逃离却发现身后是柔软的床垫,夏寻不为所动,依旧两手分开他的腿,强势的继续操干,阮识被撞到敏感点下意识地就要呻吟,陡然被夏寻捂住了嘴巴。

    “大少爷二少爷,要下来吃饭啦。”

    夏寻笑着看着身下的人,忽视从指缝中快要泄露的微弱呻吟,回着外面,“孙姨,我跟哥哥玩游戏呢,等会再吃。”

    门外的声音渐渐走远,夏寻放开了手,捞起阮识已经脱力的两条腿,不似平时撒娇,而是命令道,“夹住我的腰。”

    夏寻的身材散发着青春,身上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夸张却有力,阮识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努力撑着两条腿抬起,蹭着夏寻的腰在他身后盘好。

    夏寻奖励般的弯下腰去吻在他的嘴角,右手伸到床头柜上拿到了手机慢慢起了身,房间里充斥着交合的性爱呻吟和囊袋拍打在屁股上的啪啪声。

    阮识恍惚中看到了夏寻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随后像是被惊醒般的睁大眼睛,“夏寻…”

    镜头里,阮识几乎像是缠着夏寻在做爱,白嫩细腻的一双腿紧紧缠在对方的腰上,露出耻毛处的粘液和翘立的阴茎,夏寻用镜头对着他,看他被自己操到失神而颤抖的样子。

    夏寻笑,显出嘴边的酒窝,俯下身子正对着阮识的脸,映出锁骨上斑斑点点的吻痕,对着手机轻轻喊了一句,“哥哥。”

    阮识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而是拿出纸巾擦拭干净夏寻射在他小腹上的精液,穿好衣物坐在了床边。

    这是阮识法的对着他们两个动用武力,阮识的心顿时停了半秒,血色下褪,像是被拴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下去。

    在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微弱呻吟后,阮识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回头。

    一切都发生的那样突然,客厅一片狼藉,空气中到处叫嚣着不安分的因子。

    阮菁挣开了阮识,跑去角落又拿起一个花瓶,举起来就要向夏寻的脑袋砸过去,阮识捉住他妈的手腕想要抢过,阮菁却因为脚底一滑连着花瓶摔在了地上,痛苦的声音传了出来,身下大片的血迅速蔓延,染红了脚下的整片地板。

    “妈!”阮识几乎是爬着过去,纯白的校服衬衫沾着血迹,在胸前开出了一朵花儿。

    夏寻站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他看着阮识颤巍巍的拨打着120,伸出手背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阮菁躺在阮识怀里看着夏寻,夏寻却只对着她笑,像是平常天真的时刻。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红,阮识就那样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低着头,垂下的眼眸看不清他的情绪,夏寻就站在他的对面,靠在墙上。

    绝望中挣扎的酸楚缠绕着阮识的全身,他抬起头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嗓子艰涩地发不了声,琥珀色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变得死气沉沉。

    夏永昆匆匆从公司赶了过来,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向夏寻挥去了拳头,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来异常恐怖丑恶,他不管夏寻跌落在地上有多么的惨,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

    “夏寻!”阮识惊呼得跪下去护住了夏寻的身子,后背洁白的衬衫处被踹下一个脏兮兮的脚印,他双手发抖,紧闭的双眼有两滴汗珠从额角往睫毛上坠落,脸色苍白脆弱得很。

    夏寻怀里抱着阮识,听见他在耳边痛苦的闷哼,脖颈上被蹭到了汗液,他环抱着阮识的腰,自下而上地看着夏永昆,眼角带有凛冽的寒光,那么陌生。

    夏永昆还想再打,却只见夏寻看着他笑意渐深,伸出食指指着天花板角落里的一个黑色摄像头,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爸,还想上新闻吗?”

    “小畜生!”夏永昆眼角出现了细长的皱纹,咒骂夏寻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父亲的样子,他带着身后的保镖指着地上的阮识,“把他给我拉开!”

    拉开的作用就是为了继续打夏寻,手术室门口的人不多,走廊尽头都被夏永昆带的保镖隔绝开来,他毫不留情地踹上夏寻的胸口、小腹、手臂,仿佛要把他打死送进去替换阮菁。

    阮识用力地挣开保镖,发狠地推开了夏永昆的暴行,夏寻喉咙里积攒着腥热的鲜血,脸上被什么滚烫的液体滴到,烧得他心里都出了个窟窿。

    傍晚来临,窗外的绿叶盛的更甚,几乎全扎在一堆,密密的缝里吹来几缕晚风,抚上夏寻的手。

    夏寻浑身疼得要命,像是骨头都被人拆散了组装回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想来夏永昆真的是想让他去见自己死去的妈,否则怎么会连医院都不给他住一晚。

    夏寻撑着下了床,想要去楼下倒杯水,门锁却拧在一起打不开,他愣在原地放开了门把手,骂了一句,“靠。”

    夏永昆居然搞软禁这一套。

    ?砰!————

    窗外传出一声响,夏寻一瞬间冒出的想法就是夏永昆找了个人来做掉自己,他贴着墙拿起飘窗上放的棒球棍,青筋尽起的手死死握住,掀开了窗帘的一角,立在原地高高的挥起了棍子。

    “阮识?!”夏寻惊呼,眼前的人指尖泛白拼命抓住弧度的黑色栏杆,缝隙里露出的眼睛让夏寻慌了心神,立刻扔下手里的武器就跑了过去。

    “夏寻…”阮识声音有点虚弱,骨节发白,在阳台上挂着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坠落。

    夏寻拉着阮识的手用力向上拽着,让他抬起一条腿站在边缘处,人拉上来可以平视之后,夏寻从阮识的腋下伸过去托起他,抱着他进来。

    “你是不是疯了!掉下去怎么办?!”夏寻的脸色很难看,更多的是无法言喻出埋藏在心里不能被人窥视的角落,他忍不住大声吼着阮识。

    夏寻承认,当他看见阮识悬挂在空中的时候大脑是一片空白的,或许说走过去的脚步都是在发虚,他害怕,害怕阮识出了事。

    这是阮识了无数的黑脚印。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班主任的手机,在电话这头请了一个长假,说是期末考试不能去参加,得等到下学期才能过去。

    “夏寻!你不要仗着自己学习成绩好就这么放肆啊!”?

    “老师。”夏寻打断了他,语气轻松地说道,“您看新闻吧?我爸和我后妈都被抓去坐牢了,我哪有时间上课。”

    班主任是个秃顶啤酒肚的中年大叔,听到夏寻的话之后顿时就息了声,挂电话之前让他好好休息,有事就打他电话。

    大门没有锁,夏寻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回了头,看见阮识就站在门口,身材削瘦,琥珀色的眼眸染着水,两手空空,“我拿点东西就走。”

    夏寻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去又靠在沙发上没有说话,眼睛却瞥着阮识上楼的身影。

    阮识没什么好拿的,他拖出自己来时的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和课本,弯腰的时候发现床头柜上的一罐牛奶糖。

    那是他特地买给夏寻的。

    只是现在不能每天再给他一颗了。

    阮识拎着行李箱下楼,夏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大门口,倚靠在身后藤蔓缠绕的栅栏上。

    适意的微风没有裹杂少年的满眼星光,他们不期待这场告别。

    阮识离开之后在城南租了一套房子,小区环境一般,每天晚上门口都会吆喝着各种美食,城管也不赶,铁板烧上的油滋啦啦响着,飘出一阵油烟的白雾。

    很热闹,对面不远处就是广场,七点钟准时响起连天震的音乐,一群穿着鲜艳红裙的阿姨在下面扭动舞姿。或许是没过几天就要高考了,阿姨们还算自觉,脑袋上都顶着个大耳机,从过路人的视线看,像是她们在自娱自乐。

    毕竟没有音乐陪衬。

    阮识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去过学校,他的成绩不算拔尖,但要考他心仪的学校还是绰绰有余,他合上书本摆放在角落,打开书桌上的透明玻璃罐往里面放了一颗糖,彩色的糖纸在夜灯下折射出一种耀眼的光芒。

    高考那天,阮识是骑单车过去的,六月中旬的太阳已经很毒辣了,他偏向小道躲在绿荫成林的大树下缓缓骑着,感受热浪扑在身上的温度,阳光投下他和车轮的身影,树缝里悄悄溜来的光线打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红红的小疙瘩。

    他拿着透明的密封袋站在学校门口,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走不动道,到处都是家长和即将踏入人生重要关卡的学生,叽叽喳喳的人声不绝于耳。

    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

    夏永昆和阮菁的案子已经开庭,阮识知道夏寻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新闻上每天都在重播。

    考场里寂静地只能听到耳边刷刷得落笔声,阮识低头答题,随着铃声走出考场,刚到大门口,便被喊住。

    “阮识。”是他的班主任陈林,他侧过身子挤着人流走到阮识身边,亲切地关心他,“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谢谢老师,还好。”

    “那就好。”陈林露出欣慰的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卡和一盒参片,“这个你拿着,酒店离这儿不远,是咱们市里最好的,还有这个参片,你考试之前含一片,能提神,啊。拿着!”

    阮识没接,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迟迟没伸出去。

    陈林额头冒着汗,脸色热得通红,看阮识不接就干脆把他的手拽过来塞了进去,佯装着骂他,“你这孩子!连老师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赶紧拿着去好好休息睡一觉,下午还得考试呢。”

    “老师…”阮识抓着卡和参片还想要再说什么,就只见陈林忙着跑的身影,随后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叮嘱,“那能住到考试结束!别忘了啊!”

    阮识拿着房卡愣神,高考的这两天就这个地段这个房间,起码得花一万。

    他把房卡揣进了兜里,靠着阴影的那一边走去。

    夏寻坐在车里,看到阮识拿着东西走了之后才舒了口气,他对着帮忙小跑而来的陈林露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谢谢陈老师。”随后拍了拍驾驶座的姚洲,“辛苦啦,先送陈老师回去吧。”

    阮识转过身去,只看见车辆与平常一样行驶着,一眼看过去全是涌动的人群,什么都捕捉不到。

    夏宅的佣人全都遣散了,夏寻也没有继续住在那里,只是定时叫人去打扫卫生,他拒绝了钟沐岩要照顾他的请求,去了母亲生前为他买的一所公寓里,在市中心。

    钟沐岩拗不过他,只好定时给他打钱。

    “舅舅,你别给我钱了,我现在真的很有钱了。”夏寻无奈地盯着手机短信,看着余额一天天的增加,他知道钟沐岩趁机低价收购了下夏永昆的公司,这时候正是要重振投钱的时候。

    钟沐岩却不以为意,他跟夏寻母亲就像是亲姐弟一般,姐姐唯一的孩子他当然要照顾好,更何况他母亲留下的那么多遗产,就等着他十八之后去继承呢。

    夏天的闷热让人喘不过气来,屋外的暴雨连着天边的灰色乌云,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落地窗上,顺着窗向下滴落,窒息的缠绕脖颈。

    夏永昆和阮菁的案子定下来了,彼时夏寻刚好迈向高二的步伐。

    夏永昆因为故意杀人罪、教唆他人犯罪、贪污受贿罪等数罪并罚,加上钟沐岩买通媒体将夏永昆联合情妇杀妻的不齿行为公告天下,施以舆论的压力,判处夏永昆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阮菁在牢里如实交代所有事情,并在警察逮捕她之前主动自首,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

    案件宣判的时候夏寻去墓园祭拜了他母亲,却见墓碑前已经有一束黄色的鲜菊放在那儿了,上面沾染着清晨的露水,与夏寻带去的菊花一起摆在他母亲的碑前。

    夏寻在傍晚穿着校服晃悠着步子去最近的一条街买蛋炒饭,排队的时候被身后一位满脸横肉的大树催促着往前站,他不停地用手推搡着夏寻,大概是看学生好欺负。

    夏寻被推出火来,转身就一脚踹了上去,抡起旁边餐桌的椅子就往他身上狠狠砸去,周围尖叫四起,老板和食客跑出来拉架,夏寻被抱住之后还要继续打,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姓名。”

    “夏寻。”

    “年龄。”

    “十七。”

    “为什么打架?”

    夏寻抬了下眼,规规矩矩地坐在警局椅子上指控着旁边鼻青脸肿的大叔,“他推我。”

    警察仿佛对小年轻寻衅滋事这种事习惯了,简单地做了下笔录就放下了笔,“喊你爸妈过来签个字才能走。”

    夏寻捧着水杯笑了一声,对面的警察以为他在挑衅,怒得站起来想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被旁边一个年长的警察拉住,小声地说,“这孩子爸妈都去世了。”

    兴许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给夏寻做笔录的警察挠了挠头,态度转变得客气了起来,“那你的监护人呢?”

    “监护人?”

    “是啊,你还未满十八,法律上是有监护人的。”

    夏寻的父母已经去世,唯一作为长辈对他好的舅舅钟沐岩却和他没有血缘关系,领养不了他。

    夏寻此时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位,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阮识。

    法律上来说,阮识是他的监护人。

    阮识接到电话的时候正盘膝坐在茶几边整理着明天上课要用的资料,身边毛毛满天飞,是他从那个巷子里带回来的,那只总喜欢趴在夏寻身上的胖黄橘,和它瘸了一只腿的白毛老婆。

    “喂,你好。”

    “你好,请问是阮识先生吗?”

    “是的,请问您是?”?

    “我这儿是南城派出所,你是夏寻的监护人吧?他犯了点事,需要你过来签个字才能把他带走。”

    阮识停下笔,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声音,就在警察以为是不是电话坏了的时候,对面的人声音像是在颤抖,吐出的字被碾得支离破碎。

    “麻烦了,我马上过来。”

    夏寻坐在椅子上发呆,他听见警察把自己报出的号码拨了过去,嗓子有些艰涩地开口道,“我哥哥,他怎么说?”

    警察收好手机,在他面前又重新放了一杯热水,然后说,“你哥哥说他马上就过来。”

    马上吗。

    夏寻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好像那些父母辈的恩怨把他缠得太久,甚至于不惜利用阮识,让他和自己一起堕进这个黑暗无边的深渊。

    阮识怎么还会答应来接他呢。

    他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心软呢。

    夏寻低着头,周围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分一秒都变得缓慢,他摇晃着透明水杯,看着水流上下浮动,带出涟漪和水滴。

    “夏寻,走了。”

    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夏寻愣了一会儿,他好像有几辈子都没听到过阮识的声音了。

    阮识就站在他的面前,模样还是没有变,依旧漂亮得想让夏寻叫他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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