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明城的馈赠(2/5)
林柏森只觉得喉咙干涩得厉害，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
原本他还可怜明城来着，可就现在自己的这个遭遇，真是白瞎了自己那么一颗善心。
林柏森的双眼微微眯起，带着打量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梁宸的脸上。
就在这冷热交替之际，他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那可不行。”林柏森低笑两声，“我怎么能抛下我的老师呢？”
“我……来送明城。”林柏森停顿了片刻，缓缓说道，“他……是我的朋友。”
顾飞翊一僵，捏肩的手瞬间想收回，但被梁宸手疾眼快抓住，“想跑？”
“老师，我跟他不认识。”顾飞翊哑声道，“不过他长得没我好看。”
“……”梁宸忍无可忍，“你的一千字检讨呢，在哪？”
现在的梁宸，又是他所没见过的光景。一套简单的休闲服，将他矫健的身躯展现出来，双手瓷白，双腿哪怕半跪着，也似乎不影响他的修长，更何况梁宸的肩膀看似纤瘦实则有力，若是将背上的衣服扯开，定能看见对方似要起舞的肩胛骨……
“飞翊，你对章少钦同学，了解多少？”梁宸转头问道。
这是少钦……”
“老师，您会推我下去吗？”顾飞翊问道。
“……？”梁宸觉得这个顾飞翊可能真的脑子有点问题，最开始阴郁寡言的，这两天又神经兮兮的，刚还非要赖在办公室给他捶背，要他离开硬是不肯，甚至再说他几句眼泪就得掉下来，整得梁宸有点被动。
“老师，需要我扶您起来吗？”
梁宸记得，这是那个舌头很长的学生，挺老实一学生，就是不怎么爱卫生。
“老师，您说喜欢我的话，其实也是敷衍我的，对吗？”顾飞翊抬起头，露出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他一点点地走进梁宸，“老师您其实很讨厌我，是吗？”
“那……去办公室？”
“？”这莫名其妙的娇羞是什么鬼。
“那就麻烦柏森……扶我去办公室了。”梁宸又咳了两声，揪着心脏的手在不停收紧。
“那我要该拿老师怎么办呢？”林柏森无奈地叹了口气，“寝室不回，办公室也不去。”
男人秾艳昳丽的面容，与这阴森恐怖的校园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梁宸寻声望去，有些湿润的双眼迷茫地看向前方。
“没——”必要。
梁宸有些沉默，他该怎么说检讨书并不一定要他真的检讨吗？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处罚罢了。
就拿老师为人师表这个点来看，他并不称职。
顾飞翊一愣，紧张道：“老师，您也喜欢他吗？”
顾飞翊低头看着此前被梁宸握住的手，久久不能回神，在听到梁宸的话时，神色有些茫然。
梁宸默默松手，他前天就不该多此一举打扰他，对方每天沉默寡言的其实也挺好。
顾飞翊抿了抿嘴，脸色瞬间泛红。
要么今天就先这样吧，能不能让他提前下班？
现在也是，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快说话，别想就这样混过去。”
梁宸摆了摆手，他抬头看向林柏森，“柏……柏森？”
“老师，校门口这里很危险的。”林柏森低声道，“你看外面的黑雾，不知道里面多少鬼怪正盯着这里呢，直接把你放在这里的话，说不定会出问题的。”
梁宸咳嗽了两声，捂住胸口的手始终没有放下，甚至还时不时收紧着。
梁宸闻言，正想松一口气，却发现空气好像突然静止，再次恢复流动时，两人已经到了顶楼。
“老师，需要我送您回寝吗？”林柏森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
说来也是无奈，他来鬼校两天，为数不多的狼狈全让林柏森给瞧着了，而对方还是他的班长。
“……谢谢。”
阴风灌过，对方劲瘦的腰身若隐若现。
此时办公室就梁宸一人，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
顾飞翊站在边界，梁宸站在他的身后，两人手还是紧握着。
“不用。”
清风扫过，梁宸不适地晃了晃头，他摆摆手，“不用。”
就算要送装备、送礼物，能不能提前说一声啊！就算不说，那能不能整个温柔点的，他是人，不是鬼啊！
办公室在四楼，就他现在这样，恨不得直接躺地上什么都不管，还爬楼？累死他得了。
“永远不会。”梁宸紧拽着顾飞翊，“我会永远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你就能看见我。”
班长为老师排忧解难，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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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梁宸毫无所觉地啊了一声，随后点点头，“没事。”
“嗯……”林柏森低声应了一句，捏住梁宸肩膀的手不变，而另一只手直接搂住梁宸的腰，用极具侵略性的姿势将梁宸搂进了怀里。
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梁宸另一只手主动握住林柏森的手，再一次感谢道，“麻烦了。”
他在梁宸来查寝的时候，就觉得对方的嘴唇过于红了，只是夜色昏暗，模糊了他的视线。现在细看，就像是被人好一番舔咬吮吸，被狠狠滋润了一般。
“梁……老师？”
他低声问道：“梁老师，你还好吗？”
“需要我扶您起来吗？”林柏森的声音比之前更低沉了，捏住梁宸肩膀的手久久不曾松动。
林柏森的视线久久盯着对方主动递过来的手。
“啊……节哀。”梁宸简单地安抚了两句，他其实明白此刻是进一步拉进他与林柏森距离、攻破对方防线的不可多得的好时机，可他现在实在太狼狈了，自顾不暇。
“老师，我是不是很差劲？”几乎是瞬间，顾飞翊就回到了前天在顶楼那样的状态，他后退一步，有些痛苦地捂住头，“我做什么都会被指责，我站在天台时，他们嘲笑我有本事就跳下去。我没跳，他们笑我没本事，笑我窝囊，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我觉得自己并不窝囊。我跳了，我不知道这是对还是错，我只是觉得，我很累……我并不是想证明什么……”
“怎么可能？”就在对方的手即将掐住梁宸的脖子时，梁宸当机立断，握住了顾飞翊的手，“飞翊，冷静下来，我是梁老师呀。”
“是我。”林柏森回道。
“老师，我不知道我该检讨什么，我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我做错了吗？”
早些一本正经的神色此刻被狼狈覆盖，汗水打湿了头发，额头的一缕头发甚至盖在了眼上，多情的桃花眼少了平日伪装的冷冽，愈发柔和似水。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微喘息的嫣红嘴唇……
“老师，您知道吗？每当我站在这里的时候，我的耳边就会有很多很多声音，他们在指责我为什么要跳下去，为什么要让他们愧疚，为什么要让他们成为凶手，他们只不过一句无心的话罢了，说我为什么这么小气，连这句话都在意……”顾飞翊紧了紧梁宸的手，“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没想到……我连死，都是一种错误……”
他默无声息地走上前，最后停在了梁宸的眼前。
梁宸视线停滞的地上，很快被一双线条流畅的白色运动鞋覆盖。
“你怎么在这？”梁宸面露疑惑，他明明看着林柏森回寝了。
梁宸话音未落，只听林柏森抢先道，“我是您的班长，不是吗？
“……”这倒的确，梁宸下意识地站立了，刚刚他还有些推开林柏森的想法，但现在，他还是抱大腿吧。
林柏森上前的脚步顿了顿。
寝室可还有着另一个存在呢，虽然影子可能并不会趁虚而入，但他实在不敢赌。
“……”林柏森喉结滚动，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字在对方嘴中会显得如此亲昵，可明明对方只是礼貌罢了。
就在顾飞翊说话的瞬间，他周遭的空气也渐渐变得粘稠，一股血腥味涌出，顾飞翊的身体也开始发出骨骼破碎的声响，皮肤颤抖，整个人陷入了混乱的状态。
“……”
梁宸面色凝重，原来这就是心理问题学生，这种学生处理起来可是很棘手，且他缺少对顾飞翊的资料，他不知道对方遭遇了什么，但对方的状况却是显而易见的不稳定，刚刚随便一句话就使他进入应激状态，如此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顾飞翊僵硬地偏了下脖子，他紧握住梁宸的手，“我知道，梁老师……”
顾飞翊闻言，嘴角忍不住有些上扬，可他背对着梁宸，梁宸看不见他的表情，梁宸只觉得好冷，阴风怒吼，衣诀翻飞，他拽着顾飞翊的手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你……你把我放边上就可以了。”梁宸指了指校牌边上的空地。
“……那就拜托你了。”
他此时无暇顾及这个姿势的暧昧。
林柏森缓缓俯身，像梁宸平时拍打学生的肩膀一样抓住了梁宸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