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9捉J(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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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尧之在重庆待了几个月,期间王昙偶尔会联系他,说些有关王绰的事。他想让虞尧之看清动向,不要掉以轻心,尽量别出现在公共场合,免得被抓到。

    因为王绰现在的行为,和疯了也没两样,挣脱了徐映月的束缚,无头苍蝇一样乱翻乱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只要前夫难受,虞尧之就高兴,他列满了账单,等着生活向王绰索要偿还。如今得偿所愿,滋味果然美妙。

    虞尧之阴阳怪气道:“我已经尽力了,像老鼠一样偷偷活着,连相都不敢照。非要求保证的话,怎么不把他关到精神病院去呢?你们不是还有那里的股份么,搞区别对待可不太好。”

    有时王昙还想和虞尧之闲聊,聊聊他们有着微妙相似的境遇。他觉得自己现在比虞尧之还要惨。虞尧之都有钱,他却没有。家里好像是要趁机锻炼锻炼他,抗争无果后生活费少得可怜,加上王昙自尊心强,不想找朋友接济,如今已经沦落到要和魁梧高大的外国人合租了。

    虞尧之对此烦不胜烦,立刻举了牌子说“约会中勿扰”,他也就只好默默退下,留下一句“注意安全”,然后继续在德国苦熬。

    火锅难戒,虞尧之吸取教训,不再吞辣,改为深夜前往,去吃海底捞。

    服务员态度甚好,看虞尧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就给他在对面放了个小玩偶。

    火锅煮的热气腾腾,雾蒙蒙罩脸。小熊眼睛黑溜溜两粒,虞尧之眼睛也是黑溜溜两粒。

    四目相对,好热闹。

    吃着吃着,突然来了个朝气蓬勃的男生搭话,长得倒不错,身材也好,就是太紧张。

    男孩伸出手机递到虞尧之面前,哆哆嗦嗦声线成波浪,说希望对方用他的学生优惠结账,让他赚个积分,换充电宝。

    什么东西?

    虞尧之颇感莫名,低头一看,这人界面上是社交软件二维码。

    呀。

    大概是年纪小,不好意思直接搭讪,所以找了个由头壮胆量。

    虞尧之望着年轻男孩乌溜溜的眼睛、因紧张而绷平的嘴角,觉得他也像小熊,就笑了笑,说反正时间晚了,不如一起吃点儿,自己请客。他生得很不错,不然也不会被王绰盯上。

    眼里空无一物又怎样,刚好用来盛闪烁霓光。笑容清甜得像花蜜,让人想伸舌舔净这粒糖。

    男孩看的一愣一愣,受宠若惊到不可置信。

    什么都没做就被青眼相看?简直是喜从天降。

    虞尧之又问,好不好?

    当然好。

    就这么认识了。

    男孩叫林聘,上大二,在旁边的师范学校读书,爱好是打羽毛球和看电影,单纯的一望可知。

    可能因为太喜欢了,他和虞尧之相处时总是很紧张、很羞涩,怎样都放不开,说话也结结巴巴。这时候虞尧之会温柔地安慰他,拍拍他的肩膀,问:“你今天心情不好?”

    林聘赶紧解释,说没有没有挺开心,一切顺利,只不过舌头舔得太用力,会抽筋。

    他不知道自己的羞涩,成了填满记忆的养料,成了修补裂痕的五零二胶。

    虽然不敢深交,但可以含糊其辞地搞搞暧昧,恰巧虞尧之也喜欢和林聘相处。

    王绰这个老男人城府太深,从未有过羞涩的时候。而虞尧之还没体验过和同龄人相处的美好,就落入了圈套。现在享受一下林聘的青涩,补齐完全,多美妙。

    比如挑一个夜晚,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踩月亮。

    这一天虞尧之给的好脸色似乎格外多,让林聘高兴又忐忑,快活的关节都吱嘎响。

    响起来像呻吟,说出来的话像祷告。

    终于憋不住了,要向虞尧之表达爱意。

    林聘犹豫万分、徘徊良久才敢张嘴,吐出的名字却是陈调。

    假的错的,陈词滥调。

    虞尧之又怎能感受得到?

    35

    虞尧之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默许了牵手、散步、接吻。

    林聘自然以为他们在一起了,看电影时鼓足勇气,终于偷偷把手放在对方腿上。虞尧之瞥他一眼,不由失笑,竟带着他的手慢慢往裤兜里摸,隔着薄薄的布料撩拨,把皮肤揉的水润泛红,眼睛却还望着屏幕。

    “舒服吗?”虞尧之问。

    林聘呼吸越来越粗重,手心出满虚汗,什么都没看进去。他真是受不了了,虞尧之简直像个妖怪一样,白天见不得光,晚上总苍白着脸出行,问什么信息都只笑不说,还在不停地逗引他,像一个谜语。

    而本以为纯洁的感情,也被驯养出满捧性欲,并且得不到发泄,因为虞尧之欲拒还迎。

    等电影结束,两个人急忙开了房搂着亲。年轻人的嘴唇热力无限,缠绵地吻上去,两条舌头湿淋淋地纠缠,像种子发芽,囊苞被光照的在壳内回旋生长,粉嫩的尖儿怯生生探头,在虞尧之的口腔扫荡,痒痒的,煞是有趣。

    虞尧之把林聘全身都摸遍了,还没完全膨鼓而略显单薄的肩背、清晰结实的腹肌、再往下时手法更轻柔,起了玩心,还在对方耳边似有若无地哈气,逼的林聘满头是汗,急得发慌,那里也硬的好痛。

    他掐捏着虞尧之滑嫩的乳尖,身不由己地哀求道:“陈调,就一次好吗?我会对你负责的。”

    可虞尧之根本不需要他的负责,他对之前的约炮事故心有余悸,想想就后怕。

    所以不管林聘再怎么哀求,虞尧之也只是拒绝,在做体检之前,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绝对不能越界。后面见对方实在可怜,才用脚帮他踩了出来。

    不过能和虞尧之相拥而眠,林聘就已经很满足了,他环抱着虞尧之柔韧的腰,满足地痴恋喃喃:“好喜欢你哦。”

    虞尧之犯困,想睡,哼了两声,不作回应。

    林聘又说:“我们拍张合照好不好?”

    虞尧之很忌讳这个,虽没怎么对林聘上心,但还是有一点微末的愧疚,所以想了想,将他的愿望折中实现。

    即用自己的手机拍照。

    拍的时候两人都没穿什么衣服,紧搂密贴黏在一起,林聘正爱恋地亲他的侧脸,而虞尧之一双眼半闭半睁,像是餍足后假寐含春,被情欲烧的融化了。

    虞尧之不肯把手机脱手,林聘只能眼巴巴望着欣赏,半晌才笨拙地说道:“陈调,你真好看,真上镜。”

    这确实,虞尧之想起之前和王绰去拍情侣写真,不需要精修就足够吸睛。他满心欢心等待夸奖,等待甜蜜的拥抱,可王绰盯着照片阴晴不定看了很久,脱口而出地竟是:“我可能昨天没睡好。”

    虞尧之失望,“那我呢?”

    老男人王绰捏着平板,脸都黑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就那样吧,一般般,眼小嘴大脸方,有人要就不错了。”

    然后立刻开始指导对方p图,主要是处理自己的脸,要求非常之细致严格。

    虞尧之打了个哈欠,让林聘赶快睡觉,但林聘期期艾艾,又说给虞尧之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他会喜欢,虞尧之心烦意乱,但还是忍着睡意说那就看看吧。

    结果一看,原来林聘拍了个纪念两人相遇的小视频——虞尧之在海底捞吃火锅,对着小熊柔柔笑,配字“心动”,音乐悠扬,情话绵长。

    更可怕的是,这条视频已被上传至网络,点赞过千,评论数百。

    完了。

    36

    除了视频,还有一些碎碎念,字数不多,但暴露的信息不少。

    林聘像所有恋爱的人一样,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惆怅,把复杂的心绪用文字呈现表达,分享给所有人。

    虞尧之不感动,甚至不敢动。他抖着手快速翻看,边翻边删除,表情阴沉得快滴出水来。

    事情发生得太快,林聘不明所以,看视频被删了很心疼,可刚想阻拦,就被虞尧之一拳捣了回去。

    咚的一声闷响,林聘捂着胸口弯腰,不动了。

    虞尧之翻脸不认人,脸上再无一丝温情可言,冷酷逼供道:“谁允许你拍我的?”

    “怎么了,我不知道啊,你要是介意的话我立刻删除以后也不会再拍了。”

    林聘也慌了,甚至来不及呼痛,虞尧之过激的反应让他也有些怕,觉得自己或许犯下大错了,可是拍个视频而已,不喜欢删了不就行了,能有什么呢?

    “你不会是逃犯吧?”非常合理的猜想。

    “不是,”虞尧之一边注销林聘的账号、清空他的内存,一边穿衣回答道:“但的确有人在找我的麻烦,如果被发现我在这里,就完了。”

    他站在床边,逼视林聘,语速极快地问:“除了这,你还在哪里发了和我有关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文字、音频、视频。”

    林聘摇了摇头,忍不住道:“你也没和我说啊。”

    “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和你说?”虞尧之讥诮道。他连杀了林聘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口下留情。真是倒霉透顶,平静的日子就这样被打破。

    不知道王绰是否看到了这条视频,如果看到了又是什么时候?会不会已经来到重庆了?

    光是猜想片刻,虞尧之就已经头皮发麻,脸色也变的惨白。恐惧像一层糖霜似的涂遮住情动的红,剩下的只有雪般的冷意和重量,压弯了脊梁。

    沉默,沉默。

    客房里只有昏黄的床头灯亮着,微弱的光线中,虞尧之双唇发青,颤抖。

    林聘也穿好衣服下了床,他不敢言语,只一下下抬眼,偷瞥虞尧之,忐忑地等待审判。

    不过虞尧之可没兴趣审判,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大概五分钟后,虞尧之理清了头绪,先发消息问王昙,知不知道他哥在哪里。

    王昙没掉链子,回复得很快,说王绰还在wn上班。

    是个好消息。

    但虞尧之并未松懈,而是打算直接走。

    幸好重要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他连租的房子都不敢再回,置办的小玩意儿当然也全不要了。

    走,快走,走到荒郊野岭、走到穷乡僻壤,避风头,叫谁也找不到。

    虞尧之一言不发,被鬼缠上了似的急急要走,林聘也急了,怎么转瞬间男朋友就要飞走了?所以在后面撵着问:“陈调、陈调,你要去哪里?”

    说着,还一把扯住了虞尧之的随身包。

    虞尧之心烦意乱,心浮气躁,十分冒火,肩膀一抖就把肩带捏在了手里,大力往林聘身上砸,里头鸡零狗碎什么都有,分量不轻,林聘猝不及防被抽得一踉跄跌坐在地,还没来得及往起爬,身上又挨了几脚,踢的全是重点部位,专让人痛不欲生。

    “滚啊,拜你这个脑瘫所赐,我得去逃命了。”

    虞尧之咬牙切齿骂道,但眼神一落在痛苦哀嚎的林聘身上,还是愣了一下。

    他感觉很怪异,怎么自己又动手了?

    不应该啊?林聘还没恶心到这种程度,不至于挨打啊。

    好像都是下意识的行为,下意识动了手,下意识使用了暴力,不管这是否能解决问题

    但情况紧急,也没空多想,虞尧之抿唇道:“我没想打你,是你自己凑上来的。”

    “还有,你最好把有关于我的东西全删了,否则会引火烧身。”

    这是他甩给林聘的最后一句话。

    事实证明,虞尧之并非杞人忧天。

    因为他刚走没多久,王绰就来了。

    若是他贪心,转回房间收拾行李,肯定会同急匆匆扑来的前夫正面碰上。

    37

    王绰发现虞尧之完全是意外。

    万分之一的概率都叫他碰上了,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

    他在职工手机上,看到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虽然只具意而不显形,但王绰对虞尧之多了解,熟悉到身体的每一寸都用手指细致临摹过,自然不会认错。

    那一瞬间的激动化成双大手,揪着王绰的头发往起站,他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扑过去,发现真就是虞尧之,徐映月口中已经出国的虞尧之!

    王绰捏着手机,傻了几秒,明明还是生气,却又想笑,失而复得的希望就在眼前,好像非要张着嘴才能不被欢喜的情绪撑爆。

    周围人都被这变故吓傻,王绰立时回过神来,彬彬有礼道歉,又拿自己手机将信息全部记录好。

    家里人果然没说真话,是在瞒着自己,怪不得怎么查出境都找不到。

    王绰没通知他们,选择自己处理首尾。那个视频他也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咂摸复习,恨不得用眼睛把每一帧里的虞尧之剜下来收藏。

    至于林聘悲春伤秋的恋爱文字,他虽然很恶心,但由于太想了解虞尧之的近况,所以也没放过。实在是越看越冒火,越看越觉得头上发绿,气的呼吸不畅。

    在准备好材料,根据林聘这条线排查虞尧之住的地方后,他立刻带着助手联系律师,日夜兼程,悄悄飞去重庆。

    可撬开门,还是扑了个空。

    擦肩而过,前后脚。

    小出租屋,简陋干净,吃了一半的饼干还放在桌上,卫生间里的灯也没关,营造出有人的假象。

    再仔细看看,拖鞋只有一双,牙刷只有一支,情况不算太糟。

    糟了又怎样?

    快要半年了,王绰还是。

    “这是什么歌?”

    一曲终了,任胤问道。

    虞尧之信步走来,半倚在琴旁,潇洒地吹了吹过长的刘海,轻笑:“什么歌都不是,我临时编的,再不能唱地进了虞尧之的小楼。

    任胤苦笑着说自己怕狗,再温顺的也怕,虞尧之只好捏着鼻子把两条大黄狗都还了回去。

    不过没关系,他帮任胤从水里抢东西时,看到了他的入职的体检报告,没病。

    村子保守封闭,要避嫌,没同居,一人一间房,只是隔得很近。任胤也不敢真同居,怕王绰把自己撕碎。

    任胤随和温厚,还会做饭,闲了会烧大块炖肉,煮出的香气蛊惑馋心。虞尧之假模假样拒绝了两次,便开始大快朵颐。吃完洗漱,各回各屋,但透过薄薄的墙皮,还能扯点儿闲话聊天。这些东西,除去越轨的三句四句,任胤全部录了下来。

    其实他也内疚,因为感觉虞尧之真心而自己假意,但内疚抵不过真金白银。

    王绰给的太多了。

    多到他心虚。

    可等后面任胤被虞尧之爽脆地打了两耳光时,又觉得这钱给少了。

    关系发展到一定程度,自然要睡觉,可王绰刚好不在,任胤哪里敢睡,当下狠了心,慌慌张张道:“我不是很大。”

    “这样啊,”虞尧之安慰道:“没什么的,我前男友更小。”

    “你有几任前男友?”

    虞尧之思考片刻,觉得林聘之流实在算不上,还是竖起手指,慢吞吞答了,“一个。”

    任胤想,原来如此,王老板发育不良,所以才如此谨慎小心,要自己做他的人皮面具,戴好了才敢出现。

    虞尧之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他就不信自己一次爱都做不完全,所以忍道:“小也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我可以做1。”

    “不不不,我不行。”任胤更慌了,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原先准备的话术一句也用不上。

    “真不行?”

    “不行。”

    虞尧之虽然没那么在乎性,但三番五次受阻,也实在是怒火高涨,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被自己遇上?

    暗藏的忧惧煎熬一下冲破了糖衣,如影随形像了诅咒,处处受阻的滋味很不好受,积攒到一起勾了心瘾。

    虞尧之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他赤足踩着任胤肩膀,整个人都变了模样,喘息质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凑到我跟前来干什么?赶紧出去!”

    任胤不能搬,搬了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扯开了,怎么给王绰创造机会?

    所以坐在床边不肯走。

    虞尧之看着任胤这磨叽样子就烦躁,火一下子冒出来了,理智灰飞烟灭,实在懒得与之纠缠,所以劈手甩了他两耳光,道:“滚!”

    没想到虞尧之抬胳膊就打,而且还有追击的趋势,任胤脑瓜子都在嗡嗡响,赶紧扯开大门滚爬了出去。

    钱可买不了命。

    但虞尧之的房门直通场坝,白银村的春天蚊虫可不少,待不过十分钟,鼻青脸肿的任胤被咬得全身都要肿了。

    这样下去不行,就算要辞职也不是现在,任胤心一横,敲了敲门,又闷头钻了进去,结果一进去就看到虞尧之在哭。

    虞尧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受了重压完全崩溃,青竹一般柔韧的身体弯了,痛苦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恐慌不定。

    这温暖纤薄的血肉之躯,眼泪是圣水,哭泣是福音,他的神色带着冷血动物式的癫狂和邪恶,偏偏又有几分可怜相,混在一起凝成塞子,把任胤的心窍全都堵上。

    见任胤进来,虞尧之漂亮的眼睛又滚出泪珠,他怯得发抖,抱着脑袋倒在床头,奄奄一息地道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对不起”

    怕得连哭都没有声音。

    惊慌失措,无技可施。

    所以抓寻救命稻草一般,向任胤伸出手,哀求道:“帮帮我。”

    44

    任胤不知道是人好还是人傻,没被虞尧之的反常吓跑,反而留了下来,还给虞尧之请了病假,顺便推掉村长等人看望的请求。

    在接下来的所有难熬夜晚,任胤都会把虞尧之抱在怀里,听对方在灯光下低声啜泣,颤颤哀吟,声音里带着手足无措的彷徨,不敢置信的幽怨。

    难言的痛苦让虞尧之的皮肤都失去光泽,眼珠因哭泣和失眠而缠上血丝。他苍白着脸,蜷缩在硬床上好几天,向任胤乞怜,好像不是他对任胤大打出手,而是被伤害了一般。

    “我没有想打你,”虞尧之红着眼眶,好容易添了点儿肉的脸颊又急速凹陷下去,声音好像陷进了迷雾里,找不到出口,所以闷闷的,“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这样了。”

    就和王绰一样了。

    泪从眼角滑落,滴在任胤的衣服上,洇湿。

    “你之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有过,”虞尧之回想起从王家离开的这段经历,后背发凉,只觉得那可怖的过去如影随形,他受了惊吓,说话的语调也变的情急幼稚,“有过一两次,但是我那时候还不知道……”

    “余调,”任胤打断了虞尧之的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平和,“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这样呢?可以说说吗?”

    虞尧之拘谨地抓住自己的手,左右为难。

    他对任胤并非完全信任,爱更是谈不上,只是碰巧身边有这么一根救命稻草,可以提供些许温暖,所以抓住了不想放,巧手编一编草,编出保护罩,他躲在里面逃避电闪雷鸣,稀里糊涂过下去,仿佛又是一番太平景象。但又怕不说,任胤就真走了——

    不能让他走。

    虞尧之现在好怕一个人待着,害怕精神上的崩溃,和肉体失控的异变。他已经离开了,却又像是从未逃出去,梦里的王绰、现实的王绰,全在冷笑,笑他重蹈覆辙,那熟悉的眼睫不过上下一合,便构成了黑色的牢笼。美好蜃景遇到天晴就消散,回过神来又被关在囚笼里,仓皇地环顾四周,虞尧之看见锈栏杆上贴满五彩的、疯癫的画。

    张张都画着自己的脸。

    “是不方便说吗?”任胤问道,他低头凝视怀中人。虞尧之太会用眼神拿捏人,睫毛忽闪忽闪,目光也飘忽,但却带着十足的依恋,好像对他而言,任胤无比重要。而任胤其实也已经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却没法抗拒,早先那个错误的决定,推他跳进这黑色漩涡。

    谁料虞尧之像煮沸的粘稠糖浆一般甜蜜又危险,触碰到哪里哪里的血液就开始沸腾,开始失控。

    像是被烫着了似的,任胤兀的松开手,坐起来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也有,等你想说了随时找我。”

    “你要走吗?!”虞尧之慌了,不安迅速膨胀,恐惧又依恋地抓住任胤的衣摆。

    “不是要走,”任胤反握住虞尧之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无奈道:“你不是睡不着吗?我给你买了东西,快递还没拆呢。再说总不能一直不睡,不然我怎么上班,你怎么上课?你班上那群皮猴子这几天都玩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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