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晚安好梦”/小鱼三迁(1/5)

    季观山再次俯身亲吻小鱼的时候,意外发现领带上带着点水汽。

    他将湿掉的布料解开,小鱼还在闭着眼睛流泪。

    没了遮挡,眼泪化成珠子一颗颗滚落,慢慢在枕头上积蓄了一小堆。

    他沿着眼泪痕迹一点点亲过去,“不折腾你了。”

    季观山把鱼打横抱起,鱼没在做噩梦了,尾巴尖晃荡几下,纠纠结结地缠上他一条腿。

    季观山忍不住又亲了一口,还咬了一下白嫩嫩的脸,鱼立马皱眉。

    小鱼一接触到浴缸上半身就滑溜溜的倒了进去,艳红尾尖伸在外面左右扫荡几下,季观山只好将他的肩膀捞起来,边放水还边思考用温水还是凉水给鱼洗澡。

    还是温水吧,温水会冒出点热气,熏得鱼皮肤粉粉嫩嫩的,看起来秀色可餐。

    季观山从没这么近距离甚至负距离接触过其他人或者鱼的身体,如今让他一个大少爷似的人物去伺候被药倒了的软趴趴小鱼还真是一种新奇体验。

    他仆人一样忙前忙后照顾金贵的小王子,水温高了一点点要紧紧蹙眉,擦身的力道重了就哼哼唧唧,季观山怒气没上来,邪火被他撩拨了一阵又一阵。

    他也忍不住开始想了,这样不会对以后有影响吧。

    美滋滋玩够了照顾宝宝的游戏,季观山将鱼的身体洗干净又给他放了一缸的水任他安眠。

    “真可惜,不能躺在床上啊。”像熟睡的小妻子那样。

    季观山一脸餮足之色走出房间,将门反锁在身后,瞥了一眼丢枪的地方。

    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老鼠。”

    他嗤笑一声走远了。

    约塞西一觉睡了很久,他再醒来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回到那个被打碎的鱼缸里了?

    熟悉的白沙,摆放位置好像没什么变动的海草与珊瑚,还有自己身下的贝壳床,也许怕他醒来挨饿,贴心放入的小零食还在悠闲游动。

    他往饲养缸边界游,才发现外面的景色改变了。

    甚至有一点,眼熟?

    门一开,果然进来的是季观山。

    季某隔着玻璃抚上小人鱼漂亮的脸,“喜欢新家吗?”

    人鱼一甩尾巴躲得远远的,季观山指关节敲了敲玻璃,丝毫不恼,“还是,惦记你那小情人?”

    “他好着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祸。”

    人鱼在追逐食物,尾巴从底部扬起一层层细沙。这个新住所虽然和原来的地方布置差别不大,可显然拓宽一些,留给小人鱼顽闹的空间。

    季观山恬不知耻的忽视人鱼拒绝窥探拒绝交流的信号,指节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着厚重的玻璃,狭长的眼睛勾起一点带笑的弧度:“小鱼想听睡前故事吗?”

    窗外夜幕低垂。

    白沙被频繁的搅弄,四散飞舞,饲养缸内很快一片浑浊,季观山优越的视力也难以看清小鱼的踪影。

    听懂了,不想搭理人。

    季观山脸皮最厚,一字一句声音朗朗的往下讲,他敲击的节奏让小鱼有点耳熟,但是脑海里没有相关回忆。

    “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叫白海的地方,有只小人鱼。”

    “他每天坐在海边的石头上,看来来往往的船只过路。”

    “他想,有没有人陪我玩呀?”

    “他多孤独啊。”

    小鱼起了一点兴趣,他没听过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的睡前故事,事实上,他也没听过多少故事。他从出生起见过的智慧生物屈指可数,海洋中的海蛇族和人鱼,陆地上的人类,他见过的几乎只有哥哥和这段时间接触到的人。

    小鱼贪玩,却始终有些孤独。

    他听得懂“孤独”。

    季观山好似没注意到水底多了一双窥探着的幽蓝眼睛,若无其事的讲了下去。

    “于是有一天,白海送给他一艘船只。”

    “暴风雨里,马上就要沉没的船。”

    “这艘船上不知发生了什么,看起来破烂残缺,笼罩着血红色的不祥阴影。”

    “看起来很危险,应该远离吧?”

    “可是小人鱼太无聊了,他想要新鲜玩具。”

    “他靠近了那艘船,原来之前在远处看见的船上掉下来的东西,还有听到的水花声——”

    季观山使坏的停顿,小鱼以为他放低了声音,别扭着一点点游近。

    “是被推下来的尸体。”

    骤然压低的声音没有吓到鱼,他看起来津津有味,尾巴愉悦甩动着。

    季观山不知他听懂了多少,又理解到什么程度,盯着小鱼不自觉愈靠愈近的身体,继续往下讲。

    “他没有被吓到可怜兮兮地掉眼泪,虽然被丢下来的人很多,但小人鱼还想看看船上还有没有幸存的,他听到了一点谈话声音。”

    “然后就是砰砰几下,船上的人看起来友好的解决了问题,有人到甲板上散步。”

    “小人鱼看到那个人掉到海里了。”

    “他去救了吗?”

    玻璃内有细微的敲击声,小鱼在回应,季观山心情莫名愉快。

    “嗯,他去把那个人带走了。”

    “带回家。”

    小鱼感觉有些熟悉但又不太对,索性不理混乱的记忆,眨眨眼睛露出点询问之色。

    像是有心灵感应,季观山回答了鱼的疑惑。

    “最后?男人应该死了吧。他又不会在水底呼吸。”季观山轻轻翘起唇角。

    一个俗套的……美救英雄的故事,甚至结局十分破坏气氛。

    小鱼尾尖挑起一块碎石,丢过来砸中玻璃,表示不捧场。

    “小鱼听完了啊。”季观山笑眯眯地看着沙子沉淀后海草里若隐若现的红色。

    真漂亮。真想圈禁起来,成为他的私人财产。

    季观山想着,要不要去弄张猛禽饲养合格证?

    “最后一句话,晚安,小鱼。”

    好梦,梦里有我最好。

    季观山最近心情不错。

    他摸到了小鱼的喜好,现在鱼也不怎么排斥他了。鱼被搬进池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偶尔靠近光明正大地摸上一摸虽然会被甩一身水,好歹不会被尾巴抽脸了。季观山舒心了对其他人还会露出少有的浅笑,近段时间组员跟白天见鬼了一样吃惊。

    不过他不可能一直待在屋子里逗鱼,他订的一批药品不能走明路,被查出来拦住了,对面有点不好打发,本人得过去周旋一下。

    于是解释一番之后季观山带着一身湿透的衣裳去洗了个澡收拾好了才出发。

    自从百年前帝国被割据成联邦,各派系像群古时代的猴子一样占山为王,最近更是关系紧张。不过军部的战火丝毫烧不到季观山这个黑吃黑的商人这儿,他往年待在实验室安安稳稳隔岸观火看戏,那些大老粗表面风光的不行,背地里还得求爷爷告奶奶从他这买货。显然足够强悍的商人几乎在每场战争中都是渔翁得利的存在。

    当然,势均力敌的这位对手也不容小觑,和季观山春风拂面的恶心别人不同,这位纯粹是阴晴不定的刚人。

    某“百年史观”就断送于他手。

    季观山一脸波澜不惊踏进会客厅,挑了个最远的位置坐下。秦锺总一副死人脸,极其死板的军装长靴裹在一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上,瞳仁漆的发亮,端正坐着也像正待猎食的黑豹。

    他这次拦季观山的货,也确实是想咬下一块肉。

    季观山开门见山不留情面道:“怎么?你最近钱也不缺吧,野狗牙痒了乱咬人?”

    秦锺不理会他的挑衅:“你实验室有新药,给我两千支。”

    季观山修长两指一点椅背:“没有,你哪来的风声。”

    “兽类狂化剂,我有信息渠道。”

    “只要两千支,你缺活体来做实验,我可以提供。”

    季观山盯着他一字一句说:“你还真是疯了。”不过他也不喜欢多管闲事,他还乐得看别人疯死呢,死对头没了他就带着小鱼出门放鞭炮,“成交,拟个条款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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