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想知道真相(1/5)

    “他什么时候会醒?”

    “早该醒了,”黑鸣端起你随手放在桌上的酒杯,嗅了嗅,“魔族的酒?”

    “李束及送来替那只猫赔罪的。”

    酒的确是难得的好酒,看似无色无味,实则酒液辛辣,饮起来如热箭贯喉。

    “他还真是舍得下血本,”他盯着酒杯,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放回桌面上,“那你怎么打算的?”

    你低头看向床榻上自愿沉眠不醒的祁于,说:“入魂。”

    出世以前,你自觉敢爱敢恨,但情爱一事,远比你所想象的更为棘手。

    你疑心猫不假。

    恐他有所欺瞒,背着你哄骗,乃至欺压师兄,但说实在的,你更加不相信师兄。

    昔日若不是师兄主动找上门,打着答谢的旗号,擅自对你笑,送你玉器,还牵你的手,你断不会轻易飘飘然,昏了头似地诱哄他当你道侣,更别说让他舍弃无情道,转修刀道。

    你自顾自地陷于情爱之中,不曾料想,你的爱于师兄而言,仅是冰冷交易中一个过于沉重的筹码。

    明明全情投入,结果爱成胁迫,岂不耻辱?岂不可笑?

    你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拦腰斩断,就地斩杀,不!不要切成两半要切成碎块,要尸体扭曲不可认,要世间再查无此人

    数不清的浓烈杀意在脑中疯狂乱窜,尖锐的语气不受控地要从口中蹦出,可它们却通通在看见师兄讨好似的笑时,不自觉地打个圈,放缓了。

    在这一刻,你知道你完了。

    你又落了下风。

    你完全就不舍得,甚至,你希望师兄堂堂正正,好好地活着。

    可惜,师兄依旧不信你。

    就算明知你会帮忙,他也还是选择打着你的名号,先你一步找上黑鸣,拿到了解药。

    你的真心不曾建立他的信赖,以爱为名的交易不曾让他安心分毫,就像一阵暂时委身于你的风,其驻足不因你,停留不为你,它终将驶向不知名远方……

    骄傲如你,从未历经如此挫败,好像从头至尾,都是,你的一厢情愿?

    过于细致的自我剖析让你深入短暂的沉思,半天都没回答黑鸣的追问,直到他轻捏你的龙角,你才勉强缓过神来。

    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你饮尽杯中剩余的酒液,尽可能语气平缓,冷静地解释道,“这样最妥当,也最保险,还能留一点余地……”

    师兄的事,你并未完全想通。

    既然拿到解药,自当不再受蛛毒牵制,师兄本该重回自由身……?

    何必将药再交予你?

    何必独自掺和进猫的事?

    若是为了引你侧目,试图重回旧日,不过自设困局,甚至堪称愚钝……

    世间修行向来不破不立,而修者终其一生,忙忙碌碌,所追寻的终点,不过与天争命;因此,岂有一而再,再而三依附于同一人,不愿撒手的道理?

    你心中还有无数更为恶毒的猜想,但,你不能再直接逼问师兄了。

    一来,他不信你,所言未必是真;二来,他或别有所图,难免张嘴便扯谎;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再相信他。

    你不关心他作何感想。

    你只想看到真相。

    “要你帮我。”你用龙角蹭蹭黑鸣的掌心,果然,他一甩担忧神情,瞬间难抑喜色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需要点时间准备,三日后,不过,”他手掌顺着你的龙角的纹理,由底部至上,反复摩挲,“好烫啊。”

    你抱着他的腰,沉默地任他施为。

    有点热。

    你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黑鸣的胸口没什么肉,不软,只一粒硬乎乎的乳尖地抵在你唇角边,然后被你赌气似的用力咬成薄薄一小点。

    他止不住似的轻颤,随后比他体温更热的手心搭在你脸上,用力揉了好几下,“那……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你没有说话,只是又咬一口。

    所留的这小小的余地,你要看完真相再决定。

    收到师兄醒来的消息时,你正躲在后山瀑布的深水处纳凉,小睡了一日。

    想着接下来还要等两日,你磨蹭好一会,才不大情愿地冒出水面,回到居所。

    屋内一片狼藉,除了存放你衣物的方角柜还算完好,其它摆设家私都七零八碎,歪倒在地。

    然而,即使破坏至此,激战中两名罪魁祸首也依旧无停手迹象。

    师兄遭灵链束着,活动范围有限,加之龙族本身对言灵一类咒法的抗性就强,精神攻击对黑鸣几乎无效。于是,他直接拔了你挂在墙上的装饰刀应战。

    你绕开他们,收起歪倒一旁的方角柜,随后,甚至有闲心从储物空间里扯出一套桌椅,慢悠悠坐下来,欣赏他们打架,嗯,还小酌了一杯。

    黑鸣这几年醉心医术,修为进益几近于无,现下虽占尽优势,但不过平分秋色,一时间难分胜负。

    你要不再回去泡会水?

    “名秋。”见你要走,黑鸣不再与他缠斗,而是脱身战局,抱着你的腰,然后,顺走你手里的酒。

    “好喝吗?”

    他舌尖试探性地点点了酒水,“这个不错。”然后就像只温顺猫咪一样,他在你面前,一点一点饮尽你杯中的酒水。

    你摸摸他脸颊,“我感觉这个场景很眼熟,你说呢?”

    嘴里里藏了一口酒的他脸抽搐一瞬,捂着嘴低咳几声,急忙解释道,“是他先乱跑的,我才没要和他打。”

    “而且,”你掰开他一直流血的双手,“腰封都脏了,你得赔我。”

    你的玄色腰封不多,今日穿的这条,被他的血液浸透,晕开一大片淡白色。

    “当然。”他也不恼,而是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又喝起你的酒来。

    “要影虫一族送你的那条。”

    黑鸣去各界寻医求道途中,为锻炼医术,向来不吝救治,因此收到过诸多谢礼。

    其中最让你眼热的,是一条由影虫所吐之丝织成的腰封,轻若无物,刀兵难破,最重要的是,遇水不沾,轻易不会沾染上敌人乱溅的血液。

    “好。”他满口答应。

    你心情大好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角,才转头看向在角落里跪着的师兄。

    一早缠在他腰间的灵链已经不见踪影,现在挂在他手腕上的那条,估计是黑鸣刚刚新缚上去的。

    你走到师兄跟前,替他扎紧手腕上已有些松动的灵链,“这么着急走吗?”

    师兄无暇顾及你的问题。

    他一手撑地,一手掩面,相当狼狈地按压着贯穿左脸面颊的一道刀伤。

    黑鸣用的短刀是你一时兴起铸的,当时特意挑了上好的玄铁铸造,想着给他做生辰礼,奈何手艺有限,虽说刀型流畅,硬度尚可,但开刃处略有磨损,长久下来卷刃明显,怎么说也不算一把好刀,但黑鸣不大介意,一直随身带着。

    方才近身搏斗时,他见你欲离开,当即一刀划过师兄脸侧,留下这道皮肉开绽,深可见骨的恐怖血口后,才得以顺利脱身。

    总之,等师兄好不容易止完血,抬起脸来时,你已经蹲在旁边喝光一壶的酒了。

    “为什么锁着我?”他的眼睛浸在血里久了,半干的血粘连其上,将眼睫凝成湿漉的一簇簇块状物。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不能走。”

    “你现在问吧。”他侧过身,只留完好的右半张脸对着你。

    你耸耸肩,“入魂就好。”

    “……”

    他刺入过两支灵钉的右眼显然还未好全,此时骤然碰了血,刺激地不行,眼睛眨个不停,简直就像一只被抓着身体,只能靠两扇薄薄翅膀不断挣扎的可怜蝴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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