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2/5)

    谢兰玉的腿疾分明已见好,没成想进了一趟宫反倒走都成问题。来看的大夫数众,一个没瞧出来哪里出了问题。实是令人费解。若不是谢兰玉那日在外毫无形象地摔了一回,他都要怀疑这人在装瘸。

    谢兰玉现居住的宅子原是前郡守的府邸。事发突然,那胆小的郡守跑得急,来不及带上几样东西。所以这屋子应有尽有。

    这处宅子在谢兰玉搬进来后被移平了门槛,难行的阶步旁也临时搭了横木踏板,摇椅摆在院落里那棵形如擎举着巨大伞顶的丁香树下。另还做了助行的工具,足见用心。

    萧洵与谢骁一桌,吃顿饭也不安分。谢骁尽心替谢兰玉剔鱼刺,满一玉碟白花花的鱼肉摆在他面前。谢兰玉愣了一会儿,提筷子的手落定。萧洵抬手将碟子推至一边,语气颇冷说道,“他平日吃的药膳有一昧覃决目,忌鱼腥之物。”

    他沿着谢兰玉的脖颈贴合着肩线与锁骨,来回用鼻子蹭来蹭去。

    谢骁那双精光的眼睛,亮得惊人。说话间要合不上冒尖的虎牙,溢出傻气。

    谢兰玉不知谢骁的心思,谢骁打的是留夜的小算盘。

    谢骁自小就与谢兰玉这样亲近。护食一般,不乐意他那帮狐朋狗友亲近兄长。他对长兄的依赖与占据仿佛是天性使然,他以为这是血脉相连。

    已长成了风流的少年郎,这般亲昵与撒娇总不大妥当。

    门外耳力超群的人,捕捉到了与人同睡的话。甫一进门便见到谢兰玉抚着谢骁的后背,痴缠的画面惹人遐思。

    谢骁狭着眼,俊脸贴在谢兰玉耳侧,低声问道,“兄长,今夜一起睡,好不好?”

    一个将士将新打的四轮车抬进屋。人还未到声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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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就把人箍住了,按在谢兰玉的胸口,有意无意往珠玉两点上施力,谢兰玉被迫着尝过几回情事,身体却依旧青涩敏感,眼里立即水汽氤氲。

    “呦,谢二公子竟还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

    得了满意的回答,谢骁哪管房内有张三还是李四,反正是他不会走了,心情愉悦异常。竟还破天荒地、亲切大方地同萧洵问好。萧洵噎了一口茶叶,自己与孩子一般见识,便是痴长了年岁。

    “好好—我收手。”谢骁眯着眸子,开了个玩笑似的。谢兰玉才注意到谢骁唇色透白,脸色不佳。

    坐他右手边的萧洵看谢兰玉比看那一脸挑衅的谢二更加不快。腹中起了火,一口又一口地灌凉茶。

    谢兰玉喝完了那碗养身调理的中药,直犯恶心。接过一小包蜜饯含在舌根,才忍住没吐出来。“宋觉被辽军追杀,投奔我朝未被招纳,近日又失了行踪。我担心他心怀怨恨,会转头打起燕郡的主意,占地为主也不无可能。”

    只是睡一觉,也没什么。谢兰玉心想。

    于是直到大夫走,这三人的气氛都诡异地融洽。

    “累了?”谢兰玉被抱得紧,感觉有湿气撩耳,他敏感地一缩。又不自在地问,“白天有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吗?”

    这时,房门被推开得更大。长盛领着侍从送来了今夜的膳食。邵游会的不过是些开胃的小菜,里头数一道桂花鳜鱼最拿手。

    茶盏闷得响,谁比谁尴尬。

    谢兰玉,枉你读了多少圣贤书,当真是个有眼无珠的书呆子。被人吃干抹净也不稀奇。萧洵拖着凳子坐下,独自斟了杯茶。

    他用嘴唇碰了碰谢兰玉的耳垂,贴着耳后呼气。炉香直烟飘着,谢骁深嗅了一口香肩。

    如此管中窥豹,知是当官的没几个清廉。单看这郡守的住所,修建时定砸了不少银两。若全靠俸禄,怕是好几辈子也凑不出一个院子。

    改造院落的工匠说,这叫会心疼人。自己女儿若嫁了这样的郎婿,他也放心了。不过老父若是知道这乘龙快婿是个冷面的主,对人,其实与体贴不大沾边……

    谢骁垂着眼帘,鼻息如数吐息在他耳后,像是被小狗用细毛的脑袋不停地蹭着。谢兰玉只当谢骁累着了,顺着他意。毕竟张扬跋扈的小将军被安排去做费心而又极耗耐心的安抚工作,不比打仗轻松。

    谢骁被人打断,却没有如预想中暴跳如雷。只将谢兰玉拉近了距离搂抱的更紧,旁若无人地又低声问了一遍,能不能留宿?

    谢骁幼时还能被谢兰玉轻松抱起,乖顺地挂在他脖子上。随着年岁渐长,他又比同龄的孩子生得高大,谢兰玉那体魄,早早就抱不动他了。即是如此,他也要趁着谢兰玉坐着时爬到人腿上,往人领口一圈留下熟睡的口水。

    谢兰玉表情突然凝固。也不管身后有没有支撑,收紧双腿。谢骁束着他双手,教他揉弄着那尴尬事物。

    “你管好自己。”萧洵没脑子地吐出来心里话。

    谢兰玉想拒绝,被他握住了手腕,又看见他低眉顺眼的样子,加上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便又把话咽了下去。

    谢兰玉推拒失策,有些恼火。只见玉面粉黛,却威胁不到谁。“谢骁!”

    一顿饭吃得如鲠在喉,总算收了碗筷。

    萧洵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看到他困窘的模样,又消了点火气。

    萧洵的北定军战力强劲,但此次带来燕郡不过千骑,其余都留在京中。新帝初登大宝,京城的布防更需周密谨慎。

    萧洵眉眼锋利,白日里寒甲银光将人衬得更加锐利,买笑寻欢的场合里,也是遥遥不可及的那位。“何故不留春,自有春去处。”花楼盛传这么一句。定北侯万花丛中过,也没见看上哪个姑娘小倌。

    “找位大夫来。”谢兰玉唤来下人。谢骁看他为自己担心,抿着嘴乐。更傻了。谢骁那伤处是被越界的辽人伤了,他身体强健,只是失血过多容易犯晕。

    “兄长,我这里疼,你不要动好不好。”他将自己衣襟敞开,胸口缠了一层层绷带,最外层还洇出了斑驳血迹。谢兰玉喘息急促问他,“怎么弄的?”

    门呼呼地被破开。

    画梁雕栋尚可否,这一砖一石尽是名家题刻,映目的陈设皆是不俗之物。谢兰玉住了好些日子,那稀世美人榻的做工技法他也未曾见过。但一眼瞧出是大家之作。

    谢骁将人抱至那张美人榻上,放开他之时,又欠身抱搂了会儿。

    萧洵与谢兰玉先对视上,谢兰玉于是拍了拍虚弱的谢二公子。谢骁不肯松开他。

    安神定魄地都叫他起了困倦。他嗯嗯了两声,重归安静。

    谢骁的膝盖蹭在他胯下那物上,迟迟不离开。

    “你若要去哪,派人提前通知我一声。燕郡最近并不安宁,出门留心。”萧洵越过一旁正洋洋自得的病号谢二公子,将谢兰玉抱至新打的四轮车上。眼神掠过他的双腿,“我写了信给西南王,才得知镜方出去云游了。他亲传弟子过不久便到,到时再看看你的腿。”

    ……

    谢骁又将那青菜叶里的红椒悉数给挑出来吃了,他平日吃不得辣,端的样子还若无其事。失血的唇色辣的红艳。谢兰玉倒了杯清茶递给他,按住他往嘴里送的胜负欲,无奈地眉心微蹙。

    谢骁两条长腿夹着谢兰玉的,横在双腿间。谢兰玉被他一手抓着腰往下滑了一截,挨着沿,两胛抵在靠背。他吭哧抓着谢骁的背,保持着腰不至于往下塌。

    被萧洵无故呛了一句,谢兰玉觉得莫名。默默拢起宽袖,就当是他杞人忧天罢。

    而谢兰玉一心想坐正,却被人按着小腹,使不上力。

    前一世,始末细节,谢兰玉记不太清了。宋觉叛辽的时机恰在会盟之前,居庸关的守将收留了他的大军。再之后是陈朝局势分崩离析之时,宋觉再次叛主。宋觉此人,识时务,最会见风使舵。

    下巴抵在人肩窝,鼻尖萦绕的都是谢兰玉身上乌沉香的香气,带着温热,极为好闻。肤如凝脂,也可以用来形容男人,谢兰玉浑身也凑不出一个茧子。摸起来不似女儿柔软,却让谢骁上了瘾。

    谢兰玉不再多言,萧洵若听进他的话,自会早做打算。

    他也不说因何受伤,全力抱着谢兰玉,哼唧着疼啊你别动,几句委屈话就把谢兰玉先前那阵羞恼顺下去。一动也不敢动。

    谢骁坐的圆凳,比那张美人榻高,修长的手指往刻画精致花纹的扶手上婆娑了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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