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计划(7/8)

    “哈哈……奴才明白。”陈公公点点头。

    “不过嘛……也该让她吃点苦头。陈公公,想来这些,你比较在行。”刘承烽话音一转。

    陈公公点点头:“明白,明白。”

    陈公公带着一个小仆上了囚车。

    被绑缚的晋王闭着眼,没有向他投去视线。

    “公公,您要用各种刑罚?”小仆问道。

    陈公公眼一眯:“既要不显眼,又要带来痛苦,自然是针刑了。”

    晋王睁开了眼,只见陈公公笑眯眯:“晋王殿下,你可总算醒了,老夫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呢。”

    晋王漆黑的眼珠子带着杀气,咬牙切齿道:“阉奴!”

    陈公公脸一变:“晋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此时此刻的晋王,一身戎装染血。他的双腿分开跪在车上,脚踝和膝关节都被麻绳捆在囚车底部的环上。一根粗棍从他双臂腋下穿过,顶着他的脊背,迫使他挺胸抬头。他的双臂后夹合掌,粗麻绳捆绑着他的双臂,让他的肩膀向内回夹着粗棍,拉扯出痛意。那根麻绳在木棍中央系了结,正好顶在内夹的肩胛骨间。从绳结上又分出两股,一股栓在囚车之顶固定位置,一股绳捆上晋王的脖子,如此,晋王不得低头,否则就会窒息。

    晋王没有回话,神情轻蔑又高傲。陈公公心中被刺痛,取了仆从手中的针,对着晋王合掌的手背,刺了进去。

    “唔啊!!!”

    只听得那银针戳破血肉的声音,晋王猛地爆出一声哀嚎,又很快遏于喉中。只见那双手被一根银针串在了一起,红色的血不住地流出来,在囚车里滴出猩红点点。

    “殿下,你的高贵呢?”陈公公问道。

    晋王粗喘着气,他的脖子暴起青筋,喉咙被麻绳勒得死紧,似要窒息。

    “哈哈哈……”

    陈公公见晋王竟然还有余力笑,陡然一惊。

    “王贵之族……虽百刑加身……不失风骨……岂是尔等贱奴可轻易折辱?”

    晋王的声音带着沙哑。

    “你!”陈公公大怒。

    “好一个不失风骨。”不知何时,刘承烽走了过来,“当年你在托兰寺可不是如此。”

    托兰寺。金收镇托兰寺。

    “那时,你争着要代你母亲,雌伏于兵痞之下呢。若非先晋王妃高义,怜惜我军将士多日操劳,你早就没什么风骨了。”刘承烽微笑,“正好,此番入靖州也会经过托兰寺,这次,不如完成你十四岁时的愿望,好向众将士展示我朝晋王之风骨。”

    “卑鄙……”

    “承烨,我从来都是个小人啊。小人,就是卑鄙的。”刘承烽大笑,“陈公公,还有多少针,一起给他扎上吧。”

    “是!”陈公公笑眯眯地应下,让身后小仆给晋王脱靴。

    小仆连忙蹲下,拽去晋王的青云靴。

    “把他的足衣塞进他嘴里。”站在囚车外的刘承烽吩咐道。

    小仆忙又脱了晋王两只足衣,团成一团,捏着晋王的下巴,想将带着汗味的东西塞入晋王嘴里,结果晋王偏过了头。

    陈公公见状,猛地捏住晋王的下巴掰开,小仆忙将足衣塞了进去,将晋王的嘴巴都塞圆了,乃至于两颊微鼓。

    陈公公蹲下身,取出长针,从晋王足心狠狠扎了下去。

    晋王猛地挣扎,喉咙里溢出惨鸣,却是逃脱不得。

    那银针直接从晋王脚背穿出血流的到处都是。

    陈公公又在另一只脚上如法炮制,被麻绳束缚在铁棍上的男人颤抖着,在哀鸣中猛地弹起身,整个囚车都随之晃了晃。

    “世子殿下,一切清点完毕!”有小兵禀报。

    “让蔡冲好好治理陌郡,我们走。”刘承烽道。

    陈公公面带红光得下了囚车,士兵给囚车挂上锁,一行人向靖州启程。

    傅云京回到塞北晋王府时,怒不可遏。

    他直接提起了影首的脖子,按在柱子上:“为何这样做!”

    影首根本不是傅云京的对手,他只能沙哑道:“这是……晋王……命令……”

    傅云京一愣,松开了手。

    的确,只有晋王知道他的心思,晋王又怎会容忍他的大计出现变数?他自然会瞒着自己,将自己排出计划外,然后让影首他们提前计划的实施!

    他太信任晋王了,还将他看作是师弟一般信赖,结果……

    “哈哈……”傅云京笑起来,“是我太傻了……”

    “傅大人……”影首的目光有些担忧。

    “哈哈哈哈!”傅云京笑得悲凉,他忽而收住表情,神情冷酷得向府外走去。

    “傅大人,烨影已是弃子,当今之际,你该出现在边城,稳定军心!”影首道。

    “不。”傅云京停下脚步。

    “世人皆知晋王身边有高人,晋王被俘,怎会无高人相救?”

    “按原本的计划,半月后行此计,影子只需要拖天即可。如此,无人相救,敌人也不会怀疑。而今,安定侯尚未上钩,影子已经入局,你说,他得撑住多少天?”

    影首没有说话。

    “少则二十天,长则一个月。”傅云京替他回答。

    “你说,晋王当真被俘,他身边的高人会整整一个月不去营救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你传讯给晋王吧,秦齐联军必须立刻出兵,安定侯必须尽快上钩了。”

    话毕,傅云京转身欲走,又被影首拦了下来。

    “傅大人,这是您之前要的药,用曼陀罗替代了罂粟。”影首答,“此番晋王操之过急,请傅大人宽容海涵。”

    沉默中,傅云京接过药:“告诉他,这是我帮他的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傅云京不属于晋王府了,也不会参与其他势力,我只属于我自己。”

    影首一愣,眼睁睁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离去,叹了一口气。

    苍鹰掠空,带去离别之信。

    靖兵行至荡云山地界,便离靖州更近一步了。

    刘承烽让军队修整用粮,自个儿则下马来到囚车身边。

    “好堂弟啊,饿了吧。”刘承烽自己掰着饼吃,虽是询问晋王,却半点没有分粮的打算。

    晋王面色苍白,被迫仰着头,干裂的嘴唇大张着,嘴角垂下一段塞不进的足衣。

    “你还记得姣姣吗?”忽而,刘承烽提起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晋王不动如山。

    “哈……果然不记得了。”刘承烽大笑。

    “当年,你跪在宣门请旨,先帝大怒,无人敢言。姣姣入宫访亲,经过你,为你雨中撑伞。后来,也是她的姐姐张德妃向先帝说了情,先帝才准了你。”刘承烽回忆起往事,“也是姣姣求我,我才对你来靖州迁坟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你以为靖州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她为你周旋许多。你能走到今日,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她暗中运作。我本想娶姣姣,却被她拒绝。我不甘心,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小时候她被绑匪劫持,是仍在江湖的你救了她,她想为你报恩。”

    “哈……狗屁报恩。小女儿情态,分明看上你了。否则,一次救命之恩,凭张家实力,不可能还不起。就算张家没还,她之前为你做的桩桩件件,也足以还清恩情了。她只是喜欢你,想帮助你,又怕唐突你,扯了个报恩的借口罢了。”

    “结果……你和杨氏订了亲。杨张在官场的立场向来敌对,你彻底与张姣姣无缘了。”刘承烽一笑,“我本想给张家一个台阶,二次提亲,结果……又被她拒了。”

    晋王仍旧没反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略短促的呼吸显示这个人还活着,清醒着。

    “她知道父亲已经与当今圣上成为一派,迟早会对付你的塞北铁骑,她也知道塞北铁骑是你的命根子,于是她趁张将军寿宴时,求当时还是楚王的陛下善待十万铁骑,分而治之。否则,塞北铁骑的下场绝不会跟现在一样,陛下登基第一天就会拿你开刀。”

    “陛下答应的条件……是收了姣姣为侧妃。所以,张家拒绝了我。”刘承烽的眼睛有些晦暗,“我看上的女人,屡次三番因为你拒绝我。我实在不明白,你身上到底哪点比我好,让她为你至此?”

    “皮肉?身手?风骨?……那就通通废掉吧。”

    刘承烽笑起来,吃完了饼,又喝了一口水。

    “知道我们在荡云山,等谁吗?”

    “听说……晋王身边有高手,是鹤野楼上一任楼主,傅云京。能够让一介楼主守卫身边,不简单啊。即便是我,也只能驱使合欢宫里一个右使罢了。”

    “听说,他是你师兄?他会来救你吗?”

    晋王睁开了眼。

    “哦?看来,你对你的师兄,很抱有期望啊。”刘承烽自然发现了晋王的异常。

    晋王的余光瞟向周围,果然看见用膳的士兵都在暗自戒备,这是一出提前准备好的戏,就等来人入网。

    起风了。

    将近过了一刻钟,风止了。

    有小兵过来:“将军……还等吗?”

    刘承烽蹙眉:“等。”

    小兵又离开了。

    刘承烽不放心。白夫人提点过他,傅云京十分狡猾,他必须在这里把傅云京杀了才能心安。天罗地网已经布下,怎么猎物还不上钩?

    莫非,在和他玩疲敌之计?

    “有意思。不如我们来玩点游戏,免得……等得太无聊了啊。”刘承烽的视线落在晋王身上,找到了上好的钩子。

    纪王世子让人将晋王押下了囚车,将原本栓在囚车顶部的绳子绑在了树的枝桠上,将晋王吊得两只足尖将将着地,根本无法站稳。

    受了长针的足在剧痛中勉强维持着平衡,不过踏了一两步,长针穿透的伤口又渗出血来。不仅如此,吊高的绳索拉扯着铁棍上扯,从而将晋王的双臂勾向更后更上的地方,活似要从后拧断晋王两个胳膊似的。如此扭曲的姿势使得晋王被长钉贯穿相合的手掌分开些许,晋王被迫后仰的苍白面孔痛得额角青筋直绷,被麻绳勒红的脖颈也爆着青筋,他的身子不住颤抖,喉中溢出遏制的低吼。

    “殿下?”陈公公被带到面前。

    “晋王坐了一路,还不快给晋王松活松活筋骨?”刘承烽坐在一旁。

    “是!殿下放心!”陈公公得了令,上前对着晋王笑了笑,“晋王,奴才侍候你,放松放松。”

    只见仆从到来,忽而抓起晋王被麻绳限制了脚腕的脚,在晋王足尖方才行动的地方放上了一块大钉板,又将晋王的脚放了下去。

    晋王如何不知足下的危险?他微曲着双腿,宁愿双臂反吊至废也不愿下足。

    陈公公并不担心,他让下人寻了两根棍子,分别贴在晋王两腿外侧,将晋王的腿和棍子绑在一起,防止晋王弯腿,而后再放下晋王。

    晋王弯不得腿了,踉跄间踩上了钉板,不过片刻,那十根脚趾都见了血。

    “啊啊!!!——”

    哀鸣声很沉闷。

    刘承烽笑起来:“陈公公,上鞭吧。本世子给你这个权利。”

    “呵呵,好!”陈公公应下,“只是这衣服——”

    “衣服就是鞭得和肉混在一起,扯下来的时候,才更疼呢。”刘承烽道。

    “奴明白了!”

    仆人拿来马鞭,陈公公握着,来到晋王身后。

    因着铁棍高悬从下往上拉起了晋王反缚的双臂,而晋王的下身并不如囚车内被固定,因此,此时的晋王实质上是有些前倾的,就像是翘起屁股一样。

    陈公公眼神轻蔑得看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要风骨的王贵之族,发誓要让他看看一介亲王是如何在阉奴手中颜面尽失的。

    “啪!”

    “呃啊——!!”

    被鞭风抽向前的晋王被迫前去,足尖已经被钉板扎得稀烂。

    “啪!”

    “啊啊啊——!!”

    可惜晋王的衣裤都是黑的,看不清臀上的情况。不过也正因如此,陈公公每一鞭都没留手。

    劲啸鞭风织成严厉的网向晋王的臀部招呼,牛筋鞭打皮肉身躯的脆响极大,像是要把人的骨头抽断一般。被绑缚的男人已经双目失焦,在哀嚎中颤抖痉挛,发髻散乱,垫着脚尖在血淋淋的钉板上起舞。

    十根脚趾,几乎每个指甲盖都被钉子戳翻戳烂了。脚心脚背的长钉反而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了。

    忽而,男人沙哑的惨叫低下去了。

    只见男人垂下头,竟然是晕了。

    刘承烽怕人被绳索勒得窒息而死,上前解开了勒住晋王脖子的绳子,转而用那绳子勒住晋王张开的口腔,堵住里面的已经湿透的足衣,在晋王后脑勺拴住,吊在铁棍上,再次逼迫晋王抬起头来。

    “殿下,这……”陈公公不知是否还要下手。

    “把他的裤子,撕下来。”

    陈公公得令,上前解了晋王的腰带,拉扯住裤子,猛地一扯。

    只听得窸窣的血肉分离声,惨烈的哀嚎从可怜的男人喉中爆出。那片黑色的裤子原来全沾了血,黏腻腻的,此时剥下来,犹如给那臀肉脱了一层皮。

    刘承烽却是站在晋王身前。

    方才,晋王腰带被解开的刹那,晋王的衣袍也松了。随着晋王方才昂首痛呼,颤步前行,刘承烽更清晰地看见了那个被衣领掩盖了大半的红色。

    他伸出手指,挑开晋王的衣襟,在晋王锁骨上,看到了一个淡淡的牙印。

    “杨氏的牙口好生猛啊。”刘承烽感慨道,“莫不是……你喜欢彪悍的?”

    “哎……姣姣当真是错付啊。”

    他的视线又落在晋王不断起伏的胸膛上。

    这个好堂弟的胸肌,竟然比他的还壮实……刘承烨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把。手感的确柔韧。

    身材……似乎被堂弟比下去了呢。但刘承烽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堂弟这胸大得……可以和女人媲美了吧?”刘承烽漫不经心得揪上了晋王的乳尖,往自己这边拉扯。

    “啊啊!!”痛苦不已的晋王踉跄前行,足尖已经痛得麻木了。

    于此同时,陈公公在晋王身后,对着已经满是血痕的屁股再次抽起了鞭子,扬起了一串血水。

    于是,晋王的奶子几乎是自己送到刘承烽手里的。

    “堂弟,你可真骚啊。”刘承烽笑着,使劲掐住那奶头,几乎要拧断它。

    就在那一瞬间,忽而数声哀嚎响起。

    刘承烽两眼一利,拔剑而起。

    只见一个红袍人持剑而至,很快就冲入军队杀疯了。刘承烽之前的布置竟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刘承烽上前对敌,真正和傅云京打起来时,才发现对方又疯又快又准又狠,全方位压制他。若不是白夫人及时赶到,恐怕马上就会命丧剑下。

    “世子先走,这里交给我!”白夫人上前与傅云京纠缠起来。

    刘承烽匆匆回退,那边陈公公已经将晋王压上一匹战马,靖兵且战且退,没一会就跑得没影了。

    傅云京有心去追,却被白夫人死命纠缠。傅云京眼中一暗,想出了一条妙计。

    傅云京没有对白夫人留手。

    一来,他要为刘承烨办好这最后一件事,白夫人是他路上的阻碍。二来,鹤野楼本身就与合欢宫有仇。

    鹤野楼与合欢宫的恩怨是五年前埋下的。

    那时,傅云京还是鹤野楼楼主,未曾涉足朝堂之事。一日,合欢宗忽而打上门来,讨要说法,道鹤野楼在合欢宫派了卧底,还杀了合欢宫的贵客。

    鹤野楼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傅云京拒不背锅,合欢宫却是直接开打,两大门派在湘水畔起了冲突,引来官府责问。本以为官府会公正不阿,结果合欢宫早与那官员勾结,硬生生要将罪名按在了鹤野楼身上。好在晋王曾师从鹤野楼,也有几名官员愿为鹤野楼站台,鹤野楼这才能全身而退。

    那件事后,傅云京就辞了楼主之位,追随晋王而去。即便他如今心中执念已破,不再为晋王效忠,鹤野楼与合欢宫也是不共戴天的。

    高手过招,从不屑于车轮战。若是以多欺少,高手从不屑于出真功夫。之前白夫人带着合欢宫弟子围攻晋王时,只用了点绕指柔之类的小手段,而今和傅云京一对一,用的全是不计后果的杀招。

    傅云京同样如此。

    白夫人出招狠厉,白练配着剧毒织就一张天罗地网,要把傅云京的命留下。一袭红衣的傅云京亦是全力以赴,用剑光绞碎阻他的一切,要让白夫人命丧黄泉。二人都没有帮手,这或许是这片江湖带给这两个敌对之人最后的侠义。

    两人一打打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白夫人看见了世上最凛冽、肃杀的剑意,她躲不过,避不掉,死于这绝世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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