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1/1)

    第3章

    本来郁长清应该是年前就回来的,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阻了,才延迟了回家的计划,选了来年开春回暖的时候再回。

    先生也知道他的情况,特许他放假两月。

    不过郁长清本人其实是不大想回来的,随着他年岁渐长,家里的气氛是越来越古怪。玩的很好的双胞胎堂哥时不时就盯着他走神,有时候还会脸红;比他大九岁的叔父越来越不待见他,总是绕着他走,他几次叫住叔父想问问哪里得罪了他,却被他避瘟疫似的跑掉了;还有他爹好吧,他爹一直就不正常,没见过这么宠孩子的,要不是郁长清自个是有着前世记忆的,定会被他惯坏喽。

    家里唯一的正常人就是他堂叔了,常年泡在军营里,不怎么回家,每次回来都是急匆匆的,扔下给他的礼物就走。

    但郁长清再怎么不情愿,家还是得回的,更别说家信一封比一封来的勤,虽是没有半句催促他的话语,然而其中思念和催促之意自是不用说。

    如果没有这些不正常,郁长清还是挺想回去的。

    他想自己院子里亲手种下的那棵石榴树,想布置的完全符合自己喜好的书房,更想陈大厨做的回锅肉和水煮鱼,哧溜。

    几天后,郁长清终于被允许下床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许远,那天许远去解决弓箭手,也受了不轻的伤,虽然没有他的严重,但是许远比较倒霉,听说伤口后来感染发炎,因此迟迟不好。

    “许远,少爷来看你了。”

    许远趴在床上,他老娘正在给他擦身子,听见外边有人来了,连忙扯了被子盖在身上。

    刚盖好,就见一人推开房门,大步走来,熟门熟路的自己搬了把椅子,凑到了床前,正是郁长清,后面跟着一人探头探脑,跟他瞎比划的则是刘安。

    许远老娘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不打扰几人说话。

    郁长清问:“许远,你伤好的怎么样了。”

    许远:“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你好好养伤,我库房里的药材随你用,不用节省。”

    他站起来,转了一圈:“对了,许远,你伤在哪里啊?”

    许远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终于看懂了刘安疯狂比划的是什么意思,他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忽的,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转移话题的法子:“少爷,这几天我虽然在床上,可打听消息的事一点没落下,我思来想去,那伙蒙面人定不是之前逃窜进山的贼人,他们不仅纪律好,而且功法似是一体的”

    “这个你少爷我也能看出来,你转移话题做什么,是不是伤在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郁长清看许远那逐渐僵硬起来的脸,哈哈大笑,笑的许远把被子一蒙,做了缩头乌龟。

    他不就是伤在屁股上吗,有什么好笑的!

    正笑着呢,外边又有一人进来。

    来人着一身暗红劲装,名叫王悬,是他爹郁靖云的侍从。

    王悬抱拳行礼:“少爷,逃跑的蒙面人已经抓住,主人问您要不要去看看。”

    “要,当然要!”郁长清从差点蹦起来,他倒是要去问问,谁跟他过不去,让他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

    阴冷的地牢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反胃的味道,也不知道是多少种气味的混合,深深的浸透了地牢的每一块砖,即使从通风口不停的吹出新鲜空气,也吹不散这股怪味。

    郁长清脚步匆匆,向着地牢深处走去,两边的牢室多是空的,总共没关押几个人。

    他也没多看,其实他有些害怕这里,以前听多了下人们对地牢的可怕描述,每次进来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刑讯室在靠里的地方,紧挨着一些特殊牢房。

    王悬先一步敲门,隔着厚厚的一层门板,传来了闷闷的“进来”。

    不大的室内,除了被挂在墙上血肉模糊的蒙面人,哦,现在不蒙面了,应该叫刺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郁靖云,另一个眼生,不过看他手里的鞭子,应该是这里的牢头这类的人。

    “长清,你来了。”郁靖云本来是坐在椅子上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伤还没好,快坐下。”

    王悬眼尖的又搬了把椅子,跟主人的并排在一起。

    郁长清一路走来也有点累,毕竟他是大病初愈,且郁靖云向来是事事以他为先,都习惯了,直接坐下。

    这一番互动在王悬和刘安以及两位当事人眼中很是稀松平常,因为见多了,但是看在那个牢头眼里,就有些不平常了。

    他是前年调过来看守地牢的,对郁家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听同僚的闲谈,才有了大致印象,有一条就是郁靖云非常看重他的独子,还有人说,宁可得罪郁靖云,也不能得罪郁长清。

    牢头瞅着眼下这番,忽然觉得那话甚是正确,这哪是看重啊,这简直是要放在心尖子上宠了。,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猛的听见郁靖云叫他他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宁牢头,接着审吧。”

    “是,大人。”

    郁长清不想看被用了酷刑之后刺客惨不忍睹的样子,就垂下头,往下看,突然发现刺客竟是只有脚尖着地,怎么了,是链子长度不够还是这人太矮了?

    他有些疑惑,仔细看,还能发现刺客的小腿在明显的颤抖,仿佛随时都支持不住,郁长清往上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原来刺客的两条胳膊上各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如果他不踮着脚的话,身上的重量就会全部压在两条手臂上,痛苦无比。

    不知道这是不是刻意设计成这个样子的,郁长清打了个颤,想象如果自己被这么对待这可太折磨人了。

    郁靖云一直在关注着旁边的的少年,瞧他似是有些异样,立刻关心道:“是不是不舒服?这地牢里是有点太阴冷了,长清你伤还没养好,不如你先上去,审完了爹自然会告诉你的。”

    郁长清没有那么娇贵,摇了摇头,说了声自己没事。

    不过他爹可能是怕他硬撑着,催促了几次宁牢头,让他快一些。

    那刺客作为死士,当日却逃走了,说明他还是贪生怕死之辈,意志力也比别的死士弱一些。用了些刑后,终于坚持不住,一股脑的招了。

    “竟是程家!?莫不是当年程老贼唬我,那女人并没有死。”郁靖云气的往下一拍,“嘭”的一声,木屑飞溅,椅子把手飞出去了一块。

    “程家?是扶风郡的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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