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檐下不忍娇靡喘,墙垣无关冷眼怜(1/1)

    第四章檐下不忍娇靡喘,墙垣无关冷眼怜

    “嗯啊”

    暧昧的喘息从清明的卧房内传出,一阵一阵地灌到郑疏尘的耳朵里。

    哭腔。

    “痛”

    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呵斥:“腿抬起来。”

    “嗯”接着,清明叫了一声,“啊!”

    吮吸声。

    “出、出血了?”

    低笑声。

    “不要了”

    “乖,叫我一声。”

    “嗯夫君”

    卧房里摇曳着昏暗的烛光,二人起伏的喘息和不堪的对话揉杂在一起,时而乱出一声高亢的媚吟。

    “轻点、唔痛、痛”他哭着、哭着喊、哭着喘,什么都忘了。

    “要什么?”

    “要夫君啊”

    “不对。”

    “求夫君、让我出来嗯”

    戏谑的笑声。

    “啊!”

    浑浊的哭声。

    “夫君、求你、让我射”

    “呵呵呵”

    凌乱的喘息声。

    郑疏尘在门外攥紧拳头,靠着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维持理性,可他听到清明一声一声唤着“夫君”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抬起脚就要踢开卧房的门。

    云宿从后面一把抓住了他,“您做什么!”随即把郑疏尘拖到离卧房较选的走廊下。

    郑疏尘怒道:“我做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们纵容了什么!”

    云宿冷哼一声。

    郑疏尘心寒,他没想到王氏留下的旧仆竟如此狠心,眼睁睁地看着一位新进官员被这般蹂躏,满足他们这群曾被阎氏迫害之人的残忍报复心理。云宿等人原是王氏的旧仆,王氏与郑氏交好,同是阎党戕伐的对象。阎氏趁王氏主力疏散,内部有间隙可乘,便把王氏的人一举推翻,封了王氏宅邸,流放祖孙三代,如今剩下个王氏的旧书斋,拿来给新进官员用。现在清明就由原来留下的人照顾,与其说照顾,不如说是王氏仆从残忍的观赏。

    “清明很痛苦!”

    “他更骄傲。”云宿冷冷地说。

    郑疏尘被云宿这句话塞得无话可说。清明是极清高的,而他那冷清的性子如今被折损成这样,他得承受多少痛苦才换得今日的一席之地呢?若是把把清明多年的经营与忍让毁于一旦,郑疏尘又凭什么去扶持他呢?

    “我们宅中的事,我们自有分寸。您暂且收起您慈悲的恻隐之心,来看秦大人的不止一位,众人都一样,可别把自己分得太清。”

    “秦喻璘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竟忍得下心见他这样,与那些猎艳的暴徒有何区别!”

    云宿冷笑:“所以我叫您别分太清。王氏、郑氏、阎氏你我他,不过都是自寻一方地盘守着,各有各的守法,您还是别干涉的好。”

    “他有何错?”

    “一步错,步步错。就算他被逼无奈,如今也再无翻身的机会了。这一点,秦大人可比您清楚得多。我们只是顺着主子的做法,平日多加照顾着,如此而已。若您还要轻举妄动,恐怕害的是秦大人”

    “我不会放下他的。”

    “呵”云宿笑道:“来看他这副模样?还是与阎撞个正着?”

    “云宿,”郑疏尘的眼睛中扬起些火光,“下次,你不必再与我客气。”

    “您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尽我之责,若您以后再胡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还是愿您回去后好好考虑清楚,别让秦大人再受难了。阎氏倒动不了您的一根汗毛,而秦大人已被死死钳制在他手中,若阎氏以为秦大人身倾异党,指不定把他怎么样呢”

    “我郑家还保不全一个人?”

    “只可惜他是阎党的人。贵府愿不愿意相救看您的本事了。”

    郑疏尘朝云宿点点头,看了一眼那间房,转身离开。出了正门,墙那边有人叫住了他:“少爷、少爷!”

    “迁山?”

    迁山是郑疏尘仆从,个子不高,却极机灵。他跳了两步:“我等您好一会儿了!”

    “你怎来了?迁水呢?”

    迁山指了指墙头,那高高的墙上竟立着个黑影。黑影像猫一般,风一样地跳到郑疏尘前面。

    “你们呀”郑疏尘在前面走,那两人跟在后面。“你们都看清楚了?”

    迁水道:“看不清,倒是听清楚了。”

    郑疏尘不责备他们,只是往前走。

    二人觉得近日的郑疏尘心事重重,又不便过问,走得越来越慢,在郑疏尘身后小声讨论起来。

    迁山问:“这个人就是从凤县调上来的那位?”

    “是。”迁水话不多,一般不讨论朝中的事。

    “我们上次是不是见过他?那位跟在阎老头后面的,穿白衣的人。”

    “嗯。”

    “那个人与我们少爷有什么旧交,我从未听少爷提起,你知道吗?为何少爷对他如此上心?”

    “我不知道。”

    迁山坠着迁水的袖子,求他:“你呀!告诉我些吧!”

    迁水看不惯阎党的人,对秦喻璘更无甚好感。自那次在园子里见过他与阎氏相处的模样,就认定他是那般淫邪放荡之人。“你为何问这些,那人什么样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倒是生得十分清秀,不像处心积虑会钻营的人。”

    迁水瞪他一眼:“不用心钻营,用身子钻营可会?你刚刚是聋了才没听见那些声音?”

    “那为何我们少爷还那样看重他?”

    “我不知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

    “怎么?”

    “我们之前也见过他的!”迁山拍着脑袋,又在空中比划着,“有一年春天,初春,我们去寻少爷,在石泠湖的桥上,不也遇见了位白衣?”

    “我有点印象了我们是寻着笛声找的。那时他们坐在桥上。”

    “就是他,就是秦喻璘!”迁山肯定道。

    “就算是他,那又怎样?”

    “你还记得少爷说的话吗?他说,秦喻璘是他故人。”

    “我从未听说少爷有这么一位故人。”

    “我也没听说过。这不更奇怪了吗?”

    迁水仔细回忆了一番,当年的白衣似乎就是秦喻璘。“那次回去后,少爷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迁山笑着,走路的样子轻盈起来,“少爷是喜欢那个人呢!”

    “胡说八道!我先告诉你,别去招惹什么是非。”

    “哼哼,随你!”

    迁水拍了他一掌,往前追上郑疏尘的脚步。迁山仍没心没肺地乐着,在后面一蹦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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