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胆小鬼的日常(彩蛋:病娇受家中自慰)(1/1)

    陈恕第三次被叫住,低着头走回到那个被簇拥着的少年身前,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恳求他,“方初年,我今天家里真的有事,你让我回去吧。”

    周围几个人都哄笑起来。方初年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神态漫不经心,单手抛接着篮球玩。

    少年眉眼锋利,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排阴影,整个人看上去有种阴鸷之感。他扫了陈恕一眼,突然问道:“你女朋友呢?”

    陈恕握着拳,把头垂得更低了,声音轻不可闻,“分了。”

    周围的人又笑起来,被少年抬手制止了。

    “哦?”方初年神色总算正经了一些,他坐直,低头看着陈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分了?”

    陈恕最近正被这件事烦扰着,思绪混乱,却又不能不分出心神来回答对方的问题。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可能是因为她不喜欢我了”

    话一说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心道不妙,果然,方初年沉下脸色,拧眉哼了一声。

    陈恕连忙补充:“刚好我也对她没兴趣了,就甩了她。”

    方初年这才舒展眉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甩了就甩了吧,我帮你找个更漂亮听话的。”,

    陈恕苦着脸,又不好拒绝,只能随便说两句场面话敷衍过去,但这回方初年像是铁了心要把他留下,任凭他怎么找理由都脱不了身。

    少年从台阶上走下来,吹了声口哨,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同伴们拥过来,勾肩搭背地朝学校操场走去。

    陈恕盘算着要怎么溜走,可方初年太了解他了,长臂一伸拽住人衣领,硬是给拉到身边来,揽着肩膀一块儿走。外人看来一派兄弟情深,可只有陈恕自己知道,这人是在拿他玩儿呢。

    他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拳,怕被看出来有气,索性揣进衣兜里,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倒也挺唬人。

    方初年是怎么盯上自己的,这个问题陈恕至今没想明白。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宛如魔王降临凡间,而自己就是那个倒霉的凡人。反抗不了,也不敢反抗。

    一行人走到操场上,开始了每周例行一次的篮球比赛。这回的对手是艺术系的几个男生,实力不堪一击,方初年更是从头到尾没发挥真正实力,步伐懒散,偶尔发力投两个篮。

    打篮球对于陈恕来说是无比痛苦的回忆,看见球他就头疼,幸好,作为替补一般也不需要他下场。

    打了半场,方初年越来越无聊,目光一瞥,看见陈恕缩在旁边,一副恹恹了无生趣的样子,不由得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阿恕。”他走过去拍了拍陈恕肩膀,顺手拿过他手上的矿泉水,就着对方刚刚喝过的地方喝了口水。

    “去打一场?”

    ,

    他知道陈恕讨厌篮球,故意逗他。果然,下一秒就如愿以偿见到了对方苦着脸求饶的表情。

    方初年心情好了不少,伸指捏捏他的耳垂,笑意加深,“等我打赢这场,带你出去吃饭。”

    陈恕不敢拒绝,勉强同意之后,又期期艾艾地跟他商量能不能不要去太远的地方,方初年随口应下。

    他目光落到不远处路过的人身上,那个少年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黑裤,抱着一叠书,目不斜视,身姿挺拔清瘦,是疏影横斜的梅枝。

    方初年眸色转深,想到最近的某些传闻,颇有些兴趣地笑了起来。他转过头问陈恕,“看见那个人没有?”

    陈恕早就发现了那道身影,他手脚僵硬浑身冷汗,没听清方初年在说什么,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人。

    方初年没注意到他的异状,自顾自地说着,“那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被保送来的高材生。”

    他嘴角上扬,语气戏谑,“不过现在嘛,他估计要倒霉了。”

    陈恕看着他,没错过那抹幸灾乐祸的笑。“为什么?”

    方初年倚上身后的栏杆,两手撑着,懒懒道:“还不就是那些事——得罪了领导的亲戚。”

    他偏头看着陈恕,笑道:“这事和你也有点关系。还记得那个泼了你一身水的男的吗?那人来头不小,是校内某位领导的侄子。两天前,就是这位高材生,叫什么来着”,

    “白庭晚。”

    “对,就是这个名字。”方初年念出来后,突然觉得不对,眯着眼用质疑的目光把陈恕全身上下扫视了两遍。“你怎么知道他的?”

    陈恕面不改色地撒谎:“学校名人榜上看到过,你继续说。”

    方初年却不说了,饶有兴味地注视陈恕,看得他心虚无比,浑身不自在,“你看我干什么?”

    好在方初年这回并未深究,也不吊他胃口,慢悠悠讲来:“两天前,白庭晚不知道跟那个傻逼发生了什么矛盾,竟然把他打得住了院。”

    陈恕听见这话就抖了一抖。他想象不出来白庭晚打人的场面,不过看样子挺厉害的。

    那天他为什么没有反抗自己?是因为反抗不了,还是

    他正沉浸在思绪里,方初年掐了下他的脸,陈恕瞬间惊醒,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虽然只是很轻很轻地拧了一下,但还是有些微的痛楚,更何况,他不喜欢这样的接触。

    不喜欢方初年摸他的耳朵,揉他的头发,掐他的脸,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而亲昵中却透着狎玩意味。

    ,

    方初年不正经地笑着:“阿恕,你真可爱。”

    突然他收回笑容,脸色变得严肃,凑到陈恕耳边轻轻说道:“告诉我,你现在喜欢谁?我去把这个人打一顿,然后拖回来给你。”

    陈恕吓得连忙解释:“不,不用了,我没有喜欢的人。”

    方初年看着他,眸色晦暗不明,眼底却泛出隐隐笑意。

    “那就好。”

    糊弄完方初年,陈恕再去看时,那个清瘦的身影已经不在了。他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尽管已经在心里悔恨自责了一万遍,仍然不能改变已经对别人造成的伤害。他想过坦白,承认是自己做的,却又怕对方不肯原谅他。

    那样的话,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得不到原谅,对别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陈恕这样的人,简直就是逼他去自尽。

    他害怕别人讨厌他,仇恨他。他也恨自己得了这种病,控制不住要去做那种肮脏龌龊的事。

    回到寝室,其他人都还没回来,陈恕松了口气,草草洗漱完后,便快速把自己埋进被窝中。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听到一阵轻微响动,过了一会儿,有人走到他床边,轻轻揭开蒙在头上的被子,几道目光温和地照射在他脸上。

    被这关爱而温情的目光注视着,陈恕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很想竖个中指。

    三个室友挨个凑过来亲了他的两边脸和额头。最后亲的那个人还低声说了句晚安。

    陈恕装睡装得难受,他真想爬起来对他们大吼一句:你们这些直男亲老子一个弯的是想干嘛?

    想被我干吗?

    不对我什么时候默认自己是弯的了?陈恕在心里哀嚎一声,用被子捂着头倒下。

    倒霉的一天还没有结束。

    室友们洗漱完之后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床上。按照往常默认的规定,谁也没去管那盏还亮着的灯。

    陈恕郁闷地爬起来去关了灯,回来就看到自己床边并排坐了三坨黑色人影,吓得心脏差点骤停。

    “怎怎么了?”

    “阿恕,”左边那个抱着手臂看他,在黑暗里目光也锐利如刀,“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右边的人附和道:“是啊是啊,你现在都不会等我们回来了。亲你的时候你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中间那个做了总结性的发言,语气严肃地说道:“你变了。”

    陈恕:

    他已经没有力气应付他们了,挤开这几个人爬回床上,把被子扯过来盖紧,蒙头就睡。

    睡觉是逃避一切,也是自我逃避的最好办法。感谢老天让他有一个正常的睡眠机制。

    寂静中,有人叹了口气。

    一个声音萧索地说道:“阿恕好像越来越不开心了。”

    另一个声音恨恨道:“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如果有谁要欺负他,我一定会揍死那家伙。”

    最后是一句轻到飘渺的话:“我只希望他能开心点儿。”

    忍泪是一件很辛苦的事。陈恕咬着被子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对不起,他在心里默默说道,我已经不配做你们的朋友了。

    他蜷缩起身体,哭得不停抖动,最后抽噎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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