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来自浴室的打手枪表演(1/2)

    顾垂庭坐在大堂的茶座儿上,身前摆着的是广和梨园最便宜的黄芽头金骏眉,已经让堂倌加了三回水了,茶水清丝亮汪的。

    正沉醉的看着戏台上的人,别人都摇头晃脑听得津津有味,还有跟着一起哼戏的,只有他一个人,目光始终聚焦在某个地方,盯着那身着黄金蟒袍,头戴凤冠端坐高台后的人。

    沈芝华扮演的是垂帘听政的李艳妃。拍红描眉,凤眸吊俏,小巧的元宝嘴,眸光璀璨,一举手一投足又有女人的娇媚,又有手握大权的妃子的雍容华美,贵气逼人,声音犹如金声玉振,赢得满堂喝彩。

    顾垂庭在熙攘庸碌的人群之中,痴痴的仰望那光芒四射,众星拱月的人。这个时候顾垂庭最为直观的感受到两人的差距,他两的距离似乎在无尽的拉长,沈芝华被奉上神坛,而他只能淹没在是芸芸纵生之中,是一名最普通的凡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聚在他身上,有欣赏,有向往,有贪婪各式各样,偌大的戏园,上下几层的票友最低有一半都是为了他一人而来。

    顾垂庭眯眯眼睛,真想把他藏起来,谁都不让看,只能让自己一个人看。

    三场戏听完,顾垂庭眼瞅着人下了场,泄气极了,都没找到机会将自己准备的花篮送给他。

    刚才那个给他加水的堂倌却走过来,“先生,沈先生请你去后台一趟。”

    顾垂庭霎时又活了,“沈,沈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我也不清楚,您亲自问他吧。”

    跟着堂倌走进一个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贴着片子,画着半妆,穿着戏服的伶人门急匆匆跑来跑去,光芒璀璨的各种头面,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戏服,热闹得比大堂不遑多让。

    不算窄的过道里被各式各样的花篮,礼物堆满两侧,他细瞧了下,里面好多是送给沈芝华的,他看着自己手里的小花篮,又要泄气了。

    沈芝华有专属的化妆间,顾垂庭进来时他刚卸下线尾子,鬓发上还贴着片子,将他的脸衬托得越发小巧精致,里头有一个人正在帮他卸妆,被他支使出去了。

    沈芝华坐在椅子上转过来,又让人想起他坐在高台上睥睨朝野的模样,沈芝华差点膝盖一软给他跪下去。

    “沈先生。”顾垂庭直勾勾盯着对方妆容漂亮的脸。

    “你来干什么?”

    顾垂庭一愣,“是,是您叫我过来的。”

    沈芝华微微皱眉。

    顾垂庭立马感知自己的回答令他不高兴了赶紧把手里的花篮递上前,笑道:“我来给您捧场,您今天唱得可真好。”

    沈芝华没接,环抱着手打量他,一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老师,怎么会有钱买这么贵的花篮?“哪来的?”

    顾垂庭解释道“我今天发工钱了。”

    “哦。”沈芝华淡淡道,“多少?”

    “四十大洋。”

    “花篮多少钱?”

    顾垂庭立马变得局促起来,“四四十。”

    沈芝华睨了他一眼,“你很行啊,顾垂庭。有这闲钱怎么不早点租个房子滚出去。”他环抱着手,嗤笑一声,转头看旁边一个快一人高的大花篮,“我一个月包银四千,用的着你四十的在我面前摆什么阔。”

    自己否定自己是一回事,可是被喜欢的人否定那是万万不行的,而且他还看着别人的大花篮!

    顾垂庭踏上前去,捧着花篮,急急道,“不是的,沈先生。或许我送的不是最大的最好的,可是他们给你的只是他们拥有的一小部分,而我”他声音因为太用力而有些发哑,他说,“而我愿意为你尽我所能,我愿意给你我的全部。”

    顾垂庭一怔。

    好半晌,才慢慢的垂下眼睛,睫毛颤了颤,低声骂了句,“傻狗。”

    回家后,沈芝华径直上二楼,回房间。

    顾垂庭抱着花篮,不知所措,最后还是佣人上来帮他找了个花瓶将花插起来。

    “沈先生。”顾垂庭敲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沈芝华没有在房间里,他将花瓶放到窗边的桌子上。

    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走过去,“沈先生,你在洗澡吗?我把花放在桌子上了。”

    正要转身走,门打开了。

    一室水汽,沈芝华头发滴水,水珠沿着他的唇角,脖颈,白透的胸膛往下滴,落进被像是随手扯在一起的浴袍里消失不见,他脸上泛着被热水熏出来的红晕。

    顾垂庭几乎在瞬间就硬了,随后是湿润的玫瑰香钻进鼻腔,顾垂庭居然还有空想,嗅觉似乎比视觉慢一点

    没来得及研究更深层次的,就被沈芝华拽了进去。

    霎时湿热的水汽迎面扑来,蒸开了顾垂庭的每一个毛孔,热腾腾的往他皮肤里钻,刺破血肉,直抵胸腔,令他心脏开始不规则收缩。

    沈芝华的头发有些长了,浸着水贴着他白里透红的面颊,发尾耷拉在细长的后脖子上,令他看起来更显小。

    沈芝华挨得他很近,灵动的双眸似乎也晕满了水,亮汪汪的,红唇微启,他在顾垂庭的脸上吹了口气,“傻狗,忘记进我屋子的规矩了吗?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明明说着顾垂庭最害怕的话,可是顾垂庭这会儿却一点儿也不怕,他反而更硬了,眼睛胶水沾着了似的黏在顾垂庭一启一合的红唇上。

    他对沈芝华的直觉一向准,他感觉沈芝华只是说说罢了,不会真把他赶出去,至少现在不会。

    “怎么?真傻了?”沈芝华后退一步,不着痕迹瞥了眼顾垂庭隆起的下身,“刚才在梨园不是很能说吗?现在就只会发情了?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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