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娇花(1)(1/1)

    一朵娇花(1)

    夜晚的森林里头阴恻恻令人不寒而栗,黑暗带来的不可知性最是让人胆颤。

    一阵风刮过,林子里窸窸窣窣的一阵响,陆榆停下脚步僵在原地,只有眼珠子左转右转的打量,一动不敢动,嘴巴无声的动着,是在背诗经。

    为了参加今次的科考,他和自家书童告别家中父母,提前三个月赴京州,打算在京州城里租个小院子认认真真备考。

    陆榆不过十八,已经是他们那儿远近闻名的小秀才了,书院的先生更是对他这次州试寄予厚望,家中长辈也殷殷期盼着他中个举人回家光耀门楣。

    反而是陆榆对自己没抱多大期望,他读书只为兴趣,比起做官,他更喜欢写些奇思妙想的话本子,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也不想惹父母兄长伤心,要考便考吧。

    在他们玉城,时下最火热的就是树先生写的话本子,树先生是陆榆的笔名,他卖话本,也赚了不少钱,虽然没他爹他兄长赚得多,但也是很大一笔钱了。

    这当然是不能给他爹娘知晓的,不然家里可得闹翻天了去,谁都知玉城陆家的二公子才华横溢谦和有礼,一手诗词惊才绝艳,要是让人知道他根本对做官没兴趣,只想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写写话本,定会说他疯得不轻。

    水路陆路紧赶慢赶过了五天,终于快到京州了,谁知道跟书童走散了,还在这荒郊野岭的迷了路。

    陆榆虽然是个锦衣玉食养大的公子哥,但一点也不娇气,背着自己的小包裹,这是之前他跟书童分好的,里面两套衣物一些干粮一些银两,就是为了避免两人走散了,陆榆身上一无所有。

    在这林子里转了半天也没走出去,天渐渐黑了,陆榆有点怕,虽然他也写精怪鬼魅的故事,虽然不信怪力乱神,心里头还是有些毛毛的,一个人待在这种黑抹抹的林子里,说一点也不怕是骗人的。

    幸好今晚月色很亮,他就着月光又走了一会儿,最后累得找了个地方坐下,打算捡点柴火烧起来,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陆榆写拿火折子生了火,又拿出匕首来,把一根长棍子削干净,串上包裹里的白面馒头放在火上烤,还拿着个木头做的小圆筒子,转了转上头的盖子,露出几个小孔,手腕一抖就有什么洒在白馒头上。

    这是他设计出来的调料筒子,两根手指般粗长,各种调料往里头一装,很方便,就是没有油,不然这白馒头烤着更香。

    可惜他装备齐全却只能在这里烤馒头,要是他娘肯给他请武师,现在他肯定是串着兔子在烤了,像话本里的江湖少侠一般。

    陆榆转着小棍儿,又想着他那走失的小书童可不要碰上拐子才好。

    心里想七想八的就没功夫在意这林子里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了,陆榆悠闲的烤着白馒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微不可闻的‘咔嚓’声,直到一柄带血的短剑突然抵上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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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陆榆低呼,垂眼看着在火光下闪着亮光的尖锐利器不敢动弹。

    身后之人靠得及近,陆榆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凉意,还闻到一股血腥气。

    还真碰到江湖大侠了,陆榆紧张又兴奋,又把白馒头翻了个边儿。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传说中的江湖大侠出声了,声音果然带着肃杀之气,特意压低音量透着暗哑,陆榆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一丝虚弱。

    想来这人是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不过即使虚弱,解决自己也只要一根手指头吧,陆榆这点自知还是有的。

    “你又是何人,我不过是在这荒野山林宿一夜,你为何用剑挟持于我?”陆榆喉咙滚动,强迫自己镇定,反问身后的人。

    那人似是被他问住,一时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放开陆榆,自行走到一旁靠树坐下,捂着左手闭目而息,不打算再理会陆榆。

    陆榆松了口气,坐在原地没动,余光打量刚拿剑架着自己脖子的人。

    那人一席红衣,面容在摇曳的火光中看不真切,不过仅一个轮廓就看得出样貌不凡,火光印在脸上,漂亮得不似凡人。

    ?

    陆榆看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正想说点什么,那人突然睁开眼睛瞪过来:“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陆榆转过头盯着自己的馒头,若无其事的在上头撒点调料。等馒头两面烤得金黄,他想了想,举着小棍儿拿着包裹移到那人旁边,还没走近,那人眼睛都没睁开,举起剑对着他:“做什么?”

    “呃”陆榆举起手,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给他看自己没有武器,又把烤好的馒头伸到他面前,“吃吗?”

    那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才伸手接过棍子。

    陆榆脸上荡出点儿笑意,一点也不记仇的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打开包裹掏出个两个小瓷瓶放在两人中间:“这是消毒的药酒,这是消炎的,你的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要是发炎了就麻烦了。”

    那人还是没说话,瞟了陆榆一眼,又去看插在棍子上烤得金黄的馒头。

    如果不是先前听他说过话,陆榆都要以为他是哑巴了,不过大侠嘛,总要有点脾气的,陆榆怀着对大侠的盲目崇拜为这人开脱。

    “要不我替你上药吧?”抱着点莫名其妙的心思,陆榆又开口,见他又不说话,小心的拉过他受伤的左手,看着衣袖上的血迹,脸都皱起来了。

    没有被甩开,陆榆为自己打气,手忙脚乱的给伤口上药,还要跟人聊天,声音温和,“我叫陆榆,你叫什么名字啊,嘶这个药酒洗伤口有点痛的,你忍一忍啊”

    上好药给人包扎好,陆榆擦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把他衣服放好又坐回原位去了,这世界男风开放,男子与男子也可成亲,先前他是好容易碰上一回江湖人士,高兴得有些失态了,平静下来倒是知道守礼了。

    控制了会儿表情,陆榆又忍不住咬着嘴唇偷笑,这下他也算是江湖儿女了。

    看着偷笑的陆榆,那人抿了抿唇角,受了伤的手手指微动,仿佛刚刚被触碰过的地方还有余温,握着他的手软绵绵热乎乎的,连带着他冷冰冰的手都变热乎了,于是三个字脱口而出:“花连卿。”

    “嗯?”陆榆脸上还挂着笑,没明白过来,带着笑意的眼睛看向他。

    “我的名字。”花连卿撇开视线,又说。

    这下陆榆明白了,忙应声,“花公子,这伤口不是很深,应该没伤着筋骨,但也要好好养着,沾不得水。”

    花连卿应了声,咬了口馒头,又香又脆,还怪好吃的。

    陆榆满足了自己的小心思,又坐到火堆旁,削了根小棍儿继续烤馒头,这回一次烤俩,花大侠不知道吃得多不多,反正他现在能吃俩。

    他这边举着两个馒头忙活,那边忽然一声闷哼,陆榆看过去,见花连卿突然倒在地上,他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扶起他,“花公子,你没事吧?”

    细看之下,发现花连卿还吐血了,这下陆榆没法子了,难道是受了内伤?

    花连卿浑身无力的靠在陆榆身上,心里骂娘,那无耻的东西剑上竟然涂了毒,难怪那样阴阳怪气的,自己竟没发现,刚运功毒便发作了,药效竟这么强,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体还渐渐发热

    该死,是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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