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还没有让你去死呢你在生什么气(1/8)

    自说自话就敲定了分手的事情,叶应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慢条斯理将双脚往拖鞋里塞。他并不看林敬槐会有什么反应,只转头,视线落在窗外那张巨幅的海报上。

    “这个房子留给你吧,等有空了,你和老徐约个时间去办手续。”

    说完,叶应终于站起身来。他朝着落地窗走了几步,路过矮几时顺手捞起了属于自己的烟盒。

    里头不剩几支了,他抖出来一支用唇瓣衔着,但哪儿都没能找到火机。正是烦闷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近了。他习惯性回头想要问问火机上哪儿去了,结果只看见林敬槐冷得根本无法做出表情的脸。

    久违的看到林敬槐的冷脸,叶应睁了睁眼睛,最后却是笑出了声。他两指捻着香烟滤嘴从嘴里摘出来,脑袋一偏,看着林敬槐的样子像是有些稀奇,“你是在生气吗?”

    林敬槐没能第一时间说出话来,他看着叶应毫不掩饰恶意的笑脸,都不消问叶应为什么这个房子最后是留给了他。

    对面墙上的广告上线那天他带着叶应进到了这里,全因为从他入行至今,叶应最喜欢的就是窗外那副,他在走过来的路上抬眸被定格的瞬间。

    那天门被打开,叶应便被窗外那副广告吸引了视线。

    要说叶应对那副广告喜欢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一向挑剔的人难得的没有介意这房子压根还没有装修完成,先抓着林敬槐的头发将人按在落地窗前狠狠吻住了。

    “我喜欢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叶应的眸子都亮起来了,让林敬槐想起来年少时候对外物的欲望非常浓烈的叶应。那种疯狂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眼神,自从叶应顺利接管了叶家,他就没再见过了。

    他没能来得及告诉叶应这房子他准备许久了,先被叶应抓着头发按在落地窗前吻住。明明身量比他还要低一些的青年推得他后仰靠着落地窗,含着他的唇瓣撕吻的时候带着股格外凶狠的气势。

    两个人的喘息落在一处交织着,他一手插进叶应的衣裳里搂着叶应的腰身将人往自己怀里按。强势主动的叶应带着股格外性感的味道,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只任由叶应急不可耐将手往他裤子里伸,而后罩着他的阴茎胡乱揉弄。

    前戏简单仓促,两根硬起来后尺寸客观的鸡巴往一处撞。林敬槐和叶应各自一只手将两人的性器并在一起揉弄,流出来的腺液被抹在茎身上时带着股下流情色的味道。

    谁都没有说破,但都知道就是这感觉才最刺激人。

    于是他很快将叶应抵在窗前,那次叶应难得主动地选择了让他后入。他就欺在叶应雪白的脊背上狠命往湿软的淫穴里凿,唇舌反复落在叶应肩胛后颈的皮肉上,粗壮的鸡巴搅得湿红的嫩屄啧啧作响,叶应的精液就落在身前的落地窗上。

    前面的穴被他灌了精,紧跟着后面的也被他剥开了。叶应以前嫌弃用后面做爱麻烦,但那天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只被他操得鸡巴在落地窗上乱蹭,最后冰凉的玻璃都被裸露的皮肉捂热了。

    而几乎是性事全程,叶应都瞧着窗外那个朝他而来的林敬槐。

    那天的性事结束之后,林敬槐用柔软的薄毯将叶应圈在自己怀里。两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叶应点了支事后烟,没有抽,只在腾起的烟气的中定定的瞧着外面那副海报,而后轻声道:“我喜欢这种……”

    “你奔我而来的感觉。”

    林敬槐清楚听见,叶应的声音都湿了。

    “现在你不需要我奔你而来了,是么。”

    声音找回来的时候,林敬槐的面部神经依旧不算活络。上眼睑像是抽动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会不会看起来有些狰狞,但那些好像都不重要了,他朝着叶应走近了一步,再次确认,“你把我留在这里了。”

    林敬槐的表情确实难看,但叶应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丝毫不担心林敬槐万一绷不住了会不会伤害他,只看着对方难以掩饰痛苦的眸子,睁了睁眼睛,而后用充满兴味的声音感叹,“原来是真的啊,你生气了。”

    没有火机点不了烟,但这并不妨碍叶应将香烟往唇边递。他唇角飞快抹平了,咬着香烟滤嘴舌尖绷紧了狠狠从横截面舔舐过去,几次三番如此,却还是难以抵消焦躁的感觉。

    在那一段对于叶应格外漫长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像是竭尽全力脱掉了他花费十数年穿上的人皮。以至于最后他抬眼瞧着林敬槐的时候难以扯出妥帖的笑意,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凶狠的味道。

    “我不想闹得这么难看,但我以为,你应该感谢我呢。”

    叶应想,今时不同往日了,作为当家人,他当然应该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管什么事情,表面上他得处理得足够得体。

    “分手的话,和谐一点打个分手炮,再划分一下共同财产,日后还是好相见的,你觉得呢?”

    但是林敬槐怎么敢问他,是不是他先不需要林敬槐奔他而来了。

    在林敬槐出国期间做好的心理建设尽数崩塌了,叶应抬手胡乱弄抓了把头发,直接气得笑出了声。从见面至今他忍耐着没有发作的,但林敬槐这样不知好歹,他只能提醒,“你记得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说什么吗?”

    林敬槐恍惚了一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将一切掩埋的夜晚。他站在叶家老宅铺了厚厚地毯的楼梯上,看着下面的叶应跌坐在地,怀里抱着苏如雪。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少年叶应格外单薄的背影,可苏如雪那张鲜血淋漓的脸却是朝着他的。他听见叶应呜呜地哭,边哭边念叨,“妈妈啊,你不爱我的话……”

    “那就去死吧。”

    “我还没有让你去死呢。”叶应扬着脸蛋,终于又对林敬槐露出了笑脸。他甚至主动朝着林敬槐走去,漂亮狭长的眸子里有些切实的俏皮的笑意,“那天你对你的经纪人说,和我在一起都是不得已……我都还没有让你去死呢,你在生什么气?”

    林敬槐硬生生咬得颊侧软肉出了血,也没能说出辩驳的话来。

    叶应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说得林敬槐哑口无言了,终于心情雀跃的给助理打了电话,叫派人过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拖鞋挂在脚尖晃悠不停,直到听见林敬槐用沙哑的声音说“那是以前”,他终于转头朝着林敬槐看过去,问:“那重要吗?”

    餐桌底下那张地毯成功将这套房子划分成了两个区域。

    林敬槐坐在餐桌前,面前是用精致典雅的碗碟盛出的一人份的餐食。叶应就站在电视墙旁边的走廊口,看着进来的工作人员搬他的东西。

    偶有人问叶应什么东西还要不要了,他多是说不,寻思着也不是他买的东西,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必需品,真要带走,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他唯一想要带走的,前不久也发现那不属于他了。

    东西很快收拾好了,特助带着几个助手往外走,叶应还留在客厅里没有动弹。他仍是站在那里的,视线游移打量了一遍目所能及的地方,终于慢悠悠站直了身子,转头跟林敬槐确认,“这里好像看不出什么变化。”

    林敬槐拿着碗筷的手一顿,心说对于叶应来说确实是的。

    他坐在那里,转头看着叶应往玄关走。青年换上最后一双鞋,打开门往外走的时候还回头冲他笑了一下,“那么之后,有机会再见了。”

    林敬槐咬着后槽牙,差点把筷子捏断。

    要不是知道叶应就是这么个黑心肺的德性,林敬槐得怀疑一下叶应是不是没有喜欢过他。但到底是在一起时间久了,他知道这就是个多数时候都不长心的混球,于是还安抚自己没关系。

    分手只是暂时的,叶应根本不可能跟他撇清关系。

    叶应下楼,司机正好将车停在门口。他上车让司机往老宅开,特助习惯性打开笔电想要和他核对一下下个周的工作安排,他先摆摆手,说明天去公司再说。

    今天他已经累得只剩一口气了,赚钱的事情先缓缓。

    老宅位置偏僻,离现如今的金融中心岔开半个城。以至于叶应在车上便睡过去,还在梦里见到了那扇小小的,阁楼里开着的窗。

    少年时候他喜欢一个人躲在里面,用怨恨的眼神瞧着每一个从正门进来的大人。后来林敬槐来他家了,那就又不一样了。他的爱好变成拉着林敬槐一起,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展望美好未来。

    “等我有钱了,希望社会法制还没有那么健全,这样我就可以把他们都宰了。你看,他们那么胖,如果一刀从肚子捅进去往上划,肠子一定会流得满地都是。”

    心里仍旧有梦想的那段时间,正好他是叶家最不受待见的私生子,而林敬槐是林家被搞得快要垮台时送来他家的“质子”。他用自己最大的筹码换得林敬槐没有被扔到他大哥床上去,然后还和林敬槐分享自己的梦想。

    可那个白眼狼,居然还欺骗他感情。

    不过幸好不是骗他钱,不然他真的会杀人。

    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叶应下车,看见里面打扫整理的佣人仍在忙碌。他抬脚往里走,身后另一名新招的助理突然犹豫着问,“叶总,那之后林先生的合同……”

    无论是话里的“林先生”还是这犹豫含糊的措辞都足以叫叶应停下脚了,他回头,没有选择为员工提供情绪价值扯出个笑,只挑眉,“林先生的合同,怎么了?”

    新助理没有说话,但叶应知道这是要问他合同需不需要终止的意思。而就是因为知道,叶应才觉得有些荒唐。

    他冲着一直跟着自己的特助招招手,两个人转身说话,新助理已经自觉地回避了。

    “面试的时候你在干嘛?”

    罗松被新人这突然的一茬弄得头疼,但当着老板的面,也没办法表现出自己已经头疼的想要扶额了。他毕恭毕敬,回答道:“四面正好我在德国。”

    叶应点头,表示了解情况了。可了解了,他依旧面色不太好看,勾着罗松的脖子,两个人走得更远了一点,压低声音道:“现在法制很健全了,员工不能随便开除的,你我都明白,对吧?”

    “所以你能不能抽时间再给他培训一遍?我不想之后连这种白痴问题都要回答。我他妈能够没有恋人,但不能没有摇钱树,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不懂吗?”

    说着说着叶应都开始觉得晦气,他摇摇头往院子里面走,一边走一遍琢磨着是不是有恋爱脑突破公司的层层防御进来了,否则他不敢想象居然有人能够因为恋情影响事业。

    林敬槐啊,这几年最炙手可热的大银幕演员,商业价值不可估量,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选择终止合同。

    他不仅要维系和林敬槐的合同,为了这棵摇钱树能够落下更多的金元宝,他还要照常用资源来浇树,甚至花心思维护林敬槐的对外形象。

    “叶总,林先生上热搜了。”

    周末晚上,收到罗松消息的叶应是迷茫的。他睡在床边的地板上,身下铺了厚厚的毯子,但翻身的时候仍旧能够听见肩胛往上的骨头发出脆响了,就连腰都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先给罗松回了个问号,没有直接开骂难道这种消息还需要向他汇报。对话框顶端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但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了。

    手机被扔在脚边上,他坐起身来,转头巡视房间的时候眼神还有一瞬间的迷茫,直到触及床边放着的香烟和火机,总算是回过神了,抖出来叼嘴里点燃吸一口,这才有闲心去看罗松的回复。

    是推送的微博内容。

    房间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光线很暗,让常年高强度工作的叶应眯了眯眼睛,才终于看清屏幕上的字样。

    只一看标题,叶应就觉得快要窒息了。

    他抓了抓头发,点开那条打着“男顶流深夜独自就医痛哭流涕”名号的微博,界面跳转的时候他已经焦躁的站起身来,而等到视频跳出来,偷拍的低劣画质和晃动的画面叫他气上加气。

    全是粉丝和路人的消息,就他妈没个跟踪的狗仔,给他点清楚的视频吗?!林敬槐现在真的一点排面没有。

    手机扔到床上去,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了。叶应站在桌边猛灌凉水,不等罗松问候,先问:“你想我瞎吗?”

    罗松于是很快将拦截下来的狗仔的视频发给了叶应。

    这次叶应终于看清楚了,坐在急诊室里的确实是林敬槐。虽然男人穿得一身黑,还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但声音是不会错的。

    “……一个人不能看病吗?就我自己的话,我还不能生病吗……”

    听出来林敬槐的声音是颤抖的,叶应眼睛一眨,感觉本就不怎么好的视力像是再度退化了。他两指将画面放大了,看见林敬槐一手死死摁着下腹的,于是问罗松,“什么病?我没胃病,他能有?”

    “是急性阑尾炎。”

    叶应反应过来了,这是要做手术,但林敬槐他妈的没带经纪人过去,直接跟人家医生闹起来了。

    挂电话之前让罗松赶紧联系林敬槐的经纪人过去,叶应点了继续播放,看见视频里的林敬槐终于抬起头来了。

    “我知道这是医院的规定,但是制定规定的人有没有想过,有的人他就是只有一个人啊。”

    “……”

    叶应关了手机,在原地站定了,努力深呼吸。他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好老板,不能因为一点屁事就冲着员工发火,尤其林敬槐的经纪人,管理着他的摇钱树,他不能因为林敬槐自己做作,就冲着园丁撒气。

    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叶应赤着双脚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总算是想明白过来,林敬槐这他妈是在刺激他。

    为了确保工作人员嘴严,不会透露对林敬槐不好的消息,他在林敬槐团队那十几个人身上都投了大价钱。他最大程度上确保了林敬槐对外形象完美,但现在那混蛋大晚上自己跑去医院做手术,还说什么只有一个人。

    就是因为林敬槐爸妈自杀之后他对林敬槐说过的,“现在你没有爸妈了,我也等于是没有的,我们以后……”

    那时候他十几岁,忘记了,反正还很稚嫩,只努力措辞过后,才终于用苍白额语言接了下文,“以后我们两个就是一起的。”

    一周之后,林敬槐出院回家。等候多时的叶应挥挥手让工作人员出去,门关上的前一秒他还面色自然闲散,门一关上,他就本性暴露了。

    林敬槐坐在沙发上,抬眼瞧着许久不见的人掉头朝着自己走过来。那短短的朝他而来的几步路,青年的步子快极了,不等他看清青年衬衫胸前的口袋是什么模样的刺绣,他的头发便被抓紧了,整个人被推得朝后仰去。

    那张精致秾艳的美丽脸庞在他眼前放大了,狭长的眸子狠狠瞪着他,淬了毒的话就从那两瓣淡粉的柔软的唇间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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