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都是我老婆了(1/2)

    09.

    齐野本来只想略施惩戒,吓唬谢兰因一下,未料气得厉害,失了轻重分寸,更未料到区区性事能伤人至此,实是又愧又悔。

    他本想把谢兰因抱去沐浴,但谢兰因血流个不停,齐野不敢再叫他碰水,刚要传唤太医来,谢兰因轻轻揪他的衣襟,嗫嚅道:“陛下”他此刻虚弱无比,进气没有出气多,喉咙也被烧干了,竟连提高嗓音说话都办不到。

    齐野知他有事交代,俯下身把耳朵送到他嘴边,就听谢兰因低哑地报出相熟太医的名讳。

    "这也要避人耳目?"齐野讪讪道。

    谢兰因疲乏点头,今夜总归要做样子的,皇家的颜面最关紧。他还想再多叮嘱一些琐事,实在累得说不出话。此时也不疼了,只剩下麻木不仁。他还不到二十岁,此时竟生出行将就木的倦意,思绪渐暗渐暗,就此沉落到永夜里去。

    其实似他这样情形,稍微颠簸挪动一下便要剧痛的,但齐野抱他抱得很稳,怀抱温暖宽阔,像一支坚舟,将他从黑漆漆冷冰冰的死水里托乘起来。

    从来都是如此,谢兰因想,纵有狂澜万丈,被陛下只手一遮,也化作和风细雨。

    自己求慕雨露之恩,却引来雷霆之威,也是该受的。

    他心里并不怨恨,只有一片苍凉。

    世人皆道他个性稳重,不似谢家人狷介,但他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贪妄,因为他想要将至高至明的日月占为己有,从此只流照一人。

    他何尝不知陛下对他只有亲情,但在知慕少艾的年纪,常伴齐野这样的大英雄身边,难免芳心暗倾,要怪只怪陛下太宠爱他了,才滋养了他的痴心妄想。

    太医匆匆赶来,一见谢兰因萎靡之状,心里立马有数,也不敢多加置喙,先从药箱里拣出凝血并化淤的香膏来,低声下气道:“陛下,是下官来还是”

    齐野望向谢兰因,见他眉头紧锁,眼里分明有忍耐的屈辱之意,显是不愿让旁人窥探。

    齐野道:“我来,就是抹在伤处对么?”

    太医唯唯诺诺道:“是,是先要把皇子皇孙抠出来。”

    齐野粗声粗气叫他滚,太医滚到一半又被叫停,皇帝盘问了许多禁忌,一一嘱咐下去,才抱着谢兰因去了浴池。

    方才恣意纵情时还不觉得,再见那小穴里流出许多血水白液,方知触目惊心,谢兰因本是苍白如冷玉的,如今发起低烧,面上通红,手脚滚烫,软软地蜷缩在自己怀里,阖着眼皮,呼吸轻促,比平日更加幼弱。

    齐野素来怜爱他,若是哪个臭男人敢这样糟蹋他家小谢,他提剑杀了对方的心都有,偏偏是自己造下的孽。

    齐野轻手轻脚地把谢兰因打理一遍,抱回床上又喂了他一小碗粥垫肚子。谢兰因连眼皮睁不开,张嘴都很费劲的模样,等勺子递送到嘴边,仍然努力吞咽,实在让人省心。

    齐野把他裹进被子里,低声道:“不打扰你了。”

    正要起身离开,袖摆微微一沉。谢兰因早就没了力气,不能像昨夜那般死拽着不放,齐野只感到被轻扯了扯,就见谢兰因的手指虚浮地搭在他的袖口,像一瓣误沾的苍白花瓣,轻易便能被抖落在地。

    齐野不忍叹息一声,认命地翻身上床去,面向谢兰因,“我不走。”,

    谢兰因闭着眼睛,嘴角勾起,安静了一会,又慢慢往齐野怀里拱去。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挪动得很费劲,终于把头靠上齐野胸膛,耗尽力气般再也不动了。

    谢兰因发着高烧,面颊火热,把齐野的心也烫软了。

    他伸手去抚摸谢兰因的头发,头发倒还是是冰冷柔顺的。

    他慢慢摸了几下,怀里的人却又开始轻轻发抖,齐野问:“还痛得厉害么?”

    脑袋摇了摇。

    齐野抿紧唇,“你是怕我了么?”

    自己方才这样残暴地对他,他从此怕了自己的触碰也是该当的,如此目的也算达成,偏偏心里沉沉的,十分不痛快。

    没想到脑袋又摇了摇。

    “那你”齐野突然失声,因着他感到衣襟透湿,原来一抖一抖是在哭,只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齐野疼惜地想:他从昨夜到现在哭了好几回,眼睛都要哭肿了,以前却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泪包。

    谢兰因虽然生得柔弱,心性却坚韧不拔,又爱咬牙逞强,什么事都默默扛着,齐野仔细回想,只记得谢兰因哭过一回。

    那回自己说:“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当时不解他为何黯然落泪,现在又有什么不明白,齐野感念他的深情厚爱,心头沉重不减反增。

    他此时痛楚地扪心自问道:“他待我至此,我难道真的不能爱他么?”

    10

    谢兰因之后数天高烧不退,终日昏沉地蜷在皇帝寝宫。

    时已岁暮,阴云密布,不时飘落雪片,齐野不舍得谢兰因带病挨冻,将之后的祖宗祭祀一概推拒,礼部公然大骂皇帝人而无仪,齐野道:“我那马夫老爹还不知埋在哪个荒土堆里,我祭个屁。”当场把礼部侍郎气撅了过去,至于帝后婚后本该各居其所的规矩,齐野更是充耳不闻。

    齐野心中惦挂着谢兰因,下了朝就命人把折子送到后殿,连办公也要与谢兰因同处一室。,

    往日奏折都有谢兰因代劳,齐野只消答复个可否,如今像个常年被递小抄的考生突然亲身上阵,简直两眼一抹黑,更兼年尾事多冗繁,这厢饥寒那厢亏空,他翻一会就头痛气大,奋笔疾书地用大白话批阅道:“你写的什么狗屁玩意?”“这种小事都要来烦我?”“你怎么又来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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