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变故生(剧情章)(1/1)

    门外火光煌煌,军士甲胄如雪,“万岁”之声恭敬响亮,显然邬陶称帝是众望所归。五王爷见状笑得癫狂:“哈哈哈哈哈哈,二哥,被自己的儿子给反咬一口的感觉怎么样?”

    文成帝对邬陶怒目相向,冷笑道:“一个弑父奸弟的畜生,还想做皇帝么——朕肯,满朝文武也不肯!”

    “是么?”邬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满朝文武里,可有不少别国奸佞呢——父皇,您是希望做个亡国之君呢,还是当个清清闲闲的太上皇?”

    “无朕诏书,你又凭何登基!”

    邬陶温和一笑,一派光风霁月的君子模样:“父皇,我敢在千人面前逼您退位,敢承认我与小玦通奸媾和,难道还不敢矫诏么?”

    文成帝今晚前来,只想捉奸,何曾想到会有此番逼宫变故,手中筹码尽失,恨不能一剑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的目光在邬陶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转到邬玦身上,神色极度怨恨:“是你是你!是你勾引我儿子,是你让他篡位!是你这个贱种——”

    “父皇骤逢五王爷逼宫之大变,心神失常,送去宁思宫静养,命太医诊治。”邬陶扬声缓言,自有一番帝王气派。他看了一眼邬栾,正欲再言,邬玦却忽然从他身边蹿出,一掌击向文成帝!

    “孽种——”

    “二殿下,您要代大殿下杀弟么?可枉费这真正的北国二皇子对您的真心了呀。”掌风如刀,却是击向文成帝身后。两道身影从后方的屋顶落下,其中一人毫不惊慌,直接将挟持的林麒挡在身前,“不过也对,殿下您一向不怎么在意的。”

    邬玦万没料到闯入的竟是无矢与林麒,立刻收了掌势,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气海,方冷声命令道:“无矢,还不放了他!”

    “殿下,您现在可不是我的主子了,我可不会再听您号令。”无矢扣住林麒的脖颈,目光在他与邬陶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啧啧称奇道,“如此相似,不怪得殿下您这般紧张了。林公子,你这个替身,做得可开心么?”

    林麒冷冷撇过了头,没看邬陶,也没看邬玦:“总比你一直做走狗的滋味好。”

    “此处有禁卫精兵一千人,难道你还想凭一己之力逃出去?”

    “我自然没这么愚蠢。”无矢看向邬陶,笑道,“大殿下,此人冒充您的弟弟,还对二殿下怀有不轨之心,属下忠肝义胆,就这么替您料理了这个麻烦,如何?”

    邬陶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问道:“无矢,你究竟意欲何为?”

    “不过是想向大殿下借二殿下一用。”无矢扣着脖颈的手加重了力道,林麒呼吸不畅,立时咳嗽起来。

    邬玦冷下脸:“你以为挟持一个人质,就可以逼我就范了?你跟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本王从不受人威胁么?”

    “是,所以要看看,殿下到底有多爱大皇子,啊,现在应该尊称一声陛下了。”无矢阴险地笑了起来,“这里一千人,二千双眼,陛下,你若不让二皇子和我一道离去,那么这个弑弟的罪名,也请你一并背上吧。”说罢,竟不等二人回话,兀自转身飞上了房顶,下方禁卫军早已搭弦张弓,千根箭矢尽数指向无矢和林麒,只待新皇一声令下,就此射下两人。

    决断需在瞬息之间,否则以无矢的轻功功力,立刻就要逃出箭矢的射程——邬陶看看着邬玦,目光幽深而温和:“去追吧。”

    如此之际,邬玦也不及与邬陶说上一句话,只是深深望了邬陶一眼,便立刻追上了无矢的身影。

    “邬栾,传令下去,加派人手,搜寻三人踪迹。一切以林麒、邬玦二人性命为重,万勿莽撞。”邬陶望着消散在夜幕里的清瘦身影,立刻下令。

    “是。”

    这场忽然的变故却一点也没打乱邬陶的谋划,他很快就从天际收回了目光,落在文成帝身上:“父皇,累您受惊,儿臣这就送您回宫。”

    “逆子!逆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哥,你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比我儿子还要好,哈哈哈哈哈哈——”

    禁军押着文成帝与五王爷往皇宫行去。邬陶与邬栾落在队伍最末。

    “小栾,今晚可多谢你了。”

    邬栾缀在邬陶身后半步远,闻言疏离地笑了笑:“不敢,是陛下众望所归。”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万事皆已尘埃落定,追问可还有什么意义么?”

    邬陶点了点头,悠远的目光越过重重禁军,不知落在何方:“你说得也对。只不知道,将来你我,是否会变成我们的父辈一样。”

    邬栾不甚在意地回道:“陛下与臣兄弟之情本就淡薄,又何必如此试探于臣?只要陛下登基之后,国泰民安,民心自然归服。”

    “民心?呵,于我却是无用。”邬陶自嘲般的笑了下,“你倒是什么都看得透彻。放心吧,朕绝不会辜负你今日的期望。”

    他想与邬玦一道,寒暑春秋,赏尽盛世风光。

    “不知大皇子是否愿意,为你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舍弃皇位?”

    “九五至尊,美人在侧,何等荣光。雪医是不信我可以江山美人尽得么?”

    陆谅峤在树下笑意清浅:“我自然是信的。可殿下你忍心他一世困于皇城么?在下此生从未错眼过一人,大皇子你心向自由,若非北国皇室子嗣稀薄,北国皇帝又糊涂无用,想来殿下你早已带着二殿下远走高飞了吧?”

    “如今北国内有奸佞,外有虎狼,在下知道殿下定不会于此时去国离乡。只是西北部落筹谋多年,南北两国却有百年积累,此时显然还未到挑起战乱的最佳时机。殿下,你是想将大半生时光都费在国事之上、被动等人攻打进来么?”

    邬陶目光如炬:“雪医的意思,莫不是已掌握了西北部落暗中筹谋的什么线索?”

    “殿下明鉴。”陆谅峤从怀中掏出朝中与西北部落暗通款曲的群臣书信与名单,呈递给了邬陶。

    邬陶接过,一页页沉默翻看完毕,忽道:“我忽然闯入的那晚,你先用被子裹住了小玦的身体。”

    陆谅峤顿了下,忽然笑道:“怎么,殿下要翻旧账?”

    “你这般帮我,不过是在帮他。”邬陶收起书信,摄人的目光望向陆谅峤,“其实雪医最该做的,是等我登上皇位忙于朝政之时,将他带走。”

    “人能带走,心却是带不走的。”陆谅峤淡淡笑了笑,“不若做个人情,或许将来还能得到一点感念。”

    邬陶也对陆谅峤笑了一下:“想来应该不会叫雪医失望。却不知阁下谋划为何?”

    “说来倒也简单,不过便是一招借刀杀人。五王爷已生异心,只需伪造几封信函,就可使他起兵逼宫。而到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邬陶打断他道:“此法不是不行,但五叔胆小怕事得很,中间变故众多,只怕是以卵击石。不如以林麒小玦作饵,请君入瓮。”

    陆谅峤听邬陶讲完谋划,沉吟道:“殿下此法自然甚好,只是不怕被后世辱骂不忠不孝不悌么?”

    “我耗于京师已有春秋二十六载,为国为君为父尽心者十五年,自问对黎民百姓尚算有所为。不孝不悌?骂便是了。”

    陆谅峤赞道:“殿下胆识超群。”

    “阁下亦是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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