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被压制狠啪(1/3)

    私人医院的装修就算比较豪华,也还是改不了惨白的灯光和到处都有的刺鼻消毒水味道,林学身着修身的黑色长风衣,他走的不快不慢,步子很轻,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了细细的声响,但在这深夜的医院走廊里,这声音也分外清晰。

    他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对面迎上巡房的护士看见他微微惊讶,但竟没出声阻止,然后她就像是没看见林学一样,登记好资料,也慢悠悠的走了。

    病床上的李先崇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有时候睁开眼睛也是神志不清,不过最近几天倒是恢复了很多,他睡得够多了,晚上时不时会醒过来,今天他一睁眼就看到床前一团黑影,眼睛对焦以后便看到林学如鬼魅一般站在他的床头前,面无表情,冰冷的乌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先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大半夜的以为自己见鬼了,差点就要灵魂出窍去和魑魅魍魉们齐相会。

    他一边身体已经瘫痪,说话都不利索,这些天靠着别人帮他端屎端尿,他好面子,这些事对他简直晴天霹雳,五雷轰顶般直劈他天灵盖,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震荡又扭曲。

    他盯着眼前的人,浑浊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额头上和眼睛四周的青筋可怕的浮现着,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喘气声,只有一边能动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最终又无力的重重掉落在柔软的床铺上。

    李先崇这样子简直比见鬼还要可怕。

    林学看他像一条死鱼似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精神气,只有在无尽的挣扎中那些无可奈何的情绪陪伴着他。

    “高兴吗?”林学竟勾起嘴角笑了,“你应该高兴的,病的这么重,还能住这么好的病房,每天有人尽心尽力的侍候你。”

    “没什么,我只是来问候一下你,对了,前几天我还和李贺在这家医院做爱来着,他可喜欢了,骚得不行。”林学像是来观光一样,在豪华病房踱着步观看着里面摆放的每一件物品,跟看展览似的,就是不去看床上的人。

    床上始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学也不在乎,继续自说自话:“你太失败了,最失败的就是没有管教好你女儿,她自始至终毫无悔意。”

    他终于走回到床前,眼看着李先崇把自己扭成蚯蚓也起不来,满头大汗愤恨的盯着他,林学觉得心中又畅快了一些,他眼底不见笑,可嘴角始终弯着,渗人得很。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母亲是怎么死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林学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终于消失,他紧绷着嘴角,“还有,你没有那么容易死,这也太便宜你了,我也没想要对你赶尽杀绝,我只想让你往后余生都不好过。”

    夜很深了,病房内的话没有第三个人听见,说话的人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医院。

    李贺那手机铃声像是催命符一样响个不停,他只得昏昏沉沉的去摸手机,“喂”

    电话对面一片吵闹,说话的人也气息不稳,他听见对面的声音,睡意已经醒了一半,竟然是李乐允打给他的。

    今天早上九点十五分,李先崇正式宣布抢救无效,死于心脏病发。

    医院大门已经等候着一大批记者,李贺从后门进去的,其他李家的人正在赶来,相较于外面的热闹,病房里面是截然不同的安静,李先崇的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

    姚思依旧是那么的优雅,她今天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套装,妆容精致,头发烫着小卷,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点都没有死了丈夫的伤心欲绝,倒是她女儿李洛恩扑在李先崇的床边哭得快要断气,把自己从小到大能说的不能说的做过的错事,荒唐事竹筒倒豆子般,一边说一边忏悔。

    李乐允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也不见得有多伤心,但毕竟这人是他的父亲,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没有了,他心情也很复杂。

    李贺在病房门口驻足不前,姚思似乎是终于发现了他,翘着的双腿放了下来走到他跟前道:“到外面去说吧。”

    这个外面就是距离病房门口几步远的走廊。

    “他死了你也得不到什么。”李贺率先开口,他知道李先崇和姚思之间签署了婚前协议,也知道其实李先崇这几天来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不可能突然就这么急急去世。

    姚思闻言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我知道,所以他还是死了好,反正活着也没有什么用。”

    “你如果留下他的命”

    “放屁!你想都别想!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姚思激烈的打断他的话,胸口剧烈起伏着,身体里面多年积聚的怒气撑得她几乎要爆炸,纤细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浮现,即使她恨的那个人死了,她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我也是迫不得已,是他逼我的,这么多年以来,他为了我抛弃糟糠之妻,所有人都以为他爱我这个狐狸精,你真以为他爱我吗?没有!一点都没有!他只是有着可笑的执念罢了!因为他一开始得不到我!”

    她像是困兽一样,高跟鞋在李贺面前踩得噔噔响:“他跟我说幸好这个家有我,幸好当年把我娶回来,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我看着林学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莫大的讽刺!”

    一直不作声的李贺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紧盯着她:“什么意思?”他心中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姚思看着他冷笑一声:“你还被蒙在鼓里,你也有这么一天,可不可笑?”

    林学拾级而上,墓园里很冷清,他捧着一束百合,找到了他母亲的墓,他把花束放下后就在他母亲的墓碑前席地而坐,不管地下满是灰尘。

    然后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他终于死了,真不应该,我总觉得他还是要受多一点苦才是,他这辈子太顺利,自以为是还把其他人不当人看,老婆儿子都不跟他亲,自己偏要娶回去的老婆还设计害死了他。”

    “李乐恩她很快也要下去了,李先崇是意外收获,李乐恩是活该,她欠你的命终究是要还的。”

    他想了想道:“你可以安心投胎了。”

    还记得多年前他在母亲刚下葬后的墓前坐了一天一夜,脑子里想得不是他母亲的生前,而是挖空心思的想着要怎么样让李乐恩偿命。

    他当然可以让李乐恩尝试着他母亲去世的方式,自己开一辆车子,油门踩到最大,把李乐恩撞得整个人高高抛起,再狠狠的摔在地上,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然后他的人生也就会和李乐恩一样戛然而止,再也没有了希望,他当然不会愚蠢到选择这种方法。

    他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演算,但很多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千方百计也无用,李先崇倒是先来认了他这个儿子,之后一切都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林学一直坐到了傍晚,墓园阴森森的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在母亲前他内心只觉得分外宁静。

    但这份难得的宁静被手机铃声无情打破,林学看着来电显示,愣了三秒钟才接了电话。

    “李贺?”他的声音有迟疑和不敢相信。

    对方没有立即说话,林学也不敢说话,生怕对面的人就这么挂了电话。

    “出来见个面吧。”

    挂了电话之后,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转身离开,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轻声道:“对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他是我的哥哥,你也知道他的,现在他要恨死了我,不过没所谓,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反正前面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在这一时,你不喜欢也没用我认定他了。”

    他很少有话这么多的时候,说完了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但说出来之后又觉得心里的郁结少了一点。

    约好的地方其实就在医院旁边的餐厅,林学去到的时候李贺已在里面坐着,才几天没见,他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想他。

    落座时,更清楚看到他眼底下因为没有休息好而跑出来的黑眼圈,心痛之余,他自作多情的想,是因为自己李贺连休息都没休息好吗?

    吃饭时间,但他们都没有什么胃口,桌面上只有茶水,服务员看到林学来了,立马满脸堆笑,殷勤的上前问要不要点菜,俩面瘫怪面无表情的瞄了服务员小妹一眼,小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悻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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