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1)

    “恋爱了，嗯？”

    艾娃一边做记录一边用手肘撞撞约翰，示意他注意到那辆停在路边的车，鉴于最近这辆车总是在下班时间出没，知道内情的人看约翰难免就会带上几分暧昧。

    “还没到那种程度。”

    约翰摸摸鼻子，匆匆一瞥后便不再看，刻意得让艾娃都起了调笑的心思。

    “还没到那种程度？约翰，你可悠着点，我们可没人想看到你哪天卷入情感引发的案件，男性伴侣反目后杀伤力可不比女人小。”

    “艾娃，”金发的警探先生拖长了语调，尾音软软的，像是扰乱你心绪的那根小小羽毛，“工作时间谢绝一切八卦问候。”

    艾娃耸耸肩，停止了这个话题。

    约翰是个很好的搭档，经验丰富，处事冷静，虽然一开始相处起来确实有些讨厌，但只要学会过滤掉从他出口的嘲讽，发现那其中的体贴和关心后，知道这家伙总体上是个不错的人，久而久之自然也就习惯了。

    对此，奥玛有话说。

    这个“不错的人”可也是会带着儿子的孙子去调查现场的不靠谱的家伙。

    当事人一号约翰举头投降，向儿子告饶：“奥玛，情况特殊。”

    当事人二号缩在刚认识不久的大哥哥怀里，对爷爷和临时监护人的紧张气氛充耳不闻，专心舔着冰淇淋。查理捏着纸巾候着，防止这小家伙把冰淇淋弄得到处都是，听着那边老人对警探的单方面碾压，心情颇好地勾起嘴角。

    “，你喜欢约翰吗？”

    小家伙从冰淇淋里抬起头——冰淇淋还是约翰用来收买小孩不要把他们经历的事告诉奥玛的，结果还是没瞒过去——想想几次和临时监护人的相处，坚定地点头：“喜欢！”

    “但爸爸妈妈不喜欢约翰，他们觉得约翰是个怪人，约翰也不喜欢爸爸妈妈，有几次妈妈来找爷爷，约翰都找借口出去了。好几次爷爷想约约翰来家里一起过圣诞节，都被约翰拒绝了。”

    “但是，一个人过圣诞节，约翰不会觉得无聊吗？”

    小家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继续埋头解决冰淇淋，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查理复杂的神色。

    查理对于圣诞节的记忆早就开始褪色了，只记得冷清的住所，精美的食物和端庄的母亲，离开父亲的第一个圣诞节，妈妈努力让家里能有点节日里的欢快气氛，最终只有两人埋首食物，默默无语。

    年幼的查理将叉子扔到地上，瘪着嘴说要爸爸，母亲让仆人重新送上干净的餐具，握着查理的手教他把牛排切成小份，神色冷淡：“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你父亲了。”

    父亲是个画家，把自己关在画室的时间比陪着查理的时间都长。听母亲和客人的交谈，他好像也确实是什么有名的画家，但在查理心中他只是爸爸。有时候会因为某句不合心意的话就砸了快完成的作品，却会在见到查理时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在查理撞破陌生女子骑在他身上解他衣服时慌忙推开她来带查理离开。

    那是他父亲。

    查理一直以为，即使爸妈会分开，提出的那个人大概也是放浪形骸的父亲，但事实上却是母亲离开了。

    “你父亲不爱任何人。”

    母亲抱着他，这样说。

    最后的最后，在查理已经长大成人后，突然有人托母亲的旧识送来了一幅画，是那幅名声不小的《爱神》。那是查理第一次见母亲落泪，他从来都是端庄自持的，哪怕是离开父亲时都未曾黯然的母亲因为那幅画哭泣，啜泣着控诉那个说着爱却从未来找过他们的男人，泣不成声。

    “他认为，那是你的选择，如果你认为离开他比较好的话，那他便不会来打扰你们。”

    “画留给你，是他生前就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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