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5/5)

    另一侧的奴仆拱了个手,道:“请尊客稍候,我们阿娘就来给您问话。”语气明显客气了许多。

    看着人进去了,郑王看了一眼跟随而来的侯俊。

    侯俊脑筋很清楚的点了点头,回身便分派随行之人,将院落围了。

    待人都派下去了,郑王回头眯了眯眼睛,看着院中人道:“你们还要拖延多久?”

    “禀尊客,院中阿娘已歇下了,不消片刻定能到得。”他这话说得几乎跪下。

    忽见院子里头有摇晃的灯光过来,一个身材丰腴着一身暗花缎子的中年妇人,只潦草斜绾了一个发髻,也未施脂粉,就被引到了院前。

    浅浅施了个礼,语气矫揉道:“不知尊客哪一位?深夜驾临,所为何事?”

    院中那个郑王随从厉声道:“见到郑王殿下还敢如此放肆,当真有眼无珠!”

    那假母着意打量郑王一番,语气虽然客气很多,但话却不是很好听的:“以老奴所知,殿下此时应在北疆驻守,怎会到这京郊的小院中来的?恕老奴不敢贸认”言下之意,便是请郑王出示身份凭证。

    “老东西不知高低!小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大王的凭证给你看了你也不认识!”那随从大声喝骂道。

    郑王摆了摆手,解下腰间金牌,随从忙跑过去接了,又仔细捧到假母跟前道。

    假母小心翼翼接过金牌,看了又看,终于愧道:“不瞒尊客,老奴见识短浅,确实不认识,可否请我家主人过目了,再来迎客?”

    “得寸进尺!”那郑王的随从抬手就要打人。

    “住手。”郑王拦住了他,“你不认识,里面的正主不敢不认识,拿去给他瞧吧!”

    假母脸色越发难堪,对着旁边的奴仆低声道:“快拿这个东西给魏王殿下瞧瞧去”

    待那奴仆一溜烟跑走了,假母才回身赔笑道:“既然尊客已然将这小院围了,不如请尊客下马,到厅堂内小坐片刻,老奴也好吩咐这些人给您备些小点做宵夜今日桃夭郎君在这小院下榻,他定然认得尊客的金牌的。”

    假母这话说得讨巧已极:先压低了声音,却暗示魏王在院内;又以桃夭郎君作挡箭牌,毕竟桃夭郎君是诸多权贵的心头好,郑王在京中向来行事谨慎,此时院子也围了,大约不会就此杀将进去。

    话至此,郑王翻身下马,便向院中行进。身后余下的三五人,除却看守马匹的,连带侯俊都一起跟进了院子。

    假母忙做了个请的手势,郑王则冷笑一声,大步进了正堂。

    郑王双目微阖略坐了一刻钟,听见又有脚步声匆匆打后院赶来,进来便跪倒在地,捧出金牌,哀求道:“还请郑王殿下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吃罪了郑王殿下,求您恕罪啊!”说着咚咚叩头。

    那假母也忙跪了,直到:“想不到真的是郑王殿下,老奴糊涂,老奴是没上过台面的,哪里认得殿下的金牌啊!恕罪啊!”

    郑王不理他们这些没用的虚招,收了金牌,只问道:“既然身份已证,正主为何不来拜见?”

    下首的奴仆一时语噎,顺了气又趴伏在地上回道:“桃夭郎君才刚起来床来,嘱咐小人给殿下请罪,说不敢怠慢殿下,略做梳妆,即刻便来拜见”

    “那魏王呢?”郑王沉声问道。

    “啊您,您您问魏王?”

    “他什么时候来?”

    一旁的假母忙道:“郑王殿下您玩笑了什么魏王殿下”她这一瞒倒显得真了。

    郑王也不再多言,起身便朝着堂外走,眼见是要亲自去探看的了

    却不料一出了门,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娇娆一惊,“哎呀”一声,便倒进郑王怀里去了。

    再推开人站定时,郑王只见一个发髻微乱,身着水蓝色衣衫的小郎君,恭谨地站在走廊当间了。只见他额角的绒发贴在雪似的肌肤上,因为一时碰撞,撞掉了一只鞋子,脚趾从衣裳边露出来,因冷风而趾尖泛红,在灯火摇曳中,因羞涩而又往衣裳里缩了缩。天寒风冷,却驱不散他衣衫里、脖颈侧透出来的淡淡暖香

    这小郎君低着头抱歉道:“郑王驾临,还请恕桃夭未能及时相迎之罪,一时慌张冲撞了殿下,万望殿下饶恕”这些讨饶的话,伴着缓缓散开的哈气,以那干净而略带一丝娇媚的声音缓缓送上前来,倒听得人十分受用。

    郑王虽然府中并无正经的侧室,但身边伺候他的人却也从不曾缺过,可桃夭这样的姿色,怕是全天下也不见得有几个的,纵然他阅人无数,也难免一时迷离。

    “你先把鞋穿上吧。”他语调还是冷的,说出的话倒是和缓许多。

    桃夭偷眼看了一眼郑王,脸上一红,缓缓用脚尖够起一旁的鞋子,慌乱地趿上了,再次躬身施礼道:“这里风冷,不如殿下与我去正堂好说话”

    “不必了。”

    “可是他们招呼不周?”桃夭抬头看他。

    “没有。”

    郑王说到此,便不再逗留,一把拨开桃夭的身子,便要继续往后院去。

    桃夭忙紧跟两步,轻轻搭住郑王的胳膊,说道:“殿下慢行,魏王殿下他、他昨晚多吃了几杯,这就出来了”

    “终于承认了?”

    桃夭低头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弱声道:“不敢再瞒您只是、只是魏王殿下吃多了酒,一时醒不过来,他不多时就能过来了,只盼、盼您再略等等”

    “好。”郑王点了点头——院子早已被围了,杀一两个进来出去虽不难,但既然露了行踪,又何必废这样的周折,若是在院中的,也跑不出去,若是不在,也进不来。再等他一刻又有何妨?

    郑王本意站在原地等,一旁的桃夭却开始打冷战。腊月天冷,他穿得又少,站在这风口里自然难免受寒。

    “去堂里等也罢。”

    桃夭一笑,施礼道:“多谢殿下体谅”

    进得堂里,郑王落座,又等了些时候。

    桃夭忖度着,小心地为郑王倒上一碗热牛乳,恭谨奉上了。郑王也没有推辞,接过来就直接抿了一口。

    牛乳香醇,他意味深长的一笑,便一饮而尽了。而口边胡须上就难免沾上一些痕迹。

    桃夭从怀中抽出丝帕,便递过去了。

    郑王冷眼一抬,道:“不如你来为我拭吧。”

    略带一丝羞赧,桃夭上前两步,丝帕在指尖裹了裹,抬手向郑王唇边伸了过去。

    那丝帕带着淡淡的暖香,和他胸口的温度,轻轻触在郑王唇边,他小心的擦过,一时偷眼望向郑王,却正撞在郑王的眼光里去了。

    恰在此时,郑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手中一带,便将他带得一个趔趄,就势一转,衣袂起伏之间,已将桃夭按在坐榻之上,另一手,则直接从桃夭的衫底探进去,便钳住了他的腰。

    桃夭皱了一下眉头,再不敢抬眼去看郑王了。

    郑王却捏着他的下巴道:“小东西,你倒不愧是清平坊出来的,玩这些伎俩”

    说罢,拍了拍桃夭的脸颊,一回身便扬长而去,直奔着后头去了。

    桃夭连忙起身去追,却怎么追得上、拦得住?

    “殿下,您慢些行,等等我”他连声呼唤,却是唤不住郑王的。

    到得卧房楼下,郑王一脚踹开楼门,便朝楼上而去。

    隐约听得楼里有声音道:“殿下您快收拾吧可不好了殿下”却不闻房中有南宫戍的声音。

    郑王冷冷一哼,已站在卧房门前。

    桃夭终于赶到,两步拦在门前,求道:“郑王殿下,您让桃夭先去房中看一眼吧”

    郑王不再多言,一把推开桃夭,桃夭摔在地上,再无力阻拦了。

    门已被踹开,郑王进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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