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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的噼咔作响的火炉,表情严肃。沈问澜将左手的一张纸卷成圆筒,一下一下拍在右手心上。

    刘归望黑着脸如坐针毡,不耐烦道:“够了吧。”

    “不够。”沈问澜悠悠道,“这才多少啊,你当我们百花宫宫主是什么人,这么点银子就能请走的?”

    “这么点银子!?”刘归望把他按到火里的心都有,“两百两黄金!?换算来那是两千两银子!我还帮你报销了修缮山门的银子!你还想干什么!?”

    “你得图个吉利呀。”沈问澜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似为他着想似的,道,“八百两吧,吉利的很。”

    “??八百两?江南最贵的花魁都没这么贵好吗!?”

    “你开玩笑呢,江南花魁那是哪来的妖魔鬼怪,我这鼎鼎有名上能帮你杀敌一万下能供你赏心悦目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百花宫宫主,八百两亏吗!”

    “……”

    “说话。”

    “……不亏。”

    “没错,八百两都是赔本的买卖。”

    末了,沈问澜又想起来了,道:“对了,别忘了聘礼。”

    “……我都给你八百两了你还要聘礼!?你真当我的钱大风刮来的!?”

    “别装,你接一单至少白银一百两。”沈问澜悠悠道,“弟子接单还要上交十两银子给你,你说你差钱吗。”

    “……”刘归望嘴角一阵抽搐,咬牙切齿道,“算你狠。”

    “过奖过奖,就是我狠你才没费多少力气的。”

    刘归望:“……”

    沈问澜说得倒是云淡风轻。

    刘归望心中五味杂陈,虽然知道有幸活着回来沈问澜也不一定能像从前一样,但武功全废还是超出了想象的。没有什么保证能比“此人武功全废”更能让人安心下来。凝风未应剑来诀,那柄曾经是万千人心中噩梦,也是万千人入江湖来心中所向往的清风一剑,此刻如同一把废铁一般静静的立在角落里。

    仿佛过去所有都不过黄粱一梦。

    “他不愿拿这剑。”沈问澜看出他看向凝风,便解释道,“说凝风那么多传说,挂钩的都是我,从前是我,今后也不会是别人。”

    刘归望哦了一声,心道除了苏为期,其他两个娃倒是真的惦念他。

    想到他那几个弟子,自然要想到季为客。但仔细一想,自打今日上山来就没见过季为客,他咦了一声,奇道:“你那个小祖宗呢?”

    “不知道。”沈问澜道,“昨天说要去办点事,今天晚上回来。”

    刘归望听到这儿,脸色一黑。

    “……怎么了。”

    “……”刘归望道,“武林大会,昨天就重开了。”

    “……”

    “……赛程紧,今天下午就结束。”

    “…………”

    皓月长空,季为客如同从血海里走了一遭一般,衣服上还滴答着血回来了。

    遥遥的他看见从水宫门口的一粒光。暖色的一粒光点,缓缓放大,想也知道是沈问澜提着灯笼等他。

    沈问澜看见他身上大约一拧还能拧出半盆子血的衣服,免不了一阵头大。沈问澜裹着厚重衣服,如同守望儿子回来的老父亲,看见他总算回来了,皱皱眉没说话,等他到了面前,下意识想替他把破晓放好,又想到已经是个废人,复又讪讪的把手缩回去。

    季为客看他这样就难受。虽然决门山高风大,但习武出身的整座山的人都皮糙肉厚,又有内力加护,好歹穿少一点也没事。他从前一件红外袍就够过冬,但如今里三层外三层,无一不在提醒季为客出了什么事。

    “还去争那东西做什么。”沈问澜皱眉道,“又不缺这个正名,都没人不敢服你了,还去打,是生怕拉的仇恨不多?”

    “我没要天下第一。”

    “那你去干什么?”

    “江湖心法,若知缘由,应该也能找到方法解掉。武林大会什么人都有什么人都去,万一就有人知道……”

    说着说着他又叹了口气,道,“但我说谁告诉我是什么心法就把天下第一拱手相让,但也没一个人知道。”

    “……”

    季为客说着说着就消沉下来,明明样子像个出门回来的血修罗,但低下头来又感觉像个没萝卜吃的兔子。沈问澜那一腔觉得他没事找事皮痒该训的怒火一下子给浇没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到头来只好笑骂一句:“傻。”

    “不傻能这样吗。”他嘟嘟囔囔的绕着手指,感觉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活的像个废物:“我要是不傻,就把那狗东西玩得团团转,哪轮得到他废了你,我上去就把他废了……”

    沈问澜看他委委屈屈,倒是真知道他有多意难平自己这一身武功已废。

    沈问澜自己有多意难平,季为客大概就连着两个人的份一起揽过来意难平了。他就是这么个人,对什么都能不上心,所以精力全放在他身上,也就把所有的意难平都一股脑塞到他身上,也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他身上。酸甜苦辣全都是他也全都给他,所以也会敏感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沈问澜无奈得很,他走前一晚没睡,趁着那烛火还能燃一会儿,悄悄给他画了寒梅印,当时想过走来的种种,是真的觉得孩子长大了。

    他前几日赶去的时候,被庄为辽林问沥两个人抓着才没被掀飞到山下去。自己被骂的那么难听,季为客选了最有威慑力的方式表达立场,沈问澜也真的发自内心的想,掌门的位置可以传了。他可以了,没有沈问澜也能走下去,一路狂歌向黎明破晓,依旧是萧条荒原上斩破黑暗的一道惊雷。

    好像他预料错了。没人在他身后凝住风雨,他就始终没勇气向前走。

    沈问澜无奈的把灯放下,拍拍手朝他伸开双臂,把他揽到怀里,按到自己那暖暖和和的大毛领里,并不着急说点重要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似的,道,“舒不舒服,我这可是纯兔毛。”

    “……我身上脏。”

    沈问澜自然知道,也不在意他脸上血污把白色毛领染成猩红,悠悠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些人看不得我回去。之前一直在山上待着,自然也不知道决门如此深不可测。这么个高人被人得罪成这样,谁都脱不了干系。万一我念着这些仇,哪天卷土重来,今天有本事起死回生,明天也有本事把人全杀了。”

    “谁都耐不了我何,多恐怖啊。我没那个心,但谁也不会读心,也不会信那些保证。只有保证野兽的獠牙断了,利爪也折了,再也站不起来,他们才会放心。”

    “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光是武功全废还能活着回来,我就该偷乐了。”

    他这话说完,季为客便蹭蹭他那莫名其妙引以为傲的大毛领子,闷声道,“这世道真不公平。”

    沈问澜心道,那可不是吗。

    人人说追求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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