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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须折,你平日读书多,怎么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忘了。”

    我道:“冷思,他是舍不得师父。”

    “没什么舍得舍不得,反正到最后都是要分开的。”神医笑道。

    寒珏却是怎样都笑不出来,怔怔的跪在地上,我也不敢去劝,只陪着他跪在那里。

    之前是他陪我跪着,现在是我陪他跪着了。

    寒珏凝眉半晌,像是终于做好决定,道:“徒弟今日送别师父。”话毕重重的一个头便叩在地上。

    神医抹了抹眼泪,笑着扶起我两,将我们两个人的手交叠在一起,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你们两个一路患难,一起扶持,为师希望你们莫要辜负了这段缘分。”

    之后煽情的话说的多了,我也忍不住嘴馋偷喝了两口酒,谁知民间的酒度数极高,只几口便醉倒在桌,睡前我见寒珏与神医交杯换盏毫无醉意。

    相逢与离别本就是互相依靠存在,若无相遇便无离别,若无离别更无相逢。一旦有了相逢,离别也就在眼前。

    越想越伤心,便任由自己醉了过去。

    第二天醒时见自己身处神医的茅屋里,拍了拍还在作痛的脑袋,喊道:“冷思!”

    外边悄无回声,我又提了提声音:“冷思!”

    还是无人应答,我有些慌了,披衣穿鞋好不拖沓,半走半跑的往院子外找去。

    冷思正专心致志的翻弄着院中所晒草药,一个一个簸箕的摊开,又将坏掉的草药挑出扔成一小堆。

    很明显没有听见我喊他。

    今日阳光甚好,温暖的春风从东方拂来,裹着花香草绿。冷思一身粗蓝布衣,站在春阳下,动作慢悠悠的,雅极俊极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那些半干的草药像是一个个精灵在他指尖跳跃。

    我时常做梦,梦中百般缠绵,梦醒后常常青灯明灭,孑然一身,茕茕独立。

    我不愿打扰他,只坐在门前的矮凳上,恐眼前所见为假,在心中细细的描摹着冷思的一举一动,好存下些回忆。

    冷思侧目正好看见我正笑着望向他,四目相对,皆会心一笑,冷思继续忙着他手上的活计,我也穿好衣服想去帮帮他。

    冷思抓住我那只伸向草药的手,笑道:“头疼不疼?药罐里煮了些醒酒的汤药。”

    我摇头道:“开始有些疼,看见你便不疼了。”

    寒珏道:“我难道还是醒酒药?”

    “非也,非也。冷思乃是一副心药。”我故作高深。

    寒珏轻轻挑眉“心药?”

    “乃是副救我出囹圄,解我困顿的心药。”我望着他深情的说道。

    寒珏忽的凑近,压着声音道:“休得巧舌如簧,快去把药喝了。”

    得寸当然要进尺。我轻咬着他耳朵,道:“那药苦死了,不如你来喂我。”

    寒珏微微一笑,道:“你想让为夫怎么喂你?”

    我顺势在他脸侧落下一个吻,道:“当然是……”趁他专心听讲,乘隙而逃,边跑边道:“我才不喝那些苦的要命的药!”

    寒珏扔下手中的草药就追上来,喊道:“竟敢骗我!”

    跑了没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再也跑不动。终于在一个墙角被寒珏捉住,边为我顺着气边道:“这回该老实了吧?”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认输,我吃药还不成吗?”

    寒珏把我带到桌边,又将炉子上的药汤尽数倒了出来,道:“夫妻之间应当甘苦与共。”说完含了一大口苦药向我压了过来,我动情的将他紧紧抱住,唇齿一阵缠绵。

    说来奇怪,我平时最讨厌这等苦东西,今日咽下时却分明尝到一丝甘甜。

    在咽下一口药后我问道:“师父呢?要是让他看见又要数落我们没有礼数了?”

    寒珏神色间有些黯淡,道:“师父已经走了。”

    怕他伤心我又道:“师父有他自己的打算,你我二人就不必为他担心了。”

    寒珏轻叹口气,道:“师父他执意如此,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我嗔道:“你再叹气碗里的药就要凉了!”

    第36章

    寒珏微微笑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因为不喜欢喝药躲在御花园的那座假山里一天一夜,现在是改了性了?”

    他说的那件事我隐约有些印象,但起因结果却是完全不记得了,他却能顺手拈来,不知他什么时候起的心思,竟连这等小事也都记在心上。

    我环腰抱住他,将头深深的埋在他衣裳里,粗糙质地的衣料让我的脸有些疼,低声道:“我想活着,和你一起长命百岁。”

    寒珏顿了半晌,以手做梳顺着我脑后蓬乱的头发,哑声道:“我们会一起走过奈何桥,一起砸碎那碗迷魂汤,再向月老求根红绳,牢牢的拴住你,好让我们找到彼此。”

    听他越说越心酸,只收紧臂圈,趁机擦去欲流未流的泪,道:“不过一句玩笑话,竟惹的你如此长篇大论。看来以后我要少说话了!”

    此生何幸,历尽半生,得此良人。

    寒珏的手顿了顿,随后放在我耳侧,一路往下,直到下巴。我抬头望着他,想笑非笑的说道:“如果没有我,冷思肯定高官厚爵,娇妻美妾,如今粗布淡茶,又有一位丑妻……”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捂住了嘴,寒珏缓缓弯腰,与我视线平齐,语气严厉而又柔和,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坚决:“高官厚爵,非我所愿;娇妻美妾,非我所求;我今生所求唯你一人而已。以后休的说这些胡话。”

    我旋即笑道:“开玩笑的。”

    寒珏却紧皱起眉头,他毕竟了解我,我对他的感情始终掺杂了愧疚,这是我所有痛苦的来源,也是他难过的根本。看似风平浪静,一切美满,其实经不得仔细推敲。

    寒珏望着我那头像草窝一样的头发,皱眉道:“不过丑是丑了些。”把我按到铜镜面前,解开发带,一缕一缕的细细梳着。

    望着渐渐通顺的头发极其听话的在他手中绾髻,用发带捆绑,动作一气呵成,我道:“原来寒大夫不光擅长治病,还善于梳头绾髻。”

    寒珏仔细的扎着发带,道:“我家娘子的发髻,为夫当然要熟悉。”

    被他噎的一时无话,只静静地看着镜中的寒珏。剑眉低垂,星眸暗动,一副粗布衣裳也难遮掩的俊俏形容。

    发带在髻上挽了个结,其余的飘在脑后,寒珏终于抬起眼皮仔细打量着镜中的两人,道:“果真是夫唱妇随,才成亲几时,竟有为夫一半美貌了。”

    “不要脸!”木梳摔在地上应声而断。

    寒珏夺门而去,继续倒饬院中草药,我抬脚将断成两截的梳子一下一下的全部踢到他脚下。

    寒珏弯腰拾起,道:“刚才还用人家绾髻束发,谁知某人竟翻脸不认,平白将你折断,果然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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