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8 毒牙(一)(2/2)

    然后他一手按着高最肩膀转头吩咐:“柴明,跟船长说,开回港口吧。”

    常星孜引以为傲地一笑,轻轻依偎着丈夫冲父亲撒娇地道:“爸爸您看中的人,自然不会差,否则我怎会放心喜欢?”

    “我考虑好了,多谢冶哥给我最后尽孝道的机会”高最笑着过来拿起椅子上的枪,然后转过身敛了笑将枪口指着高宗力一步步走过去,拉开了保险栓,“爸,儿子送你上路。”

    高最猛地转头看向戎冶。

    “夜长梦多,务必尽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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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冶哥!”高最蓦地出声。

    站在高宗力身旁的齐峰看着高最盯着父亲走过来时的阴狠眼神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这个人是真的要动手杀自己亲生父亲!

    下一秒高宗力的尸首便栽倒在了甲板上,自脑侧汩汩淌出一片血泊来。

    戎冶摸出身上的枪放在椅面上,似笑非笑地冲高最一抬下巴,双眼在夜风中稍稍敛起了:“高最,你说你断了父子情一心跟我,但这种事情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了的,你得用行动证明——现在,我要你送你爸上路,就用这把枪,你做么?”

    那一刻高宗力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脸上极度震惊的表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可笑无比。

    戎冶面无表情抬眼看了高最两秒,这才笑了一下,接过枪站起身拍了拍他肩头:“罢了。”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高最身上,没人留意到站得最远的柴明已经悄然抬起枪口从背后瞄准了高最的心脏。

    林弢二话不说站起身走过去便是重重一脚将高宗力踹得仰面翻倒,寒声道:“忘恩负义的畜生,到死还是一个贪字大哥亏待你?高宗力,不是阿冶不赞成,我要你看着自己怎么在成了人棍之后再一寸寸被铁刷‘洗’得干干净净只剩白骨!”

    高宗力一开始仍死咬着牙关,神情渐渐有了松动,连咬破口腔内某处也不自知,嘴角流下了鲜血,许久才含糊地发出声音:“我”尔后又是半晌无声。

    “力伯,你知道当初我爷爷立下的规矩,”戎冶抬手示意林弢冷静,口吻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一道菜,他望着高宗力的目光里没有鲜明的仇恨,只是一片冰凉,“背叛者的下场,是要被砍掉手脚子孙根、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做成人彘慢慢折磨死的,”说到此处他嘴角扬起了一个森冷的弧度,“不过我这人缺乏耐心、不喜欢麻烦事,做人彘,太拖沓——你看,弢叔本来要把你划几刀锁笼子里拖在船尾做鲨鱼饵我也没同意,就是嫌浪费时间,咱们还是速战速决,这会儿就把帐给了结了完事。”

    “怎么?”戎冶看着他。

    “这会儿不用急,你再急着投胎也得耽搁耽搁,我说过了,你要我留高最的命,有件事你不能缺席。”戎冶道。

    话音一落,枪声便紧接着响了。

    “你敢发这个誓,我留你全尸,”戎冶冷漠地回视他,“把人指出来也一样。”

    他维持着镇定表情回到戎冶跟前,调转枪口将枪托递给戎冶,顺服地低垂着眼道:“对不起,冶哥,是我刚才一时犹豫不决才让他有机会”

    高宗力陡然抬起了睁大到极限的眼,表情狰狞扭曲,喉间发出“嗬嗬”的愤怒声响,却没吐露一词一句。

    当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正和妻子回岳丈宅邸共度“家庭时光”的常熙文收到了一封不具名的邮件,内容很短——

    “呵”高宗力竭力直起佝偻着的上半身,咬牙切齿道,“你也知道我跟戎拓一起出过生入过死!当初荣帮的江山,老子没三分功劳也盖得过林弢,到最后戎拓给了我多少!该老子的他不给,老子就自己拿,他不仁我便不义,不能够么?!”

    “高最,表了这个忠心你就能保住手中所有,不拿枪,等什么?”林弢冷冷道。

    在场所有人无一敢发出声响。

    “高宗力,你说除了常熙文之外再没有其他同谋,还说高最跟我爸的事唯一的干系就是包庇了你,”戎冶的视线又移回高宗力身上,“你敢指天发誓对我和弢叔所言没有一句假话,否则他日高最死得将十倍惨烈于你么?”

    “你有这份‘孝心’,老子还不想死得那么窝囊!”高宗力眼神凶狠而伤痛地盯着高最,扯着嗓子声音嘶哑粗粝,“没想到我死前最遗憾的事,就是你没跟你老子一样,生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哈哈哈!”

    常巍被她爱娇的模样和讨喜的话语逗笑:“你呀。”

    就在这时,齐峰冷不防被突然挣起的高宗力抢走了手中的枪,反应来的人立刻都拔出身上的枪指住了高宗力,但喘息之间高宗力已经将枪口顶在自己太阳穴。

    这是惩罚?惩罚我曾经跟我爸沆瀣一气、贪得无厌,你免了我的死罪,还是要我背上天打五雷轰的弑父之名才肯放过我戎冶,你够狠。

    常巍闻言脸色稍有和缓,点头沉吟道:“西区钱庄的事,你处理得不错。”常熙文先是得他赏识差点做了他义子,最后成了他姑爷,到底有要做一家人的缘分。

    原本常巍重男轻女,这几年因着这位得常巍欢心的好姑爷,父亲对女儿才总算逐渐重视起来,终于让常星孜觉得自己一身才干能得以施展并被肯定了。

    高最几乎自己要将指骨摁碎。

    他脸上闪过浓重的厌弃和残忍神色,觑着高宗力:“如果不是被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出卖,他就算走,也该走得体面许多。”

    “弢叔,也不用笼子了,下饵吧,咱们钓几条鲨鱼玩玩,”戎冶皱眉失去耐性地说,扭过脖子冲王显一偏头,“阿显,给弢叔搭把手,也许等人泡到海里舌头就利索了。”

    他看完便将手机收了起来,抬头只见小舅子马歧鸣正玩味地看着自己,对上目光的时候马歧鸣耐人寻味地笑了一笑。

    她的视线轻轻自弟弟身上飘过——等着吧,只再缺一个长孙,我就能将你踩在脚下,把爸爸预备给你的,一点一点、全部抢过来。

    高宗力粗嘎地笑了一声:“正合我意!来啊,给老子个痛快!”

    高宗力先是发笑,继而恶狠狠啐了一口:“戎冶我日你祖宗!”

    “抱歉爸爸,西区的人。”常熙文微微一笑,对威严的岳丈这样说。

    “,别在爸爸面前分神摆弄手机。”妻子常星孜将手覆到他手背上小声提醒。

    高最连拳头也不敢攥,只暗自用牙齿咬着舌尖,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

    那一刹那高最无端浑身一寒,感觉背上浮起了成片的冷汗——在这突如其来又不由自主的生理反应中高最仿佛受到了冥冥中的提点,倏然明白过来了一些事情。

    高最身形凝固了半秒,然后干脆利落地推回保险栓放下了持枪的手,他转过身,正看到柴明收起枪的最后动作,和他远远地落在自己脸上的平静无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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