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8 得咎(1/1)

    98得咎

    不约而同的是,自炸弹危机被成功解除之后两人都未提起剪最后那根线时戎冶所说的“注册”的事。

    其实主要还是在于成则衷一副并不将那话当真的态度,像是只将之视作情况危急下戎冶拿来分散他注意力的手段,以至于戎冶有些拿不准了,忖度着阿衷是不是一点没这想法,于是尽管失落也不敢贸然重提。

    成则衷在那之后也没有询问究竟是谁绑架了他,大抵是一点也懒得再掺和进戎冶那些还未处理干净的恩恩怨怨之中。

    戎冶便也不与成则衷详说,只道:“阿衷,敢拿你来威胁我的那个人,我会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

    成则衷听了并没有明确阻止,只说了一句:“你自己把握分寸。”

    高最经手术抢救后昏睡了几天,已经苏醒了,不过仍十分虚弱,现在几乎时时在吸氧,进食也需要人喂。

    ——那颗凶险的子弹偏了一些,没有命中心脏,是紧挨着擦过去的,这才使得他们从阎王手里把高最的命暂且扣下了。

    看着戎冶走进房间时,高最强撑气力笑起来,几乎呛到自己。老郑给他摘了氧气面罩,然后出去了。

    高最深吸了一口气,费力发声道:“你总算来了!”难怪那黑医事先锁上了我手脚。

    王显给戎冶搬过一把椅子来摆在床边,戎冶面无表情地坐下,瞧着高最的模样略点了点头:“不错,有力气说话了。”

    高最嘶哑地又笑了几声,眼神鄙夷紧盯着戎冶:“你救活我,不就是想自己亲手杀了我么?”他停下喘了几口气才得以继续说:“真是他妈脱了裤子放屁哈哈,选好动什么刑了吗?”

    这时老郑去而复返,带着助手和一堆泛着冰冷寒光的器械回来了。

    他过来将病床右侧的挡板放了下去,并在高最右臂上绑上了一根止血带,固定好收紧,接着又往高最右腕下面垫上了一块质地冷硬的什么东西。

    戎冶起身离开椅子,穿上了王显展开在他身后的一件透明雨衣,尔后又有条不紊地戴上了一副医用乳胶手套。

    接着他从那助手手中接过一把截肢刀,双眼冰寒地看着高最缓声道:“你那时右手拿的炸弹遥控,我没记错吧?”那冰凉的刀刃已轻轻挨上了高最的皮肤,然后重重铡了下去!

    高最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这是你右手为拿那遥控付出的代价,”戎冶将手术刀丢回托盘,尔后剥下溅上了鲜血的手套和防水服,整了整袖口,面若寒霜地走到床尾:“至于你胆敢谋害我爸、还敢碰阿衷的代价,等你的伤口全部长好了之后,再还。”

    与此同时老郑与助手已经迅速开始为高最进行止血、处理断肢伤口。

    高最浑身剧烈颤抖,呻吟哀叫,仇恨的光自他双眼中迸射出来,箭矢般直插戎冶面门:“我!操!你!妈!”

    “等他各项指标稳定了,剪了他舌头。”戎冶眼皮也不抖一下,冷冷吩咐老郑。

    “是。”

    “狗杂种!”高最骇笑,痛得只能用气音发声,“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放心,我现在绝不让你死了,我也不会亲自动手杀你,”戎冶居高临下冷睨着高最,“你不配死得那么舒坦。”

    他看了老郑一眼,老郑会意地给高最把氧气面罩戴了回去。

    “我跟阿纳托利已经说好,等你伤愈,就去‘猎场’做个特别嘉宾,”戎冶嘴角扬起一线嘲谑而残忍的笑意,“全场的所有‘狐狸’都会为了你这只代表了额外奖金的‘兔子’而疯狂,为我献上精彩绝伦的狩猎表演。”

    高最只剩下吸氧的力气,他已近乎虚脱、神志愈发混沌,仿佛就在昏迷的边缘,他脸上神情缓缓化作了极度的、扭曲的恐惧。

    成则昭因在集团职责重大,自生产后没休养多久便重新投入工作,帕特里克也是总部技术研发中心不可或缺的精英骨干,只能更加努力工作、然后将业余时间尽数花费在孩子身上。

    但无论怎么挤时间,刚晋升父母没多久的两人除了周末之外一天还是只得寥寥几个小时同儿子成览无相处,于是分外珍惜。

    其实成则昭婚后在闲暇时间还是比较在家宅不住的,她的朋友们也喜爱她,总有人邀她聚首,她常常会出门会友,如果内向的帕特里克愿意同行去见见她的朋友,她便也高高兴兴携上丈夫一起。

    但自升级做了妈妈,她的朋友们便预料之中地、几乎没法约到她了,一段时间下来成则昭已经收到过无数来自好友的关怀和挂念;于是成则昭给出了解决办法,欢迎他们来成家做客,一样也是欢聚。

    成则衷这天回家来时,便碰见正巧姐姐的三位老友及其中那位男士的妻子一起在家中做客。

    几人坐在沙发上正逗着成则昭怀里的孩子玩儿,称赞宝宝遗传自父亲的绿眼睛和长睫毛。孩子父亲则好脾气地坐在妻子身旁,微笑着看他们动作轻柔地牵牵宝宝的手、点点宝宝的鼻子,又用有趣的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

    客人们见到成家的公子回来,都转头笑着与他打招呼,成则衷也对他们点点头:“你们好。”他发现乔雅也在其中。

    “你们应该也好些年没见着我弟弟了吧?”成则昭对老友们笑道,又摸摸儿子的脑袋,“喏,满月酒时家族里好几位亲戚都说看看的眉毛和下巴跟小衷像极了,你们瞧瞧像不像?”

    “我瞧瞧别说,还真是像!唉,昭昭,你们家是净出大帅哥啊!成叔叔就已经很帅了。”

    “外甥似舅诚不我欺,宝宝都混血了还能这么像,你们成家这基因基础就够强大——而且昭昭你弟到底怎么长的,我还以为他当年那已经叫帅得人神共愤了!哎老婆你少看他几眼成不,给我留点儿面子。”

    “慌什么,我就移情别恋三秒钟。”

    成则衷维持着淡定而温和的表情,不受影响地轻声询问姐姐:“姐,爸在哪儿?”他实在同成则昭的朋友们不算太熟,为避免制造什么尴尬气氛,决定还是先去见父亲。

    “现在应该还在花房吧,你去找找看。”成则昭道。

    成则衷点点头:“好,那我先过去了。”又不失礼节地对客人们道:“你们慢聊。”

    他转身走开时仍能听见身后的欢声笑语。

    “哎你——嘿小乔你笑什么?你今天要是把你老公带来了他也得叫你少看几眼。”

    然后乔雅的笑声顿了一下,她含着淡笑道:“哦,我跟他快分开了,签协议也就这两周的事了。”

    “啊?这”

    “雅雅,你俩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了这是?你之前怎么什么也没提呀。”乔雅是他们之中最早结婚的一个。

    “有些事情谈不拢,就还是散了吧。”

    成则衷没听见姐姐说一个字,但他没有停驻脚步或回头,仍按着如常的步伐离开了。

    成海门果然如成则昭所说,还在花房中。

    他在挑选要给亡妻生前所用的画室换上哪种鲜花——那间画室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主人在世时的样子,整洁雅致,并且摆设用的鲜花也如那时一般,按着主人的喜好,常换常新。

    “爸爸,我回来了。”成则衷出声唤道。

    “嗯,”成海门温声回头望了一眼儿子,淡淡一笑道,“来,正好帮我一起看看,我还没决定好——这次给你妈妈摆哪种芍药?”

    成则衷走过来看了看:“‘’吧,妈妈会喜欢的。”

    “好。”成海门拿着剪子,开始细心挑选合心意的花枝,然后轻而快地剪下了第一枝。

    成则衷就静静地站立在一旁陪着父亲。

    “小衷。”成海门却看着花丛停了停手,叫了一声儿子。

    “是,爸爸。”

    “这阵子找个时间,叫小冶来家里吃顿便饭吧,”成海门说,然后他有些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那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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