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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那是一只兔子,同老虎一般大小,也是蹲坐在地上,一只耳朵耷拉在脑袋,另一只高高翘起,似乎在张望周围,又警觉又呆傻,表情生动活泼,像极了昨晚见到的乔玉。

    大约是太过欢喜了,乔玉反倒有些结结巴巴,将小兔子捧在左手手心后,讷讷道:“怎么,还有小兔子?”

    小孩子没什么特定的喜好,乔玉往日就喜欢小兔子,也喜欢小老虎,不过是因为听旁人说,小兔子太过女孩子气,才在心里寻了个借口,换成的老虎。

    景砚被他的傻模样逗笑了,轻描淡写地解释,“小老虎是因为小玉很乖,又勇敢,所以奖励你的。”他顿了顿,摸了摸兔子耳朵,捏住了乔玉的指甲尖,“可是兔子不同,小兔子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那是太子亲手雕刻,送给他的礼物,天然就比以往所有的一切都值得珍重喜爱了。

    乔玉揪着景砚的袖子,也要去勾他的手指头,想要瞧一瞧该有多厉害,才能一下子雕出两只给自己。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腻,又舍不得,又珍惜,摸一摸都怕弄脏了,黑葡萄似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是泪水消散过后的光彩。

    良久,才郑重地对景砚道:“以后我要把他们都放在枕头下面,陪着我一起睡觉。”

    话一说完,又担心了起来,“会不会,会不会把他们压坏啦?”连烦恼也满是孩子气。

    景砚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又不是泥土捏的,不会那么容易坏的。”

    太府监的东西送过来后,就要将住处收拾出来了。太清宫多年未曾修缮,一些偏殿早已摇摇欲坠,不说住人,连进出靠近时都要小心,防止被朽木碎瓦砸中。只有主殿因为建造的时候便格外精心,还留有几间勉强能住人的地方。

    景砚自幼在宫外进学,干活做事的时候没什么负担,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已经收拾起来了。又怕乔玉的性子爱闹,便也打发他做些事。

    乔玉在这里还不到一日,便将原来就所学不多的规矩忘光了,外衣也不穿,头发也闲散地披在肩上,又围上了个小围裙,举着块景砚特意为他扯的抹布,远远望过去,袅袅娜娜的身形,就像是个还未长成的小姑娘。

    因为杂务太多,一整个下午,也只收拾出了一间屋子。到了晚上,两个人围坐在一盏灯笼前,就着井里的凉水,咽着干粮。干粮是典给署早晨送过来的,一共是十天的分量,用宫中特殊的法子制成的,即使在盛夏也不会腐坏。就是味道不好,又干又硬,差点没崩坏乔玉才长成的门牙。

    乔玉眼泪汪汪地咽了下去,一句抱怨的话也没说。

    吃完了饭,将剩下的干粮小心翼翼地收拾了起来。景砚领着乔玉,来到了下午收拾好的屋子里。典给署送来的都不怎么样,是最没人要的玩意儿,但好歹是宫中御制,也还算能用。

    景砚提着灯笼,将周围都照了一圈,指着铺好的床,对乔玉道:“下午就吵吵嚷嚷地说累了,晚上早点休息。”

    又将烛火搁在,叮嘱道:“你年纪小,晚上还要起来如厕,别吹灭了灯火。”其实典给署送来的蜡烛不多,得省着用,景砚心中虽有定数,但还是要让乔玉的屋子亮上一夜。

    乔玉微微张大了嘴,他以为这间屋子是为太子收拾了的,擦桌椅板凳的时候还格外尽心,另一间屋子只扫了地,连床都未擦。

    太子怎么能住那样的地方?

    他也顾不上看新屋子的样子,急急忙忙抱住了景砚的胳膊,皱着眉问道:“那殿下难道要住另一间屋子?那里还没收拾好呢!要不您同我住一间屋子好了。”

    景砚没有答应,只是替他合上了窗,挡住外头的夜风。

    乔玉咬着牙,还是不许他走,“那,那我去住那边好了,殿下不能,不能去的。”

    景砚将周围都瞧遍了,没什么差错,才将乔玉从自己胳膊上摘了下来,有些好笑,“小呆瓜,你才这么小的人,我能把你放在那边?我年岁大,没什么要紧的。你安安生生的,好好睡一晚,就让我最放心了。”

    最后,还是景砚将乔玉的小兔子小老虎送到了枕头下面,又如同在东宫一样,替他敛好被子,在乔玉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才出了这间屋子。

    景砚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昨日还在下雨,无星无月,今天的月亮的又亮又圆。

    这宫中的事大多如此,日日不同,岁岁难料。

    他走到了那间还未修整的破屋子,也是太清宫主殿的寝室,微微阖上眼,左右瞧了一眼,才屈起食指,敲了敲一块与别处并无什么不同的墙砖。

    里头弹出了一个机关,摆放着几张薄纸,上头的小字密密麻麻,写满了朝中内外的消息。

    景砚对着半开的窗户,在月光下看了一会,便已牢记在心,又点亮了一只蜡烛,将薄纸放在烛火上,没多一会,夜风吹走了灰烬,再也寻不出一点痕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老虎有了,小兔子怎么会没有!哭唧唧的小玉怎么能没有兔子!

    第6章 有光

    入夜,月上中天。

    景砚屋中还燃着一盏灯火,他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卷才从典给署包裹里整理出的《地藏经》。

    照往常的规矩,太清宫里本是不应该再有书的,以免景砚读了,再生大逆不道之心。元德帝下了到道口谕,说是允许典给署送东西的时候夹带几本佛经给废太子,命他日日诵读,以超度因陈家而枉死的怨灵。

    一阵轻风掠过,豆大的烛火在窗纸上微微摇曳,又骤然亮了许多。

    景砚抬起眼,不过转瞬之间,一个黑衣人在他身前伏地跪拜,也只不过是不紧不慢地问:“有什么要紧事?”

    那黑衣人是陈皇后生前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暗卫,原是被元德帝派来监视景砚的,只不过因为怕交往过密,难以隐藏马脚,才约定平日的事宜都以信函相告,除非真的发生了需要面见禀告的大事。而今天已经收到了信函,无论如何,暗卫都不应该再来了。

    暗卫的嗓音低沉沙哑,却难掩欢喜,叩头禀告道:“属下方才得到了从外面传来的消息,说是小将军被逼跌落山崖后没死,已经同南疆那边的人联系上了。”

    小将军名为陈桑,是陈铭的老来子,景砚的小舅,年纪大上九岁,因为母亲去世得早,长姐如母,差不多是被陈皇后一手带大的。陈桑自幼便才能出众,十六岁就能跟着陈铭上战场,杀敌饮血,不比久经沙场的兵士差。但因为陈家与元德帝的缘故,那次过后就送到宫里当了几年的侍卫,前两年才出宫再次奔赴战场,战功累累。而去年秋天,南疆大乱,陈桑请缨,战局一片大好,却意外死在那里。后来陈家倾覆,陈桑又被翻出旧事,被污曾与南疆贼首通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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