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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温和,见了锦芙后,思索片刻道:“叫小玉不必有什么顾虑,不过我这几日事太多,太忙了, 等到三天后的晚上, 我推了别的事,叫他过来找我。”
现在与以前也不同了, 乔玉在外头,完全可以自由出入,不再拘在太清宫中。
锦芙回去告诉了乔玉这个消息,他开心了好久,早和景砚报备了。三天后一用过晚膳,留了张纸条,吩咐了宫人一句,便抱着猫向御膳房后头的院子赶了过去。
称心的院子还是很萧索,只有一个小黄门守着,乔玉来的多了,也不必通报,直接推门而入。锦芙没跟进去,立在门口,透着薄薄的窗纸,听着里头的动静。
他们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了。
称心与从前有些不同,他原先很白,可大约是在南疆的军营里待了几个月,此时黑了一圈。回来时又一路疾行,风吹雨打,披星戴月,可倒胖了些,精神头好了许多。
他坐在桌前,上头摆着几样简单的饭菜,只有点心是很精致可爱的。称心听到动静,抬头望着乔玉,对他一笑,“过来,我才得了些空,要用晚膳,特意给你要了些点心果子,也一起过来吃吧。”
乔玉虽然贪吃,但戒备心很强,从前日子过得那样苦,也绝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现在更是除了在仙林宫,滴水不沾。可称心不同,他对称心是全然的信任。
他坐在称心的身边,毫无顾忌地尝起了自己喜欢吃的,一点规矩也没有,还顺嘴问着称心在南疆有什么新鲜事。
称心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微微笑了笑,温柔极了,眼里溢满了某种动人的情绪,那是乔玉从未见过的。
他轻声道:“南疆自然是,处处新鲜,让人流连忘返,再也不想回来的。”
这话不能同旁人讲,也只能和乔玉说说而已。
他同夏雪青去了南疆,半路就脱了太监的衣裳,换了寻常人家公子的装束。
称心问他为什么。
夏雪青很自然道:“军营中的人大多没见过宫里来的,怕他们对你好奇,成日里盯着你,很不自在。陛下那边也不必在意,就说是为了更好的打探情报,想必也不会责怪你。”
又让周围的亲兵将这件事瞒了起来,就说是京城里来了个监军的小公子,顺道学学如何行军布阵,领兵作战。
称心心里一软,知道陈桑是为了自己着想,军营中的人大概瞧不清自己是个太监。
眼前这个人对他这样好,他是自己的陈桑。
到了南疆,因为陈桑护着他,两人同吃同住,亲密无间,加上称心一贯很会做人,在这里同众人的混熟了,日子过得很好。
称心自幼在宫中长大,也没干过御兽园的活,并不会骑马。陈桑教了他好久,可大约他天生对骑马这件事没什么天分,马儿一跑起来就要往下跌,最后陈桑都放弃了,说他孺子不可教,白费功夫。
可是学费还是得交。
后来,称心会浑身上下布满红痕,坐在陈桑的身前,白日纵马,夜晚归家,灯火彻夜不息。
南疆这边山多水多,与京城很不同,陈桑带着称心逛遍了整个南疆,成日无所事事,尝遍了吃喝玩乐。称心经过一个摊子,摊主是个老婆婆,年纪很大了,满头银饰,说是一个部落的巫女,现下部落被陈桑攻破,已全归顺了大周,不再受族人供奉,只好出来讨生计。
称心看中了一对老银镯子,巫女告诉他,那是他们部落里成婚的新人都要戴的,且一辈子都不拿下,代表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他很喜欢,便买了下来,还趁每日陈桑出去的时候,偷偷绣了个锦囊,准备用来装镯子的。称心的手艺活也不出众,仅仅是小时候为自己缝补旧衣服练出来,便不自不量力绣什么漂亮纹饰了,只是在锦囊内里绣了两个人的名字。
连“桑”字都未敢绣,只有一个“木”。
那是他此生过得最好的日子,日日都像是在梦中一般。
直到元德帝的旨意下来,称心勉强打起精神收拾自己的物什,整理回去后要献给元德帝的礼单,陈桑紧皱着眉,声音极沙哑,“你回去了,回宫里了。”
称心很想让他抱抱自己,可到底是克制住了,他不是那样脾性的人,只是点了点头。
陈桑问道:“一直没问你,你觉得宫里好不好?”
称心自然是觉得不好的,可没等到他把这句话说出口,陈桑的话就接了上来,“宫里,有皇帝在的地方,当然是世上最好的地方。”
他顿了顿,如恶鬼一样的脸全淹没在无边的夜色中,“我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此生注定不得善终。可凭什么他们踩着陈家人的尸骨,还活的好好的,皇帝,冯家,你说对不对?景砚和他父亲没什么两样,都是翻脸不认人的东西,就说景砚吧,当年他曾想让我死。现在,他日后要是掌权当了皇帝,估计也不会留我的命。”
称心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什么,他想要安慰他的陈桑,又无论说什么都显得轻浮,毫无重量。
那是陈家上下的命。
陈桑冷冷地笑道:“那他们能够掌权,能够当皇帝,为什么我不能?”
称心怔了怔,他思索了片刻,踮起脚尖,吻了吻陈桑略脸上唯一有些柔软和温度的嘴唇,很认真地承诺,“能的,我知道的。我会,会竭尽全力,只为了你。”
只为了满足你的心愿。
他心想,即使陈桑不对自己这样好,也什么都愿意为对方做。
何况陈桑还这样好,他是自己的心上人。
他此生再无遗憾。
现在回忆起来,那些时光也都是甜蜜,称心撑着额头笑了一会,将那些趣事挑拣了一些,说给了乔玉听,还带了些南疆特有的小玩意,等到入了夜,才将乔玉送了出去。
送走了乔玉,称心才松了口气,他确实没说假话,回来的这么些天,元德帝几乎日日夜夜使唤他,他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此时才得了闲,将南疆带回来的东西收捡出来。
最珍贵不过是那个装了老银镯子的锦囊,他怕回来的时候被人发现,才没敢装在身上。
锦囊里多了两样东西,一缕头发,一张纸条。
称心有些手抖,似乎承担不住那纸条的重量,慢慢地展开,上头写着一行字,“无论如何,你的命最要紧。”
他怔怔地看了那行字好一会,睫毛一眨,纸条上落了一滴水珠,字迹渐渐模糊了。
第62章 闲话
乔玉回去的时候, 天已经黑透了。他们挑了条偏僻的小路,周围几乎都没有灯,只有锦芙在前头打着灯笼,乔玉紧紧跟在后头,他才见了称心, 心情很好, 脚步轻快,想早些回去见景砚。
起了秋风,烛火盛在单薄的灯笼纸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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