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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还邀请乔玉一起去讨饭。

    乔玉是钟鸣鼎食之家出来的世家子弟,做不了这事,想着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只好也出去寻找活计。他没干过活,力气不大,刚扛上沙包就  歪歪倒倒,连卖苦力的活都没办法做,忧愁地在大街上闲逛,正瞧到前头书斋一个人正在描画本。现在各家的印刷术水平都不同,有的好有的坏,像这种穷地方就很容易印坏,特别是画本这种精细的书籍,后期都要由专门的画匠再看着缺漏填填补补才能卖。

    他看那人在描画本,没忍住停下来看了看,那书斋的掌柜能在里头看到他这么个小乞丐似的人蹲在那,也没来赶,只是等天大亮,人渐渐多了起来之后才让跑腿的店小二让他暂时离开,否则怕是书客不敢进门。

    乔玉闻言道:“我是在看他在干什么,他画的不好。我也会画画,画的比他好。”

    他在外的经验太少,很不会讲话,差点没挨了一顿打,那画师也是个争强好胜的脾性,还非要比一比,结果乔玉果然画的比他好。

    掌柜瞧了一整个过程,他没在乎乔玉的模样,问道:“现在画本的数量太多,你愿不愿意留在这里,帮一帮我的忙?”

    乔玉自然是愿意的。

    书斋给的银子不算多,可也不少,还包吃包住,对乔玉来说正合适,他还是很老实的,说做不了多久,等雪停了路能走了就要离开,掌柜的也不介意,只让他放心做事就好。

    乔玉的画艺着实出色,即便只是描图上色,都比旁人生动许多。掌柜的看了几天,忽然拿了一个话文本子过来,想叫乔玉为他配图,还允了日后的分利,可乔玉不要分利,他只要多拿些钱,能早日攒够雇佣马车的钱。

    为了赚钱,乔玉几乎可以称得上夜以继日了,他就在书斋后头画画,店里的那个小伙计也过来瞧他,有一次忽然道:“陈公子,我看你这个画总是很眼熟,同玉桥先生的画很像,你是不是学的玉桥先生?”

    景是贵姓,当年大周建国后将除了皇族之外的景姓都改了背的,平民百姓用不得。乔玉就替自己取了个假名,叫陈辞。

    乔玉的笔一顿,险些落下一滴浓墨,耳朵边全都红了,忍不住有些雀跃地问:“你也知道玉桥先生啊?”

    小伙计用力道:“自然是知道的!我听闻玉桥先生画技过人,这些都算了,他的人还特别好,今年夏天我们家乡发大水,我的父母都淹死了,家里只留我和一个小妹妹,险些活不成了,还是玉桥先生用自己的稿酬捐了米粮,才让我们活了下来。不仅是我们,我听说玉桥先生捐了好多地方,救了好多人,玉桥先生救世济民,心怀天下,可真是天大的好人。”

    乔玉的耳朵边全冷了下来,他结结巴巴道:“兴许,兴许玉桥先生也没有那么好……”

    他说这话时心中一阵恍惚。那些银子的确是乔玉捐出去的,他在宫中闲的无聊,只能画画这些画,卖出去的钱他拿着也没用,都让景砚安排着花出去了。他没料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救那么多条人命,可却担不起那些人的感激,因为他知道不是那样好的人。

    那小伙计听了这话,再也没有平日里的和善,冷着脸道:“玉桥先生怎么不好了!你说说看!”

    乔玉也不敢讲玉桥先生的坏话,他总觉着要是讲了,眼前这个和和气气的小二哥立刻就能翻脸揍他一顿。他只好含含糊糊道:“没什么,我的画,我的画就是学玉桥先生糊口罢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太清楚。”

    又在对方的虎视眈眈下不怎么诚恳地添了一句,“想必是很好的人吧。”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面对这些人的喜欢和尊敬,就越发心生惭愧,他不应该得到这些的。

    乔玉累了一整天,倒在床榻上,还是想着这件事。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他们眼中的玉桥先生的救世济民,他没办法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出去,但还是把自己的报酬一分为三。一份是接下来几天的生活所需,一份是攒着的马车钱,还有一份最多的是用来给破庙里的那些小乞丐买过冬的东西。其实原先他每日也会买些剩下的馒头粥食之类送过去,只不过现在想要做的更多,

    他想变得更好一些,至少不要太过辜负那些人的感激。

    这场雪下的太久,久到都快成了灾,乔玉为那个书斋画了好几本话文本子,第一个本子大卖,他又拿了一笔钱,终于攒够了给乞丐买过冬衣物的钱,也攒够了接下来雇佣马车的钱。

    可这时候离过年太近,没有哪个马夫愿意背井离乡,不和家人在一起过年,乔玉无奈地留在这里,过这十年以来,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过的年。

    除夕的那一天下了小雪,乔玉领着小伙计的妹妹出来玩。小姑娘看着糖人就走不动道,乔玉给她买了一个,犹豫了一下,自己也买了一个。这么几个月来,乔玉第一次沾甜味,他舍不得咬着吃,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着。

    小伙计出来找他们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不远处的槐树下头,个头一大一小,动作却如出一辙,看起来年纪倒没差多少。

    他手上拿着烟火,塞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待天黑才很珍惜地点燃,转着圈烧完了,小伙计望着乔玉,笑着道:“马上新的一年了,对了,昨天掌柜的说了,是元德二十一年。”

    元德二十一年。

    乔玉一怔,这不对,怎么会是元德二十一年,本该是他的殿下登基,换了年号,今年是元年才对。即便这里再穷乡僻壤,离京城再远,可好歹也是个县城,若是换了皇帝年号,绝不可能不知情。

    在这之前,乔玉从来没想过景砚会失败,并不是刻意不去想,而是他从来都觉得,只要是景砚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道理。

    可现在他忽的有些害怕起来,他怕的要命,在除夕这一天没有丝毫的开心,躲在被子里,咬着衣角发抖流眼泪。

    哪怕是几次濒死,他从未这样害怕过,心口紧缩成一团,连呼吸都不会了。

    透过被子间狭小的缝隙,他能看到外面幽微的火光,模模糊糊成了一片。

    宫中。

    大约是由于去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宫里没半点过年的气氛,象征性地挂了几条红布红灯笼,别处依旧很肃穆。

    景砚从地牢里走出来,身上浸透了血腥味。过年前的半个月,他终于将陈桑和他的亲信都瓮中捉鳖,关押到了地牢里。陈桑的嘴很严实,也许是知道说出乔玉的消息就会没命,讲得都是模模糊糊,一日一变,而那些亲信也都不知情,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审问,期间不知死了多少人,就连今天过年,都拉出去好几条尸体。

    景砚由冷淡又漫不经心,他望着这些人,并不把他们当作一条命,连陈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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