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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在李遥剑面上,将他的剑硬生生踩在地上,右手一翻,顺着剑势削向他手腕。

    孰料李遥也是烈性之人,竟放着自己的右手不管不顾,左手一翻,三枚袖箭打向萧戟面门.

    萧戟剑峰刚触到李遥肌肤,惊见面前银光点点,心知不好,急忙一个鹞子翻身向后躲去,只是距离毕竟太近,胸口一痛,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箭,喘息着捂住胸口,眼睛狠狠地盯住李遥。

    李遥也讨不到好,右腕鲜血直流,险险连剑也握不住,左肩的伤口经方才这么一使力,越发撕扯开来。

    萧戟带来的人虽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但稽军人数众多,人人身上都挂了彩,形成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

    萧戟一边喘气,一边四处打量,眼光飘到横在城门的巨木上,恰恰李遥也看向那里,他当然知道萧戟在想些什么。

    萧戟忽然痞痞一笑,"你个小白脸,老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绑回家去当媳妇儿!"

    李遥见多了世面,自然不会和萧戟做这等口舌之争。剑尖一垂,直取萧戟面门,萧戟毫不畏惧,迎面向他刺来。最妙的是两柄剑同时刺到,竟也同时在空中转开,原来两人使的都是虚招,打的都是城门的主意。

    当的一声,李遥挑开萧戟长剑,反手向吊着的绳索砍去,显是要将升降的机括破坏。千钧一发之际,萧戟再也顾不得别的,竟用肉掌向他剑上拍去。

    李遥只觉剑上压力陡重,被迫舍了绳索。

    萧戟手上鲜血淋漓,气力一点一点地从体内流失。心里清楚再不把城门打开,将军的心血将付之东流。想到这扇门外,那个人是如何心焦地等待自己,身上的伤痛竟都感觉不到了。

    脑中转了这许多念头,却都只是短短一瞬。e

    忽然挽起剑花逼退李遥,左手使劲,凭一股刚力抬起巨木。

    李遥呆了一呆,见横木居然被他抬离了门把数寸,一剑朝萧戟后心刺去。

    萧戟避无可避,咬牙硬是受了他一剑,心中却没有半点恐惧。

    李遥见他仍不放手,正要将他双手砍下,忽然一人挡在萧戟面前,用他的血肉之躯挡住了李遥的利剑。

    李遥踢开那人,正要把萧戟双手砍下,城门竟然开了。

    等在门外的燕军潮水般冲了进来。李遥虽然武艺高强,可是陷在这千军万马里也一时施展不开手脚。瞥见萧戟软软地靠在墙边喘息,心里恨极了他,一振长剑便取他首级。

    萧戟浑身软绵绵的,一点气力也没有,微笑待死。剑风激荡,斜次里抢出的一柄长剑在眼前一寸之地将李遥的剑架住了。

    极北寒铁,两条游龙环绕相衔,扑面寒气让萧戟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振。

    "将军!"喜悦一瞬间冲斥了心房。

    修长有力的手掌牢牢握住剑柄,一手扶住萧戟下滑的身子。

    看见生龙活虎的青年竟然气息奄奄,一向温和的少卿也不禁对眼前的敌军将领生出浓浓的恨意。

    交击之时,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从剑上发出。

    这柄玄霜是临行时皇帝赠予少卿的,削金断玉,平滑无痕。李遥手上的兵器只是寻常物事,如何敢直璎其锋?更何况少卿的武艺原本就高出萧戟许多,只是他素不争强,才处处容让萧戟。现今心中满是恨意,对李遥自然毫不留情。

    只见他迅疾时如狂风骤雨,和缓时如雨打蕉叶,连绵不绝,或钩刺,或劈削,或绞缠,或挑起,时而磅礴大气,时而刁钻诡谲。

    李遥身上本已带伤,如何承受得住?身上早就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口子,一路淌血。

    想不到这个青年武艺如此高强。

    分神之际,只听璎的一声,三尺青锋被少卿齐齐削断。也亏得他机警,身子一样,免了身首异处之祸,咝的一声,剑尖在身后石墙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石屑瑟瑟落下。

    李遥也不恋战,就势一矮身滚了出去,抢了一匹战马冲出重围。匆忙转头回眸,将那仗剑直立的青年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少卿原本要追,但一是萧戟伤重,二是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遂打消了念头。

    召来军医,将萧戟安顿妥当了。翻身上马,按照先前和部将拟定的策略,各沿城中主道疾驰而去,将储备军粮的仓库,汲水道古井,存放文书的枢机要地一一毁坏殆尽。

    城中虽然也留守了一万人马,但一是事出突然来不及准备,二是主将不知所踪,三是在本城作战,行事之间诸多顾忌,自然比不得燕军肆无忌惮。

    一时烽烟四起,尸首遍地,红艳艳的血顺势流下,在低洼处聚成一潭,分外醒目。

    少卿看看天色,思量着稽军的主力也快要到了。当下鸣放信号,集结兵士,依旧循原路返回。

    立在高高的山头,远处的奔雷城依旧坚固如昔,却是一片狼藉了。股股黑烟在城上缭绕不去。忽而想到那人阴狠的目光,仿若黑夜里的毒蛇一样,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果刚才杀掉他就好了。

    副将此时对这位年轻的将军已是心服口服,以虔诚得近乎膜拜的目光看着少卿,"将军,我们已经夺下了奔雷,为什么还要撤走?"

    少卿仿佛还在沉思,眉头紧蹙,缓缓地道:"我们能夺下这座城,却未必守得住。"一扬马鞭,呼喝一声,带着喜悦与忧心踏上回程。

    第十章

    少卿坐在椅上,听着帘外呼呼的风声,黑嗔嗔的眸子只是盯着烧得红红的火盆,似乎什么也没想,又似乎想事情想得出了神。连身侧帐篷边上漏出了一道道口子也没发觉。

    萧戟只是一个中等军官,虽然比寻常兵士待遇好些,但这张牛皮帐子也许久没有修整过了,不用细看就能见到一条条刀口似的缝隙,刺骨的寒风就从这些细小的口子直灌进来,任是火盆烧得再旺帐篷里也暖不起来。

    少卿却似乎全然不把这简陋的环境放在心上。他是将军,帐篷里边自然是暖融融的,但他就是不想回去。那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一张张笑脸背后似乎总是隐藏着什么,军队,与他原先想的完全不同......

    松脂爆出一点火星,溅到少卿脚边。

    突然觉得很累,回到军中反而比一夜没睡急行五百里还累,比在奔雷浴血厮杀还累。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粘在蛛网上的蛾子,而那张网还在不断地收紧,收紧......

    床上的人低低地呻吟一声,少卿收回思绪,一手端了碗,走到那人床边。

    萧戟虽然睁开了双眼,但那双眼里却一点光芒也没有,比之奔雷城那个威风凛凛的青年恍若天地。少卿摇头笑了笑,知道他还没有清醒过来,便伸手扶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试探着将碗放到他唇边,许是干燥的已久的双唇感觉到了水的滋润,萧戟居然懂得小口小口地咽了下去。

    几口水下肚,萧戟像是清醒了,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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