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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蓦地眼前一黑,人还未跌落,钻心之痛便排山倒海地袭来。“极乐”之毒,毒性侵体,蚀骨焚心。

    果然传言非虚。

    “有刀!!”

    嗯?是他在叫我?这家伙,居然……

    想到一半,卫有刀头一歪,生生痛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注:善战者,不怒;善胜敌者,不与。(善于打仗的人,不轻易激怒;善于胜敌的人,不与敌人正面冲突。)——《道德经》

    ☆、第二十一回

    “咕嘟咕嘟……”

    紫砂壶的盖儿被掀开,热气伴着一缕香甜袅袅冒出,瞬间熏了一屋子。司马流顺手丢进几块冰糖,拿勺子搅了搅,又盖上壶盖,蹲下往灶肚里扇了一会儿,让火烧得匀一些。做完这一切,方起身要拿毛巾擦手,却忽然看见灶房门口站了个人。

    “啊,前辈!”司马流要紧拱手作揖,一眼瞥见自己高高卷起的袖管,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将袖子放下,笑道,“前辈有事找我?晚辈怠慢了,还望前辈不要……”

    卫白抬起一手示意他不必介怀:“司马少侠在忙,却是我多有打搅了。不过,此事重大,关乎毓儿的病情,不得不来找你相商。”

    一听到这个,司马流心中一跳,上前道:“什么事?前辈请讲。”

    卫白点点头:“你随我来。”

    司马流跟上一步,忽又回头看了看灶上熬着汤羹的紫砂壶,迟疑了一下。

    “我来。”门口又飘进来一个声音,接着出现了第三个人。那人一袭青衫,神色阴郁,步伐间隐隐生风,教人觉得他身子也是飘着的。

    司马流盯了冯清河片刻,弯腰一鞠:“那就有劳阁下了。”

    卫白领着司马流来到一处隔间,隔间很小,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上铺着一张纸,纸上画了个人。那是一名女子,雅质如兰,济楚清丽。

    出了灶房之后,司马流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此刻见到桌上这幅画像,立时一怔,脱口道:“这不是……前辈舍中挂着的那幅画儿么?”

    卫白微微一笑,道:“正是。”说着拿起砚台上的墨条,将已经成汁的墨再充分研开。

    “别看这画中人温婉贤淑,实际上却是个清傲性子,毓儿的脾气,倒有八分像她。”

    司马流闻言抬首,见对方眼中散了点点柔光,似乎沉醉在昔年的回忆当中。

    “卫有刀……原来是叫卫毓的么……”

    “不错。”卫白道,“不过你可千万别这么叫他,他讨厌这个名字。因为这名字,是我起的。”他将墨条搁下,唏嘘一声道,“与我有关的一切,他都讨厌。”

    “……因为您曾与他断绝了关系?”

    “并非全然如此。”卫白摇了摇头,“自从拙荆死后,他就厌恨我了。”跟着浅浅一笑,“我知他恨我什么。巧姐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掉,直到落葬,立坟,百日,都没哭过一声。”

    这个中年男子絮絮其谈,司马流抬首,看着他耳边垂下的一缕斑白发线,默然无语。

    “后来有一日他突然离家出走,不辞而别,我到处找寻打听,却打听到他入了邪道的消息。过了大约两年,我见他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一气之下,便断了父子之情。”卫白握起一只毛笔,却悬而不落,空出的左手轻轻抚上画卷,一遍一遍地来回,掌心未按,指尖将触未触。

    终是念极成惘,不忍思量。

    “那江湖上都没人知道他师父是‘小阎君’吗?”司马流想起席钊他们得知卫有刀是慕容悔的徒弟之时的惊诧模样。

    卫白凝视着画中人,道:“毓儿当时还小,我也没什么名气,只是沾了毕家的光,他后来又改了名字,更不会有人将他与卫有刀联系到一块儿。当年,我也只是对外放出了断绝父子关系的宣言,却没有说出具体缘由。”

    “那前辈后来又是怎么知道真相的呢?”司马流又问。

    “是慕容悔找上我的。”流连了许久,卫白终于将笔尖蘸上墨,“他说,他守了卫有刀整整十四年,没想到出师不过一年,那小子就惹上了一堆大麻烦。”说着,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他……守他?”司马流一时转不过弯来。

    “你以为,他为何要把毓儿困在荒郊野外,不让他离开一步?他为何用尽各种残酷的方式教会他刀法?”卫白回了一串反问,把司马流问住了。

    “东风堂不会轻易放过任何妨碍它的人。只有远离江湖,才是最安全的;只有学会防身的本领,才能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当然,‘小阎君’确实称不上一个好师父,却也总算保了他十四年。”

    “‘小阎君’这么做,只怕并非出于本心。”司马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最初的确不是,这只是他与东风堂的一笔交易,正如他所说,以收徒换取一个好名声。”卫白看着手中紫毫,迟迟不肯动笔,“不过,人——是会变的,只是多少而已。”

    司马流听他语气悲悯,仿佛感同身受,一时塞言。

    “这次他突然来找我,与我商议如何重创东风堂之事。他将当年的真相和盘托出,顺带还提了一件毓儿小时候的事儿。你想不想听听?”他突然抬眼征询道,目光带着几分笑意。

    见惯了对方冷漠的眼神,司马流这会儿倒有些不适应了,拿指头蹭了蹭下巴,道:“愿闻其详。”其实他昨日刮了胡子,下巴光滑多了,再蹭也蹭不着几根须毛。

    “毓儿七岁的时候,有一日,慕容悔正带着他在山野中习练刀法,忽然树上掉下了一个鸟巢,幼鸟受了惊吓,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慕容悔听着烦,上去就想一脚踹开,却不料毓儿突然跑过去,把鸟巢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他师父踢,随后便使了轻功爬上树把鸟巢放了回去。”说到这儿,卫白顿了一顿,才接着道,“那一天,正是我宣称与他断绝亲情的日子。”

    司马流瞪圆了双眼,慢慢消化着这个故事,良久,才突然失笑出声:“原来……原来如此!”

    “怎么?”卫白问道。

    司马流笑着摇摇头,蓦地想到来此的目的,便道:“对了,前辈方才说……卫有刀的病情……”

    苍劲的左手终于按上画像一角,卫白端端正正执了紫毫,往画上落下了第一笔:“司马少侠,请看。”

    这一笔,落在画面最上端,划了长长一道墨迹,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生生将一卷朱粉丹青添了疤痕。

    “这……前辈!”司马流吃了一惊,还未出言阻止,第二笔也已落下。一道道横跨画卷的线条,将画中妙人的眉目和身段蛮横地抹去了。卫白神色如常,看着一脸痛心的司马流,伸出一指道:“你看看上面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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