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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鸽子撇嘴骂了一句贱骨头。

    连赐笑眯眯的。

    昨天傍晚,他上街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街坊好奇,就悄悄打听,你谁呀?

    他就说,我是江鸽子家的人。

    人家立时对他尊重起来,买东西就只跟他说进价,还推荐实在的好东西给他,结账还要给他去个零头。

    他买了牙具,毛巾,纯棉的底裤三条。

    过去需要花上少说两贯钱的东西,他就只花了一百三十五钱。

    鸽子在老三巷,面子就是这么值钱!就是这么有面儿!

    于是,迎接新生活的连赐起的更早了。

    太阳都没出来的时候,他就摸黑起来,打了一桶井水,寻了抹布,从里到外把老屋擦了四遍。

    而在这之前,连赐连厨房什么样儿都没见过,自然也是没有做过家务的。

    精神上不愉快,这也不代表他物资生活遭受过委屈。他虽是旁系出身,架不住他母系,父系血统纯正,按照宗室局的硬性规定,他每月可拿的补助有三项,合计在三百贯左右。

    而这份补贴相当于中州商圈顶级精英白领的月收入了。

    任谁都想不到,像是连赐这样的人,会满面知足的躲在这样的老街,这样的人家里,如保姆一般的给人擦地板,洗衣裳,做饭吧!

    连赐却觉着,自己做的不好,不够,还需要更加的努力。

    他被家里撵出来,心生绝意,是鸽子给了他一个屋檐,一个可以存身的地方,还对他重视,还对他好这就够了。

    其实,人活一世,谁不是为了尊重活着呢?

    得到充分重视,以及尊重的连赐愉快的擦完房间,擦地板,擦完地板洗厕所……

    虽只有一点体质,却代表加了一倍的体力。他身体棒棒的,无处发泄,就只能转着圈儿碍眼。

    他学东西飞快,不用刷技能都能很快的掌握家庭工作技巧,这就招人妒恨了。

    江鸽子气的总是斜眼瞅连赐。

    连赐却觉着。

    这就是重视啊!

    这就是关注啊!

    那就再洗一遍楼梯吧。

    这天一大早儿,江鸽子一边吃饭,一边不掩嫉妒的撇嘴。

    连赐万分抱歉的自我检讨一番,决定,一定要好好练习烹饪技术,以后肯定能把江鸽子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他狗腿的问江鸽子,是不是可以给他买一本菜谱,最便宜的那种就可以。

    他说完这话,江鸽子忽然眼睛晶亮的开始上下打量了他,打量完,江鸽子一脸兴奋的就出了门。

    到了那日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鸽子拿回七八本郡立图书馆的目录册子,还认真的问了他的学历,喜好。

    连赐觉着,自己又被尊重了。

    他对江鸽子十分坦诚的剖析自己,从自己黑暗的内心,到不安分的灵魂,他毫不隐瞒的都交代了。

    江鸽子对天翻着白眼,心想这么黑心的家伙,到底还是不能放出去的。

    他大笔一挥,上了足有半吨重的思想品德情操书给连赐。

    读书,读好书,好好读书,这总是没有错误的吧。

    江鸽子就这样积极投身于连赐思想品德教育工作当中。

    而连赐却用另一种方式,悄悄的融入了老三巷。

    他是杆子爷家的人,这老三巷就能迅速接受他,同化他,包容他,并在他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他变成一个新的人。

    这日一大早,江鸽子从外面刷了一圈任务回来,才进屋呢,就看到隔壁钱太太端着一个浅口的粗底儿碗,从他家笑眯眯的掀帘子出来。

    “呦,鸽子,遛弯回来了?”

    “恩,做饭呢?”

    “可不!你说巧不巧,不是我骂人,你那大侄女就是个靠不住的,我昨儿还叫她下了学,捎带打上一斤虾酱回来,你钱大哥今儿想吃拌面呢,哎呦!你是不知道呢,那死丫头……哎!不提了……这不,我就来你家要点子虾酱扛过这顿去。”

    江鸽子笑眯眯的送了这位,到她走远了,才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进屋。

    一条老街活着,邻居千奇百怪的什么样儿的人物都有,像是这位钱太太,你不能说她是个坏人,但是她也的确不招人待见。

    这位家里的厨房,从来东西就没预备全过,油盐酱醋也好,针头线脑也好,就没有她不借的东西。

    江鸽子到老三巷四年多,这位从家里讨要的油盐酱醋,合起来能有一海缸去。

    对了,还有她手里那个浅底儿小碗,倒满才二两,随便谁家也不好意思,二两东西都不舍吧?

    而且,一勺虾酱下去,总要给碗边儿留个余地,因此,钱太太每次讨便宜,一般就是旁人看不上的一两半的重量。

    吃你两三文虾酱,你也值得说?忒寒酸了些。

    话是这样,理儿呢,也的的确确是这样。

    东西是不值钱,可也架不住这位吃相那是实在难看,她是掐着日子,隔一天来一次。

    有时候你不耐烦了,她就隔三天。

    再讥讽几句,那就五天?

    反正,她笑眯眯的总是要捧着那个小碗要来的。

    可你要说这位讨厌吧,她却也有她的好处。

    随便谁家遇到红白喜事了,这位一大早儿,一准儿是第一个到的,还是自备菜刀跟围裙到的。

    你办三天喜事儿,她肯定是彻彻底底帮衬三天,那是一点儿都不带偷懒的。

    江鸽子打发江坝头那会子,他嫌弃那个邋遢玩意儿,还没想好怎么弄呢,老钱家两口子就上门了。

    那真是,从给江坝头洗身子,装裹,入棺材,还兼职哭灵……

    忙忙活活三天,钱太太嗓子都哭哑了。

    咋讨厌她?

    真心讨厌不起来。

    然而,不讨厌吧!

    她又如大半夜的苍蝇蚊子,你找不到它在哪儿飞,它又成夜成夜的嗡嗡膈应死你。

    江鸽子进了屋子,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却没有碗筷?

    他背着手进了厨房,却发现连赐正一脸愤恨的折腾着呢。

    在他的面前,摆了十二个最多能容二两酱油的小粗瓷罐子,连赐正拿着勺儿往罐子里倒虾酱。

    江鸽子皱皱眉问他。

    “干啥呢?”

    连赐一抬头,立时就十分气愤的来了一串话:“哎呦!这都是些什么人呀?你说老钱大哥在日化厂做车间主管,那也算是上等人吧?”

    没来常辉郡之前,连赐认为世上最的上等的人是帝国皇帝来着。

    江鸽子有些方。

    “……日化厂那边伙食多好?这么些年了,你见老钱大哥哪日晌午回来吃过饭?这老家雀儿~满嘴冒瞎话呢这不是!再说,他随便哪月不开七八贯的现钱?就缺咱家这点虾酱吃?

    一家子七八个老企业工人,随随便便哪月他家不划拉二三十贯的入账,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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